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77章

作者:老实头儿的春天 标签: 种田文 穿越重生

  好事之徒孟怡民小姐,不知何时把珍卿的梦境故事译成英文,来个客人就忙不迭给人看。珍卿上完一趟厕所出来,蓓丽小姐忽然欣喜地拥抱她,说她们戏剧社苦老剧、烂剧久矣,正愁没有好剧本排一排,珍卿的故事正是瞌睡送枕头。

  珍卿现阶段被迷在美术馆里,对于写剧本着实兴趣不大。但蓓丽比怡民还会给人灌迷魂汤,近乎虔诚地歌颂珍卿的故事,语速像机关枪发射子弹那么快:

  “天才,天才!Iris,你真是一个天才!这是再好不过的舞台剧本,主要场景不会超过六个,这就给道具组做了大好事!战争、复仇、爱情、权谋,女性自我的觉醒,社会性别的颠倒,男性强人的解构,女性强人的重塑,复仇与道德的抉择,爱情与仇恨的抉择,啧啧,再没有比这更精彩的了。叫什么名字好吗?什么名字好呢?”

  怡民笑嘻嘻地跟蓓丽提议:“就叫《公主复仇记》如何?”蓓丽郑重思忖一番说特别好。

  正在喝水的珍卿不由呛住,她擦干下巴上流的水,抚一抚被打湿的前襟,看着一拍即合,呃,——这成语好像不太合适,或者应该说成是“臭味相投”的俩人。

  好个超凡脱俗的“公主复仇记”,你们咋没想过叫“权力的游戏”呢?

  想她不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被过度解读出这么多概念来,看来还是时代生得“太好”,随便做个梦就被人称作天才。

  在怡民和蓓丽的双双恳求下,珍卿花两个晚上的功夫,写了《公主复仇记》的三幕剧本。怡民只是见之欣喜,蓓丽跟她戏剧社的朋友就如获至宝,乘着小长假还没有结束,她们忙不迭地赶紧排练。

  珍卿中间抽空写了个剧本,其后,还是天天泡在美术馆,先画那些让她魂牵梦萦的雕塑面具,平面画作品以后再慢慢临摹。在美术馆一天不断地泡十天,美术馆不少基员工都认得她。

  假期还剩一天的时候,珍卿和怡民准备回米勒太太那。

  珍卿听闻本城公立藏书馆,百万余册书籍都是免费供人借阅,离开前想去借几本书看看,一进去才发现里头人满为患,看样子不少人是无家可归者。听说,公立藏书馆的管理者出于人道主义,准这些失业者在馆内看书睡觉,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们闭馆的时间也渐渐晚了。珍卿一面感慨这件事奇特,又觉得公立藏书馆得少去。

  把东西搬回米勒太太的房子。珍卿请“度假”房主人范宣明吃饭。晚上,蓓丽跟她戏剧社的社长赫莉小姐,邀请珍卿和怡民某歌星的演唱会,那黑人女歌手歌喉婉转悠扬,珍卿颇感绕梁三日之美,不过新学期前一天睡太晚。幸好第二天去只是注册选课,不然上一天课可熬不住。

  公历九月底的时候,新一学期的课程开始。珍卿这回选课亦比常人多。这学期最初的一段日子,珍卿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奉献给了美术馆的展品。她计划利用四年的闲暇时间,将绘画作品能临摹的都临摹。其实可能也用不着四年。

  怡民看她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再次想到父亲对她的评价:人若没有一点刻苦的痴性,不可能像珍卿这样少年成名的。怡民来美后所以念书这么努力,也是受珍卿日复一日的影响。要不然,若像安拉学院和哈大的不少学生,平常上课写作业能混一日是一日,有机会疯玩就到处结伴疯玩,临到论文到期或者要最后考试,才一个个焚膏继晷地二十四小时用功,念完四年也不过是个文凭好看,不可能像珍卿这样学问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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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课程上了快一个月,珍卿总去美术馆画画也腻烦。就开始琢磨起演讲社团的事。她第一学期只加入读书会,每星期读一两本文学书,然后与其他会员述其概要,又听其他会员述其读书所得,会员们相互沟通见解、启迪智慧,甚是有益。读书会的气氛总是轻松友好,珍卿不觉间读了一大堆书。

