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19章

作者:老实头儿的春天 标签: 种田文 穿越重生

  不怎么好的人,就会翻出她小时候的顽劣史,到最后,轻飘飘地夸上两句,就算是完事了。

  珍卿该谦虚的时候谦虚,该闭嘴的时候闭嘴,总算没有让人挑理的地方。

  等珍卿见完这些亲戚,大田叔就招呼着要开席。

  珍卿跟杜太爷说,她有点头晕,想去后面歇一会儿,杜太爷也顾不上她,就让她去了。

  珍卿学了一上午,又应付了这么多人,真是心累得慌。

  忽听外面鞭炮大响,给她吓了好大一跳。那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了好一阵才算完。

  她一边琢磨点儿事,一边无聊地踢着桌子脚。

  过了一会儿,袁妈找过来了,摸了摸珍卿的额头,问她头还难受吗,珍卿说好点了。

  袁妈问:“族长家的玉琮少爷,到处找你,我给他拦在外面,小姐见不见他?”

  珍卿大大地点头,说:“当然让他进。他是我嫡亲的侄孙儿,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没啥好避讳的。袁妈,你请他进来,再给我们备几样热菜,不要凉的。”

  袁妈就脆声答应着去了。

  不到片刻,玉琮就小跑着进来了。

  玉琮找张椅子坐下,问:“你怎么不去吃席呢。”

  珍卿说:“前面太吵,想躲一会儿清静。”

  玉琮凑过来,小声跟她说:“你祖父刚才跟他们提,说要给你入族谱的事。”

  珍卿冷哼一声,没有吭声。

  其实比较小的时候,她就听那些族老们议过这件事,她至今还记得一个老头儿说的话:

  “……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有个来处。珍妹妹千好万好,只是父母不好。

  “容了她这一回,以后族中男女见异思迁,是不是有样学样,也能败坏纲常,侮辱家风。长此以往,杜氏族人,是否就能为所欲为?”

  玉琮担心地看着她,珍卿跟他说:“入谱的事,我早不在乎了。只没想到,我祖父还惦记得这么深。”

  玉琮挨着珍卿坐下,拉着她的手,嘟着嘴说:

  “珍卿,你不入谱也好,入了谱,辈分称呼,就要认真序起来。到时候,就得叫你姑奶奶。你就不像好朋友,反倒像个老太太。”

  今天是为开学办酒席,珍卿想起来,就说:

  “玉琮,杜家庄离县城,有二三十里路程,肯定不能每天来回。我上启明学校,指定要住到城里,就看祖父是赁个房子住,还是让我住堂。”

  玉琮神情一顿,黯然地说:

  “我本来想跟你一起,也到启明学校。可是,我二叔让我上市里。四叔在天津,也说叫我过去。我爷和我爹,还没商量好。”

  珍卿撑着脸看他:“你四叔成亲了吗?有几个孩儿?去他家好相处吗?”

  玉琮大叹道:“就是这个烦,四叔四婶结婚快十年,只生了我九妹一个,我爷奶跟爹娘说,想把我过继给他们。我爹娘不愿意,在闹呢……”

  珍卿大张着嘴,震惊地“啊”了一声。

  过继兄弟家的孩子继香火,这种事在此时是很常见的。

  可是玉琮都十四岁,按虚岁都十六了——按老话说,这么大的养不熟了。

  不过好像也没办法,向渊堂兄的大儿子,生了四儿两女,就属大房儿子最多,要过继也只好过继大房的。

  两人正说话,袁妈和老铜钮两个人,给他们两个送热饭菜来了。

  ……

  作者有话说:

  通改了一遍,改了不少错别字,还有不通顺的句子……

第15章 初入学诸事新奇

  启明学校的入学时间,是阳历的六月三号,按阴历,大约在五月端午的时候。

  这个入学时间挺怪的,但想必学校,一定有他们的考虑。

  珍卿也没有多纠结。

  杜太爷可就忙活起来,也不跟珍卿交代什么。他时不时就离了杜家庄,一出去就几天不回来。

  他这样神出鬼没的,过了有大半个月时间。

  阴历四月末的一天,他喜气洋洋地回到杜家庄,还是没跟珍卿说什么,就带着袁妈和老铜钮,拉着不少东西,急脚风似的,跑到县城里去了。

  珍卿在家照旧读书写字,她也不怎么着急。

  照她的猜测,杜太爷到县城,是去赁房子去了——因为她没提说让她住校。

  她在家学习累了,她也在村子和田野里走一走。

  村民对她的态度,有了不小的变化,反正原本客气的,就更加客气,原本不热络的,变得稍微热络些了。

  入学的前一天,珍卿站到了县城的一个小四合院里。

  这小院儿离启明学校,只隔着一条街道,直线距离非常近,但地上的路肯定是绕的。

  步行大约要二十多分钟,坐马车能稍微快一点。

  这个院子,杜太爷不是赁下来,而是花钱买下来的,一溜儿的青砖瓦房,只是个一进院子。

  但幸好房间不少,分配安排如下:

