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饲养手册 第64章

作者:言峤九 标签: 前世今生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玄幻仙侠

  饮溪顾自套上衣裳起床,一面伸懒腰一面往出走,宫人们都在外间候着,见了她齐齐问安。

  “什么时辰了?”

  宫人道:“午时了,御膳房的午膳已送来了。”

  竟然已是午时??饮溪瞧了眼窗外,天光大亮,日头极好,颇为遗憾的啧两声:“那岂不是错过了早膳。”

  宫人又道:“晨时陛下来过,吩咐奴婢们不必叫您起床,膳食都为您留着呢,就在小厨房,姑娘饿了随时吩咐。”

  她听完,这才欢欢喜喜去洗漱了。

  不过今日午膳桌上不见封戎身影,徐德安亲自来了一趟,说陛下今日事务繁忙,就留姑娘一人用膳了,晚膳时会回来。

  左右她坐在宫中无正事可做,除了看话本子便是拉着宫人们一道玩,因此吃了饭便踢着步子往勤政殿去了。

  美其名曰:帮忙。

  这等季节,南直隶却出了虫灾,封戎刚刚见过大臣,奏折摔了一地,正端着宫人才送上的清心茶,定一定心神。

  饮溪蹦着步子进来,路过时顺手拾起地上奏折,悄无声息往他边上一放。

  “你可曾用过午膳?”

  这一声清脆如山泉的招呼,将他从政务中拉回。

  “怎么过来这里了?”封戎面色肉眼可见缓和下来,侍奉的宫人也悄悄松了口气。

  她晃着步子不正经的四处看:“听闻你忙,便来这里帮忙,不知可有我能帮上的地方?”

  他捏了捏鼻梁,笑:“只盼着饮溪仙子不要帮倒忙才好。”

  饮溪瞟他一眼:“莫要看不起仙,仙会做的事情可多了,下能研墨,上能批奏折。”

  封戎笑:“罢了,你在这里坐着,便已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任何事与她粘连都多了几分趣味,她一来,这殿内顿时清凉下来了,连他神识都清明几分。

  她便这么坐下了,拿起一旁他批复过的奏折看,看到那纸面之上,朱砂红的字体力道遒劲,张弛有度,委实赏心悦目。

  看了几份,便也在纸上提笔写,写完了悄悄放在一处对比,略有些不满。

  她当真是无事可做,四处摆弄了会儿,干脆撑起下巴对着他看。

  诚然,封戎生的极好,莫说放在凡间,表示放在天上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俊朗。

  他若换上一袭白衣,也可以假乱真天上的仙君。

  饮溪有些想不出他穿白衣的模样,不过这不妨碍她将日后的事先提前在脑子里安排好。

  想着想着便禁不住笑,直觉自己挑相公的眼光便是放眼整个天界也排的上名号。

  他如今要做皇帝,且忙的很,待日后魂归冥府,便去做仙君,这模样不做仙君着实可惜,再合适不过。

  等上了天庭便住在潜寒宫,她都想好了,若是帝君不允,就将自己屋子分出来一半,左右她屋子大,再装一个封戎并不碍事。

  如此一来,日后帝君不在时,就有人陪着她了。

  她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封戎便是想不在意都难,浑然想抛开这杂物,将她抱在怀里做乐。

  放下笔,他抬眉,眼皮微掀:“看我做什么?”

  饮溪嘻嘻笑:“看你为何生的这般好,天下第二!”

  封戎这下彻底没了批阅的心思,干脆靠着椅背看她:“不知这第一是何人?”

  饮溪全然不犹豫,脱口便出:“自然是帝君!”

  作者有话要说:  封戎(冷笑):作为男主我排第二?亲妈你是来特意挑衅我的吗?

  饮溪(认真):你闭麦!那当然是帝君第一,谁都比不上,男主也不行!

  九九:看到没,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排的(¬_¬)

  小仙女有强推小金章啦!!!啊啊啊!谢谢我的小宝贝们!!

