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92章

作者:风歌且行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还有一人!”有人惊叫道。

  “杀了她。”刀疤男立即下令。

  “不可!这是叶家嫡小姐!”其中有人拦了一手。

  “管他嫡女还是嫡子,万不能让此女坏了大人大事!动手!”刀疤男指使道:“快去!”

  那面具人却再次攻向刀疤男,动手没了顾及,刀刀毙命。

  刀疤男与其缠斗片刻,感觉自己不敌,立即唤上后面的人顶上,自己撞门而出,去追那逃走的叶芹。

  叶芹吓得浑身打哆嗦,翻出了窗户之后才发现外面竟是一片漆黑,几乎没有光亮,所有灯盏都被灭了。

  寒雨兜头浇下,她不敢有任何的停留,哭着摸着墙壁快步往另一边的楼梯跑,不慎一脚踏空从楼上摔下去,幸而这楼梯是个只有四阶的短梯,她揉着疼痛的手肘,又继续往下跑,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弯刀。

  叶洵自下了楼之后就撑着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他的身影衬得冷漠孤寂。

  没多久,就有人跑下来复命,“公子,秦兰兰已死。”

  叶洵敛了敛眸,“将消息传出去。”

  “还有一事。”那人躬身道:“方才在屋中有一人阻拦我们杀秦兰兰,但戴着面具,不知其身份。”

  叶洵皱起眉头。

  “另外,有一女子躲在里屋的柜子当中,在秦兰兰死后她才跑出来,翻窗逃走,喻门主已去追杀。”他顿了顿,而后说:“但据门内兄弟说,那位好像是……你叶家的嫡女。”

  叶洵的脸色在这一瞬彻底剧变,锐利的眸直往那人脸上刺去,惊怒道:“你说什么?!”

  那人赶忙说:“但不知真假。”

  叶洵一把甩了手中的伞往楼上去,却见屋内的地上满是尸体,猩红的血遍布,已无一个活人。房中两边的窗子一个是推开,正被风吹得不断拍打墙壁,另一个则碎裂。

  他没找到人,却急得眼眶赤红,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流下,显得人极为狼狈,他揪着身后那人的领子吼道:“去告诉所有人!不可动芹芹一根汗毛,否则我会让你们千机门死得一个都不剩!”

  【戌时二刻。】

  刺耳的铃声和警钟在风亭山庄不断回荡,夜幕大雨之下,一片混乱。

  萧矜先是拿了衣裳和鞋子送给陆书瑾,站在门外等她换好之后,才自己回了房换上干净衣裳,将湿透的长发扎起,把枫林院所有房间门都踹开,才发现竟无一人在其中。

  季朔廷回屋换了身墨黑的利落劲装,一边将绸带往袖子上缠一边说:“风亭山庄固若堡垒,从外面攻入必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定是内部出了问题,我们分头行动,找到人便立刻带回来。”

  萧矜拧了一把发上的水,应道:“好。”

  二人简单说了几句话,便一同出了枫林院,分头而行。

  陆书瑾撑着伞,跟着萧矜的步伐,在瓢泼的大雨中说道:“山庄这么大,许多地方的灯像是被故意破坏,我们这样寻找蒋宿他们,要找到何时?”

  萧矜听出她话中的惊慌,抚了抚她的后背,用平稳的声音道:“我们先去一趟藏兵阁。”

  陆书瑾紧靠着他,虽害怕但心里更多的是安心,颤声问:“秦庄主她……真的死了吗?”

  萧矜沉着脸色,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掺杂其中,“官场斗争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只要卷入其中,就随时可能遇害,防不胜防。”

  黑夜之下,灯笼被破坏了不少,入眼几乎看不见什么光明。

  陆书瑾听到这话,多半猜到秦兰兰的结局,虽是今日才刚相识的人,但她心中还是涌起一股巨大的悲怆来,同时伴随着的还有深深的无可奈何。

  这善恶交织的世间,光明与黑暗总是并存的。

  太多事情,太多情绪,到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萧矜带着陆书瑾找到了藏兵阁。这次上山本是来查看后山的地形和泡汤泉放松的,并没有带武器,也没有随从来。

