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低嫁的我成了王妃 第58章

作者:长缨止戈 标签: 甜文 励志人生 古代言情

  他答应过她的。

  可后来的消息,于她而言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边关传来急报,说是祁小公爷与辽国的战役中战败!然后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管朝野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宣仪得到了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就昏了过去,病来如山倒,原本就不是多好的身子越发的差了起来。可尽管是这样,宣仪还是坚信他还活着,他只是跑到一个地方养伤去了。

  于是她每天积极得吃药,就想快点养好身体,然后焦心的等待已经找到了小公爷的消息。可是她注定是要失望了。她没等到祁良霂安然无恙的消息,反而听闻祁夫人在整顿了祁国公府之后,去了祈安寺潜心修行。

  为什么要去祈安寺?宣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在安慰自己祁良霂一定没事,他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这么一等,就是四年的光景,这四年间,宣仪时不时地出宫一趟,目的地很明确,就是祈安寺,更准确点,就是祁夫人的小院子。

  而祁夫人也由一开始的对她视而不见到现在的视若亲女。

  “啪嗒”一声,马车里明明安静无比,钟闻月却仿佛听到了泪珠掉落在她心间的声音,看着那不自觉地泪流满面却还是在笑着的宣仪,钟闻月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她想安慰她,想告诉她祁良霂没死,让她放心,可想起顾卿流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这件事事关重大,就连祁夫人都不知道,她又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告诉宣仪呢?

  她张张嘴,只能干巴巴的安慰道:“祁国公府都是英雄,祁小公爷吉人自有天相,想来定来会无事的。”

  宣仪笑着,道:“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钟闻月瞧着她光芒闪烁的双眸,心知再多的安慰也只是空话,只能凑近了她,试探性地把她拥在怀里。

  说起来,她第一次见到祁夫人的时候是天元六年,在失去了第二个孩子后。而那时候,景王造反,朝廷好不容易平定了这场叛乱,还没轻松多长时间,西边的辽国就趁着大齐最为虚弱的时候趁虚而入,连攻下几座城池,最后放言要公主和亲。想来那时候,钟闻月之所以没在祁夫人处见过宣仪,也是因为她已经和亲去了吧。

  真是,天意弄人啊!

  马车一路上悠悠然然,宣仪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地方,就一直倚在钟闻月的怀中,目光呆呆的看着一处,也不知在想什么。钟闻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而此时的祈安寺内,清幽的小院子中,佛像前,祁夫人闭着眼,手中拿着犍稚,却是半天都没有落下去。

  “夫人?”一旁的忍冬见着祁夫人这怪异的动作,奇怪的问了一声。

  祁夫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低叹一声,将那犍稚轻轻放了下去,双手合十,向着佛祖告了一声罪,而后出神地看着前方。

  “夫人!”忍冬担忧地唤道。

  “我无事。”祁夫人回过神来,慢慢地摇了摇头,只是那神思明显还是有些不属。

  “夫人可是为了淮南王妃事情烦心?”忍冬问道。

  祁夫人动作一僵,而后彻底软下了身子,瘫坐在了蒲团上,低声喃喃道:“忍冬,你说那姑娘是淮南王妃,那她所说的霂儿无事会不会是真的?”

  毕竟淮南王的势力就在南蛮,她这般说,会不会是淮南王得到了什么消息?

  “夫人……”忍冬有些不忍地看着她,终究还是道:“夫人放心,小公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希望吧……”祁夫人喃喃道,她坐直了身子,重新拿起犍稚,一下一下的敲在木鱼上,嘴上还在喃喃地念着经文。

  “夫人!”忍冬眼眶霎时间就红了,劝道:“您就歇一会儿吧,这样下去,身子哪受的住啊?”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间断地念经祈福,夫人又常年忧思过度,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不行!”祁夫人拒绝,她低声道:“说不定我多求一日的佛,霂儿便能早一日回来。”

  忍冬眼眶通红无比,狠狠吸了吸鼻子,才强忍着泪意道:“那奴婢去给您准备些点心,您多少用一点!”

  祁夫人没说话,忍冬抹了把眼睛,径自下了去。

  佛祖啊,您就看在我们夫人日日不断地祈祷的份上,就让小公爷早点回来吧!

