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 第1章

作者:墨书白 标签: 破镜重圆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长公主》作者:墨书白

  文案:

  李蓉和裴文宣在十八岁成亲,

  李蓉看中裴文宣家中背景避祸,裴文宣看上李蓉公主身份翻身,政治联姻,毫无情谊可言。

  后来她沉迷声乐花天酒地,他心有所属过家门而不入,

  夫妻三十载,除了权势,再无其他,

  最后受人挑拨,死于对方谋杀之下,也无甚奇怪。

  然而一觉醒来,却仍旧回到了十八岁这年,正是两人一辈子最艰辛的时刻。

  于是裴文宣来找李蓉。

  “殿下觉得,这亲还要再成一次吗?”

  “成吧……”

  “那在下得先除掉您那位‘客卿’。”

  “你以为本宫就会留下你的心上人吗?!”

  一阵无言之后,裴文宣再次开口:“要不,咱们姑且忍耐一下对方,待到过两年手握大权,你我再和离,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公主以为如何?”

  李蓉迟疑片刻,随后道:“行吧,先将就着过……”

  后来,裴文宣和李蓉权倾朝野,他看着李蓉在家里写和离书,裴文宣左思右想,终于还是走进了书房。

  “孩子都这么大了,要不,将就着再过一下?”

  故事基调:没有大虐,修罗场多,欢喜冤家

  【这是一个仇人变闺蜜,闺蜜变情人的故事】

  排雷:

  【男主控、女主控、高洁党都慎入】

  1.女主前世有情人,因为某些客观原因没发展到最后一步,但并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2.男主重生前有白月光(未遂)

  3.两人最坏的一面都是给对方的,会互相斗殴对打那种,是两个渣渣的故事,不要对双方人设有太高期待。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蓉,裴文宣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怨偶重生成佳侣

  立意:关注婚姻关系经营与维系

  作品简评:

  《长公主》讲述了多疑敏感的长公主李蓉与谨慎内敛的驸马裴文宣因政治联姻,互相猜忌一世之后,受奸人挑拨死于一场阴谋,而后重生归来,携手共破危局后重登高位,并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发现认知自己,学会接纳与成长的故事。故事剧情与感情并重,文笔细腻,人物鲜活,人设剧情给以文章足够的阅读爽度,而两世悲喜的对比,又展现了个人在世界应有的平衡与礼在于人际交往中的尺度,是一篇阅读性与内涵并存的佳作。

第1章 双杀

  冬末时候,正是华京最冷的时节,冰雪悄然化去,带来阵阵寒意。

  长公主府中,李蓉躺在床上,她盖着厚厚的锦被,屋里放着许多火盆,把整个屋子烤得温度极高,犹如炎炎夏日。

  房间里站着许多人,但没有一个人说话。李蓉整个人晕晕乎乎,这感觉说不上舒服,但相比较前几日忽冷忽热、咳血不止的情况,也算是好受许多。

  “再换一条帕子。”

  一个清雅的男声响起来,旁边侍女“喏”了一声,便听到水声。

  而后李蓉便感觉有人在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那人动作轻柔,似乎是在擦拭一个瓷娃娃一般,就怕不经意就碰碎了。

  李蓉恍惚睁开眼,入目便见到一位白衣男子。

  那男人看上去四十出头,气质高雅,眉目俊朗温和,举手投足,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光这么看着,便觉得好看极了。

  他察觉她睁了眼,抬眼迎上她的目光,见李蓉盯盯看着他,他愣了片刻后,便笑起来,温和道:“公主醒了?”

  李蓉得了这话,恍惚了片刻,男子伸手扶她起来,给她背后垫了靠枕,从侍女手中端了一碗吊梨汤,送到她唇边,轻声道:“先喝点,润润嗓子。”

  他说着,一口一口喂着她,恰到好处的甜汤进了口中,让她慢慢清醒过来。

  她终于认出面前人,这是侍奉她多年的公主府管事,苏容卿。

  这是她最信任的幕僚,也是最亲近的人。

  李蓉正想说什么,便感觉喉咙一阵痒意,她抬手推开了他喂汤的手,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急促咳嗽起来。

  苏容卿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许久之后,她才缓过来,张口便问朝堂上的事,直接道:“储君之事,如何了?”

  “还在胶着,”苏容卿缓缓说着她担心的事,平和道,“裴丞相不肯松口,执意要扶大皇子为储,我这边已经让人抓了大皇子手下人一件丑事,明日就会参奏。”

  “他真是不死心。”李蓉喘过气来,苏容卿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李蓉感觉着这人的温度,轻轻咳嗽着道,“他要立李平,为的不就是秦真真么?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记挂着不肯放。言儿是正宫皇后所出的嫡子,储君之位,哪里轮得到李平?”

  “你也是说气话了。”

  苏容卿轻笑,抬手给她揉着太阳穴,李蓉舒服了许多,她靠着苏容卿,听着对方轻声道:“裴文宣要扶大殿下,自然有他的意图。大殿下身后母族不盛,又自幼与裴文宣交好,日后若是大殿下成了皇帝,只能依仗裴文宣。对于裴文宣来说,他就可以继续手握大权,安稳到老了。”

  “陛下现下如何?”

