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万人迷剧本的咸鱼 第42章

作者:香草芋圆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呼——好险。

  她坐在窗边想,如果一时没忍住,拿刻刀把东宫收藏的珍贵鸡血石给刻坏了,等着自己的不知道是指着鼻子骂一顿呢,还是拉出去打板子。

  还是那四个字没错,多看少动。

  “吱呀——”

  司云靖推开守心斋的雕花木门时,日头刚刚升过了院墙,冬日煦暖的阳光从东边窗户照进了守心斋里,照亮了窗边托着腮打盹的人。

  睡得挺香的,就连开门的声响都没惊醒。

  司云靖的脚步停在门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打瞌睡那人居然还没醒,浓长的睫毛低垂着,单手托着腮,头一点一点的,眼看下巴就要磕到桌上了。

  司云靖走到了窗边小桌前,一撩衣摆,坐在池萦之对面。

  “池小世子好睡。”

  没醒。

  “你家老宅子院墙塌了。”

  没醒。

  “太子来了。”

  池萦之托着下巴的手抖了一下,猛地张开了眼。

  没有焦距的乌黑眼睛盯着大门方向发呆了片刻,恍然起身离座,对着紧闭的门拜下,声音极镇定,

  “臣见过太子殿下!”

  司云靖:“……”

  “往哪儿行礼呢,孤在这里。”

第35章 咸鱼第三十五式

  池萦之原地发了一会儿蒙, 镇定地转了个圈儿,对着窗边小方桌又拜下了,

  “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脚步轻捷, 臣竟没有察觉殿下已经进来了。”

  司云靖伸手推开半扇轩窗,平淡地打量着窗外伸展的梅枝, “没察觉是正常的。池世子刚才睡得好生香甜, 打雷也不会醒吧。”

  池萦之实事求是地道, “打雷还是会醒的。”

  司云靖转过头来,没什么表情地盯了她片刻, 池萦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请罪,“臣轮值时不小心睡着了,这个,万分失礼, 殿下恕罪。”

  “装什么乖呢, 为这点小事请罪。”

  司云靖说到这里, 自嘲了一句,“还在正月里, 昨日才罚了韩归海,今日若再罚了你,传出去又有许多人背地里说孤生性酷厉了。”

  他伸手示意池萦之跟着过来,几步踱到明堂正中的紫檀木大书桌前,拿起青瓷盘里的长条鸡血石,挨个看了看。

  “怎么一个没动?”他诧异地一挑眉,掂着一块鸡血长条石转过身来, “这盘子鸡血石虽然小了些,品相都还不错。你一个都看不上?”

  池萦之也惊诧了。

  她怀疑地指了指自己, “这盘子鸡血石当真是留给我的?——我可以用?每一块都可以?”

  司云靖掂着长条鸡血石,几步走到池萦之身边,抬手用鸡血石敲了她脑门一下,

  “说你傻吧,关键时候倒有些急智;说你聪明吧……孤说不出口。”

  他随手把鸡血石抛了过去,池萦之抬手接住了。

  “整盘子的鸡血石,连同桌上那套刻刀,都是给你准备的。”

  “哎~!谢殿下!”当真是意外之喜,池萦之抿了抿唇,没忍住,笑了,两只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

  她抱着青瓷盘,拎起刻刀,欣喜地回到了东边窗前的小桌上摆好,一块块鸡血石拿起,借着日光赏玩。

  司云靖背手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设想中的感动,谢恩,主动报答,什么都没等到……

  他耐心地提点了一句,“赐下了一整盘上好的鸡血石,池小世子简单说了个‘谢’字,就完了?”

  池萦之一愣,转过头来,不确定地加了个字,“……多谢殿下?”

  司云靖:“……”果然还是傻吧!

  暗示不行,他索性直接明示了,“有鸡血石,有刻刀;你呢,又是个会刻字的。孤在守心斋时,闲来无事,经常书写些字画,正好缺一枚趁手的小印。”

  池萦之终于恍然大悟,举着刻刀表明态度,“区区小事,包在臣身上。殿下稍等,一个时辰就好。”

  司云靖满意了。

  他吩咐内侍给池世子端一份新鲜煮好的鹿茸鹿血羹来。

  掀开盖子,白雾腾腾的羹汤热气中,司云靖坐在池萦之的对面,亲手给一人舀了一碗羹汤,边喝汤边与她推心置腹,

  “萦之,你与其他人不同,把不上道的歪心思收一收,走回正路子,你是能重用的。以后每次当值时,你多吃些补血壮阳的汤药,身体好好补一补,我等着你长成顶天立地的英武男儿,日后为我大周镇守西北边关。”

  池萦之小口小口喝着羹汤,注意到‘孤’的自称又变成更随意的‘我’了。

  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就算自己把宫里的补药都吃了个光,未来长成太子爷期望的边关猛将什么的……还是不大可能。

  唉,每天的大堆补药是注定要辜负的了。

  她放下羹碗,拿起刻刀和鸡血石, “以后长成什么样子……臣尽力?劳烦殿下等候一个时辰,今天还是先刻个印章吧。”

