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第155章

作者:鸾镜 标签: 古代言情

  萧昭容有些犹豫。

  “本宫不逼昭容,昭容自己选。”

  裴子萋漫不经心地端茶轻抿一口,缓缓道:“昭容是要现在的小皇子,还是要决绝舍弃他?”

  萧昭容自然选小皇子。

  这是她将来的倚仗。

  她听着裴子萋的吩咐,日日用着那息肌丸,天子果然迷得昏头转向,独宠于她,连皇后的凤鸾宫都极少去。

  直到现下,天子驾崩,她才幡然醒悟。

  “娘娘骗了嫔妾。”

  萧昭容寻着机会,偷偷来找裴子萋,“您不是说那息肌丸只有固宠之效吗?缘何陛下会突然驾崩?”

第212章 临盆

  裴子萋帮她留下小皇子的条件,便是她得以这息肌丸来夺走原本属于皇后的恩宠。

  彼时的裴子萋说,“你知道的,本宫与皇后娘娘向来不和。她若是有了皇子,本宫的皇长子就岌岌可危了。所以,你得帮本宫……”

  萧昭容只以为她是要让自己去夺宠。

  未料事情闹得这样大。

  天子竟然驾崩了。

  萧昭容害怕极了,她颤着惊慌失措的眼,被面前的裴子萋用指缓缓托起下颌。

  居高临下,裴子萋微微一笑,“这不是正好吗?昔年汉成帝纵欲死在赵合德榻上。如今萧昭容就是那赵合德啊!”

  那息肌丸有催情发欲之效,裴子萋并未告诉她。

  这正正是应了那句“纵欲过度,气血不足”的说法。

  她竟然当真存了谋害天子的心。

  萧昭容骇然不已,面上霎时褪得生白。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谋害天子的罪魁祸首。

  果然,裴子萋缓缓开口,“本宫劝昭容还是将这事烂进肚子里,否则这谋害天子的罪名压下来,怕是你萧氏一族承担不起。”

  又安慰她,“你放心,那息肌丸的事,除了你我,无人可知。”

  裴子萋会帮她善后。

  萧昭容听得此话,高高提着的心缓缓落了下来。如今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只能听裴子萋的话。

  只是也不明白,“陛下与娘娘到底有数年夫妻情谊……”

  她不懂裴子萋为何如此狠心,要置天子于死地。

  “夫妻情谊?”

  裴子萋勾唇,轻哼一声,不屑轻佻的语气,“本宫与陛下,可没有夫妻情谊。”

  或许曾经是有的。

  她刚嫁进东宫时,也做过一段时日的痴梦,以为少年夫妻,能恩爱白头。

  直到她生阿晟的那一日。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夜里过来行刺的刺客并非什么良娣所派。

  是她的夫君,未来的天子,忌惮她兄长的权势,要将她还未出生的皇长子扼杀在腹中。

  多心狠。

  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的夫君,却要将她的孩子,亲手扼杀。

  她初得知这个消息,撕心裂肺,痛哭了一夜。翌日推门出来,便立誓要将从前那个天真可怜的自己抛诸脑后。

  她要做冷心冷血的贵妃娘娘,才能将她的阿晟扶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这夜里。

  萧昭容承受不住天子离世的打击,一抹白绫上了吊,跟着天子一同去了。

  兴化三年,天子驾崩。

  皇后无嫡子,年仅两岁的皇长子自然而然登基为帝。

  天子年幼,内阁首辅裴琮之代理朝政,执掌君权,行天下事。朝堂一统,自此归心。

  裴琮之代理朝政第一件事,便是升任南江知县江齐言为工部右侍郎,派遣去蜀中,主理治水赈灾事宜。

  江齐言有着从前治理永州的经验,仍是用着那套“束水攻沙”的理论,又大兴土木,重筑堤坝,以保日后蜀中数十年无汛。

  这是能记入青史,千秋万载传颂的功德。

  蜀中抗汛之事将将告一段落,七月新秋,沈清棠临盆在即。

  生产是大事,侯府里上下皆忙。裴琮之将太医院的太医也叫了大半来,俱在侯府里守着,以备不时之需。

  “哪里要这么大的阵仗?”

