贵妃无宠却有孕了 第56章

作者:枕雨眠 标签: HE 古代言情

  “无妨。”林绿萼笑着抬头四周望了一眼,与身旁的杨昭仪说,“那边神龛里的金佛头戴毗卢帽,身披璎珞,看着虽旧却是前朝旧物,值这个数。”她用手指比了比价钱,又细声对屋中各物品点评了一番,杨昭仪连连惊叹。

  皇上的视线也不自觉地瞟向了东次间里的金佛,他往常倒未注意这佛像有何不同,淑妃时常向他哭穷,但屋中摆件一应尽奢。

  淑妃暗叹了一声,她突然想起先皇后每每议事之时,林绿萼的出现总会让先皇后十分头疼,因她会有意无意地引导话题,导致本严肃的氛围变得奇怪起来。她那时只觉得林绿萼是个妙人,如今自己处在先皇后这个布局者的位置上,终于能够体会贵妃有多么的惹人厌烦。

  偏偏皇上在贵妃来了之后,似乎被贵妃身上的从容不迫打动,也失去了方才的急躁与愤怒,变得平和起来。

  不能这样,这样融洽的气氛,待会儿人证到了之后,贵妃若是丝毫不慌,皇上也会升起疑虑,淑妃道:“贵妃,德妃状告你与人私通,她是你最好的姐妹,她说你亲口告诉她,你与袁侍卫有私,虽然贵妃似乎毫不在意,但这流言蜚语传出去,也会影响贵妃腹中之子的名声。”

  贵妃品了品应星重新端上的茶,赞了一句,又瞥向德妃,伤感地说:“你为什么要撒这种谎,不怕皇上查清真相之后,严惩你吗?”

  德妃稳住心绪,这事情的种种细节都是她一一反复推敲过的,无需被林绿萼的装蒜给唬到,她方才有瞬间的迷茫,是因为她曾怀疑过林绿萼腹中之子是燕明冶的,可她被揭发与人私通时却不慌不乱,好像这孩子真是皇上的。

  事情到这步了,没有后悔的余地,德妃讥笑道:“贵妃,你口口声声求臣妾帮你除掉赵夫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的淡定。你做了何等不洁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此刻再怎么装模作样,一会儿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能继续装吗?”

  “哎。”林绿萼摇了摇头,发间步摇荡漾着炫目的金光,“本宫回宫这么久了,你也不来摘芳殿寻本宫,披香殿和摘芳殿的宫人都可以作证,本宫什么时候能与你私话这些密事?那日约你在凝香居打麻将,你却晕了过去,还带来了李充媛做的有毒的点心,这让本宫开始思虑,是否是你处心积虑的诬陷李充媛,便如此刻诬陷本宫一般。”

  “然然姐,本宫知道你妒忌本宫,你身子不好,承宠多年也没有身孕,但你调养好了身子,自然是会有机会的,何苦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呢?”林绿萼失望地叹道,“多行好事,上天会眷顾你的。”

  德妃正要出言反击,侍卫进来传话,“赵夫人、陈大夫和袁侍卫到了。”

  皇帝点头,莫公公道:“传!”

  赵夫人和陈大夫哆哆嗦嗦地走进殿中,跪在德妃身边,向皇上问安。袁侍卫被御前侍卫打了一顿才制服,绑着送进了殿中。

  林绿萼看着三人,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十足的看热闹意味。她打量了一番她传言中的“奸夫”,虽然他嘴边挂着血渍,鼻青脸肿,但好歹高大英武,样貌不凡,她暗笑道,德妃或是赵夫人,在寻“奸夫”的时候,至少还是了解她对美的追求的。

  德妃拉着赵夫人,“你将你在神石寺所见的事告诉皇上,别怕,皇上会为你主持公道。”

  赵夫人跪在地上,半晌不敢抬头,紧张地哆嗦着,在听了德妃的话后,抬头小心翼翼地望了德妃一眼,神色落在众人眼中,明显是受到了胁迫。

  皇上盯向跪着的几人,轻咳了一声,一掌拍在桌上。

  赵夫人被皇上的威严吓到,犹豫了许久,才眼含热泪地将德妃之前状告贵妃的说辞说了一通,中间明显有些地方忘了词,紧张地抽泣着,在众人的注视下,停顿多次,才将一番话说完。

