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春潮夏 第60章

作者:吃一首诗 标签: 古代言情

  一瞬间,卧室床边地毯上,年轻男女相拥着看着荧幕,女孩胳膊穿过男孩劲瘦腰身,男孩修长手臂紧揽着女孩漂亮肩头,亲密无间,周围空气变得粘稠暧昧。

  墙壁上,两道依偎在一起的漂亮身影……僵硬成了两块木头。

  抱着严涿的谢奚桃,“……我们还没投影。”

  严涿看着依旧是主页面的屏幕,“……”

  他松开手起身。

  谢奚桃指门边开关,“灯还没关。”

  严涿操控着电脑的手顿了下,太阳穴青筋跳了下,放下电脑去关了灯,两人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裸|体希腊女神发出昏黄、迷离的橙黄光影,在两人身上投下虚虚实实的摇曳烛光。

  谢奚桃看着荧幕投上严涿的电脑桌面,他操控着鼠标往她亲手建的文件夹去,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忍不住开始加速,如果严涿靠近,几乎能听到她心脏的鼓跳入雷。

  没有层层叠叠文件夹嵌套,点开后那个《清晨交响曲》便映入眼帘,她看鼠标顿了一下,自己呼吸也变得不稳,灼热。安静空气里,她能清晰感受到身边严涿的存在。

  他不再是竹马与异父异母的哥哥,而是一个异性,一个切切实实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男人坐在他身边,他有着和她完全不同的身体构造,霸道野性的气息和在特殊环境下可能会展现出的截然不同的一面,那是最原始的,野性与力量交织的,自古以来难逃的雄性一面。

  就像她,在那样的雄性环境下,也会变得不像她,成为一个女人,而不是邻家笨蛋妹妹,十几年的麻烦同桌。

  “严涿……”黑暗里,谢奚桃看着他双击点开那个视频,忍不住轻轻喊了他一声,灼热的,犹豫的,胆怯的,躁动的。

  “啪!”

  严涿重重按下了空格键。

  两人对视,隔着昏暗光影谁也没有说话,呼吸都变得低浅几不可闻,只有蜡烛燃烧的清香淡淡萦绕鼻尖。

  两人都清楚意识到,只要按下这键,片子会毫不给反应时间的把他们拉进一个与往昔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去,像一条界线分明的楚河汉界,严涿拉着她站在这边,两人对视,黑色眸子里渐渐走出了两头藏了十几年的野兽,他们从原始森林深处走出来,暴露出他们兽性、张力、染着欲|望的一面。

  严涿从谢奚桃眼底,看到了一丝胆怯。

  下一秒,他啪地合上电脑扬扔到床上,转身走到墙边重重按下灯,走过来俯身吹熄香薰蜡烛,粗鲁的扣着领扣,一把抓过她的校服扬手扔给她,“穿上。”

  

  谢奚桃被他一系列操作打的措手不及,还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

  “啧。”严涿俯身,膝盖弯下,半跪在了她身前,扬起校服给她穿外套,“抬手。”

  “哦,哦……”谢奚桃像个陶瓷洋娃娃似的,任他摆动。

  严涿给她穿好衣服,站起来居高临下看他,虽然是他俯视,但是说出的话是:“我输,我认输,谢桃子,下个月五次小狗都我来做。”

  谁输谁做小狗玩了十几年,他第一次输的这么彻底干脆。

  谢奚桃眨眨眼。

  这是一次默契到不用明说的赌注没错,但赌这么大还是从未有过,而且他怎么就突然认输了,谢奚桃始料不及,真如李欣歌所说,第三步“反客为主”实施就能成功?严涿真的hold不住了?

  谢奚桃:“你……认输?”

  “不认输和你一起看片?”严涿看着她,忽然默了下,轻轻的叹了口气后,他眼眸认真她问:“桃子,我怎么舍得那么对你。”

  “啊……”谢奚桃愣住,她有些呆呆的按着地毯站起来,木木看他。

  她的心口软糯的好似被人塞进了无数串棉花糖,没有预想中成功后想要抓住他的把柄输送一波嘲笑的意思,也没有自己旗开得胜大杀严涿后的胜利感,只是愣愣看着他,严涿眼里的认真和疼惜让她几乎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你说什么啊?”

