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纨绔 第57章

作者:洋洋兮与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她安之若素,对眼下的一切都十分满意。

明明十几日前,她还万分不能接受自己身边睡着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

然而,也不知是从哪时哪刻开始,她居然便就习惯了这个男人不断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在自己的床榻上,出现在自己的席枕边。

他抱着她,时常就是一宿。

不仅没叫她难受,反倒叫她有种无时无刻不被人护在怀里的安全感,叫她十分舒心。

李怀叙盯着她默默蠕动的发顶,见她终于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不再动弹了,他才敢悄悄地伸出手,覆在昨夜捂过的绵软肚皮上。

“它要几日才能结束?”

他这话听着便不是什么好意图。

公孙遥不答。

“嗯?”李怀叙接着问,“总不能一次来十天半个月吧?”

“谁知道呢。”公孙遥还是不想告诉他确切时间,随便敷衍着,又把脑袋往他臂弯里藏了藏。

“娘子这是又害羞了?”

床笫之间,李怀叙已经很能读懂她这些小动作所示的含义,谈笑间便将她拥得更紧一点。

“羞什么,咱们成亲都快半个月了,老夫老妻的,还有什么世面没见过?”

他惯爱逗她。

“你怎么这么烦人?”

而被逗弄的公孙遥,声音嗡嗡的,自他温热的臂弯间传来,可以听得出,实在是羞恼非常。

李怀叙又笑了:“娘子每每觉得害羞的时候,都爱往为夫的怀中躲,为夫实在是难以想象,等我们俩真正结合的那一天唔唔……”

他没说完的话堵塞在了公孙遥纤嫩的柔荑中。

她抬起了脸,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怎么骂他。

这个人,当真是生下来就把脸皮砌得有城墙那般厚的。

可她偏生,就是对这样的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她望着他,脸上红晕难消,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没说完的话还在她的耳边打转,等到他们结合的那天,等到他们结合的那天……呸,谁要与他结合?

公孙遥决心要给他点厉害瞧瞧,要他知道即便是在床笫间,也不能胡乱说话。

眨眼的功夫,便从被窝底下他的臂弯里钻了出去,翻了个身,自己独自面对着墙壁。

李怀叙见状,立马眼疾手快地追了上去,手长腿长地将她缠住。

“怎么这便生气了?”他轻咬着她的耳朵,仍旧低低的笑声就有如夜里忽然拍上岸来的惊涛,沙哑沉闷,又不失存在感。

公孙遥下定了决心要晾一晾他,听到他的问题,也没有回。

“还是这般面皮薄,娘子何时才能同为夫一样啊……”

可李怀叙是个不需要人回,自己有一张嘴,就能不停说的。

他从后往前紧紧地抱住公孙遥,在她耳边滔滔不绝,一个人宛若千军万马,不多时便叫公孙遥的耳朵彻底崩溃。

公孙遥本就耐心不够,听着听着,只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今夜是不必睡了,又气又烦地踢了踢他的腿,对他表示着警告。

李怀叙终于安静下来,却仍旧圈紧她在自己身前。

趁着月色尚还模糊可见的时候,他慢慢地抬起上半身,在她额间印下了深深的一枚亲吻。

“娘子快快好起来,为夫是真的要等不及了。”

他抬腿,轻撞了撞她。

这人……

公孙遥闭紧了眼,直想当做自己没听到。

可她在隐晦月色下逐渐红透的耳根,早已经将她彻底暴露无遗。

心软的王妃娘娘,到底是没有跟她的丈夫生多久的气,没过一会儿,她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怀抱。

躺在他怀里睡着的时刻,当真十分安稳。

禁足的日子彻底开始。

不能找人上门来,又不能自己出门去的第一天,公孙遥是捧着账本和话本子度过的。

而李怀叙则不同,他一个人玩射箭,一个人玩投壶,一个人玩钓鱼,一个人玩下棋,一个人玩作画,一个人玩种花,就是不肯看一眼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本王如今娇妻在怀,万亩良田在手,黄金屋和颜如玉,一个都不缺,那破书,到底还有何好看的?”

“……”

公孙遥居然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诡辩。”她只能这般说他。

李怀叙不以为意,依旧自由自在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不能出门,前几日还好,可以在家中自娱自乐,自我排解,慢慢到后头,却不只是李怀叙,便是公孙遥,也觉得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沉闷。

从前她在家中不爱出门,那是她自己不愿意出门,如今被关在这王府里,是被迫不能出门,日子的压抑程度,完全是不同的。

被禁足的第十日,李怀叙终于受不了,喊人从地窖里拎上来一坛陈年女儿红。

“你怎么还埋着这东西?”公孙遥蹲在地上,尤其不解。

“这是我初次开衙建府那日,母妃来我府上埋下的。”李怀叙郑重其事道,“母妃说了,如今埋下,日后等我有了女儿,送女儿出嫁那日,便可拿出来,宴请亲朋好友,盼咱们的女儿,日后日子美满,长长久久。”

“你胡说。”公孙遥一眼拆穿他道。

“这女儿红是越州那边的风俗,是要在女儿出生当日埋下,才有意义,你开衙建府的时候,咱们的亲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呢,母妃定不会是此番意思。”

李怀叙饶有兴致地蹲在酒窖旁:“那王妃觉得,母妃是何意思?”

