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着迷 第36章

作者:锥花 标签: 天之骄子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裴行端下颚绷了数秒,看向她,痞笑着:“当然。”

  “不可以。”

  桑渴听见答案后,沉默着收回视线,用力擦了擦自己刚才摸了门框的手,再看向他,细声喃喃商量道:“那你把电话还给我吧。”

  不然的话。

  “端端会着急的。”她说。

  眼神清澈又真诚。

  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裴行端刚将她压坐在床上,听见后一愣。

  桑渴表情淡淡的,目光中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哪怕是恨意。

  裴行端就蹲在她身前,压住她的肩膀,看着看着,他突然就低下头,吃吃的笑了。

  “桑渴。”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不会着急。”

  说完他抹了一把脸,想摸根烟出来。

  烟摸了一半,他弯曲的膝盖不小心抵到地面喝光的酒瓶,酒瓶滚远了,在木板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最后‘叮’地一声撞到别的酒瓶,停下。

  窗户开了一小道缝隙,帘布晃动了几下,周遭再度恢复寂静。

  桑渴眼睁睁看着酒瓶撞到障碍物停下,她听见后诧异极了,不住地摇头,反驳:“可你不——”

  可你分明不是端端。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突然就被按倒在床上。

  手腕被撇到,闷痛。

  她疼地叫了出来。

  床头的灯,暗橙色的,像是被妈妈肚子里的羊水包拢着,桑渴失神地看着。

  “你再提他,你再提!”裴行端整个手腕的青筋都暴起,牙齿打着颤,眼底猩红。

  “我他妈弄死他你信不信!”

  桑渴手腕一直被扭曲怪异的角度撇着,身上还被一个成年男人整个人压着,疼痛的时间一长她竟也不觉得疼了,转而变成彻底麻掉,像是断了。

  她的眼底没有丝毫的波澜,甚至有些怜悯,过了一会她说:“唔,可以不弄死他吗?”

  “他好可怜的。”

  你一脚下去,它就死了。

  不料裴行端却阴森森地反问:“可怜?”

  他眉骨上的疤在床头葳蕤灯盏的铺排下,像是会跃动的鬼影。

  “是啊,可怜。”桑渴被他压着,挣扎了两下,挣扎不掉,最后她放弃了。

  “他能有我可怜?”裴行端低吼着,叫嚣,眼神透着凌厉,还有绝望。

  “嗯。”桑渴沉默着抿唇,过了一会忽然就说:“那你也去死,好不好?”

  “求你。”眼神陌生,冷淡至极。

  求你。

  求你去死。

  裴行端看着她,忽然之间,一下子,他的心慌了。

  “桑渴?”他急得失声唤了她的名。

  为什么,你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裴行端一下子就从她身上爬起来,满脸的无措,像是面对一只离群扎人的小刺猬。

  哭,闹,就算是骂我打我,我都认,就是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桑渴?”不过一个名字,他竟念得颠三倒四。

  “你不是说,只喜欢我一个人的吗?”

  “你不是说,会一直喜欢我的吗?!桑渴!”

  “你他妈骗我!你又骗我——”

  说到最后,他嘶吼着,绝望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几度哽咽,

  “桑渴...”

  “你要玩死我。”

  ***

  桑渴坐在床头,背部紧紧贴着床板,双臂抱着腿,将脸埋进双膝。

  裴行端不久前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

  她觉得冷,床上的被子横七竖八,被扭成一坨,她觉得脏,她不想碰,连看都不愿意。

  就这样,她跟床板取着暖,朦胧间阖上眼,打着盹。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忽然被一个温柔的大掌揽进怀里,她意识恍惚地叫:“端端。”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紧紧搂住那人的腰。

  裴行端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变得僵硬。

  桑渴将脸凑近他的胸膛,凑近了才发觉这并不是她熟悉的,让她安心的,好闻的气息。

  而是难闻的,令她觉得窒息的烟味。

  她皱着眉,又奋力推开那个怀抱,转而抱住自己,将脸侧到左边。

  裴行端看着她,一时间还在沉溺于她靠近的欣喜里,不料刚才怀里的温热瞬间被抽离。

  他愣了一瞬,突然就发狠地捏住她的下把,将她的脸掰回来,执意将她搂紧。

  但是桑渴却在他的怀里不停的反抗,扭打,抗拒。

  最后她醒了,意识渐渐清明。

  发现抱着她的人是谁后,突然就一动不动了。

  仍是那双裴行端觉得崩溃窒息的眼神,他觉得怀里的姑娘像是只刺猬。

  他一碰就满身满手鲜血淋漓。

  但是他不会松手,不会。

  绝对不会。

  “你想要什么?”

  “我改好不好。”桑渴看着那双自己曾经年幼,痴迷沦陷的桃花眼,忽然就说。

  “我跟你道歉。”

  “裴行端,裴行端。”

  “小渴后悔了。”

  “你能放过我吗?”

  “你放过小渴吧。”

  裴行端听着听着,听明白后邪性乎乎地就笑了,将她再度揽进怀里,哪怕怀里的人像具没有温度的人偶。

  他凑近桑渴的右耳,阴惨惨道:

  “桑,渴。”

  “你在做梦。”

  我不会松手的。

  桑渴的双手交叠握拳,置于唇边,双腿蜷曲,姿态略显拘谨,她有些茫然的盯着他的眼睛,接着说:

  “嗯,我的右耳听不见。”

  “你能重新说一遍吗?”

  裴行端的眼神从极端阴鸷,渐渐变成惊诧乃至惶然。

  他笑得像是在哭一样,但仍漫不经心,丝毫不信:“?”

  “桑渴,你骗我。”

  “你又骗我。”

  桑渴却只咽口水,并不试图反驳,而是主动用左耳凑近他。

  “这只没有坏,你可以对它说。”她还似乎觉得很难得,冲他轻轻笑了一下。

  “这只听得很清楚哦。”

  裴行端表情瞬间僵住了,他笑不出来了,一丝一毫,哪怕是苦笑,他全身的肌理都在绷紧。

  “桑渴。”他颤抖着刚叫出她的名字,却被打断了。

  桑渴喃喃着,仿佛在自言自语。

  “知道吗?”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那天抱着端端,出去喘气。”

  “暴雨,讨人厌的暴雨。”

  “我为什么要出去?”

  她稍作停顿,眼神循声变得冰冷。

  “然后我遇见了你。”

  然后我,就,对你,着了迷。

  说完的一瞬间,她又笑了,细长勾人的眉眼,好看的像是幅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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