  夫人一直这样下去,哪还能撑多长时间啊!

  作者有话要说:  犍稚:敲木鱼的小棍子

第67章

  马车一路哒哒, 终于还是到了淮南王府,宣仪也早已收拾好了情绪,除了眼眶红一点, 谁都看不出来她方才那般失态过。

  青弋充当的车夫让马儿慢慢地停了下来,门口的小侍卫见着了, 立刻跑回去通知顾卿流。

  钟闻月掀开门帘,下了马车, 看着宣仪也是起身想要下来的样子, 忙按住她的手, 笑道:“你就不必下来了,天也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宣仪也知道她是为她着想,不想别人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心下微动,扯出了抹微笑,道:“那皇嫂慢着些。”

  钟闻月点点头,慢慢将车帘放了下去。青弋见状, 面不改色的催动马车,不一会儿,马车就渐渐离钟闻月远去。

  钟闻月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进王府, 眸光一抬,却忽见一熟悉的人影。

  顾卿流大步上前,看着那远去的马车, 皱着眉道:“怎么了?”

  她不是自己一个人走的吗,怎地那马车里还有别人?

  钟闻月轻叹一声,无精打采道:“回去再说吧。”

  顾卿流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忙拥着她进了王府。

  正院内

  “到底怎么了?”顾卿流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方才那马车上……”

  “是宣仪。”钟闻月无奈道。

  “宣仪?”顾卿流一惊,“你今日不是去祈安寺了吗?”

  “是啊。”钟闻月晃着手中的茶盏,眉宇间也有一些忧愁。

  她抬起头看着顾卿流道:“你知不知道……宣仪的心上人是小公爷?”

  顾卿流一怔,待反应过来失声道:

  “祁良霂?!”

  钟闻月点点头,见他这样子,想来也是不知道。

  顾卿流忽然有些头疼,他算是明白钟闻月刚才为什么会那般模样了。

  他自少年时便随外祖在北方征战,稍微大一点之后为了获得更多的兵权,支持皇兄,又转战南蛮地区,收复了那边大多数的军队,在南蛮那片地区可谓是说一不二的角色,可在燕京,他熟悉的人却是极少,就连皇室那一大家子中,他都未能完全认过来,更遑论宣仪那么个一直默默无闻不起眼的公主了。

  可就算再怎么样,他也是自己的嫡亲妹妹,虽说比不上皇兄和安阳,但也终究是要叫他一声兄长的,哪知道会有这种事。

  祁良霂这个人他知道,甚至当初还专门研究过他的作战套路,作为整个大齐少有的能与他相当的年轻一代的将士,顾卿流对他也是存在欣赏的,当初他去西部抵御辽国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南蛮,对那边的事不太了解,但也多多少少听说过那场战役的惨烈。

  伏尸百万,血流成河,不外乎是。

  后来同外祖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才更加了解了当时的内情,也知道这件事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隐情。

  那时候军队、朝廷都已经有了计较,虽说有些对不住祁夫人,但若此事当真能成,不说彻底灭了辽国,最起码也能给他造成重创,百年内,绝对没有能力与大齐抗衡。

  但那时候皇兄刚登基,朝中的局势尚不稳定,再加上景王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件事除了皇兄真正能信任的心腹,鲜少有人知道。

  但尽管如此,这四年间,朝中与祁良霂的联系也是少之又少,最近的一次联系,还是去年三月份,距今,也有整整一年了,祁良霂的情况,也没人知道。

  对于祁良霂这件事,最好的结局就是能够达成诸位大人的期望,最差的,也不过就是马革裹尸了,这对顾卿流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饶是他有着一个战□□号,他也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谁都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在下一次的战役中回不来了。

  与将士而言,死在沙场上,也是无上的光荣,但那只是曾经的顾卿流的想法,现在的顾卿流,有了妻子,有了心爱之人,对自己这条命再珍惜不过。

  也因此,他才更能理解宣仪的心情。

  当初他们千算万算,却独独没算到宣仪竟与祁良霂两情相悦。

  祁国公也是在战场上起家,随着先祖东征西战打下了大齐这偌大的江山,子孙后辈也是忠心耿耿,世代镇守在西部,与辽国对抗。

  上一任的祁国公本也是在战场的刀光血雨中走过来的,与顾卿流的外祖父一人在南一人在西,将大齐护卫的牢不可破。待到他年岁已大,卸了差事回到燕京,本打算颐养天年,享受含饴弄孙之乐,却不料先帝老糊涂了,丝毫不顾忠臣的面子,在辽国再次来犯的时候竟又将他派了出去迎战!

