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 第54章

作者:云山昼 标签: 穿越重生

  蔺岐放下奚昭,瞥见那箭矢后,神情更为冷然。

  便是这眨眼之间,月郤就已到了跟前。

  他拎着把重弓,望向蔺岐的视线里压着悍戾怒意。

  “你方才在做什么?”

  不等蔺岐应声,奚昭便开了口:“月郤,又非仇非敌的,你何故要放箭?”

  月郤目光一移。

  落在她身上时,眼神中的戾气消减许多,换之以不大明显的委屈。

  “绥绥,我……我看见你和他,和他——”

  他似乎浑身都在发抖,字字哽咽,几乎说不出成形的话,更没法言说方才看见的场景。

  “我被蛇咬了口,蔺道长帮我把蛇毒引出来而已。”奚昭说着,掀起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以让他瞧见后颈的牙痕。

  看清血洞的瞬间,月郤登时慌了神,又惊又惧。

  手里的重弓也不要了,松了手便快步上前。

  “何时咬的,什么蛇?可抓着那蛇了?伤疼不疼?走,先去找医师——不,先把毒逼出来,绥绥,你、你先坐着。”

  ……

  一连串的话砸下来,砸得奚昭只觉脑袋疼。

  她直接揪住他的脸,拽了拽。

  “月郤,你醒醒!刚刚不说了么,蔺道长都帮我把伤处理好了。”

  慌惧的心神勉强稳定下来,但余惊未消。

  月郤掀起眼帘,问蔺岐:“道长用了什么药?”

  总要知晓用了何药,也才安心。

  蔺岐一怔,先是看向奚昭。

  对上那眼眸,他隐觉耳尖又在泛烫。克制住那股莫名泛起的情愫,他淡声应道:“蛇毒已清,月公子无需担心。若还放心不下,也可找医师来看。”

  月郤又再三检查过伤口,确定余毒已清,总算松了口气。

  随后便睨向一旁不出声的太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既是在疗伤,何故要拦他!

  太崖会意,笑着解释:“说来那蛇咬了奚姑娘与我也有关,也是怕月公子怪罪,一时糊涂。如今才想起纸包不住火的道理,还要向奚姑娘赔个不是。”

  月郤知晓他是蛇妖,并未生疑。

  他皱了眉想了阵,才对蔺岐生硬道:“方才那一箭,我的错。要如何讨回来,都在你。”

  蔺岐语气淡淡:“不用。”

  月郤也没跟他多客气的意思,转而看向奚昭:“绥绥,咱们走罢。我今日去天水阁买了些新玩意儿,一道去瞧瞧?”

  奚昭应好,两人正要走,太崖忽在后面跟了句:“月公子,不喝茶了么?”

  月郤紧蹙起眉,不愿搭理他。

  奚昭倒是想起了什么。

  “等会儿,我有话要和太崖道君说。”她一把扯过在旁看戏的太崖,将他拽至角落。

  确定那两人听不见,她才开口:“道君可认输?”

  眼底见着明显的笑意。

  太崖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她的脖颈,似笑非笑地应道:“是,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他何曾想到,自个儿的徒弟这般有“分寸”。

  “既是我赢了,那打赌可还作数?”奚昭又问。

  太崖:“自然,愿赌服输,任由奚姑娘差遣。”

  他想,她所求的最多是些符箓宝器。钱财没有,但这些东西他有的是。

  要再直接些,至多求个自由身。

  若是这般,还需瞒过见远。见远向来心思缜密,骗过他实属困难。

  不过也绝非不可能。

  毕竟眼下见远还不知道奚昭与他有多少来往。

  眨眼的工夫,他便思索起该如何做才能满足她的要求。

  不成想,奚昭却道:“那便好。道君这回虽输了,但话没说错。看来咱俩比起来,还是你更熟悉小道长。既如此,道君不若继续帮我吧。”

  太崖稍怔。

  “什么?”

  奚昭笑看着他:“我这话说得不够明白么——道君既说要帮我求来小道长的心意,何不做到底?”

