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的小厨娘 第96章

作者:塞外客 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等到好不容易睡着,梦境里却又是昨夜画面。

  手好麻,好酸。

  掌心本就黏腻无比,还一股接一股弄在她手上,又让她就着那些腥气和湿滑,片刻不停。

  她好累,她想歇歇。

  察觉到她的倦意,一只滚烫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不顾她劳累,逼她继续,又快又急,势如狂风暴雨。

  掌心从酸麻变得火热刺痛,她真的不行了,索性求饶。

  那人听到她的求饶,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舔舐碾咬,在她耳边低喘道:“行啊。”

  “那就用嘴。”

  一道轰雷响起,唐小荷猛地惊醒。

  天未亮,耳边大雨倾盆,八宝斋昏暗静谧,除了雨声,便是她尚未从梦中抽离的喘息声。

  唐小荷努力平复呼吸,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喉中发出似哭似诉的呜咽,低骂道:“宋鹤卿,混蛋……”

  在梦里还不放过她。

  雨一连下了三日,仍有延绵不休的架势。

  大理寺胥吏个个愁眉苦脸,既是因湿漉漉的天气作怪,也是因少卿不在,钱老又年事已高,不得劳累,短短几日便积下了如山高的卷牍,愁都要愁死了。

  唯一的安慰,便是膳堂里诱人可口的饭菜。

  唐小荷觉得雨天潮湿,三日里做的菜颇为辛辣下饭,好逼出人体内的寒气。

  昨日做了尖椒羊肉,今日便做了小炒黄牛肉,炒制时她还往里少加了些番柿,既让牛肉颜色更加红润亮泽,还加了酸头,酸与辣结合到一起,牛肉又嫩滑绵软,一吃便停不下来,极其费馍。

  然而做饭的水平再是稳定如常,明眼人也都能看出来,唐小荷的心情并不好,以往叽叽喳喳,打个饭都能同人聊半筐的性子,成了个彻彻底底的闷葫芦,半天下来也蹦不出一个字。

  大家都只当她也是为天气烦恼,并未多想。

  “下一个。”打饭窗口前,她垂着眼眸闷声道。

  青年咳嗽一声清了清嗓,郑重其事地说:“来二两红烧香舌。”

  唐小荷勺子都伸盆里了,愣了下道:“什么红烧香舌,今日做的是小炒黄牛肉。”

  那声音便又道:“那你的舌头被谁叼走了?”

  唐小荷总算想起这混不吝的动静是谁,抬起头没好气道:“就你这个蹭饭次数,回头不得给大理寺交个百八十两的银子当饭钱?”

  崔群青展扇一笑,道:“本御史这不心下正觉得过意不去,所以特地来大理寺帮钱大人审卷牍吗,小唐啊小唐,你这回可是真度我君子之腹了。”

  唐小荷心想度个铲铲,更方便你蹭饭罢了。

  她面上虽小有嫌弃,菜却是没少盛,生怕饿着这崔大御史似的。

  崔群青趁她打饭的间隙,品着她的脸色,开始问她心情为何不好。

  唐小荷懒得细说,只说天热闷的,加上三日来阴雨不断,连个太阳都看不见,能高兴起来就怪了。

  崔群青听她这样讲,倒没觉得哪里不对,转脸品着窗外雨色,也跟着犯起愁来,叹气道:“今年雨势的确古怪,北方都是这般架势,南方恐怕更要积涝成灾,偏偏你们宋大人赶在这时候前去剿匪,岭南又地势偏僻,山峦纵横交错,此行恐怕不善呐。”

  他凝望雨色半晌,忽然想到饭怎么还没打好,遂回头望去。

  只见唐小荷面色惨白,拎着饭勺的手隐隐发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嗓音略颤地道:“你刚刚说……宋鹤卿此行不,不什么?”