  我不想立fg,这两天坐在电脑前时间太久了(也可能是姨妈即将造访),腰疼坐不住,我有精力的话争取给大家加更吧,只是争取。。。如果没有加,也请温柔的对待我,么么哒(づ ̄ 3 ̄)づ

  然后你们别怕啊,我虽然没说过这是甜文,但寻思着也不能算虐文啊。

  ps.抱素和若笃两位女神仙的名字分别出自:抱素怀朴、朴讷诚笃。我的意思是如果大家喜欢我写古言,辣我就继续写!

第73章

  帝君。

  又是帝君。

  封戎掩住情绪, 笑问她:“总是听你提起帝君,却不知帝君是个什么样的神仙。”

  说起帝君, 那饮溪可有的聊了,眼里的笑意都藏不住:“帝君是个极为了不得的神仙, 执掌一方神境, 能文能武,因是先天神, 是以就连三清四御也要尊敬几分。再说帝君的绝世容颜, 便是九重天上所有的仙君加起来, 都比不得帝君一分俊美!用你们凡人的话说, 便是玉树临风高岭冰雪, 仪表堂堂品貌非凡, 简直是为仙典范!若是帝君在南天门走一遭,闻风而来的女仙能排到北天门去!还有还有, 帝君还会……”

  这么一长串溢美之词,她说的毫无停顿,孺慕之情不加掩饰,一开口便有打不住的趋势, 后来许是半晌听不到封戎出声, 这才轻咳一声, 收了尾:“总归,九重天之上我最喜欢帝君了。”剩下的灵鹫吟霜之流,并列第二!

  封戎唇畔始终勾着些许弧度,他说:“听你这般描述, 便知是个极厉害的神仙了。倘若有一日旁人向你问起我,你该当如何回应?”

  饮溪笑眯了眼:“封戎是个顶顶好的人!”

  “还有什么?”

  她想了想:“封戎待我极好。”

  封戎胸口渐生憋闷之意,他顿了顿,没有说什么,端起茶盏轻抿,过后又拿起奏折继续看。

  奏折上的几行字叠在一处,从纸上飘起一般胡乱挤在一起,盯着那纸重复看几遍,仍旧看不进去。

  复又将那奏折扔下,抬眸问她:“这宫里谁是待你最好之人?”

  仙子且还端着下巴看他呢,一双杏眼灵动水润,盈着两泊透彻的湖泊:“仔姜!仔姜待我最好,成日里最是关心我,衣食住行样样经手,还数次因担心我而落泪,又会在我低落的时候柔声安慰,又会在我紧张的时候笑着哄劝,总是能找出我爱看的话本子,还会做香甜可口的饭!除却不相信我是个神仙,剩下的样样都好。”她掰着指头认真数,多数一个,封戎面上就不好看一分。

  这一回他是万万忍不住了,霍然起身,捏过她的下巴便对准小鼻尖咬了一口,力气没收着,咬的饮溪忍不住痛呼。

  “你作甚咬我?”她揉着鼻子,忿忿瞪他。

  封戎手臂一伸,将她抱起来往龙椅上走,坐下了又将人按在腿上:“这天下对你最好的人是我,可要记住了!若下次再说错,便罚你了。”

  “你咬我!”她不听,仍旧瞪过去。

  封戎有心让她记住,可对上她的脸又禁不住笑出来,抱着她轻声道:“给你咬回来,许你加倍报复。”

  饮溪磨磨牙,一张口便咬下去,重重的起,最后还是轻轻的落,齿尖在他鼻尖磨了磨,最后吧唧一下吻在他唇角,这一下倒是吻的很重。

  亲完,又扬起头,摆出架势道:“罢了,谁叫本仙是个以德报怨的仙呢,今次且饶过你!”

  封戎怔住了,没料到这一吻,良久,抬手一摸唇角她方才碰过的地方。

  他眼里笑意没了,什么都没了,面上更无任何表情,就这般看着她,相隔咫尺,直看的饮溪浑身不自在,还因这种反常而有些害怕。

  她往后缩了缩,离开他的胸膛,略有不知所措:“……不能吻吗?为何这么看着我?”