  读书会虽然样样如意,但女顾问兰肯小姐建议,她可以再加入一个社团扩大交际。珍卿觉得演讲社团就挺好。

  本地中国女学生也有演讲会,珍卿去了两次觉得大家互相客气,不能充分锻炼演讲和议论的能力,就接受金艾达小姐的邀请,加入她那洋人占多的演讲会。

  这个演讲会大多是白人学生,少数的黑人、印度人和混血儿,中国人自然只有珍卿一个。而比较奇特的是,除了金艾达小姐这个正主席,还有一位史宝鼎(Spauding)的商科教授,是本演讲会的名誉主席。除史宝鼎教授这个老男人外,还有四位器宇轩昂的白人男子,一看而知是家境优渥的傲慢绅士,一水儿鼻孔朝天的那种。

  珍卿首次参加金艾达演讲会的周例会,当金艾达小姐介绍新成员Iris Dew,珍卿简单地跟大家自我介绍。呵呵,有的白人学生矜傲得很,都不屑多看黑发黑眼黄皮肤的亚裔姑娘。珍卿倒是看有两个男生眼熟,多看几眼的功夫,被个金发碧眼的女孩狠瞪一眼。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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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演讲会侃侃而谈

  珍卿在演讲会头一次亮相, 基本没有激起什么水花花,倒留意到两个似乎眼熟的男生。

  珍卿看着眼熟的男生之一,金艾达小姐介绍为卡尔·史密斯(Karl Smith)的, 是这一次例会的主演讲人,他的演讲主题是:中国二十世纪的前途何在?他演讲的主旨大意如下:

  有个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 中国学生无论男女都热衷啃书, 但他们在体育、音乐、社交、创新方面, 甚至比不过上世纪前的黑人奴隶, 比不过东洋人、安南人、尼泊尔人……他煞有介事地说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都是孔夫子的儒家对人的荼毒禁锢,他说中国的青年人没有思想,他们是老师、父母、至书、官员的傀儡。这个卡尔·史密斯紧接着, 给孔夫子编了些名言来论证他的观点。

  他最后总结陈词时说,无怪中国如此动乱、贫穷、肮脏、落后,而中国人贪婪、狡诈、低智、无序, 即便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民主与科学, 可以照亮一个由蟑螂组成的国家, 也无法照彻黑不见底的动乱中国,中国永远是没有希望的国度, 不如交给有先进管理能力的国家协管……

  珍卿自我介绍时不少人不在意她, 在卡尔·史密斯口沫横飞的时候,不少会员开始留意她的反应, 如金艾达就深表忧虑, 有些人是明显的幸灾乐祸, 还有的是态度中立的探究。

  卡尔·史密斯喜滋滋地结束演讲, 除了名誉主席史宝鼎教授, 加上金艾达在内的六七个女生, 都在为狂妄无知的卡尔·史密斯鼓掌。

  珍卿一瞬间省悟到,为何中国女生自己组演讲社。这种普遍的种族主义氛围,着实令中国人发指而无可奈何。

  珍卿看志得意满的卡尔·史密斯,她说怎么一看此人就觉讨厌。这个人长相神态很像一个人。她们头一回游览哈大校园,一行人跟橄榄球队的马修·史密斯,发生了一场令人沮丧的冲突。后在加大菲尔林教授的干预下,嚣张的种族主义者马修·史密斯被停学,停学禁令至今还在起效。

  珍卿看向卡尔旁边的棕发碧眼男生,这个酷帅小伙应当也是橄榄球队的。他是叫什么来着?运动场的中西冲突中,他不听球队教练的招呼,率先离开训练场去喝下午茶,这回虽然坐在演讲会的场合,啥都不正眼瞧的自矜态度,好像这会议室玷污了他一样。这人看着也像种族主义分子。

  珍卿在心里啧啧作声:第一次参加演讲会的周例会,就冤家路窄地遇见两个”旧相识“,还听一个持种族偏见的人,踩在她的神经上胡说八道。

  当演讲者的演讲结束之后,演讲的主题内容会被大家讨论,但不像辩论社团那样交锋激烈。

  这些洋鬼子一面不了解中国,一面极尽污蔑、扭曲、抹黑、贬低之能事。一串子欠捶的夯货!