  良久,太崖才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他散漫笑道:“看来奚姑娘是将我当成了那误人子弟的败类。”

  原来这狗道士还挺有自知之明。

  奚昭腹诽一句,但面上不显,只说:“并非。我是觉得道君定不会出尔反尔,如你方才说的——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太崖低声喃喃,片刻才道,“好,我知晓了。”

  奚昭从袖中取出召灵符的碎片,递给他。

  “成交。”

  -

  回去的路上,月郤跟大狗似的跟在奚昭身后。

  走一步看她一眼,憋了半天终没忍住,低头问她:“绥绥,没生我气?”

  奚昭:“气你做什么?”

  她现在心情好得很。

  好个太崖,总算栽她手里了。

  确定她神情无异,月郤总算放了心。

  “今日是我太冲动,你要气我也是情有可原。但绥绥,下回别往这宁远小筑跑了,成么?”他煞有介事道,“你瞧,就来了这么一回,还被蛇给咬了。谁晓得他师徒俩把这院子养成了什么毒窝——你不知道,方才那太崖还想拿蛇咬我,那么长几条!光缠在手臂上都能勒出黑印子,可让人害怕了……”

  他伸过手臂,让她看见衣袖上余留的黑印子,又眼巴巴地看她,好一副委屈模样。

  奚昭瞟了眼:“蛇呢?也没见你被咬。”

  月郤:“……蛇的去处不重要。”

  奚昭好笑道:“那什么重要?”

  “那太崖今日敢放蛇咬我,明日就能把我丢蛇笼子里去。我来找蔺岐,他还骗我说不在。”月郤转至她另一边,若有尾巴,只怕早摇得欢了,“绥绥,这人定没什么好心肠。”

  “这话说得有理。”奚昭颇为赞同地点头,顿了顿,又补道,“——但你也很像吹耳旁风的佞臣。”

  -

  入夜。

  蔺岐解开外袍后,便再不动了。

  良久,他才将袍子挂好,随后拉起了单衣衣袖。

  借着烛火,他看见右臂上被奚昭掐出的痕迹。

  青紫一片,零散分布着,有些甚至落在青筋上。

  像是她落下的什么印记般。

  正看着,太崖忽在外叩门。

  蔺岐垂手。

  袖口滑落,遮住了那些掐痕。

  “玉衡,”太崖进了屋,把月郤带来的盒子放在桌上,“这是月家送的,是为答谢你前些日子救了月问星。”

  “不用。”

  “都已送来了,便收下罢,也算恩情两清。”太崖坐在桌旁,罕见地收敛起放浪作派,一脸正色,“今日是为师有错,不该拿这事闹你。她那伤口被为师施了结界,其余法子没法将毒逼出来,你救她也是事出有因。所以我想,不必将今日的事放在心上——玉衡,你意下如何?”

  “师父。”

  “你说。”

  “无情道并非弟子所向。”蔺岐平静看他,“弟子有意另寻仙道。”

  太崖笑容稍凝。

  完了。

第38章 (二合一)

  正逢盛夏, 蝉鸣高枝。

  奚昭嫌屋里热,便让人打了张矮竹床送过来,再铺层竹席, 就放在花房里, 凉快得很。

  这日, 她和平时一样, 太阳一出来就钻进了花房。趴在冷冰冰的竹席上, 再顺手挑了本书翻看起来。

  那盆睡莲摆在离她不远的长廊上,能晒着太阳, 上方还系了个钻了孔的长颈瓶子, 接连不断地往下滴灵水。

  灵虎本来在角落里玩球, 看她直接趴在竹席上, 连层软被都不愿铺, 便两只爪子把球一蹬, 再跳至矮床。

  毛茸茸的脑袋往她身上一撞, 不住拱着。

  “嗷——!”怎么老往竹席上躺, 会受凉的!

  奚昭看都没看它,一手拿书,另一手按住他的脑袋, 一推——

  “别往我身上凑,一身毛, 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