  他喉结微动,因她离去的动作而瞳仁骤缩,手臂缓缓揽住她后背,一点一点往怀里抱,直至一丝缝隙也无,胸口方感到些许踏实。

  他说:“我们成婚罢。”

  饮溪一惊,只当自己听错了。

  封戎手上力道加重,稳住她乱动的身子,他又说了一遍,一字一句极为清晰:“我们成婚吧,我等不了了,一日也等不了了。”

  她懵懵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可是我今年方三百一十九岁。”三百一十九岁,小的很呢。

  他缓慢将脸埋在她肩窝处:“只是成婚,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只要成婚便好。嫁与我,做我的妻子……这是你原本就答应的。”这声调有些闷,还夹杂着一丝脆弱,甚至哀求,又或许是她听错了。

  封戎说妻子,而不是皇后。

  哪怕是寿与天齐的神仙,于情爱之事上也不能免俗洒脱。何况是成婚,仅有一次的大事。

  饮溪听了脸颊有烫意,扭捏开口:“再等等可好,好歹要将此事告知帝君才行。”她才在玄女娘娘神像前烧香没多久,兴许要不了几日九重天便能得到她的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饮溪的名字是戍戍取的,我联想到林鹿饮溪,才有了后来饮溪掌鹿的设定。至于封戎的名字,完全就是xjb起的┓(???`?)┏谁会在意狗男人的名字啊,真是的。

  ps.淡定,码这一章的时候真滴腰痛坐不住,所以没有写很多,所以今天会加更,但是不知道几点,希望可以早点吧_(:з」∠)_

第74章

  帝君二字仿佛一盆由寒冰化作的水, 兜头浇在封戎身上,彻骨寒意迅速令他清醒。

  是……若是再不快一些, 九重天之上便要知晓了。

  他顿了顿,眼眸逐渐清亮起来:“我不愿再等了, 我们现在这便成婚。”

  饮溪迅速瞥他一眼:“可是, 可是……”总感觉有些太快了,难道就这般在凡间成婚吗?

  封戎开口十分平静:“你不愿意, 莫非是反悔了?”

  “自然不是!”她纠结的眉头拧成了小结:“可是为何这般着急?”

  “为何不急?”封戎看着她:“我急着要皇天后土作证, 急着昭告天下, 恨不得下一刻便叫六界一草一木都知晓, 知晓我们是在一起的, 知晓我们已对彼此立下誓言, 任谁也不能分开。”

  饮溪问:“莫非会有旁人将我们分开吗?”她想了想:“就像话本子中偏要嫁与新科状元的公主?”

  他原该有许多话回她的,哪怕敷衍也罢哄骗也罢, 就如往常那样,可封戎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晓她只是无心之说,偏偏胸口密匝匝的疼,一道又一道寒风灌入, 又凉又痛。

  二十余年, 万事尽在掌握, 他算计身边每一个人,利用身边每一个人,算无遗策。

  几年前父皇病危卧床,几个儿子血肉相残, 刀剑相向。作为太子的封戎独身而立,宫外腥风血雨,而他在东宫之内闲云流水与手下谋士下棋。

  后来自东宫之内传出了几封密信,那密信送往了各个皇子手上。几只螳螂争得你死我活,殊不知黄雀早已不声不响等在了身后。

  这于封戎而言原本已是一段早忘却在脑后的事,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何足挂齿?可近日他却频频忆起他父皇临死前曾对他说过的话。

  仿佛中邪一般日日在脑海里打转,挥之不去,令他不得安宁。

  那个辉煌了一生的男人,脸颊消瘦,形容惨白无血色,眼珠泛着铜黄,不再清明,一片昏暗。在生死面前,九五之尊与蝼蚁平民没有任何区别。

  走到最后一刻,他似乎终是看透了什么,并不再为几子夺嫡而恼恨到吐血,甚至听闻早已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十分平静。

  那双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你迟早会为自己的自负冷血而饱尝代价,因果轮回,谁也逃不脱。朕只盼你余生每一日都如今日这般铜墙铁壁寻不出一丝弱点,凡有弱点,必叫你死生不得解脱!”

  ……

  如今三年过去,其实已然连父皇的面庞都有些记不清,时时想起便是模糊,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可临终前的这一番话,犹如诅咒,尤在耳旁,时时刻刻提醒着、折磨着他紧绷的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