  林绿萼瞧着严娉婷这模样,心中仅有的一丝慌乱也完全平息,更加怡然自得地坐在椅上,微微抖脚,嘲笑道:“德妃,似乎串供的时候,出了岔子呢。”

  淑妃心知不妙,打圆场道:“赵夫人一介平民,得见天颜,太过紧张了。”

  皇上的目光,死死地瞪向德妃,突然闻到一丝酸臭的味道,陈大夫跪在赵夫人身旁,轮到他作证了,他却吓得尿了裤子。

第93章 自尽 去收网吗

  轮到陈大夫交代他在神石寺时的所见所闻, 他却尿了裤子,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陈大夫躺在地上,莫公公派内侍往他身上泼了一杯冷水, 他半晌没有反应,莫公公“诶”了一声, “这刁民御前失仪……”他望向皇上。

  “拖出去!”皇上说。

  赵夫人见陈大夫被拖出去后,她花容失色,哆哆嗦嗦地说:“妾身……草民是听陈大夫说贵妃在神石寺时……不是……其实……”陈大夫嘴风不牢,她将陈大夫从显州乡下接到京都, 今日进宫之前, 她给他灌了一整碗蒙汗药,她无需他多话, 只要他表演一个惊慌昏迷就够了。

  林绿萼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眼皇上, 她指着袁侍卫说:“这人臣妾从未见过。”

  皇上点头,“嗯, 你说。”他指向袁侍卫,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林绿萼没有丝毫的关心, 脸上只挂着看戏的笑容。

  德妃感到不妙, 明明是揭露贵妃私通侍卫的丑闻, 却俨然变成了一通闹剧, 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林绿萼来了之后, 她和淑妃会配合着质问、刁难她,皇上该愤怒地怒骂她,她该慌不择言,然后证人、证物轮番呈上, 林绿萼百口莫辩,坐实了私通的罪状。

  剧情没有丝毫按照想好的进行,之前赵夫人在她面前的时候,虽然小家子做派,但不会连话都说不清楚,德妃抬头望向淑妃,这人是淑妃介绍给她的,淑妃侧过脸去。难道……难道是淑妃与贵妃联合起来,布局算计了她?

  淑妃心里斥责德妃愚蠢,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连赵夫人要说的话都未能叮嘱她说个明白,怎好意思在皇上面前演啊!但只要袁侍卫咬定与贵妃有情,待赵夫人缓过来,陈大夫醒了,还是有机会的。

  一旁被绑着的袁侍卫高呼道:“皇上,草民冤枉啊!”他恶狠狠地盯向德妃的背影,“草民在林府当值,来林府一年有余,家中有妻有子,今年之前从未见过贵妃娘娘,怎会与贵妃娘娘私通。年节的时候,草民被派到京郊守卫,贵妃在京郊别院深居浅出,草民也只是远远地见过贵妃一面。”

  “奴婢方听德妃说,贵妃在闺中时就与袁侍卫有情,可这袁侍卫才来林府一年多,那时贵妃可在宫中呢。”莫公公对着皇上进言,皇上哼了哼,举起茶呷了一口。

  德妃惊讶,双手攥紧成拳,她的这番说辞是与赵夫人精心策划的,她上当了。

  莫公公见皇上不耐的神色,心里更加放心了,怡然地啧了一声,忙叫人给袁侍卫松绑。

  袁侍卫松绑之后,叩头嚷道:“是德妃!她派人在我们当时镇守京郊别院的侍卫中选了一通,最后看中了草民。她抓了草民的父母妻儿关在燕府,威胁草民在皇上面前造谣与贵妃有私情,否则就会杀了草民的至亲。她派来的人又告诉草民,事成之后,会替草民的亲人改名换姓,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的一生。”

  袁侍卫“砰砰”地叩首,头砸在地板上,额头很快通红,“草民得林相赏识,不敢忘恩,更不愿冤枉贵妃娘娘,还望皇上严惩德妃,拯救草民的至亲!”

