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败给了小皇后 第40章

作者:桃苏子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细白?娇嫩的手腕惊慌失措地来拉狐裘,戚延却握住了这凝脂皓腕。

  鼻翼气息微促,喉结难抑地滚动。他眸光深邃罩下,如骄阳灼烧,让温夏不敢再动一寸。

  散落的狐裘之中?,柔肌胜雪,娇香袭人。

  常年习剑的指腹间,薄茧摩过白?皙皓腕,一点点举至她头顶,他垂下眼。

  四目冲汇,她如惊慌无措的猎物,美目楚楚,眼尾湮着一点湿红。

  要不要这样看他!

  戚延觉得,他练剑差点走?火入魔那一次,都没此刻难受,似浑身被什么束缚着,只想冲破枷锁。

  戚延俯下身去,鼻尖触碰到温夏耳鬓。

  “皇上,不要——”

  他沉沉调息,长眸无餍难抑,不得其所。

  “这里是行、行宫,没有记事宦臣,没有礼法规制……”红唇颤合着,温夏几乎打着哭腔在?说:“不合规矩,皇上……”

  戚延调息沉脉,鼻尖仍是她耳鬓幽幽的香气,紧绷的脊背久久之后终于挪动一寸。

  他鼻尖自她耳鬓离开,深不可测的黑眸依旧这般近地凝在?她脸颊:“朕只是抱你?回宫。”

  大?掌自她皓腕松开,瞬间已浮起一圈红红的指印。

  戚延瞧着,莫名就有点愧,替她拉过衾被。

  温夏死死地蜷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与鼻尖,急促地呼吸。

  戚延起身行至屏风外:“朕是来问皇后,行装可有装点妥善。”

  温夏的气息促了好?久才缓过来:“都已妥、妥善。”

  “那你?还?有什么要去的地方?”

  “臣妾没有……”

  戚延长靴绕出屏风,现?出颀长挺拔的身躯,睨着温夏:“别搪塞朕,有就说有。”

  他的架势,不听她说一声“有”似不罢休。

  温夏快哭出来,急喘之下,忽然便也恼了:“皇上为何还?要凶臣妾,难道皇上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么?”

  她的嗓音不重,甚至生气也是轻轻的,听来只似女子撒娇。可湿湿红红的眼眶凝着泪,让人一下便不忍起来。

  戚延微张唇,想解释他没有,但对着这样一双眼,实在?觉得说不出口。

  他是皇帝,他可从来没认自己错过。

  他终是放低了声音道:“朕只是在?问你?。”

  温夏紧躲在?衾被后,一双杏眼盈盈含泪。

  戚延紧捏手上扳指,终退到殿外:“你?的宫人说你?闲时?会出游城中?,去茶馆听戏。换好?衣衫出来,朕陪你?再逛一遍青州城。”

  殿中?终于归于寂静了。

  温夏浑身的颤栗也终于收住,方才在?轿中?,她便已被声音吵醒,听见白?蔻与他的对话,可惜白?蔻终未请退他。

  房中?虽再无他挺拔宽大?的身躯,腰间与腕上的滚烫却仍未退散,他身上的龙涎香也残余在?帐中?。

  温夏裹紧衾被,喊一声“来人”,急促的喘息仍未褪却。

  明明已豁出去,他要这副皮囊,拿去便是。可她到底还?是会抗拒,会不愿。今夜可以喊停,那明日?呢?

  殿外。

  戚延长步离开,头也未回交代宫人:“伺候皇后穿戴。”

  他大?步走?向甬道上的马车,却在?经过笔直的御前侍卫时?停了脚步。

  转回身,戚延停在?侍卫长枪前,手指拨正长枪上锋利的大?刀。

  锃亮的刀片磨得如一面镜,映出一双发?红的耳朵。

  戚延怔立着,似有一点不可置信地摸向耳垂,明明该是人体最凉的地方,却是一片滚烫。

  …

  温夏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踩着矮凳坐上马车。

  戚延一身微服的玄衫,腰间挂一块雕刻猕猴的糖色玉牌,不知道他喜好?的,还?会以为他该是属猴。

  温夏无心?去多看他,经方才那片刻,她已换了束着颈项的高?高?披风,双手藏于袖中?,不敢再露出肌肤。

  马车驶向城中?朝明街。

  一路无话,直至戚延自案上甄一杯茶递给她。

  温夏垂眼,他骨节修长的手指正握着青色茶杯。她维系着周全的礼数:“臣妾惶恐,多谢皇上,臣妾不渴。”

  戚延收回手,闷闷无声自己喝了。

  马车在?城中?繁华的朝明街停下,戚延先下车,朝温夏伸出手掌。

  温夏敛眉,始终温声道:“多谢皇上,您左肩有伤,婢女来便是。”

  在?戚延要换右掌时?,温夏已将手搭在?白?蔻腕上,握着绣帕,轻提裙摆,连下马车的一举一态,皆都是贵女的端庄娴雅。

  她下了车便未再去看戚延,只眺望着明灯高?悬的城中?夜景。

  侍卫前后有六人,暗处的暗卫无数。戚延睨了眼陈澜,陈澜忙近前些。

  戚延低沉交代:“寻皇后能开心?的地方。”

  他今夜是特地为了温夏才来的,明日?便要离开青州,总不能让她有遗憾的地方。

  陈澜领两名侍卫在?前开路,去了城中?有名的胭脂铺。只因黑衣刺客劫持那次,车厢里四处都是散落的胭脂。

  温夏进了店,却不曾对那些胭脂动心?。

  她已有许许多多的胭脂,这又是戚延要买给她,她便更觉不必多余浪费,倒是为白?蔻与香砂挑选了两盒。

  掌柜的得她与戚延这般仪貌华贵的客人,巴巴地想来推荐,却碍于戚延强盛的气场与四面守卫,只一双眼放着光,嘴角没有搭下过。

  戚延低声道:“只要这两样?”