  金艾达忧心地看着珍卿——按理该被激怒的中国小姐,从面上看不出她的怒气。金艾达隐怒地看向卡尔·史密斯,她前几天说有个中国女孩要加入,这个人恐怕是故意讲这个。

  金艾达心里提前生出遗憾来,她觉得Iris会决定脱离演讲社。她办演讲会希望吸纳各国的精英,让不同背景和价值的人在一块碰撞,一定会迸射出最精彩的思想火花,可是一开始她就事与愿违,招进的白人至上主义者太多了。

  演讲会也吸纳过亚裔女学生,但她们多易于悲愤又拙于言辞,接不住别人的质疑劫难,受不了种族主义的言论,多数以退出她的社团为结局。金艾达再一次遗憾地想,Iris Dew是她主动结识的中国高材生,女学生顾问兰肯小姐也赞颂,她真不愿意见证Miss Dew的退出。

  因为金艾达和史宝鼎没发话,小部分人以窃窃私语的方式议论,其他人以漠然的态度沉默着。

  忽见那中国女孩高举手臂,微提声量唤”史宝鼎教授,金小姐“,在成功引起大家注意后,她那双晶圆剔透的眼睛里,似乎漾起来一点笑纹,目不斜视地看着两位主席:“史宝鼎教授,金小姐,我想跟史密斯先生好好交流一番,不知可否?”

  在场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珍卿,连白人至上主义者们也望着她,这个不甚出奇的中国女孩子,看来比别的亚裔女孩大胆些,或者说是不知所谓的狂妄,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小妞儿,能表达出什么振聋发聩的言论?

  他们看珍卿的眼神很淡漠,怎么来形容这种眼神呢?一是看不起她的体格和肤色,二是不觉得她能保持镇定。他们对珍卿有种无声的蔑视,或者有人已在预先怜悯她。

  幸好,史宝鼎教授和金艾达小姐,说在全体的讨论流程开始前,愿给珍卿一个诘难史密斯的机会。

  珍卿顺利地获得应许,扭头对着扎堆坐的白人男女,除了卡尔·史密斯翘着腿,眼神挑衅地迎视着珍卿,他旁边白皮肤的男男女女,相继兴趣缺缺地扭开视线。

  珍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卡尔·史密斯的座位,他与同伴都在肆意地谑笑,好像不是一个亚裔女生,将跟他进行一些讨论或辩论,而是一个母猩猩试图跟他表达爱意。

  珍卿停在史密斯椅子旁边,扯下嘴角以微笑对人,看这些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男女,笑得甜蜜可爱地问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我很敬佩你的学识教养,我很好奇你是哪一省的人?你的家庭是什么样子?你父母给了你哪些良好影响呢?”

  珍卿的友善态度让人诧异,傲慢自大的史密斯却觉理应如此,但嗫嚅一下正准备回答珍卿,忽看向身边棕发碧眼的男青年——就是珍卿在橄榄球场见过的,不听教练招呼率先退出运动场,把Chinese重音放在后缀上的那个。珍卿现在记起这人好像叫Sulzer(萨尔责),莫非他还是史密斯的智囊?

  棕发男萨尔责瞥一眼珍卿,微微地跟史密斯点一点头。史密斯这才回答珍卿的提问,将他的籍贯父母透露个全乎。史密斯的父亲是一位律师,他母亲是一位家庭主妇,他小时候接受的是家庭教育,后考入圣约翰预科高中,然后一步步来到了哈大。最后他也笑着问起珍卿,她有没有去过他家乡酉太省。

  珍卿耸耸肩膀笑着说:“我很遗憾我没有去过,但我想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美的地方。”那个棕发碧眼的俊朗青年萨尔责,狐疑地看着这笑眯眯的小姑娘。萨尔责起漫不经心的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亚裔女孩像有不同寻常的计划。

  珍卿继续甜美可爱地发问:“史密斯先生,还有一件事我非常好奇,你对中国人有如此深刻尖锐的评价,你在中国住过很长时间吗?”

