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妖娆
这哭确实是真的,她是真的被吓得半死,赶来的一路上,因担心着骁王,所以这心底一直忐忑不安,一直提着一口气,现在这口气半松,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一般。
担心是真,没有半分作假。只是后边扑入怀中这一项,有做戏的嫌疑。
方长霆伸出手抱住了她,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本王无事,刺杀是假的。”
“怎能说无事,我方才都听说那血水一盆一盆……啊……?”话语一顿,傻愣愣的,有些不真切的看着骁王。
她方才怎么听到了他说了“刺杀是假的”的话?
看着温软那双傻愣愣且还挂着泪珠的眼眸,骁王眉眼含笑的又说了一遍:“本王没受伤,刺杀也是假的,不信你可检查本王身上的伤口。”
不知温软想什么,竟真的顺着他的话,动手去扒开了领口,露出半边I胸膛,拨开了包扎起来的纱布。
只见纱布之下,只有旧伤,根本没有新伤。
温软错愕的盯着那胸膛半响,盯得骁王口干舌燥,只得自己把衣服拉起,问她:“旁的伤口可还要再看?”
他想,她应该是信了。
但。
温软却尤是不放心的点头,完全出乎了他意料之外的蹦出了一个字:“看!”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午再继续加更,今晚先更新到这里了~
第37章
温软上辈子虽被伯爵府大夫人欺压过, 也因骁王的连累而死过一次, 但因未曾像骁王这般残过,所以这心肝也还是红的。
当真把骁王身上包扎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确认都是些斑驳的旧伤口之后, 温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另外一口气。
骁王身上的旧伤, 都是温软之前见过一次的, 那次是在骁王昏迷的时候, 看着都触目惊心, 现在虽然结痂了, 但再次看到这写斑驳的伤口,却也依旧觉得难受。
温软是有些心疼骁王了。
她心又不是黑的, 就是月清身上挨了伤她都会心疼。更何况本就不冷的心, 最近又被骁王捂得更暖了些,且夜夜同榻, 夫妻鹣鲽之情虽还未深, 可先有了几分亲情, 怎能不心疼?
温软盯着这些伤口,面上露出了心疼之色。
方长霆仔细的看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真诚得毫无丝毫作假之意,心中再想到她今日这般行事, 即便她真是做戏,他也不恼了。
这样看着,其实也挺顺眼的,何必纠个真假。
方长霆想通后, 通体舒畅,看向温软,嗓音低沉悦耳:“可看够了?”
温软正要说看够了,谁知骁王又道:“这屋子偏冷,本王再继续赤身露肘下去,恐会着凉,若你想要仔细看,回了知州府,本王再脱给你瞧。”
温软一愣,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双目瞪着骁王光着的胸膛,脸颊蓦地一烫。脸颊绯红,但瞬间又想起骁王是个贞洁烈夫,怕他生气,所以忙伸手去拢起骁王的衣服,慌道:“快、快穿上,别着凉了!”
慌急之下,指尖不经意的刮到了骁王胸膛的皮肤上,骁王蓦地身体一僵。
把骁王身上的衣服拢了上来,温软微微呼了一口气,偷偷地抬眸打量了一眼骁王的脸色,却见他沉着脸色,眼眸之色晦暗不明。
莫不是生气了
温软一慌,忙解释道:“妾身只是担忧殿下,所以才会这般失礼的!”