  严涿揉了揉眉心,“我是个有企图心的男人之前,首先是你十五年的伙伴。我不会眼看着你在这最宝贵美丽花朵初绽放的少女时期,坐到一个成年男人家里,穿着这样的衣服点着那样的香薰蜡烛,关上门拉上窗帘按下灯和他看就连成年人看了都会犯错的片子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彻底丧失界线摘下禁果。”

  “桃子。”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哪怕这个男人是我,也不可以。”

友谊胜

  严涿一个人的认真, 电话内外五个人的沉默。

  他说完,谢奚桃看着他,眼眶忽然就开始红红, 眸子不可抑制的变得湿润润, 那些想要施施然的戏谑变得无趣遥远,她看着他心口软成了一片, “鹿鹿。”

  严涿笑的宠溺无奈,指腹轻擦她眼下, “还是这么胡闹。”

  从小疯到大, 胡闹的没边了就来他这可怜巴巴叫鹿鹿求鹿鹿兜底。

  

  “你啊, 真不知道你是长大了还是没长大。”

  他这样的宠溺语气看着她说。

  谢奚桃咧嘴甜甜的笑了, “没长大, 鹿鹿这,长不大的。”

  她电话这头, 李欣歌陷入了尖叫鸡状态, 掐着嗓子不敢吼出来,脸已经歇斯底里激动的红了, 手舞足蹈拍打被子, 汇报进展的手都在颤。

  李欣歌:【严涿好帅啊啊啊啊啊!这什么绝世好男人,我感动了, 是我姐妹眼皮子浅了, 这样的男人我愿输给他!千千万万次啊!】

  听了这话的祁知珏收了一晚上看戏似的嘲讽荒谬心思, 愣愣地看着手机,片刻, 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冰冷空旷的房间传来低低一声叹息。

  被人彻底遗忘在床上的严涿手机那头,张哲茂人已经傻掉……

  张哲茂:哥, 你是我唯一的哥!他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样,他要是来这么一套,欣欣那还不是嘎嘎感动,亏他还在祖师爷面前蹦蹦跶跶自诩爱情大师现场教学,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一通哭诉给郝柏修。

  张哲茂:【耗子!我们被耍了!我们不是来吃瓜的,我们是被踩着往脸上炫狗粮的。】

  连炫了几周的张哲茂就这么一夕,觉得自己输彻底了。

  涿啊,你牛,你真男人!

  那边,郝柏修不知道想到什么,陷入了安静的沉默。

  谢奚桃摸着鼻子,看他几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偏头,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算了,这次输不算,下月不要你做小狗。”

  “你确定,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严涿挑眉笑。

  “不要,我自己能赢,才不要你让。”说完,她又意识到不对,“不是,不行,你还得让,你答应我让四次的,但……反正跟这次让的不一样,你要……不,你得,不是……你反正你你……”

  谢奚桃支支吾吾,心软乎乎,头脑昏昏乱,自己像个学舌鹦鹉,在严涿宠溺带笑的视线下,脸颊热腾腾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了。”严涿把蜡烛递给她,“拿着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这周不看电影了。”

  “好……”

  虽然没看电影,惊心动魄程度比得上连看三部惊险恐怖片。

  谢奚桃懵懵的被他送到窗户边,严涿站在旁边等着她,看她木木翻过窗台,浑身散发着灵魂还落在他房间的呆傻,乐不可支的唔了一声发笑,谢奚桃懵懵,双瞳水润润,孩子般眸子澄澈的抬头看他。

  严涿按按她校服口,“快回去睡吧,别感冒了。”

  “好。”谢奚桃点点头,走了一步,又转身回来看他,“鹿鹿……”

  她轻喊了他一声,皎洁月光在窗前男女身上洒下银白色干净如洗的光辉,晕染两个少年肩头,青春在此刻向他们偏斜。

  少年和女孩对视,忽的,女孩朝他笑了,眼里闪烁着亮晶晶光芒。

  “鹿鹿晚安。”

  说完,女孩羞怯甜甜一笑,转身飞快跑走了,像误入森林的小鹿,灵透可爱蹦蹦跳跳远去,飞过阳台,拉上窗帘,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严涿捏了捏眉心,摇头轻笑了笑,挺着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靠上阳台玻璃后背隐隐冒出一层虚汗,他长吁了一口气。