“母妃应当是……”

公孙遥接过他的话,冥思苦想半晌,发现除了李怀叙说的那番意思,她居然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像样的解释。

淑妃没有女儿,她和李怀叙也还没有女儿,她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要在李怀叙的府上埋下这样一坛女儿红。

不过,她想不出来才是对的。

因为这坛酒,根本不是淑妃埋的。

这是李怀叙自己偶然间在别人的婚席上喝到过一口,觉得它味道实在不错,就带了一坛回来,埋在此处,以备随时想喝。

看她绞尽了脑汁也没有头绪的样子,李怀叙脸上的笑容绚烂到快要开出花来。

他抱着那坛女儿红,与公孙遥微微凑近:“如何,王妃要不要与我一道尝尝?咱们就当是替未来的女儿先品鉴品鉴,盼她日子越过越顺,幸福美满。”

“这不好吧?”公孙遥迟疑。

如若这真是淑妃埋下给自己将来孙女的,那他们喝了,这算怎么回事?

“有何不好的?”李怀叙大咧咧道,“正如王妃所言,这女儿红是要女儿出生之后才能埋,母妃埋她的意义,根本就是错的,咱们即便是喝了也无事。”

“再者说……”他眼珠子转的贼机灵,不过须臾,便就轻笑着瞧着公孙遥。

“咱们家府上,虽然暂时没有要出生的女儿,但倒是有一个新嫁过来的女儿,为她喝一口女儿红,祝她将来日子幸福美满,难道不行么?”

作者有话说:

是的,没错,气氛烘托到位了,下一章,可以了……(战术性推眼镜.jpg

第五十四章

◎圆房上◎

行, 这可真是太行了。

公孙遥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但这句话出现在李怀叙的嘴里, 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他总是这样的, 这样喜欢给人惊喜,喜欢叫她慢慢地接受,他对她好的这件事, 是不必分场合, 不分时辰与地点的。

有时候,她真的会怀疑李怀叙是不是上天特意派来讨自己欢心的, 要把自己从前那些年缺失的欢乐全都补上。

自嫁给了他之后,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逗她笑。即便许多看似都是无心之举,但她真的渐渐的, 好像见到他就高兴。

“可是新嫁过来的女儿不会喝酒。”她撑着巴掌大的小脸,与李怀叙相望, 提醒他自己是一杯倒的酒量。

“就喝一口, 讨个好意头就好。”

李怀叙嘴角咧得已经快要超过天边将将要落下的橘黄色太阳, 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牵起她的手腕, 带她从酒窖边飞奔回前头的小花厅里。

少年衣袂翩扬, 与少女薄纱似的襦裙交织在一起,奔跑在落日的余晖下, 呼啸过耳畔的晚风,带着炙热又轻快的凉意。

“这女儿红啊,与旁的酒不同,醇厚甘鲜, 回味无穷, 最适合娘子这种不会喝酒的。”

两人刚坐回到饭桌边, 李怀叙便就亲自为她斟了一小杯酒,递到眼前。

饭桌上是热气腾腾的腌笃鲜,旁边还有几只新鲜的大螃蟹,都是春日里公孙遥最为喜爱,且昨日就特地吩咐人去做的佳肴。然此时此刻,她的眼睛被李怀叙和面前的美酒占据着,是一点欣赏其它美味的功夫也没有。

“娘子瞧,此酒是否澄澈明净,赏心悦目,与你以往喝过的都大不相同?”李怀叙循循善诱道。

有……吗?

公孙遥于酒一道上是真的分不清,盯着那杯女儿红看来看去,看了约莫有小半盏茶的功夫,也没看出它有什么特别的名堂。

李怀叙只能又叫她仔细闻,闻它的甘甜,闻它的馥郁与芳香。

可公孙遥闻过之后,只道:“这味道怪刺鼻的。”

“……”

李怀叙欲言又止,双目在眼前的美人和桌上的美酒之间反复横跳,终于认命,叹息着为自己也斟了一杯这上好的陈年黄酒。

他端着自己的酒盏,去碰了碰公孙遥的。

“既然娘子实在不能喝,那只能由为夫代劳,祝我家的新嫁娘,日后幸福美满,情意绵长。”

他朗笑着,仿佛将要送出嫁的,是自家的女儿,手中的酒盏在唇边倾注,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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