  祁家都是一群骁勇善战不惧死亡的,从来没听说过祁家哪个男儿会在沙场临阵逃脱的,但祁国公当年主动请辞回到燕京,也实在是身子真的不行了!

  他那时候已经六十有余,几十年来身上积累的暗伤不胜其数,再如年轻时征战沙场抵御外敌基本不可能,他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未免因为自己的身体问题出什么意外,害得边关失守,才会在深思熟虑之下将权力交给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副将,自己好回去培养他的老年得子,继续光耀祁家的门楣。

  却没想到,这一战,再也没有回来过!

  等战况传回燕京的时候,一直沉迷于享乐的先帝也始终与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甚至还可能因此寒了老臣的心,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没用,他只能尽可能的弥补,又是金银珠宝,又是绫罗绸缎,给祁国公府加食邑,为祁夫人封诰命,让祁良霂入宫当皇子伴读……

  顾卿流神色一动,想来,便是那个时候,宣仪与祁良霂相识的吧。

  “祁良霂这事……”顾卿流揉揉脑袋:“有些麻烦。”

  他的话同上次说的一般无二,钟闻月的心却是慢慢沉了下去。

  顾卿流摸了摸她的满头青丝,叹道:“这件事关系甚大,实在不能同外人说。”

  饶是钟闻月知道,还是忍不住问道:“便是同她们说一声,小公爷现在是康健的,也不成吗?”

  顾卿流看着她,慢慢地摇了摇头,钟闻月眼中的光顿时暗了下来。

  顾卿流无奈道:“整个燕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辽国的探子,甚至朝堂之上,都有一些人心怀不轨;再加上景王党羽在那边虎视眈眈,虽说成不了多大的气候,但终究还是个隐患。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就不仅仅是祁良霂一人的身家性命,而是涉及到大齐万千将士的身家性命。”

  他认真地看着顾卿流:“阿满,我不能冒这样的险。”

  他是一个将军,但同时也是一个王爷,这天下是傅家的天下,这天下的百姓是傅家的子民,顾卿流不能不慎重对待。

  对视了良久,钟闻月才敛下眼睑,轻笑道:“无妨,我晓得的。”

  家国大事,怎能有妇人之仁?

  她道:“宣仪虽看着柔弱,但实则也是个坚强的,我会多去同她说说话的。

  还有祁夫人,我与她一见如故,日后无事,我便去陪陪她,劝她好好养着身体,等着小公爷回来。”

  顾卿流揉了揉她的脑袋,眸中隐隐带着些歉意。

  钟闻月自是看了出来,她笑道:“你不用觉着对不住我,我虽只是个女子,不能上阵杀敌,倒也知晓这些事事关重大,”她顿了顿,又道:“到时知道了真相,祁夫人和宣仪想来也是能够理解的。”

  顾卿流道:“我会想想法子的。”

  钟闻月同他对视一眼,面上虽还是有些阴霾,可心里到底还是轻松了些许。

  二人用过晚膳之后,躺在床上,只简简单单地相拥着和寝而眠,便已觉得幸福无比。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般简单,你所习以为常的安然平淡,其实有可能是旁人可望可不可及的。

  钟闻月窝在顾卿流的怀里,慢慢进入梦乡,嘴角也挂上了丝甜蜜的笑意。

  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

  顾卿流照例去处理事务,钟闻月则命人摘了些桃花瓣下来,时不时自己还亲自动手,准备做一些桃花糕出来。

  正指使着下人多摘一些品相好看色泽鲜艳的桃花时,兰袖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兴致冲冲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钟闻月一听,顿时笑了,道:“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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