  史密斯被吹捧得得意扬扬,却明显不屑地回答珍卿:“我从来没有去过中国,我怎么会去那个乱七八糟的地方?”那个叫唐莉·菲尔茨的金发碧眼女孩——就是一开始瞪过珍卿的那个,轻蔑地嘲笑中国到处是蟑螂,说中国人吃蟑螂补充蛋白质,还说中国夏天的蚊子太多,以至于能瞬间给一个人搭出黑色的坟墓。便引起一片小范围的哄笑。

  珍卿收起笑似有歉意地对史密斯说:“难怪了,我在中国,最怕的就是蟑螂和蚊虫,史密斯先生有这样的忧虑而不去中国,我表示同情和谅解。如此,史密斯先生对中国有这么多了解,是通过大量阅读关于中国的书籍吗?譬如本邦汉学家研究中国的学术著作,或者翻译家译的中国典籍著述?”

  史密斯夸张地从鼻中嗤笑出声:“不,不,不,我一辈子不会去读那些爬满虱子的废话,你难道如此孤陋寡闻,我们的报纸覆盖整个地球,报纸上能读到中国的一切消息,而且从中国回来的人会不停谈论,他们有太多关于中国的故事……”

  珍卿的笑容慢慢淡下去,但她的语气依然温和平静:

  “如此,史密斯先生,你对儒家的‘四书五经’闻所未闻,也不知道儒家的孝悌思想,是集体主义价值观的体现,不知道中国的集体主义价值观,体现在‘国’与‘家’两个层面,不知道在儒家现世后的两千年,罗马帝国衰亡后的欧洲不断分裂,而天灾人祸不断的庞大□□,一次次经历动荡和分裂,一次次以顽强的向心力,紧紧团结成一个核心国家,创造政治经济文明的奇迹,这也跟儒家集体主义带来的凝聚力有关……

  “还有史密斯先生刚才说,中国年青人是父母、老师、官员、书本的傀儡,我想,也许你的角度并不公平。我所认识的很多学者、教育家、出版商、乡绅,他们在专业领域都是实干家,但并不妨碍他们孝顺父母。当然,我不能否认,僵化的制度会造成你说的弊端,但你没有权利否定它的积极作用。

  “儒家的孝悌思想有个重要的社会功能,是照顾年老或残疾的家庭成员。在犹受儒家影响的中国家庭,照顾父母、友爱手足是一个体面人的道德底线,就是一个在外杀人越货的恶棍,回到家也可能是大孝子。被孝悌制度影响的中国人,担负了社会政府的责任,在你们西方国家,这种角色时常被教会扮演着……”

  卡尔·史密斯似信不信,摊着手向珍卿笑着:

  “杜小姐,我有理由认为你在夸夸其谈,我听到和看到的一切中国故事,都不能印证你的说辞。也许,你出于狭隘的民族主义,编造一套恫吓人的东西,我一点也不相信你。”

  珍卿讲话时也留意其他人的反应,包括史宝鼎教授和金艾达小姐,至少一半会员在认真聆听。遥远东方的情形他们道听途说,但珍卿以不惊不躁的态度,讲述的关于儒家的具体观点,听起来还是非常新奇的。不论抱持什么样的世界观、价值观,他们至少会认真听别人说话。

  前面的话已经有人听进去,珍卿又低姿态地请求延长对话,史宝鼎和金艾达再次应允后。珍卿声音变得嘹亮,语速越加轻快,让人想插话都不知从何插起:

  “史密斯先生,你能保证你的两种消息提供者,没有带着种族主义偏见看中国?没有为哗众取宠而夸大其辞?没有在传播中将听来的故事做事实来传播?——我也有理由合理地怀疑,你看到的报道和听到的故事,只代表部分片面甚至扭曲的真相。”