  德妃双眼瞪圆,眼眶红彤彤地盯向袁侍卫,这人是赵夫人寻来的,说十分可靠,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事成之后保他亲人一辈子荣华富贵,德妃害怕他不可信,又派人将他父母妻儿都关在了燕府,本想事成之后杀人灭口,没想到……

  赵夫人方才还哆哆嗦嗦说不利索话,听袁侍卫说完后,她匍匐在地,嚎啕大哭,“皇上!妾身也是受德妃威胁!她听闻贵妃在显州时曾与妾身有过误会,便寻了妾身替她做伪证!还给了妾身足足一万两银子!那银子妾身放在驿馆,一点都不敢用,皇上可以即刻去派人将它取来!”

  她呜咽地抬头,面色苍白,感激地看向林绿萼,“贵妃娘娘在显州时尽心为国祈福,从未伤害良民!城镇里无家可归的孩童,贵妃变卖首饰为他们安家,这些事,显州的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妾身实在不愿冤枉贵妃娘娘,可是德妃胁迫妾身,若妾身不做伪证,就要以强权压垮赵氏商行!贵妃娘娘,求你原谅妾身吧!”

  林绿萼望了赵夫人一眼,掏出袖帕,侧身擦拭泪水,“赵夫人青年丧夫,独育两子,又掌管商会诸事,实在不易。受人胁迫但好在迷途知返,本宫不怪你了。”

  德妃虽跪在殿中,却有山崩地裂之感,她本幻想林绿萼百口莫辩的模样该是多么的凄惨可怜、惹她发笑,没想到却是她来面对这种场面。她实在无可辩驳,她只是后悔,怎么会相信了这个歹毒的妇人。

  可赵夫人明明是和林绿萼有仇的啊!而且因赵夫人是淑妃介绍的,所以德妃并未过多地怀疑她,只知她贪财,却未想赵夫人竟然是想将她置于死地。

  这些人是她招来的,却都反咬她诬陷贵妃,而她要怎么辩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算是深刻体会这种痛苦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实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她盯着淑妃,淑妃垂眸品茗。但她不敢攀咬淑妃,淑妃与皇上多年情分,她随口说一句被德妃诓骗,偏听偏信,皇上哪会过多责怪淑妃。

  宁离离与杨昭仪对视一眼,两人跪下,宁离离道:“德妃与臣妾交好,贵妃未回宫前,臣妾曾听德妃说,她妒忌贵妃有孕,上天不公,为何不是她有了身孕,臣妾好一顿劝,德妃才收住了妒色。”

  杨昭仪柳眉轻蹙,面含怜悯地看着德妃,阴阳怪气道:“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过往贵妃无子无宠,德妃仗着皇上对她的几分宠爱,时常趾高气昂,如今贵妃有宠有子了,德妃一时气不过,做出糊涂事,还望皇上体谅。”

  “体谅?”皇上觉得坐累了,站起来沉着面色往外走,“德妃,朕曾觉得你温柔体贴,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歹毒。搜罗这些人来诬告贵妃,实在悍妒。”

  他想了想,这事传出去实在难听,转头对莫公公说:“赐德妃毒酒自尽。”

  宁离离曾被她栽赃毒害杨昭仪,而杨昭仪险些被她毒死,两人冷漠地盯着德妃,可惜步儿、新子都死了,死无对证,没法将她过往的罪状一并揭发。她们叩首道:“皇上英明。”

  林绿萼站起来扶着肚子,未再多看德妃一眼,仍由莫公公带人将哭泣的她拉了下去。

  林绿萼叹了一声,只觉多年情分最后化为恨意,略微有点惋惜,但这惋惜也如云一般,被风一吹就消散了,更多苍凉的疲惫涌上心头,“本宫累了。”

  她指着殿中两人和殿外昏迷的一人,对淑妃说,“这些人也很可怜,平民百姓受强权压迫,竟能保持真心,实在不易。本宫会护住赵氏商行,也会派人去燕府搜查,将袁侍卫的家人完好无损地还给他。”

  淑妃冷哼着点头,语气温柔:“贵妃心善。”

  “是的,心善则貌美。”林绿萼摸了摸步摇和襦裙上的花纹,“真美。”