温软紧张的样子落入方长霆的眼里。猜测是自己的脸色把人给吓着了,继而调整了脸色,微微摇头,温言的解释:“本王并无不快之意,只是在想今日的事竟然把你吓成这番模样,早应当把谋划的事□□先告诉你才对。”
听骁王的语气不似生气,温软也就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好奇问道:“刺杀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妾身听外边的人说殿下遇险,被人抬入了客栈,房中更是一盆又一盆血水端了出来,说殿下凶险万分。”
温软询问之后,骁王便徐徐的把他算计一事告诉了温软,自然,个中显得自己阴险的内容,皆被他一句话带过,此番行事的目的和告知赵太医的如出一辙,只道是想要激起民愤,让百姓把隐藏在稷州的刺客给一一找出来。
暗探人少,在诸多百姓之中难以一一勘察可疑之人。但百姓众多,许多可靠的小道消息都是从市井中流出来的。所以这百姓之众不可小觑,若为耳目,刺客自然无可遁形,而且有诸多百姓盯着,刺客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一时之间,他的危险也会少了许多。
至于骁王的第二个目的,自然不可能告知温软的。温软听着骁王分析利用百姓找出刺客,减少危险这一算计,只觉得高明,随即满眼崇拜的看着骁王。
看得骁王大男人的虚荣心瞬间被填满。
说了好半响,口干舌燥,正要下床去倒杯水,温软忙说自己去倒。
看着温软的背影,顺道趁着她倒茶的时候把衣服整理好,想到方才温软的指尖不经意的从自己的胸口前划过,只差一小半寸就会碰到最为敏I感的地方,呼吸不自觉的重了些,等温软再转回身的时候,呼吸又恢复如常。
身上被拆开的纱布并没有重新包扎上,毕竟温软还在,再赤身定会有所不便,只暗道晚上假装换药之时再让太医重新包扎。
喝了茶,该解释的也已经解释清楚了,那也该到了算账的时候。
骁王把手中的茶杯递给温软,随即抬眸盯向了她,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方才本王听石校尉说,你是提着马刀前来的?”
温软接过杯子正想要放回桌子上,忽然听到骁王这么一问,脸色微微一僵。心中顿时有些恼那石校尉,她来了便来了,石校尉竟然还与骁王说她是提着刀来的!
温软把杯子放到了床头,在骁王的身旁坐了下来。脸上露出哀怨,幽幽地说道:“当妾身知道殿下遇刺的时候,脑中乱哄哄的,心里着急,心系殿下安危,所以直接提起刀就来了,难道要因为妾身太过紧张殿下所以带了刀过来而怪妾身吗?”
温软朝着骁王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
看着这表情,骁王看出的却是旁的意思,她就好像在用眼睛在说“妾身这都是关心殿下你,你要是怪罪妾身,那便是不对的”。
骁王没有因她假意可怜而心软,仍板着脸训道:“今日若是真的刺客,一次行刺不得,便有可能再次行刺,你这还提刀寻来了,你当你是武艺高强的侠女不成,就你,连花拳绣腿的摆设功夫都不会,谈何救本王?!”
说道最后,看着温软垂下脑袋,略感委屈的模样,又多训了两句,“只怕本王没救成,你这小命就没了!况且本王何须你一个女人来保护!”
骁王训起人来,半点情面都不留。
黑着脸,语气也冷,这么久以来,骁王向来是温言有加的,温软还没被他用这么凶的语气给训过,一时有些怕,便也安静下来了,不敢再卖乖讨巧。
垂着脑袋听训,看上去倒有三分认真认错的模样。
可骁王太过了解她了,她主意太正了!也就表面看起来是在认错,可底下却是个阳奉阴违的,若是不把话说重些,她只会当你在唱戏!
“那把马刀在何处?”
温软小声的答道:“在月清哪……”忽然又疑惑,更小声的询问:“殿下怎知是马刀?”
骁王呼了一口气,他训斥之下,她竟还敢询问出声,便是真的没把他的话听到心里边去。方才才觉得通体舒畅了,不过半刻,又觉得心里边开始堵得慌了。
“本王怎知是马刀?”骁王的声音瞬间低了下来,低得温软心慌慌。
声音越发的低,继而道:“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藏宝贝一般把马刀藏在床底下了?”
温软表情一僵……
她当时可是特意趁着骁王不在的时候才藏起来的,他竟然早就知晓了!
温软是因为担心下次还会有刺客闯进来,所以才把马刀藏于房中。当真正有意外发生之时也好有件利器傍身。
“殿下又是如何知晓的?”温软小心翼翼的询问,虽然知道骁王正在生气,可不把这疑惑解开,就像有猫儿在心底下挠啊挠啊,难受得紧。
“屋中但凡利器,本王无一不晓。”好歹从武十余年,接触的兵器何其多,连自己所住的地方都发现不了这马刀,他这些年也白从武了!
温软一惊,带着七分好奇问道:“殿下当真这么厉害?若是妾身在屋中再藏些短刃暗器之类的利器,殿下也能发现?”