  史密斯闻言犹然不驯,身体前倾想打断珍卿,被他身边的综发碧眼青年拦住。珍卿还在继续她的演讲:

  “中国封建王朝僵化的考试制度,选拔出太多思想僵化的愚蠢官员;统治集团用到极致的儒家纲常,把很多人变成死气沉沉的傀儡,这在从前确实是事实。但没落的□□被推翻了,已经有将近二十载,不合时宜的儒家学说被攻击,在中国国民教育的基础阶段,所存者不过十之二三。

  “现在,中国无论公私学校都有体育、音乐课,集体生活也让中国青少年热衷交际。以我本人为例子,我从小读中国古代的经典,稍长亦读西洋各国的名著,我会弹奏中国古琴的乐曲,也学习过钢琴演奏,篮球、排球、网球、交谊舞蹈,都是我在教会学校的选修课程,而在中国的朋友除了同学外,包括教育界、出版界、唱片公司、电影工厂、艺术领域等人员……我的中国朋友,能装满三个这么大的会议室,更别说来美国以后交际的朋友。我本身就是善于交际的例子,现在的中国青少年大多朝气蓬勃,史密斯先生讲的是二三十年前的事……”

  珍卿毫不谦逊的一通自夸,反倒引起与会者的集体关注。至少金艾达就跟史宝鼎相视,觉得这样夸夸其谈的中国姑娘,与他们印象中的亚裔都不同。史宝鼎倒对珍卿提到的中国乐器感兴趣。原来心生警惕的棕发男萨尔责,倒觉得自矜自傲珍卿太孩子气,就是浅薄的卡尔也不会如此自夸。其他人也有如萨尔责同样想法的,对珍卿的激情演讲越听越放松。

第387章 首次受辱就反击

  珍卿为做足声势自夸一番, 最后的总结陈词铿锵有力,吐词快得有如惊风疾雨:

  “……将青年人变成傀儡的清朝政府,已被推翻将近两个十年, 第一批看到世界的先进中国人,把西方的代议制、铁路、工厂、电报、医院、学校, 全都引进急遽变化的新中国, 受第一批先进中国人影响的第二批先进中国人, 成了中国的政府官员、商业家、教育家、医生、出版商、校长、□□、工程师, 各个领域的工程师……在第一、二代先进中国人的影响下, 更多的强制性学校、职业学校、教育基金会被建立,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中,先进人物会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史密斯先生, 你从来没有去过中国,没读过有关中国的著作,甚至于, 你没有一个来自中国的朋友, 你怎么会发出如此轻率无知的论断, 把中国和中国人描述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史密斯一时整理不好思维反击,会员们的热烈掌声也干扰了他, 他不甘地握拳动嘴怒视珍卿。

  珍卿成功地让人们听她说话, 珍卿已申明立场并有力反驳史密斯的言论,现时刻基本上是懂得都懂, 不懂得也没必要多费口舌, 带着情绪讲这一大通也累了。

  珍卿的反诘逻辑缜密明白, 她全程的态度证明她性格镇定, 还有不弱的智识和辩才。总之, 珍卿出人意料的自我表现, 让演讲会的人对她本人大有改观,至于对中国的看法,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情。史宝鼎教授和金小姐都欣赏他,这白人演讲会她就能待下去。

  棕发男萨尔责也觉珍卿挺机灵,挺胆大,没兴趣帮史密斯再找她的麻烦。

  珍卿慢吞吞喝了几口水,忽听史密斯不屑地指道:

  “每个人都知道,中国人是没有信仰的氓民,他们能做出一切邪恶的事,偷窃、抢劫、□□、偷渡,一切事都毫无顾忌地去做。上帝也不接受他们的忏悔,因为上帝也知道他们撒谎成性。

  “杜小姐,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你出于自尊的需要和夸大的幻觉,编造了让人难以信服的说辞。若是如此,我想请求两位主席,将这满嘴谎话的中国女孩,清除我们学术神圣的演讲会。”