第94章 回京 去议事吗

  张干占据了永城周围数十镇, 粮草充足,手下十万余将士养精蓄锐。他不急,急的是儿子在他手中的徐仲。

  徐仲从北青城带兵打到永城, 已收回了张干占据的几个城镇,此刻屯兵在永城城外, 派兵在城门叫嚣。

  永城城墙高耸入云,由乌黑色的石块堆筑而成,遥看似巨大的黑蛇盘旋在荒芜的大地上,城墙上立有塔楼, 张干的黑金色旌旗插在塔楼上, 在烈风中招展。

  烈日当空,边境的云似几条白色的披帛, 在碧蓝的天幕中飘荡。士兵身穿盔甲,手执□□, 站在城墙之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城下叫嚣的钱思。

  张干在府中洗了凉水澡, 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被城外的徐仲部下将士辱骂了几天,他决定今天去城门口溜一圈, 让徐仲暴怒一番。

  “把他儿子带来。”他穿上黑金色的盔甲, 戴上兜鍪, 掏着耳屎对侍从说。

  张干想到徐仲, 就忍不住骂骂咧咧, 都怪田丙那个废物无用,前些日子一百多人追两个人,竟然能被他们逃了!让田丙出去迎战徐仲的侄子,他竟然又被徐之那个黄口小儿斩于马下, 幸好田丙的部下充实了他的军队,否则他连一块棺材都不想赏给田丙。

  徐仲的儿子徐景兮被侍从绑着带了上来,垂髫小童一张脸饿得干巴巴的,惹张干发笑。他一把抓着徐景兮的衣领,扯着他往外走去。

  张干登上城墙,看着黑压压一片的士兵,和在风中飘扬的藏青色徐字旗帜,对着城下的钱思喊道:“让徐仲滚出来,老子今天大发善心,让他看看他儿子!”

  说着,张干倒抓着徐景兮的小腿,把他倒立着荡在城墙边上,小儿披头散发,满身污秽,被吓得哇哇大哭,干红的唇里竟然能发出这么刺耳的尖叫声,又引得张干哈哈大笑,“徐仲,你儿子要吓死了,你可别怪到老子头上。”

  钱思在下面急得跳脚,额上布着密集的汗珠,勒着马缰跑来跑去,大声呵斥张干,嘴里充满了污言秽语。

  云水骑马出来,走到钱思身边,“鸣金收兵吧,你越与张干对骂,张干越要折磨徐景兮,他不会这么轻易将他丢下城墙摔死,先退回营地再议。”

  “好吧。”钱思瞪向城墙,耀眼的日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张干背着光,拉着徐景兮的腿在城墙边上甩来甩去,耳边充斥着小童无助的哭喊声。

  钱思挥手示意退兵,张干还在背后辱骂,但瞧着无人搭理,他一把将哭得声嘶力竭的徐景兮扔到侍从身边,“带他回去灌两碗粥,别让他死了。”

  他们撤回了营地。营地建在永城以南三十里的平原上,四周树木砍伐干净,营地外又挖了深深的壕沟,以防张干夜袭营地。

  云水在军中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徐之,如今大家亲切地称他一声徐小将军,他过往在马厩学武的时候,也不知自己武艺如何,只知与师傅对打已不落下风。后来他与钱思闲谈时,告诉钱思他曾跟一位谢姓师傅习武,钱思问可是谢易?他才得知,钱思是那年武举的武榜眼,而谢易是那年的武状元。

  如今谢易还在相府任职,钱思得知他未死之后,心潮澎湃,放出豪言,下次回京都之时必要约谢易较量一番,十几年后,看看谁强谁弱。

  他们一起回到大帐之中,徐仲正与将士议事,强攻永城,徐景兮必死无疑,徐仲只有这一个孩子,如何也舍不得他牺牲。他们商议,试图派细作进城,收买看守徐景兮的侍从,将他偷偷地救出来。

  云水在旁听着,他方才在想,若是下次张干再将徐景兮抓着在城墙边上甩,是否可以一箭射在张干的胳膊上,提前准备好松软的垫子和人墙,在下面接住他。可此法太过冒险,他不敢轻易说出口,因他的身份略显尴尬,若到时徐景兮出了事,别人恐怕会妄议他是想故意谋害堂弟,以博得徐仲的势力。