  沈清棠看着都咋舌,也有些难为情,来劝裴琮之,“留个太医和稳婆就行了。你把太医院的人都拉到这里来,让旁人知晓,该说你嚣张跋扈,独断专行了。”

  “谁人敢说?”

  他如今身在高位久了,端的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

  只是甫一对上她咬唇瞪过来的眼,那气势便顷刻消了,取而代之是宠溺和讨好。

  过来亲亲密密搂抱她,还得小心翼翼避开她隆起的腹。

  “说也是说我,娘子不必担心。为夫皮糙肉厚,随他们如何说。只要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安然无事便好。”

  谁能想得到外头清冷如谪仙的内阁首辅回了家是这副黏人模样。

  沈清棠也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只得随他去。

  这还不止。

  他愈发离谱,连之后用得上的奶娘,丫鬟也挑了好些来,原先空荡荡的裴府里一时塞满了人。

  沈清棠看着直蹙眉,“要这么多奶娘丫鬟做甚么?我肚子里只有一个孩子呀!”

  他简直照着十个孩子的数量来安排。再不拦着,还不知要离谱成什么样子。

  “好像是多了些。”

  他自己也觉得过分,却是不甚在意,过来哄她。

  疏朗的眉眼里满是温柔笑意,“无妨,都留在这里,以后总能用得上。”

第213章 生产,女孩

  沈清棠这孩子生得分外艰难。

  先是日子不对。太医预测的生产之日是月尾——七月二十四日。哪知沈清棠七月十五便突然发作。

  彼时她正在府里。

  裴子萋也在,她难得出宫,只说是宫里新进了杭州的天丝蚕来,她命内务府做了好些婴孩的被褥衣裳,定要亲自送来。

  “这天丝蚕呀,据说便是炎炎夏日,沾身也是凉丝丝的。等着孩子出世,这酷暑夏日,正用得上。”

  裴子萋对于沈清棠腹里的这个裴家嫡子,当真是格外上心。

  又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腹,有些落寞地垂下眼,“若是祖母和母亲还在世,看到这一幕,不知会有多高兴。”

  她始终怀念从前承平侯府里繁华喧闹,那时祖母和母亲都在,她也还是从前天真烂漫的性子。

  不像现在,满腹心思算计。

  她都险些不识得自己。

  沈清棠正欲要来宽慰她,忽觉腹中传来一阵阵的坠痛。

  她一时疼得站也站不住,只能扶着桌勉强撑着身子,面色霎时褪得生白。

  “夫人您怎么了?”

  蒹葭白露时刻盯着她,连忙来扶。

  裴子萋也是极紧张,她有从前生育阿晟的经验,立即起身来道:“不会是要生了吧?”

  的确是要生了。

  好在府里一应准备都齐全,就连稳婆和太医也都早早侯着。

  只裴琮之不在——今日十五,宫中有朝会,他如今是内阁首辅,总揽朝政,不能缺席。

  蒹葭一面绞干湿帕,擦着沈清棠额上因疼痛不停冒出的汗,一面难掩焦急对她道:“夫人您忍着些,稳婆和太医都在呢!您一定没事的。”

  她这话也不知是宽慰沈清棠还是宽慰自己。

  毕竟早产了近十日,谁也不敢担保。

  自有人马不停蹄去宫里报信,要将此事叫裴琮之知晓,唤他尽早赶回家去。

  谁知途中有人安置了绊马索。

  过南大街,索缠马蹄,顷刻间马翻人仰,摔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翻身爬起来,脖领上便横来闪着寒光的刀刃。

  有人不想叫裴琮之归家。

  这人自然是裴子萋。

  裴琮之权势滔天,她不得不防。如今天子尚幼,朝政大事只能仰赖于他。

  但若是日后天子长大了呢?

  他掌控朝政十数载,能不能甘心还政于天子?

  裴子萋总得留个把柄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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