  李蓉听着苏容卿的话,冷静了许多,苏容卿接着道:“陛下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怕是熬不了几日。皇后昨日从宫里捎信出来,让你早做准备,立储之事,不能再耽搁了。”

  李蓉没说话,她靠着这个人,好久后,她才慢慢道:“容卿。”

  “嗯?”苏容卿应了声,李蓉沉默着,许久后,她才道,“我觉得,我也熬不了多久了。”

  苏容卿给她按着穴位的手顿了顿,李蓉没说话。

  她是真心这么觉得的,今早她睁开眼,便觉得自个儿已经不行了。

  “其实我这一辈子,倒也过够了。”

  李蓉缓缓出声:“我就是担心皇后和言儿,我若不在了,裴文宣便一手遮天,他们怕是斗不过他。”

  “你别担心,”苏容卿声音沉下去,“若你死了,他也活不了。我会杀了他,为你陪葬。”

  李蓉得了苏容卿这话,低低笑起来,她抬起头,看见面前这人的脸。

  其实他已经快五十一岁了,可是他却完全不显老态,若不是额间几缕白发,根本看不出他真实年龄,站出去,仍旧是满大街小姑娘喜欢的模样。

  三十年前,年过弱冠的苏家嫡子苏容卿,便是这华京所有女子梦中的情郎。

  而如今哪怕他老了,他依旧是许多人心中的旧梦。

  “我竟然不知道,”李蓉笑着瞧着他,“我们苏大人,也有会生气的时候。”

  “我有许多生气的事。”苏容卿笑起来,正要说什么,就听外面侍女道:“殿下,裴丞相求见。”

  得了这话,李蓉看了苏容卿一眼,颇有些奇怪:“他这时候来,是来做什么?”

  “殿下若不想见,”苏容卿神色平静,“可以不见。”

  李蓉想了想,片刻后,她笑了:“罢了,毕竟夫妻一场,还是见一面吧。说不定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了呢?”

  苏容卿没说话,他静静坐着,李蓉转头看他,有些疑惑:“容卿?”

  苏容卿似乎是回过神来,他站起身来,恭敬道:“那属下去请裴丞相。”

  说着,苏容卿扶稳了李蓉靠在枕头上,又替她拉好衣衫,便起身离开。

  李蓉让人拿了铜镜过来,稍稍补妆,没了一会儿,苏容卿便领着裴文宣走了进来。

  裴文宣尚还穿着黑色朝服,宽袖束腰,红色卷云纹路印在广袖之上,搭配着红色内衫,让他整个人显得越发清瘦。他年轻时便生得极好,如今人到知天命的年岁,虽不如年轻时那般清俊,但却有了几分少年难有的沉稳。

  他走进屋来,朝着李蓉见礼,举手投足之间,带了一股清香,随着他的动作铺面而来。李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裴文宣这人惯来内敛,哪里会用这样味道明显的香囊?

  她心觉有异,面上不显,眉眼弯起来,正要说让他坐下,又忍不住轻咳起来。

  苏容卿忙上前来替她拍背,裴文宣冷眼看着,许久后,李蓉才缓过神来,抬头看向裴文宣,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裴丞相已经多年没回过公主府,今日来,想必是有要事。”

  裴文宣不说话,一双眼静静看着苏容卿,苏容卿假作没看见裴文宣的目光,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许久后,裴文宣终于开口,冷着声道:“让他出去。”

  李蓉得了这话,也不奇怪,裴文宣不喜欢苏容卿,没有直接把人骂出去,已是裴文宣给她脸面。她如今与裴文宣毕竟还算名义上的夫妻,哪怕早已分开多年,也算是盟友,便也没有为难,抬眼看了苏容卿一样,温和劝道:“容卿,你出去等一等吧。”

  李蓉发话,苏容卿才朝着两人行了个礼,起身退了下去。

  他一走,屋中所有人便跟着离开,只留下裴文宣和李蓉两个人,李蓉轻轻咳嗽,裴文宣沉默不言,许久后,李蓉才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关于立储一事,”裴文宣抬眼看她,张口便是政事,“我今日是来找你商量的。”

  “商议什么呢?”李蓉假作不知道朝堂的事,轻描淡写道,“信儿乃正宫嫡出,温良恭谦,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吗?”

  “咱们合作多年,我不想与你绕弯弯。”裴文宣眼中带了几分冷意,语气重了许多,“三殿下性子骄纵,不适宜储君之位,况且,他母族太盛,若是你我出了事,日后朝堂之上,外戚怕是压不住。”

  “外戚和你我,又有什么区别?”李蓉嘲讽一笑,“你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为的是什么你自个儿心里清楚!你与其和我商议,倒不如同我说说,若是我不答应,你要怎么办?”

  “你一定要让李言登基?”

  “废话!”李蓉提高了声,“言儿乃正宫嫡出,难道还要让给一个嫔妃之子登基不成?!”

  裴文宣不说话,许久后,他才道:“你是不是记恨真真?”

  “你能不能叫一声秦贵妃?”

  李蓉忍不住提醒:“真真这名字是你能叫的?”

  裴文宣又安静下去,许久后,他站起身来:“你还能这么大吵大嚷,身子骨倒也还算不错。既然你不同意,那便罢了。日后各有各的手段,莫怪我没提醒你。”

  说着,裴文宣便转身离开,李蓉看着他的背影,气血往上翻涌,冷声道:“我倒想知道,你说的手段,是怎样的手段。”

  “你觉得是怎样,”裴文宣背对着她,冷声道,“那就是怎样。”

  李蓉没说话,她冷笑出声来:“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你以为我不会吗?”

  裴文宣回头看她,眼神中带了几分肃杀。李蓉看着他的目光,有一瞬间晃神。

  那目光太冷,让她一瞬间清醒过来,裴文宣这个人,为达到目的,那是什么都能做的。

  他们之间本也没什么,不过是夫妻的名头束缚着,一起合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