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入睡 第55章

作者:少娓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现代言情

  温杳眼泪默默在流。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为什么嵇雪被软禁要跟祁肆礼扯上关系。

  她眼下最想拥抱最想从对方身上获得力量的就是祁肆礼。

  可是她不能。

  因为他是祁松年的儿子。

  是始作俑者的儿子。

  温杳的眼泪流的更凶,安静的室内没有哭声,只有一滴滴砸在地板上的眼泪。

  祁肆礼道歉的消息发过去很久,才收到回复。

  温杳说:【我们的婚约,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祁肆礼,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祁肆礼站在车外,看着那条消息,心钝钝地痛,他给温杳发消息:【杳杳,我们见一面好吗。】

  她没有再回,房间的灯也暗了下去。

  祁肆礼长久地站在车门外,仰头看着温杳黑漆漆的房间,她好像已经睡了。

  他挪动步子,上前敲了温重华别墅的大门,有阿姨过来隔着门问是谁,他说:“祁肆礼。”

  阿姨知道他给开了门,还没礼貌问话,祁肆礼大步路过她往三楼走。

  温杳的卧室房门没有锁,祁肆礼握上门把手微微一拧便开了。

  里面没有一点光亮,只随着门开,走廊上的廊灯光线投了一点进去,祁肆礼站在门口,听着大床那边绒被下面压抑的哭声,心被一点一点揪起。

  他大步过去,坐在床边,掀开被子,不由分说将被子里咬着唇无声痛哭的温杳拥进怀里,他大手紧紧温杳的后脑勺,低头吻在她发间,低哑的声说:“对不起,杳杳。”

  温杳在被他抱进怀里的一瞬间,再也压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眼泪都抹在祁肆礼的衬衣上,她双手狠狠揪着祁肆礼的衬衣,抽噎着说:“你把我妈还给我……我要我妈,你还我……”

  房间里满是她的哭声,委屈愤懑全都在祁肆礼面前倾泻出来,祁肆礼觉得心像是被穿透,密密麻麻的疼意遍布他全身,他大手抚摸着温杳的后背,说:“不哭了杳杳,我带你去找嵇伯母好不好?”

  温杳改为紧紧抱住他的腰,她哭的声音嘶哑,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找不到,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祁肆礼将温杳抱出了房间,手下帮她拿了一件羊毛毯,下来二楼,碰见被阿姨喊醒的温重华,温重华看见他怀里的温杳,虽然她脸埋在祁肆礼怀里,但能看出来她情绪不好,长发乱糟糟的,侧脸上有泪痕,他问:“怎么了?”

  “没事。”祁肆礼没有停顿大步掠过温重华,下了一楼,“我带杳杳出门一趟,她今晚不回来了。”

  温重华猜测两人只是闹了矛盾,祁肆礼深夜过来哄人而已,他没多问,也没权利管那么多。

  祁肆礼让助理李觅订了两张凌晨的机票飞往舒城,抵达机场时,温杳一直很安静,她从祁肆礼怀里下来了,坐在贵宾休息室裹着羊毛毯一言不发。

  祁肆礼拿着手机给祁松年的一个老友打了电话,“喂,鲁伯父,我是肆礼。”

  鲁建是祁松年多年好友,也是祁家多年的合作伙伴,他跟祁松年在舒城有合作项目,两人会一同出差,鲁健会知道祁松年出差舒城时频频入住哪个庄园。

  鲁健道:“是肆礼啊,怎么了,半夜给伯父打电话?”

  祁肆礼道:“半夜叨扰是情非得已,是奶奶心脏出了点问题,父亲不在家,电话联系不到人,我想着他可能去了舒城,具体在哪个庄园我不清楚,想来问问您。”

  鲁健道:“这样啊,你派人去那个海宁路那个庄园看一看,每次跟你爸出差,你爸不住酒店都会住那里。”

  祁肆礼:“好,我知道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挂断祁肆礼的电话后,鲁健琢磨了下不对劲,给祁松年拨了个电话,但他电话长久没人接,鲁健想着祁奶奶兴许是真的出事了。

