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第154章

作者:鸾镜 标签: 古代言情

  萧昭容看着,一时心都要化了,也暗暗咬牙下了决心——不行!绝不能就这样任皇后宰割。

  她来找裴子萋。

  眼下这后宫里,能与皇后抗衡的只有她。

  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她的兄长如今权势正盛,裴子萋在后宫自是也过得畅快恣意,无人不巴结奉承。

  裴子萋听了萧昭容的祈求,自顾自垂眸看指上精美繁复的鎏金护甲,微微一笑,“萧昭容来找本宫,可是找错了。那是皇后娘娘下的吩咐,本宫若是帮了你,可就是公然与皇后娘娘为敌了。”

  “求贵妃娘娘救救嫔妾。”

  萧昭容当即跪去了地上,仰着首,切切哀求,“娘娘帮嫔妾,也是帮您自己啊!”

  那皇后想要过继个皇子养在膝下是做什么?

  宫里谁人不知,那是拿来抗衡裴子萋所生皇长子的棋子。

  萧昭容接着道:“娘娘若是帮了嫔妾,嫔妾一定记着娘娘的恩德,往后赴汤蹈火,来报娘娘恩情。”

  倒也不必赴汤蹈火。

  裴子萋上前来,笑吟吟将萧昭容扶起,细长尖锐的护甲从她脸边缓缓掠过。

  萧昭容哪里敢动,吓得眼睫轻颤,战战兢兢。

  “好美的一张脸。”裴子萋感叹,“怪道陛下除了皇后那里就只去萧昭容殿里。”

  这世上想要一个男人死,有很多法子。

  但有一种,是最不堪入目也是最不惹人起疑的。

  过继皇子的事自有裴琮之去安排。

  皇子过继是大事,需得禀天地,告祖宗太庙,也得让钦天监的官员查看天象,要选良辰吉日。

  这里头,便多的是能操纵的地方。

  果然,是夜钦天监夜观天象。

  却见夜星月交辉,紫微垣中白气漫漫,奎星纏于太白之分,此乃不祥之兆。

  皇子过继凤鸾宫一事只能暂且搁置。

  皇后自然知晓谁在暗中搞鬼,恨得牙直痒痒,偏又拿不出证据来。

  天象一事本就邪乎,若是强行争执下去恐有危害江山社稷之嫌。

  谁也不敢担上这样大的冤枉,只能就此作罢。

  彼时又过几月,日子往冬走。

  沈清棠怀着这个孩子,甚是艰辛。

  头三个月闻不得丁点异味,花草香气一概不能闻,用膳食糕点更是动辄呕吐。

  眼瞧着人就消瘦下去。

  裴琮之心疼极了,为着她,让人把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移走了,偌大的一个裴府四下空寂寂的。又请了宫里的御厨过来伺候她。

  这般勉勉强强熬过前几月。

  等有了胎动,又格外顽皮。时常高耸的腹上鼓出个包来,叫人看着都胆战心惊。

  “这般调皮,夫人怀里怀着的定是个小公子。”

  蒹葭白露都如此说。

  裴琮之却不觉得,“这孩子是个姑娘。”

  他说得笃定,沈清棠抚着高高耸起的腹,好奇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走过来,自身后搂着她,眉眼里尽是温柔,语气轻轻喟叹,“清棠,我做过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笑得月牙弯弯的小姑娘。

  他还记得她说过的话,“我要走了,等她原谅了你,我还会再回来的。”

  那个小姑娘如今回来了。

  那是不是证明,她也已然原谅了他?

  提着心,小心翼翼问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她只当他是在逗她,于是娇嗔着脸,故意皱眉道:“那我就带着孩子跑得远远的,再不见你。”

第211章 驾崩

  她分明玩笑,怀里人却当真。

  “不许跑!”