  一个时辰快得很。

  新年期间,朝廷无急事不传,司云靖今日浮生偷得半日闲,便在明堂中央的大黑檀木书桌上铺纸挥毫,悠闲画起了窗外梅枝。

  画中雪地清幽,怪石嶙峋。远处群山脚下,身穿蓑衣的隐士露出个背影。近处雪中,梅枝勾勒了稀疏两三枝。

  调好颜色,点出几点映雪腊梅,正换了只极细的兔毫描绘嫩黄花蕊,池萦之托着刻好的鸡血石印章过来找他了。

  司云靖心情正好,停了笔,嘴角微微勾着,指尖掂起新刻好的小印,蘸了朱砂印泥,印在一张澄心纸上。

  长方形的小印之上,四处边角勾勒一道简洁的流云边,正中以小篆体刻上了六个字:

  “守心斋主人印”

  司云靖拿起纸张,对着阳光打量了几眼精巧的朱砂小印,放置在印泥盒旁边,拿起兔毫,又继续画起踏雪寒梅图来。

  池萦之站在桌子对面,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纳闷地想,这是行了?还是不行?

  没骂人,没拂袖而去,没用印章敲她的头,应该是行了吧……

  刚才刻得急,刻刀没拿稳,有一刀不小心划了一下,戳在食指尖上,伤口不深,见了点血,她赶时间没吭声。

  现在小印刻完了,守心斋主人看起来是把印收下了,她隔着袖子捏了捏隐隐作痛的指尖。

  “手伤着了?出去找高大年,把你的手包一下。”司云靖眼睛盯着桌案上的寒梅图,下笔作画的同时吩咐说。

  “哦。”池萦之捂着手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还在想,高大年是谁……

  刚出了守心斋的门,迎面见到一位圆脸白胖的中年太监对着她和气地笑。

  “老奴高大年,池世子伺候太子爷辛苦。”

  池萦之看得眼熟,恍然指着他,“你是那天夜里替我通传,又送来了银狐裘的那个——”

  “正是老奴。”高大年引着她去旁边厢房,殷勤地笑道,“老奴当时头一次见池世子,便知道池世子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如今果然得了太子爷的青睐。嘿,咱们太子爷入主东宫这么多年,您可是头一个!池世子哪里伤着了?除了手,还有何处需要擦药?哎呀呀不必和老奴客气,老奴是没根的人,池世子尽管吩咐,没什么好害羞的——”

  池萦之:“……”不是,宁想歪到哪儿去了!

  她举起左手:“手指尖,刻刀磕碰了一下而已!再没有其他处了!”

  在高大年半信半疑的目光中,匆匆包好了手指,落荒逃回了守心斋。

  踏雪寒梅图已经画好了,用铜镇纸压着晾干。

  池萦之回去的时候,司云靖正好拿着新得的鸡血石小印蘸满朱砂印泥,印在踏雪寒梅图的右下角。

  “——守心斋主人印。”他颇为满意地念了一遍,挪开铜镇纸,将踏雪寒梅图举在半空中端详着。

  “回来了?”他不回头地问了句,“你觉得此画如何?”

  池萦之站到大书桌旁边打量了几眼。

  她自己整天被老爹逼着学骑射兵法,没时间学书画这类闲情逸致的东西,对于所有会画画的人都觉得挺厉害的,又觉得这幅确实画得挺好,便真心实意赞了一句,“美景美图。”

  司云靖的唇角微微一勾,将画卷起递过来,“若是你喜欢,此画便赠你了。”

  池萦之猝不及防接下了太子爷的赠画,惊讶万分。

  时辰还没有到中午,司云靖在守心斋里看书习字,她闲着没事,在窗边拨弄了一会儿楼思危养的鱼,不小心洒多了鱼食,鱼缸里翻起了三只白肚皮。

  池萦之:“……”大侄子明天来了,看到会骂娘。

  她瞄了眼屋里专心读书、对窗边事故并未察觉的此地主人,捋起宽大的袖口,把那三条翻白肚皮的小鱼苗从鱼缸里捞出来,悄悄地丢到了窗外。

  窗外是人工挖出来的一小汪清池,冬天结了层薄冰,鱼苗丢出去后,薄冰碎开,传来咚的轻微水声。

  随着水声传来了一道闲适的问候,“一天天的守在窗前洒鱼食,每次都撑死几只,怎么不记得带些鱼苗来补上呢。”

  池萦之:“……”妈蛋。这货的眼睛怎么这么毒!

  门外木走廊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高大年的嗓音恭敬响起:

  “今日的午膳可是要在守心斋里用?池世子的午膳要一起送过来,还是送去隔壁厢房?”

  司云靖看了窗边把脸埋进袖子里的人一眼,吩咐说,“一起传膳进来。池世子早晨的补血壮阳羹汤没喝完,拿去厨房热一热,再送进来。孤盯着他吃完。”

  池萦之:???不是吧,还喝?

  她试图挣扎一下,“连着喝了十几顿壮阳的汤药了,药效滋补,非同寻常。臣已经行了——”

  司云靖的视线扫过她腰下,发出了一声含义不明的轻嗤,“呵。”

  池萦之:“……”

  ‘呵’是几个意思?

  阿重准备的那个,果然还是不够大吧?

  清闲日子里的时辰过得慢的很,用完了午膳,守心斋里两人一个坐在大书桌后读书,一个坐在窗前方桌喝茶,屋里安静下来。

  早上赐下的一套刻刀和鸡血石还端着摆放在靠窗的小桌旁,池萦之闲着也是闲着,拿起一块给自己刻了个小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