  他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呼……”

  谢奚桃心口小鹿乱跳,拉上窗帘的瞬间迅速软下身子,身体如橡皮泥一样瘫倒在了床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耳机那边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谢奚桃一机灵,她猛地坐起来才想起来这边还跟李欣歌通着电话呢。

  想到刚才的事,谢奚桃:“……”

  她有些心虚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李欣歌,毕竟她总说她和严涿是最最纯洁的朋友关系,同父异母的好兄妹,刚才那一系列事,怎么看都有些变味。

  谢奚桃,“欣歌,你听我说……”

  “桃桃,我后悔了!”李欣歌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

  “啊?”谢奚桃没跟上她的跳跃性思维。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把珍贵的青梅竹马友谊掺杂进肮脏的爱情,你和严涿这样太棒了!!!”李欣歌激动地拍床,“你说我要是和张哲茂分手,说做朋友更好,他会不会也霸气的对我说,欣欣,我怎么舍得用坏男人那套对你呢,男人都是肮脏的,我不是男人,我是你异性朋友,我当然要好好呵护你。”

  谢奚桃:“……”

  不知她是怎么得出这么个结论的,但总是有些对不起张哲茂呢。

  不知道自己老婆满嘴跑火车想法很危险还沉浸在哥们霸气操作中的张哲茂:“……”

  “算了。”李欣歌激动归激动,很快自己又冷静下来,“我和他已经纯洁不回去了,我们已经让恶臭爱情玷污了那十几年的神圣友谊,我们不像你和严涿,你们真的绝,他怎么能这么小心翼翼呵护保护疼惜你呢,超越男人劣根性了都。果然,你不谈恋爱是对的,你们做朋友也是对的。只有友谊才是最神圣的!谁以后再说男女之间没有单纯的朋友关系我第一个不同意!”

  

  并不是很有底气接话的谢奚桃:“……”

  友谊是挺神圣,但本性龌龊的她还是挺想玷污玷污的。

  夜深人静,一轮明月升的越来越高,纤尘不染的月光也越来越亮,夜风静悄悄吹着璋合大地。

  两个人的对决,六个人的难眠。

  谢奚桃抱着被子,侧身目光遥遥望着阳台的方向。

  窗帘紧紧的拉着,她什么也看不到,她也不敢拉开,可她就是在黑暗里静悄悄的望着对面,心口软绵绵,好像小时候爱吃棉花糖一般今天被严涿喂了好几串,但和吃棉花糖不一样的是,吃棉花糖会让她开心嘴巴快乐,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口发甜,怦怦的乱跳。

  心脏它蹦来蹦去,就是不舍得好好睡觉。

  而对面,严涿的窗帘也紧紧拉着,不过他的房间亮着明亮的白炽灯,将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染上了亮光。

  他坐在床上,拿起电脑拉着鼠标拖住那部片子的文件夹直接拽进了回收站。

  封闭安静的房间里空气缓缓流动,好似只有开着灯,没了黑暗的入侵,才不会在下一秒还原此前的口干现场,他怕清甜桃香再次萦绕鼻息,好似一束点燃了的小火苗将这里的空气一丝一毫也不放过的沾染上胶着、迷离、暧昧和青春的躁动。

  那样,少年就真的不用睡了。

  李欣歌睡前歌颂了半小时的神圣青梅竹马友谊后,渐渐冷静下来,又开始叉腰为自己骄傲。

  李欣歌:我可太牛逼,这一触即发的两人大战也算被她终止了,而且这一晚上的精彩发展可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管你年纪前5还是100,不还得求300开外帮忙。就是可恶的张哲茂,要是我说一起看片,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这程度。

  想到片子最早都是他发过来的,她又是咬咬牙。

  李欣歌:不行,他肯定扛不住,气死了,罚他明天通话时常少五分钟!

  张哲茂同样辗转反侧,咬着手指苦恼,那叫一个冒酸水的羡慕。

  张哲茂:哥们太牛了,我也不能拉胯啊,恋爱都谈了,售后服务那也得跟上啊,看片什么的简直垃圾浅薄他再也不想了,但他能做点什么让欣欣也为他这样一塌糊涂的感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