  祁肆礼不关心鲁健会不会给祁松年打电话,他本就是赌一把,只是问问祁松年在舒城的长居地,鲁健不会扯谎说假话。

  检票办理值机都有专人协助,两人走贵宾通道率先登机。

  期间温杳一言不发,祁肆礼没有强迫她,起码现在她还在他身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舒城机场。

  助理李觅办事妥帖,商务车已经等在航站楼外。祁肆礼牵住温杳的手,将她带上了车。

  一到车上,温杳便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

  祁肆礼看着自己大手落空,心里好像也空了一点。

  商务车急速驶向海宁路尽头的庄园,抵达庄园门口时已经凌晨三点,守在门口的门卫在保安亭打盹,祁肆礼交代司机下车开门。

  司机无声走到保安亭门外,手伸进去摁下开门键,庄园大门无声打开。

  祁肆礼的车畅通无阻进入庄园。

  穿过长达数千米的绿荫草坪,车子停在庄园内的建筑楼下,联排的三栋别墅,只有中间一栋第二层的房间有些许亮光。

  温杳看着那阵亮光,眼眶无声涌出眼泪。

  祁肆礼下了车,把手递给温杳,温杳看着祁肆礼宽厚的大手,眼眶通红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推开别墅大门,祁肆礼带着温杳走进漆黑无一丝亮光的客厅,他开了一盏灯,光线瞬间照亮装修典雅的客厅。  这里不像是无人居住,更像是有一家人住在这里一样,家具齐全,吧台名酒排列,沙发上搁置几件女人衣裙礼袋,餐桌上有残羹剩饭,有一种像是一家人刚结束一顿晚饭,女主人没来得及收拾的温馨感。

  祁肆礼带着温杳上楼梯,两道脚步声响在凌晨寂静的大厅,再上两层楼梯,温杳开始紧张,她手无意识蜷握,被祁肆礼察觉,他低头看她。

  温杳脸颊滑过一颗眼泪,她仰头,眸底带着茫然和无措,还有怕希望落空的恐惧,她哑声说:“我妈在这里吗?”

  祁肆礼不能为了安抚她说假话,他低声说:“杳杳,我也不知道,如果没在这里,我会继续帮你找,不会让你希望落空。”

  温杳嘴唇翕动,眼泪无声又在落,她不再说话。

  跟着祁肆礼上了二楼最后一阶楼梯,祁肆礼带着她右转,并排走了七八步,两人停在了一间半开的房门跟前。

  里面有说话声传来。

  “为什么半夜突然过来?”一道极致安静又柔和的女声透过门缝传来。

  是嵇雪的声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温杳的眼泪倏地如雨下。

  她眼泪汹涌着快步走到半开的门前,看向里面。

  在看清房内画面的一瞬间,温杳愣在那里,不可置信地倒退了一步,身体碰到了身后的祁肆礼,他双手无声从后面环抱住她,一只大手轻轻往上捂住了温杳的眼,“杳杳,不要看。”

  三分钟前,祁松年深夜抵达舒城庄园,来到嵇雪卧室,嵇雪在书桌上看书,没有理会他。

  祁松年说:“温杳要见你。”

  嵇雪翻书的手停在那里,她把书搁下,走到祁松年面前。

  他坐在卧室内的藤椅上,西装革履衣衫规整到看不出来他是深夜风尘仆仆飞过来。

  嵇雪安静站在祁松年跟前,柔美典雅的面低垂,没看祁松年的脸,看着脚下的木地板,说:“我再给你生一个孩子,你就放我离开好吗?”

  是的,再生一个,除开祁思义外,她再给他生一个,试图让祁松年放过她。

  祁思义的名字是她取的,义是礼义廉耻的义,她试图唤醒祁松年心中的礼义道德,可祁松年为爱疯魔,没有礼义廉耻,不曾放过她。

  嵇雪在祁松年面前脱了长裙,柔和的布料堆在脚边,她坐进了祁松年的怀里。

  他刚从宁城赶来,西装是冰的,冷的她身体发颤,她抱住了祁松年的脖子,笨拙地亲他的下巴。

  祁松年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嵇雪的腰,很沉的眸,很冷的声,“你从来没有主动过,这三年来,每一次欢好,都是我逼着你,强迫着你,嵇雪,这三年,你一点心也没有动吗?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嵇雪的动作回答了他。