  他来了边境这些日子,徐仲很信任他,出入都带他议事。但徐仲部下众多,过往曾得力的某些将士对他感到不满,因觉他年龄小又与徐将军沾亲带故,他虽屡屡展现自己的能力,但依旧或多或少的让曾在徐仲手底下卖命十几年的将士妒忌或是非议。

  他不在意这些说他的话,他来边境的时日尚短,别人一时接纳不了他也是常事,他只需做好该做的事。

  云水正在侧头倾听众将士议事,外面传来喧哗之声。

  一对士兵将来人迎进了大帐,徐仲见到这行人,略感惊讶。他们头戴纱帽,身穿华服,一看便是来自京都,领头的人四十多岁年纪,面容青黄,风尘仆仆,手中拿着明黄色的圣旨,蔑了徐仲一眼,“徐仲接旨。”

  大帐中的十几人纷纷跪下,徐仲的心咚得一声响,难道京都出什么事了?他听到使者读完圣旨,更加不解,皇上竟然急召徐之回京任职?

  帐中传来低沉的议论之声,皆不解皇上何意,为何要将才崭露头角的徐之接回京都。

  云水手捏成拳,怔怔地盯着圣旨上龙的图案,难道殷牧昭发现了他的身份?要将他传回京都处死?

  徐仲抬头起身,皮笑肉不笑地接过圣旨,又派人打点了使者一行人,然后问领头的使者:“敢问使臣,皇上为何会召末将的侄子回京?”

  使者接过递来的银子,淡淡笑道:“那是因为徐之得力啊。他年纪轻轻将田丙斩于马下,这消息传回京都,皇上大叹他为少年英才。”他在营帐中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徐仲身后那个俊秀的少年郎身上,他挥手指了指,“真是少年英雄,仪表堂堂。”

  “所以……”徐仲回过味来,皇上是怕他势头越来越强,知他的儿子如今凶多吉少,想将他的侄子也掌控在京中,为了让他后继无人,安分守己。

  使者笑道:“所以皇上接他回京享福啊。新修的徐府,宽敞亮堂,先让徐将军的侄子,徐小将军享受一番。”

  使者走到云水面前,“明日就随我等启程回京吧,徐小将军。”

  “明日?”云水眼眸微闪,方才议事正到紧要关头,正在商议派谁伪装进城去救徐景兮,他本想主动请缨去城中救堂弟,未曾想京都竟然传来旨意让他回京。

  他望向徐仲,徐仲也定定地看着他。徐仲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我写信回京,求皇上……”

  使者打断道:“皇上说了,如果徐将军舍不得侄子,那皇上就会怀疑徐将军的忠心,对于不忠之人,皇上可没什么耐心。”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永城,“皇上自然会扶持忠心之人,替他镇守边关。”

  使者充满威胁的语气,让帐中的议论之声停了下来。

  过往本就不爽徐之在徐仲面前更加得力的将士走到徐仲耳畔低语:“徐将军,我等征战沙场多年,没有徐之也一帆风顺,何况皇上是派他回京去任职,这是皇上重用徐之啊。”

  另一人也在徐仲面前附和道:“是啊,徐将军想想,徐之回了京都,还能时常在皇上面前替将军美言几句,我等如今在边境吃苦还要受皇上猜忌,有将军的侄子在皇上面前进言,将军会更得皇上器重啊。”

  钱思顿时来了火气,一拳砸在这二人身上,“你们太过分了,这种时候还想着如何排挤徐之,争权夺利,这点心思若放在排兵布阵上,也不会这么多年没点长进!”许家四兄弟也义愤填膺,认为不该让云水回京,因为他们知道云水的真实身份,害怕他回京之后遭到皇上暗害。

  徐仲挥了挥手让他们住口,他看向云水,“你怎么想呢?”

  他闻着帐中的汗味,看了一眼前几日还一同杀敌,如今却盼着他离去的几人,心里不是滋味,又看了一眼关切地望着他的几人,害怕自己不回去皇上就派人协助张干,张干如今本就掌控着易守难攻的永城,若还得皇上派兵助力,那更是如虎添翼,皇叔会更难获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