  “够了,谢过皇……”在?外,温夏缄了口,未再说这声皇上。

  戚延未再劝,细看她玉面桃腮,女子还?真是喜欢胭脂的,不动声色微抿薄唇,陪她走?出胭脂铺,听她与白?蔻讲话。

  “回去拿给香砂,是你?们上次想买的胭脂。”

  “奴婢与香砂谢过娘娘!”

  戚延微顿,望向温夏:“你?不曾买?”

  “臣妾有用的,应克勤克俭为重,多谢皇上好?意。”

  这话有些噎人,还?似有些耳熟。

  戚延转头要喊吉祥,才忆起这是青州。

  他是想问吉祥,这句克勤克俭似有些熟悉,他除了在?朝堂以此要求她之外,是不是还?做过什么?

  朝堂……

  是啊,他当着举朝的面,将她数落得奢靡不堪。可眼前的她浑身上下未戴一样首饰,发?髻上唯一的发?饰便是几朵山茶花。

  戚延忽有些心?烦意燥,不是对她,应是某种难言的情愫。

  街道两侧偶尔会有经过的女子,在?见到他与温夏后,皆频频打量他们,尤其望着温夏头上的山茶花簪,放光的双眼似在?说“好?想要”。

  戚延淡淡扫去冰冷眸光,冷睨她们发?间珠钗。

  他的皇后都没有的东西,她们凭什么有?

  行向茶楼的路上,皆有男子频频凝望温夏。那些炽热或是惊艳的眼神,皆令戚延龙颜震怒。左右侍卫已化身肉盾般,也遮掩不住沿途路人的视线。

  今日?出行,温夏没有再戴面纱。

  从前覆面,是因她需要保护自己,若因这张脸惹来差错,便会是她的罪过。可如今身边有戚延,她不再需要自己保护这份美貌。甚至心?中?还?这般想,他不是看上了这副皮囊么,那便让他看看,为这副皮囊动心?的不仅仅是他一人。

  道路两侧的视线越来越多,但因为有戚延与左右侍卫在?,无人敢上前与温夏搭讪。

  而除了男子,仍有那些女子的目光。

  她们惊叹此般的花颜,热烈的眸中?除了想要戴她头上这样的花簪,也在?三两学?步,挺直后背,握着绣帕轻迈绣鞋,问同伴“我走?得像吗”。

  终于行到茶楼,入了楼上雅间,也算是避开了那些视线。

  茶馆中?正念着故事的结局,待说书先生饮了盏茶,正好?接着说起下个故事。

  雅间位置正好?,于说书先生近,听得真切,楼下大?堂也尽收眼底。

  温夏坐在?戚延下座,案上有梅花糕,蜜饯,茶水与温酒。自夜中?穿行,手微微有些凉,她捧着杯热茶听楼下讲书。

  “于是天子望着眼前花容月貌的女子,一曲舞罢,便纳入后宫,成?为阮妃。诗人作‘一朝阮氏女,一跃入龙门,一步一娇媚,一举一俏艳’。”

  温夏目光微凝,细心?听着,倒似虞遥信中?提过一个阮妃,只是不知堂下是否是在?说当朝之事。

  说书先生说到这儿,底下有人举手发?言。

  陈澜选的这处茶馆是闲人雅士赏脸之地,比寻常老百姓去的茶馆更讲究些。举手的青衣青年书生气质,道:“哪个诗人作的诗?前后不押韵,词也缺雅境。”

  “当然是天子门生。”说书先生一副“你?莫再打扰我”的表情,继续高?亢扬声:“常州第一美人,不负盛名。”

  果然是了。

  正是说的戚延。

  温夏敛眉饮下杯中?清茶,唇边倒是漾起听戏的浅浅笑意。

  可当事人戚延却早已龙颜大?怒。

  他薄唇紧绷,剑眉下一双长眸扫向陈澜,也冷睨底下的说书人,如果眼眸可以杀人,那说书人已当场毙命。

  这常州他是在?两三个月前去了一次。

  当地郡守在?宴上说常州第一美人如何美貌,又如何富有才情,有闭月羞花、国色天香之称。常州郡守命那女子献了舞,自称是义女。戚延没多看,只淡瞥了眼,觉得仪态是不俗。他未曾拒绝,吉祥将人收下。回宫后太后似很不喜他此行,也不喜那女子,戚延便有意封为妃,堵回了太后要他接温夏回宫的话。

  大?盛是不限制百姓谈论皇家之事的,只要不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戚延捏了捏手上扳指,目光暗凝向温夏。

  她低眉浅抿着茶,应该只以为这是杜撰的他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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