  作者有话说:

  开窍了开窍了孩子要开窍了

第118章 娘亲

  ◎白玉臣◎

  唐小荷浑浑噩噩, 连最后怎么出的膳堂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多多和阿祭把她扶了出来,送回了八宝斋, 说她脸色实在难看, 要她好好休息。

  她哪来的心情休息,满脑子都是崔群青那句“此行不善”。

  巴蜀算是顶西南的了,她自小在崇山峻岭中长大, 知道南方地势有多刁钻,再赶上雨水不停,路滑难走,在这种情况下作战, 别说凶多吉少,说自寻死路都是轻的。

  毕竟匪徒知道山中地势, 晓得如何作战最好,但外地官兵不知道啊, 大雨之下困于深山, 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逃束手就擒的命运。

  唐小荷越想越后怕,外面的雨声还搅得她心神不宁, 使她忍不住呜呜哭了出声。

  她好担心宋鹤卿, 好担心好担心,担心到快疯了,连带着对他的怨愤,和内心不愿面对那晚之事的羞耻, 都在此刻无关痛痒起来。

  她真的好担心他。

  不知哭了多久, 唐小荷哭累了, 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回没再梦到宋鹤卿,而是梦到了爹娘。

  她那耙耳朵的爹,和能动手就绝不吵吵的娘,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想念过他们。

  她太不安了,竟已经开始渴望回到父母身边,做回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窗外,淅沥雨声时大时小。

  潮湿雨幕笼罩在京城上空,烟雨暗千家,雨花处处是。

  崔群青批了半日案牍,实在乏到不行,心想这大理寺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便趁着天没黑,打算悄悄溜回御史台。

  他以扇遮雨,踏着雨水来到东侧门,还没靠近,便听门外衙役冷声道:“找人去京兆府找,来大理寺找什么,这里是断案的地方,不管民里琐事。”

  雨声中,一道温温柔柔的妇人声音响起,带着些为难意味,好声好气道:“可我打听过了,我女儿正是在大理寺当差,没有错的。”

  衙役道:“一派胡言,我大理寺何曾收过女子,你赶紧带人离开,少在此处妨碍我等,否则休怪我等无情。”

  崔群青菩萨心一上来,立马扬声道:“慢着!”

  他捋了捋额前两缕仙人须,摇着扇子快步上前,义正词严地说:“身为官府公差,怎能对百姓如此无礼,何况还是对一位这般温柔娴雅的夫人,你们可真是——”

  崔群青一眼过去,落到三名腰佩宽刀的彪头大汉脸上,舌头拐弯不及,险些咬断。

  大汉身后,一名妇人身穿莲色锻织掐花对襟外裳,下着凤仙花纹蜀锦裙,手持一柄湘色花鸟油纸伞,虽不见脸,依然可见娉婷袅娜。

  她听到动静,转头看了眼,顿时笑意盈盈地款步上前道:“这位公子所言极是,小妇人我千里迢迢上京寻女,历经风险,千辛万苦,怎该得此对待?何况我打听清楚了,我家小女的确身处大理寺中,似乎是在膳堂当差,若非心里有数,怎敢上门叨扰?”

  崔群青见这妇人面貌温善,举止可亲,又扫了眼那三名大汉,克制住撒丫子逃跑的冲动,硬着头皮扯出笑意,好声问道:“夫人所言甚是,只不知令千金芳名?”

  “唉,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大抵不会用自己的本名,我与公子细说她的长相,公子看可有其人便是。”

  少顷,八宝斋的门被敲了开。

  唐小荷没睡好便被吵醒,浑身怨气比鬼还冲,开门见是崔群青,更加没好气,阴沉沉道:“找我干嘛。”

  崔群青摸着下巴,眉头紧锁,一副很想不通的样子,闻言问道:“膳堂的帮工除了多多以外,还有其他姑娘吗?”

  唐小荷面无表情地摇头:“没了,有事儿?”

  崔群青“嘶”了一声,费解道:“这不怪了吗,方才大理寺来了位上京寻女的夫人,一口咬定闺女就是在大理寺膳堂当差,可我左思右想,膳堂除了多多那小丫头以外,也没别的姑娘啊。”

  唐小荷面露不耐,本想将门合上,回去接着睡自己的大觉,但忽然灵光一现,脑子清楚了过来,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夫人,长什么样子?”