  她没有任何热身,只是亲了亲他的下巴,知道他会立即情动,然后她解开他的西裤,她不顾会疼,直接来了。

  这就是嵇雪的答案。

  她要离开他身边。

第50章 哄你

  温杳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 房内的动静传入温杳耳中,温杳两只手无助地抓着祁肆礼的手臂,小声请求, “不要在这里。”

  嵇雪不会希望自己看到她这副模样,她紧紧抓着祁肆礼的手腕,哭音道:“带我走, 我不要在这里。”

  祁肆礼心疼她这副模样,他一把打横抱起她, 温杳把脸紧紧埋向了祁肆礼的怀里, 他低头看她,大步往楼下走。

  他开了客厅的大灯, 将温杳抱去了沙发那边坐着。

  温杳没有再排斥他的靠近, 她面目木讷靠在他怀里,嘴里一直不停重复在问,“祁肆礼, 怎么会这样?你爸爸怎么可以这样?祁肆礼,我们要怎么办?”

  祁肆礼大手缱绻地摸了摸温杳的侧脸,俊美的面附低, 额头抵着她的, 他没有说话。

  二十六的他面对这种境地,都觉得荒诞, 更何况十八岁的温杳。  客厅挂着的水晶店雍容昂贵,目之所及,都极近奢靡, 这座别墅典雅又美丽, 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又像是一座美丽监狱, 祁松年将人安置在这里,好像试图用天价物质填补嵇雪不能见到外面太阳的荒芜。

  两人在客厅静静坐了一个小时,祁松年从楼上下来。

  他西装革履,看见两人并无震惊,他走动祁肆礼身侧的沙发上坐下,看向祁肆礼怀里的温杳。

  “事已至此,我没有必要再装腔作势,杳杳,三年前,是我隐瞒了嵇雪并没上飞机的事实,我把她藏在这里,满足我自己的一己之私。”

  温杳从祁肆礼怀里下来,她没有看祁松年,也没有管祁肆礼,她往二楼走,她要去看此刻的嵇雪,她总觉得嵇雪会哭。

  祁松年说:“你找不到她的,杳杳,我已经安排保镖把她送走了。”

  温杳步伐停了下来,她扭头,恨恨地盯着祁松年,“你卑鄙,我妈已经做到那种地步,你说话不算话!”

  “我没有答应她,杳杳。”祁松年说。

  温杳愤怒地瞪大眼。

  祁肆礼开口,“爸,这件事不要再错下去了,纸包不住火,嵇伯母从来都不是您的,您也该看清楚了。”

  “肆礼,强求也好,顺其自然也罢,我这个年纪了,想要的只能掌控在我自己手中。”祁松年起身,往别墅外走,“我先回宁城了,想来杳杳是不喜欢跟我同机的。”

  “祁伯父,我不会让我妈继续活在见不得人的别墅里,你会主动把我妈还给我。”温杳没有追上去,她已经冷静下来了,一双平日里柔软清澈的杏眸此刻格外坚定地看向祁松年的背影。

  祁松年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大步出了别墅大门。

  回宁城的飞机上,头等舱安静异常。

  温杳坐在祁肆礼旁边,她打开飞机上的遮光板,看向漆黑的夜空,俯瞰高空下静谧的城市夜景,好一会,她手紧紧握着手机,葱白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她说:“祁肆礼,我们好像不可能在一起了。”

  祁肆礼偏头看向她,漆黑静默的一方夜空里,温杳整个人在飞机舱灯的照射下清晰可见,哭肿的双眼和雪白素净不施粉黛的脸仍旧漂亮柔软到极点。

  他说:“你拍到嵇伯母了是吗?”

  温杳讶异一秒,又觉得以祁肆礼的聪明,他怎么会注意不到她搁在羊毛毯下的针孔摄像头。

  “你都知道。”温杳抿唇,“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祁肆礼没有明说,他只道:“从父亲私自软禁嵇伯母的那一天,这个错误就存在了,三年,不长不短,杳杳,祁家理所应该受这么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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