“自然,只是需要些许时……本王在训斥你,你莫要试图把话题岔开!”瞧瞧这女人,还能让人安心么!
每每他算账的时候,她都能找到话题岔开!
温软的目的被拆穿,只得继续低头伏低做小,再而听他训斥。
“一个妇人,提刀招摇过市,成何体统,下次再有这等出格的事情,本王绝不饶你。”看在她这次是真有紧张他的成分在,训斥几句差不多便得了。
有时,他拿这温软当真是没办法,时常猜不透她这脑子里边想的到底是什么。
无奈叹息了一声,敛去了面上些许的厉色,道:“这事就且过了,接下来本王受伤一事,你切莫露出任何的端倪。”
见骁王不再说那马刀之事,温软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应道:“妾身是明白的,定不会让人看出半点端倪。”
不过是做戏而已,这她在行。
看着温软眼中显现出来的自信,骁王觉得根本不用担心她会被人看出纰漏,要不是她断头台上的那一番话,更要不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暴露了本性,他当真会被她一副温情蜜意的模样给骗了。
“那殿下今夜是要在这客栈过夜吗?”
骁王摇头:“本王会来这,不过是让百姓目睹一切而已,如今目的已达成,自然不必留在客栈,晚间石校尉会护送本王回去。”
温软点头,随后道:“那现在妾身便留在这房中陪着殿下说说话,不让殿下无聊。”
昨夜到今日都惹骁王不快了,再这样下去骁王还不得早早彻底厌弃了她?
所以现在这会温软只得在骁王面前多说些好话。
骁王听着这话,又觉得她开始拘谨了起来,温软与他生疏了,这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既然已经说过她了,他也就真的不会追究了。
方长霆的表情逐渐缓和,轻声道:“本王也是担忧你,所以才会说了那些重话,不是在与你发脾气。”
温软看着骁王,犹豫了一下,随后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殿下可曾怪妾身?又是否厌烦过妾身?”
看来她是担心她今日做的事情惹他不快了,怕他心生出对她的厌烦。
骁王伸出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故作深沉的叹息了一声:“本王怎可能舍得怪你。”
只是常常在想,要是温软能让他省点心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八点左右更新~
第38章
先前骁王平了稷州的叛乱, 让百姓不再受叛贼元启的欺压, 可骁王却也因此导致身受重伤。这次又在雪灾之时体恤百姓疾苦,而那些防止雪灾的措施,百姓不知其中原委, 都当是骁王下的令, 所以稷州百姓心底更是感激, 打心里敬重骁王。
所以当刺杀一事出来之后, 惹百姓群愤迭起, 纷纷自发性的在城中寻那行刺的歹人。
骁王生死不明之时, 稷州百姓在大雪纷纷的夜中放天灯,为骁王祈福, 只是这无数盏天灯, 因天气恶劣,能升起来的少之又少, 便是如此可依旧无法抵挡百姓为骁王祈福的行动。
不得不说骁王这一出苦肉计是真的有效, 不过数日, 那些百姓真的把许多刺客线索送到了知州府,这些线索自然有真有假, 一百条线索中可能只有一条是真的,但也比起大海捞针好太多了。
一时之间, 潜伏在稷州之中的刺客当真不敢再轻举妄动,所剩不多的刺客都暂且歇下了行刺的心思。
且说应当卧床养伤的骁王,却是无聊得在房中开始练起了拳来,好在外间挪了饭桌也够宽敞, 不至于影响到他。
那一套拳下来,拳拳似带着风一般,出拳极快极猛,虎虎生威,丝毫看不出他在数月之前受过伤,且还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不得不说,骁王的恢复力着实让人惊诧。
每每骁王练拳的时候,温软就会坐在桌子旁双手托腮盯着骁王看。
方长霆自己算了一下,加上上辈子残疾的那四年,再有这重伤的半年来,他已有快五年没有动过拳脚功夫了,起初略有生硬,但因温软在一旁盯着,也就练了套中看不中用的拳,一为来疏通一下身体的僵硬,二为善用男色。
在温软偶尔会盯着自己看之时,骁王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模样也是不错的,所以温言巧语之下,又多了攻心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