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137章

作者:甜鸢 标签: 天作之合 轻松 现代言情

  也是他让暗卫去府中拿的吗?

  那如若他们以后可以去江南的话,他是不是能和姨娘一同调香......

  晨莲已经为她摆好了膳食,姜婳一边不切实际地想着,一边轻轻用着。待到用完了,姜婳望着昨日写完的册子,拿起一旁的三本书出了门。

  走了十来步,便到了谢欲晚的房间。

  姜婳轻轻敲响了门。

  谢欲晚看向门纸上映出的少女姣好的轮廓。

  他起身,燃起了香,随后上前打开了门。

  打开门,那层因为门纸模糊的少女的轮廓就清晰了。

  他望向身前的少女,看见她抱着那三本书。

  “已经看完了吗?”

  姜婳还未发问,听见这一声,突然有了想转身的冲动。她不仅没有看完,甚至一个字没有看。

  她没说话,谢欲晚便懂了。

  “进来吧。”青年的声音很淡,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便知晓她昨日睡得很晚。

  姜婳随着他到了书桌前,青年将她安置在平日他坐的椅子上,随后转身去为她斟茶。

  茶杯递到她手边。

  她的指尖靠在杯壁上,茶的温度顺着白瓷传过来。

  是温温的茶。

  她轻轻抿了一口,翻开了书,心思却不在书上。

  终于,在她偷看的第十三次,青年抬眸同她对视:“嗯?”

  姜婳闭上书,走上前,眼神停留在他的衣襟上。是一身浅墨色的长袍,像是上好的墨在水中晕开的颜色。

  又轻又浅,带着些许如烟的缥缈。

  她想起昨日看见的,轻声道:“谢欲晚,你的伤好了吗?”

  青年一怔,平静道:“好了。”

  他望向她,发现她一直看着他。但他还是平静地说道:“好了。”

  “骗人,谁家的伤好得如此容易。前两日牢狱之中还都是血,如今才不过两三日,如何能够都好了。”

  “谢欲晚,你又骗人。”

  像是一根冰针,扎入了青年的心脏。

  他茫然感受着其中的惶恐,对着身前的少女轻声道:“真的好了。”

  与此同时——

  姜婳望着他的眼眸轻声说道:“谢欲晚,让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谢欲晚同她对视了许久,最后垂下眸:“......好。”

  姜婳心中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就听见青年淡声说道:“药在前面第三个盒子中。”

  姜婳起身去拿。

  就在这时,外面陡然下起了雨,她一瞬间望向了窗外,发现那颗梨树还在簌簌落着花,一直一直落着。

  盒子恰好在窗边,她走近的时候,发现窗沿都是被雨沾湿的花瓣。

  一片一片,沉重地趴在窗户上。

  她眸停了一瞬,随后在外面看见了更多这样的花瓣。

  突然她就想起了隔院之中被莫怀一盆一盆抱进去的花,他们离开了江南,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将花抱出来了。

  太大的雨花会死,没有阳光花也会枯萎吧。

  一边想着,她一边从盒子中拿出了纱布和药粉。

  从始至终,青年一直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外面的雨滴滴答答下着——

  少女不再看那些花,拿着纱布和药粉向青年走去。其实......有些忐忑。她一边觉得自己昨日应该没有看错,一边又想不出原因。

  青年坐在榻边。

  她上前,忐忑地掀开青年的衣衫。

  像是揭开一个隐存的疑虑。

  为什么只是一个司礼,权倾朝野的权臣在牢中便会被如此对待,无论是天子、太子、三皇子还是五皇子,她想不到任何一方势力会如此愚笨地站在谢欲晚的对立面。

  还是用刑罚如此侮辱人的方式。

  斩草便要除根。

  这世间谁能将谢欲晚斩草除根。

  上一世什么都不知,谢欲晚都能平步青云,权倾朝野。这一世他拥有上一世十年的先知,如何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司礼便入了牢狱。

  即便这中间有天子的设计和权衡,但是......其实还是很奇怪。

  褪去那些担忧,她有时便有些一无所知的茫然。

  很多事情他都没有告诉她,她其实是知道的。

  青年的衣裳如墨一般染在她手间,她微微躬下身,能够感受到青年清浅的鼻息。

  她的心跳的莫名其妙地快,她不知是因为此时过于亲密还是因为即将知道的‘真相’,她甚至有些忐忑。

  她抬眸望向他时,发现他亦看着她。

  像是窗沿上被雨压沉了身体的花瓣。

  雨声滴答传入她耳中——

  有那么一瞬间,姜婳想,算了吧,无论事情究竟如何,要不就算了吧。

  就在那一瞬间,青年垂下了眸。姜婳望着手边的纱布和药粉,手颤了一瞬。

  外面的风徐徐涌进来——

  少女纤细的手指解开最后一道暗扣,青年的身体浮现在她面前。

  满是纱布......

  满是血.......

  姜婳的眸一瞬间红了,适才繁复的心思全都不见了。她手陡然松开,红着眸望向面色平淡的青年:“你不是、不是说已经好了吗?”

  被安神香遮掩的血腥味涌入她的鼻腔。

  她手颤抖着牵住青年的衣袖:“谢欲晚,你不是说已经好了吗?”

  谢欲晚望着她,轻声道:“我骗人了。”

  姜婳无心听这些自白,她的手颤抖着,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她满目望去,全是血,绷带之外流露出来的伤口,狰狞地翻着皮肉。

  她强忍着心中情绪,褪下了青年的衣袍。

  满目的红。

  她手指尖颤抖地解开绷带,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映入她眼中,或深或浅,有些结了疤,有些是裂开的皮肉。

  青年的声音很淡:“姜婳,很丑。”

  她忙摇摇头,一瞬间手无所适从,她不知道是这样。这些年他如寻常人一般,她以为就算有,也不会这么严重的。

  可......

  满目全是伤口,有些翻着皮肉,像是白玉上面一道道裂痕。

  “会疼、会疼吗?”她小心地问着,手有些无措地将解下来的绷带放到一旁。

  一时间,什么脸红、心跳都没有,她只能看见面前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伤口。她不远处的绷带上泛着深深浅浅的红。

  而在她的面前,她的玉。

  正在流血。

第九十四章

  “不疼。”

  青年的声音很淡, 同外面渐轻的雨声融合在一起。

  少女低垂着眸,望不到青年那双死寂的眸。

  适才那一声‘我骗人了’,就这般轻飘地消散在她泛红的眼眸中。

  姜婳指尖都在颤抖, 还是拿起了一旁的药粉, 她未给人上过药, 只是见过莫怀为身前这个人上过药。

  她原以为,就算是她昨日看错了,青年身上的伤势也不太太重。起码,不应该如此之重。

  屋中燃着安神香, 混杂着愈来愈浓烈的甜腥味。

  姜婳伏下身,细致为身旁的青年上药。

  她不知自己手上轻重, 只能一声又一声问道:“谢欲晚, 这样会疼吗?”

  每一次青年都是清淡地望着她,轻声道:“不疼。”

  可撕裂的伤口还在冒着血, 狰狞的皮肉就在她眼前, 姜婳听不得那一句又一句‘不疼’。

  她莫名生了些委屈:“谢欲晚,你又骗人。”

  青年点了头。

  他的确骗了人。

  少女嘴上怨着, 手上的动作却很轻。她颤着眸, 小心翼翼地处理着青年身上每一处伤口。

  她问了许多声‘疼不疼’,青年一声又一声地道‘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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