  正房三间杜太爷住,耳房有一间做仓房,有一间做烧水房。

  西面厢房小三间,由珍卿来住,东厢暂时闲空着。

  袁妈、老铜钮两人住在南房。

  厨房在南房西边,厕所在东南角,杂物房也都在南房。

  珍卿站在西厢房的屋檐下,小院整齐地铺着砖,种了不少花卉和矮树,夏天里鲜花盛放、绿荫如盖,看来环境还算不错。

  袁妈远远地喊:“小姐,吃饭了。”

  安生吃了在这小院里的第一顿晚饭,并无别的事,珍卿就洗洗睡了。

  进新家的头一天晚上,感觉自然很陌生。

  幸好,这房子隔音还不错,屋子也还沁凉,珍卿虽说入睡比从前慢,但也顺利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袁妈早把供挑选的衣裳,都在炕尾摆出来。

  珍卿迷瞪了一会儿,袁妈就喜气洋洋地,说:

  “小姐,今儿头一天上学,就跟戏台上的角儿一样,亮相一定要亮好。老话说得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要挑一身最显眼的。”

  珍卿揉了一把脸,在摆的衣裳里逡巡一转,还真是挺难抉择的。

  她的衣裳,都是很老气的颜色——没什么亮眼的。

  这都是杜太爷搞的事。

  本来她的四季衣裳,姑奶奶家里都给包了,早几年,姑奶奶给她做了不少鲜亮衣裳。

  可是杜太爷都挑出来,锁在箱子里不给她穿。给她穿的都是黑灰绛绿的老气颜色。

  这一会儿,珍卿想挑个鲜亮的,都挑不出来,想一想对袁妈说:“就那套绣花的绿绸衫和黑绸裙子。”

  好歹,绣花衣裳儿显得高档些。

  上回穿林小霜的旧棉袄,被当成打秋风的穷亲戚。这次头一天上学,穿得好些也没毛病。

  珍卿自己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一番。

  现在的大城市里,肯定已经流行修身的衣服。

  但她现在穿的衣服,还是那种宽宽大大,不贴身的——很难说有啥时尚感,但她穿着觉得挺舒服。

  袁妈在箱子里翻腾一会儿,这时捧出来一个黑色镶螺钿的漆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打开,跟珍卿说:

  “小姐,现在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势力得很。看你穿戴不好,就瞧不起人,还要欺负人嘞。

  “小姐,等一会儿头梳好,给头上戴些鲜亮的钗子,把那银镯子、银铃铛,还有绣花的荷包串子,都戴上一些,别叫人小瞧了。”

  珍卿一看这首饰盒里的东西,大多都是银制的,金的、玉的、翡翠的,几乎一件儿也没有。

  她知道杜太爷,肯定是把好首饰都藏起来,留下这些在考验袁妈呢。

  珍卿也不吭声,就由着袁妈一边梳头,一边絮叨着“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的理论。

  等到头梳好了,袁妈就在首饰盒子里翻。

  她翻了好一会儿,翻出一个烧蓝琉璃镶红小钗子,正要给珍卿别在辫子上,忽然听见杜太爷的声音:“你给她插那些做啥?”

  袁妈拿着东西,在珍卿脑袋上比划,还跟杜太爷乐呵呵说:“今儿是大小姐头天进学,要打扮得精神些,免得叫人笑话。”

  外面天还没大亮,杜太爷站在窗外,吊着个棺材脸,还是很能唬人的,他沉声说:

  “她是进学长学问去,又不是走亲戚,打扮得花里胡哨地,跟人比来比去,那还有心思念书?

  “把寄名锁给她戴上,头上只扎个红头绳就行,不许戴那些个烂七八糟的。”

  袁妈有点不能理解,正想争辩几句,珍卿扯扯她的衣裳,使眼色叫她不必争。

  杜太爷看看首饰盒子,又嗡声翁气地跟珍卿补充一句:“那些荷包、手钏子、手镯子,都不许戴,戴了我要打你的。”

  珍卿还没怎么样,袁妈却有点生气了,她心想:他养的是个小姐,养的又不是尼姑、道婆,弄得这么素净做什么。

  袁妈虽然没多说什么,但脸色不好看,倒也没跟珍卿牢骚。

  珍卿也习惯了,也没跟袁妈多说什么。

  杜太爷是发工资的人,说到底,袁妈和老铜钮啊,要适应杜太爷,而非杜太爷适应他们。

  就是珍卿自己,说是杜太爷唯一的孙女,但很多事也不过靠忍耐。

  重新梳好了一根长辫子,袁妈结结实实地,把红头绳给珍卿绑在辫梢上。

  绑完了头绳照镜子,袁妈长长地叹一口气。

  珍卿也轻轻地叹一口气,摸摸辫梢上扎紧的红头绳。

  她想起著名歌剧《白毛女》里,她唯一记得的四句唱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