  藏兵阁平日里都上着锁,但事情紧急,萧矜也管不得那么多,径直砸碎了窗子翻进去,落地之后反手将陆书瑾也抱了进来,他吹起火折子,点亮了墙壁上的灯。

  里头摆放着一排排的高架,架子上则是各种各样的兵器,皆已开刃,锋利无比。

  他在其中巡视一圈,拿了一柄匕首别在后腰,又取下一柄长弓,将箭篓背上,最后挑了个包着鞘的短刀递给陆书瑾,“拿着防身。”

  陆书瑾神色恍惚地接下短刀,抿着唇一言不发。

  萧矜看了她一会儿,忽而俯身,温暖的手掌扶住她的头,让她抬起头来对自己对视,“陆书瑾,看着我。”

  陆书瑾的眼睛里满藏惊慌,突如其来的杀戮和危险让她惧怕,秦兰兰的死又让她悲伤,官场斗争瞬息万变,尔虞我诈。

  秦兰兰与她有着相同的想法,但她却落得个丈夫远死他乡,自己瞎了双眼,只能在这山庄之中听着檐下不断相撞的骨铃孤寂度日,最后也没能幸免于难,被人杀害。

  她就是陆书瑾的前车之鉴。

  萧矜看着她的眼睛,将她眼底的恐惧看得分明,他的眸光变得柔和,声音轻缓道:“秦姨的死,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件悲痛的事,也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坚定往前走的信念,为了不让那些害死她的人逍遥法外,去害更多的人。”

  “或许也不必说得那么高尚,我们也算是自保。只有我们变得强大,战胜他们,铲除他们,方能保全自己。”

  他在陆书瑾的耳廓上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揉着,想缓解抚慰陆书瑾慌乱的情绪,“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萧矜的语言,动作,眼神仿佛能在无形之中传递莫大的力量,竟真的让陆书瑾慢慢平静下来,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她一手握着短刀,一手主动去牵了萧矜的手。

  而后被他反手握在掌中,牵着她往外走。

  风亭山庄的钟声一直在响,所有下人和护卫在其中乱窜,将秦兰兰已经死去的消息传遍山庄,混乱不堪。

  萧矜一手撑伞,一手牵着陆书瑾,前往秦兰兰所住的楼宇。

  但刚走到一半,他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声,刺破纷乱的铃声和钟响,传到萧矜的耳朵里。

  他当即停下脚步偏头,仔细去听,很快第二声哨响又传来。

  “这声音不对,走,咱们去看看。”萧矜道。

  风亭山庄只有铃声和钟声,没有哨声。

  【戌时二刻】

  寒冷的雨水浇透了叶芹的衣裳,雪白的大氅变得无比沉甸,跑起来颇为费力。

  寒风呼啸,周围寂静无人。目睹秦兰兰的死亡对她的冲击力无比巨大,她甚至吓得双腿发软,但仍不敢停下,奋力地往前跑,“救命!”

  一张口,嘴里就灌满了雨水,叶芹猛烈地咳起来,把嘴巴闭紧。

  虽然那刀疤男被拦了一会儿,但他速度快,且叶芹雪白的衣裳在夜色之中是相当显眼的,他往前猛追了一段路,果然在大雨之中看到奋力往前跑的叶芹。

  他从怀中摸出哨子,吸一口气而后吹响,尖锐的哨子声传得极远,千机门内的人听到声音,迅速往哨声来靠拢。

  刀疤男飞快上前,喊道:“别跑了!站着乖乖受死,我的刀锋利得很,不会让你痛的!”

  叶芹强撑着跑了这么长一段路,结果还是被追上,吓得大声哭喊起来,眼泪与雨水混在一起,她不断地用湿透的衣袖去擦,擦不干净。

  先前在暗色中跑那么长时间都没事,结果跑到一盏灯下,叶芹反而脚下一绊,猛地摔倒在地上,手上的弯刀滑出去,不见了踪影。

  她忍着痛又爬起来,但腿上不知磕到了什么地方,刚走两步实在是撑不住痛楚,又摔在地上,黑夜压下来,压塌了她的脊背。

  叶芹大哭,“哥哥,??x?哥哥!”