  珍卿放下水杯瞥也不瞥史密斯,这家伙显然是输不起的种族主义者。两位主席交换眼色不急于表态,但包括白人女生唐莉·菲尔茨,带动一些人拍着桌子鼓噪,给史密斯助阵赶珍卿出演讲会。

  棕发蓝眼的青年萨尔责,却格外留意珍卿的反应,不出意外,她还像刚才一样镇定自如,激动、悲愤、委屈都不存在。杜小姐刚才虽是长篇大论,但萨尔责认真从头听到尾,感觉史密斯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史密斯狠话已说出口,萨尔责就干脆静观其变了。

  长桌那头的两位主席商量一番,金艾达小姐清清嗓子对珍卿说:“史密斯先生和杜小姐的说词和意见,恐怕一时不能调和,不如就此由我们主席定出意向,下次再由全体会员讨论……”

  珍卿本来也觉得可以,但是坐在史密斯右侧的女孩——似跟史密斯关系亲密的唐莉·菲尔茨——她借着背对两位主席的位置,挑衅地对珍卿无声地说:“you're out,you stupid butter face!”史密斯得意地玩着手里的笔,也对珍卿轻蔑而得意地笑。他身边的棕发男萨尔责,嘴角也有一丝微妙的笑力。butter是针对黄种人的歧视称呼。

  珍卿在心里呵呵了两声,去你娘的butter face,今天非叫你们见识见识,什么他娘的叫大闹大宫。

  金艾达和史宝鼎又在嘀咕,似乎商议着准备散会了,珍卿又笑眯眯地出言打断:

  “我亲爱的朋友们,我想讲一个动人的美国故事,能不能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金艾达小姐狐疑地看向史宝鼎教授,史宝鼎教授摊摊手让珍卿不妨讲一讲,珍卿以不太戏剧的语气,讲起这个似乎宣于戏剧性的事:

  “最近,不只一人向我讲述这个故事,让我想一想都有哪些人,John Foster从前是报社记者,William Alfred从前是一位莫尔门派的神父,Henry Butler从前是一位大学学的监察。很遗憾的是,这些人都已经过世了。但他们告诉我这个故事时,信誓旦旦说这是真实故事……“

  两位主席和会员们都挑眉,搞不清这小姐卖的什么关子。

  “故事发生在二十五年前的阿亚巴马省,马修·菲尔德是个游手好闲的恶棍,他觊觎着哥哥美丽的妻子,趁哥哥工作不在家,侵犯并杀害他那可怜的嫂子,他哥哥提前回来撞见他的恶行,也被他狠毒地杀死。

  “后来他经历九死一生的逃亡,被莫尔门派的一位神父救助,随着神父修习《莫尔门经典》,竟成为一名出色的神职人员。后来他依从莫尔门教派的旧习,娶了三位经济拮据的女性为妻,生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子不幸死于肺炎,大儿子沿袭他的邪恶禀赋,因奸污并杀害妇女被处死。再后来,莫尔门教派革除一夫多妻恶俗,这年老的恶徒怙恶不悛不肯放妻,最终被赶出了莫尔门教。

  “他的小儿子日子倒不错,成为了一位有名的律师,事业成功且家庭美满。不过,也许他血液里带着父亲的原罪,小儿子的唯一儿子,在酉太省圣约翰预科高中读书,这个男孩的生理学老师卷入可耻的□□案,这个上高中一年级的小可怜,也成了邪恶生理学老师的受害者……”

  棕发男萨尔责意识到什么,见那女孩笑得像个顽皮女巫:“虽然恶棍马修·菲尔德改名换姓,他的后人却摆不脱他遗下的厄运,他的儿子哈利·史密斯崩溃了……”

  哈利·史密斯是卡尔的父亲,准确说是他父亲的名字。本来莫名其妙的卡尔·史密斯,在越听越不耐烦的时候,忽发现这个荒诞“鬼故事”的主角,正是他爷爷、他爸爸和他自己。再看着女巫似的亚裔女孩,看似无辜实际却邪恶地挑衅他,肾上腺素狂暴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