  她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眸光顷刻间阴沉沉落下来,里面晦涩难言的都是落寞黯然,只语气仍旧强势。

  “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抓回来。”

  这样赌气如稚语的话,沈清棠笑了笑,并没搁在心上。

  她如今一心在府里养胎,轻易不出府门。

  裴琮之现在在朝中风头正盛,太招人眼,自然也惹人惦记着。沈清棠曾经几次出府,都有人明里暗里跟上来。

  她如今是裴琮之的夫人,有的是人意图不轨,欲要擒了她去换取泼天的荣华富贵。也有人是叫裴琮之挡了平步青云的道,要拿他夫人和腹里的孩子泄愤。

  总归是众矢之的。

  好在砚书武功高强,她身边暗卫也多,但有胆敢觊觎者,皆是落得个有来无回,消失于世间的下场。

  只是这样的事来上两次,沈清棠便再不愿出门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如今她有了孩子,更是不会冒险。

  只偶尔得了裴子萋的邀请去宫里陪她说说话。

  裴子萋如今是当真失宠了。

  天子数月不来栖梧宫,只去皇后的凤鸾宫和萧昭容那处。凤鸾宫是正宫,萧昭容却是当真得圣眷恩宠。

  后宫还从未有过哪个妃子能接连数月盛宠不衰,便是皇后当年初嫁东宫时也没有过的殊荣。

  但萧昭容本就生得极美,倾国倾城的一张脸,如今又生了皇子,天子偏宠她些,也是正常,倒是无人起疑。

  彼时已是新皇登基的第三年,冬去春来,大梁和陈国的仗还在打。

  战事艰辛,互有胜负,只苦了边境百姓,颠沛流离,民不聊生。

  二月十二是花朝节,那护城河里本该流淌着互诉衷肠的花灯,自发被百姓改成了祈愿山河永安,天下无恙的祈福灯。

  又三月,蜀中暴雨,洪水横流泛滥,漂没二十余郡。

  此为国难。

  天子愁苦,朝堂也是争论不休。

  战事不止,国库空虚,如今蜀中又起洪灾,民怨沸腾,百姓中已隐隐有“天子有罪,故天降大难于梁”的流言。

  “荒唐——”

  天子骤听得此流言,愤然拂袖起身,御桌上笔墨纸砚俱摔落一地。

  宫人们伏首跪地,皆战战兢兢。

  谁也不敢在这当头触天子霉头。

  白日里在朝堂受了气,夜里自要去最是温言软语的萧昭容那里开解心绪。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如削葱根的纤纤玉指上递来一盏蔷薇花所作的蔷薇露酒。

  垂眸顾盼间,神韵动人,端的是妩媚娇柔,婀娜多姿。

  天子并不是荒淫好色之徒。

  但不可否认,萧昭容自诞下皇子后容貌愈发出盛夺目,尤其近几月,越发叫人挪不开眼。

  他也实在是叫朝堂之上的事搅扰得心烦意乱,甘愿沉溺在这温柔乡里,不可自拔。

  本是极寻常的一夜。

  未料半夜萧昭容惊恐的一声尖叫却陡然撕破了这漫漫长夜。

  候在外头的宫人顷刻间鱼贯而入。

  盈盈烛火下,只瞧见萧昭容拢着锦被,惊慌失措从榻上滚下来,形容很是狼狈。

  颤颤巍巍的手,指着被重重帘帷遮掩的卧榻。

  有胆大的宫人过去,小心翼翼撩起帘来,当即腿下一软,跪倒在地。

  ——卧榻上的陛下睁大着眼,死不瞑目。

  大梁天子驾崩了。

  死得不甚光彩。

  太医院的太医连番来诊,最后断出的死因只道是气血不足,暴毙而亡。

  皇后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陛下堪堪而立,怎会气血不足?”

  这不过是“纵欲过度,以致身亡”的委婉说法。

  数月前,裴子萋给过萧昭容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

  萧昭容接过药丸,放至鼻尖轻轻一嗅,微微清苦的香。

  “这是息肌丸。”裴子萋道:“昔年赵飞燕作掌上舞,便是以此来巩固圣宠。”

  息肌丸由麝香仁,茯苓,桂枝等十数种珍贵药材制成,有使人肤若凝脂,青春不老之效。

  但它也有弊处。

  里头的麝香仁可致女子不孕。

上一篇:凤归朝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