  刀疤男见她摔得爬不起来,这才松一口气,抽出刀刃,缓步走上前。

  夜色中走出来一个人,撑着伞,停在叶芹前方的不远处。

  刀疤男立即停下,凶狠地瞪着那人道:“又来一个送死的?”

  他弯腰捡起那柄从叶芹手中甩出来的弯刀,垂着眸,在微弱的光下看着哭嚎的叶芹。

  “喂!老子跟你说话!找死是不是?”开始有人从四面八方跳出来,往刀疤男身边聚集。

  那人充耳不闻,蹲下来将伞柄支在叶芹的头上,自己置身在雨中,不过片刻,雨水就淋透了他的发,浸湿黑色的劲装。

  “喻诚,千机门门主,被培养出来专门杀人越货的鬣狗,效忠于丞相聂敖。”他缓声道。

  “你是何人?!”喻诚见那人知道自己的底细,不禁正色起来,但夜色朦胧,他看不见对面人的脸,也分辨不出身份。

  “可以告诉你,毕竟你今日是要死的。”那人往前走,走到灯下时,一张俊俏的脸便露了出来,自报家门:“季家嫡长子,季朔廷。”

  “噢,季家人。”喻诚冷冷地勾着唇角笑,“此事与你无关,速速让开。”

  季朔廷将手中弯刀一转,反手握住刀柄,眸中杀意尽现,身形一晃,疾速来到喻诚的面前,弯刀高举,自上而下刺他的天灵盖!

  喻诚大惊,忙抬手去挡,刀刃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一股巨大的力量自上压来,喻诚险些没顶住被压弯了膝盖。

  他用力一掀,往后退好些步,指着季朔廷身后的叶芹下令道:“上!杀了那个女娃!”

  身后人一拥而上,同时奔着命令而去,季朔廷却佁然不动地挡在叶芹面前,摆出一个随时能够出招的架势,如潜伏在夜中的野兽,安静而凶狠。

  【戌时二刻】

  蒋宿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大喇喇地躺在地上,他冻得打了个哆嗦坐起来。

  很快他就想起来是有人袭击了他,然后就晕在了此处。

  他摸着脖子,赶忙往周围看去,却没看到梁春堰的身影,心说这梁春堰莫不是先醒了之后就走了,把他自己丢在了这里?

  蒋宿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步往外走。

  雨还没停,照这架势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雷声在苍穹里滚着,令人心惊。

  他刚走到柱子边,就听到一声惊呼声:“救命”

  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婢女在雨中狂奔,随后有一人飞扑而来将婢女按倒在地,手起刀落从后脖子扎进去,抽出满是血的利刃时,婢女就没了动静。

  蒋宿惊呆,当场傻眼。

  而后那杀人者一抬头,就看到了蒋宿。

  “我日!”蒋宿大骂一声,这会儿反应过来了,猛地转头往藏书阁的楼上跑去,那人紧跟着冲进来追他。

  藏书阁的二楼有大大小小许多房间,夜间无人造访,房中漆黑无比。

  “还是死了?你怎么办的事?”一声抱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中响起。

  “毒死的。”另一人咳嗽了两声,而后回道:“不是叶家动的手。”

  “这秦大学士的独女,怎么那么遭人惦记?”先前说话那人叹一口气,“也罢,没保住就没保住吧,反正这也不在咱们的任务之内,不过你那边进展如何了?”

  “好着呢,绝不会被人发现。”咳嗽的人说道。

  “你怎么回事,总咳什么?害得我以为你每次都在暗示我什么事。”

  “冻凉了。”

  “怎么还能冻凉啊?”

  这句话刚一落下,一串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很快就停在门口,继而门被推开,有个人飞快地钻进来在动作如此着急的情况下,还能轻轻关上门。

  房中安静无比,只剩下来人刻意压制的急急喘声。

  蒋宿都快吓死了,他这辈子都没跑那么快过,刚才还滑了一跤,差点把门牙给摔掉。

  他害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被外头那个杀手听见,就努力压低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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