  崔群青:“皮肤白皙,柳眉杏目,岁数应当三十有余,不过保养得宜,乍看犹如双十年华,而且——”

  崔群青上下打量了唐小荷一眼,面露古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一眼过去,她的模样似与你有些相像。”

  唐小荷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她在原地缓了半晌,忽然一把抓住崔群青的胳膊,开口激动道:“那位夫人眼下身处何处。”

  崔群青:“在外衙待客的厅堂中,我将人安顿好便来找你了,觉得有没有那号人物,等会儿都得回句话不是。”

  唐小荷根本等不了崔群青把废话说完,拔腿便朝外衙冲去,伞都顾不得撑。

  崔群青急得直喊:“你干什么去,难道那夫人你认识?”

  “我何止认识!”唐小荷头也不回地大喊,“她是我娘!”

  崔群青愣了下子,随即笑道:“你小子跟我开什么玩笑呢,人家都说了上京是来找女儿的,她要是你娘,那你不就是——”

  一个石破天惊的答案在崔群青脑子里炸开,吓得他瞪大了眼,差点当场蹶过去,看着唐小荷的背影,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半柱香后,外衙待客厅外。

  唐小荷一个猛子扎入檐下,差点撞到门神似的三名大汉身上。

  她看清三人的脸,立马像耗子见了猫,挨个鞠躬讪笑道:“见过龙叔,见过铁锤叔,见过虎头叔,这么巧啊哈哈,四海镖局三大镖头都聚齐了,是有什么大单子要走吗?哈哈我爹娘真舍得花这个钱啊。”

  三名壮汉竖起大拇指,同时往堂中一指,叹息道:“丫头,自求多福吧。”

  唐小荷笑着笑着便想哭了,又对三人行了记礼,深呼吸两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堂中。

  厅堂中,与唐小荷长相七分相似的貌美妇人端坐于内,慢条细理地呷了口茶,听到脚步声,抬起眼,打量了眼那化成灰自己都能认出来的丫头片子,波澜不惊地温柔道:“来都来了,跪下吧。”

  唐小荷咽了下口水,死到临头不忘讲起条件,弱弱试探道:“那,那我要是跪下了,你,你还揍我吗?”

  片刻后,堂中传出嗷呜一声痛呼。

  唐小荷五分悲愤三分委屈以及两分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扯开嗓子干嚎道:“你打死我好了!反正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即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还是会离家出走!”

  方才还诗情画意的花鸟油纸伞,此刻成了抽在唐小荷身上的“打狗棍”,妇人也不再是方才轻声细语的美妇人,而成了忙着揍孩子还满口巴蜀方言的泼辣婆娘。

  “老子给你一耳屎!脑壳都没长全个瓜娃子,鬼迷心窍勒天天只晓得往外蹿,你晓得个撒子?这儿年乱球勒很,你死个外头我和你老汉儿咋个过?早晓得有今日这鬼样,早该把你脚爪爪给你打断!”

  唐小荷脖子一直,腿伸出去:“你打断,你现在就打断!打不断我跟你姓!”

  “啪”一声响亮,伞骨重重抽在了唐小荷的小腿肚子上。

  唐小荷的泪刷一下落下,急得嚷出亲娘大名:“刘雨花你莫要太过分喽!你晓得不晓得撒子叫做自由!”

  妇人愣住,沉下脸色道:“你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唐小荷吓惨了,都这样了还不愿意低头,从嘴里颤颤巍巍挤出三个字:“刘雨花……”

  短暂的寂静过去,厅堂重新响起哭嚎。

  “啊!杀人了!救命!赶紧来个人救我!”

  “人呢!人呢!这里有疯婆娘残害无辜娃儿了!”

  “宋鹤卿!宋鹤卿救我!”

  “呜呜呜,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其实是需要一个倾诉心情的对象的,这个人不能是多多不能是阿祭,更不可嫩是崔蝴蝶,所以麻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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