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 第53章

作者:西沉之月 标签: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女强 穿越重生

她将信递交过去,道:“小姐,这信我刚从驿站取回来,是临安郡主寄过来的。”

听见脱雪的话,许清元才回过神,她接过信件,打开迅速浏览一遍,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马上摊开律书,比照信上的内容记录着什么。

因为江氏那天被邓御史耽误没去酒楼上工,故被酒楼辞退,她将空闲时间全部花费在勘校上。经过三人整整一月的忙碌,终于赶在时限之前将澧朝律法订正完毕。

等待董学士查验的这一天,许清元将所有典籍文书和自己整理的内容规整放好,闲闲坐等。其他翰林到来后,对于她这么一副悠闲的模样感到十分惊奇。

“莫非许大人已经整理完了?”安郸捋着胡子惊讶地问。

“将将完成。”她对每一个过来询问的人都如此回复。

一直等到辰时一刻,董学士来到编检厅,一看就是迫不及待想查看许清元的勘校结果,否则他才不会来这么早呢。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许清元恭恭敬敬地将整理好的勘校内容提交至董学士手中。对方先看了一眼许清元, 见她表情平静,不见慌张的模样, 微微一皱眉头, 而后才一脸严肃地翻开书页。

前面的内容非常规范标准,字迹工整、注疏明晰、有理有据,董学士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直到他翻页看见一处注解之时,才重重拍桌道:“你好歹是个状元,澧朝其他律法不清楚尚算情有可原, 怎么连这一条都会出错?这可是袁庆写在四书五经注疏中的,你竟连这个也不知道?”

书案上摊开的典籍那一页正中写着:盗人牛, 论以磔刑。

在久远的澧朝,耕牛是一项十分重要的财产, 甚至超过人的性命。导致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 杀人要偿命,但多对凶手施以枭首之刑, 也就是砍头,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偷盗别人的牛只,违法者却要受磔刑,类似于凌迟处死的刑罚。

董学士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澧朝律法向来以严苛著称,虽然很多条目已经失传或者正误难辨, 但他指出来的这一条经过儒学大家袁庆勘校,几乎是澧朝律法的代表, 绝大多数学子在简要了解各朝代律法之时都会学到该内容。

也就是说, 本条乃是澧律中最没有争议的一条才对, 可是许清元却在旁边明明白白地标注有勘误:盗人牛,赀繇三旬;盗人牛杀之,论以磔刑。

众翰林官彼此对望一眼,谁都没有出声,各自摆好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坐在下面的安郸心道不该,连他都清楚这条律法,许清元作为以律法见长的同年状元,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董学士的责问不是上司对下属那种负责、纠正的语气,而是含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像是好容易抓住她的小辫子,终于有的说头一般。

如果他的态度和缓些,真心教导她,许清元说不定还会给他留几分面子,既然他是冲着她发难而来,她也不必瞻前顾后地替他着想。

“学士大人所言有理,起初,下官也是这般认为的,此条律法已经袁庆勘校,流传甚广,众学士笃信不疑,应当不会出现什么错漏才对。因此下官本想与大人一般,照着自己的印象和记忆放过去,但下官午夜入眠之时,总是觉得不安心,作为勘校书籍的编修,怎么能在没有考据的情况下随意认定书籍语句的正误呢?”许清元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她隐晦地瞥向董学士一眼,见对方面色不善,更加做出十二分的恭敬姿态,上前几步从书摞最下方抽出一本书,拿出里面夹着的信函,双手奉上,“澧朝都城西荫正是现如今的西口府,那里的县志、府志中还留存着一些关于澧朝的典籍故事,为求证此条真伪,下官特意去信西口知府张谷宁,这是张大人的回信。”

张谷宁便是临安郡主的名讳,董大人自然知晓,听到此名后,果然态度大为转换,他有些迟疑地伸手准备接过信函,接信的时候看了一眼许清元,希望对方见好就收,然而许清元却毫无妥协的意思,甚至将信往前又递了递。

即便知道里面的内容很可能会让自己下不来台,但当着众下属的面,总不能露怯。董学士只得打开信封,一目十行地浏览信件。果不其然,临安郡主在信中摘抄了府志中的几篇记录,明显与袁庆勘校的结论对应不上。

信中记载,澧朝有一位小偷盗牛受刑三年后,意外被牛的主人失手打死,当时澧朝官员判牛主人笞刑四十。

既然小偷受刑后还能被人打死,说明他当时根本未受死刑,也就更不可能遭受比死刑更加残酷的磔刑刑罚。

又有另一故事记载,一惯偷因盗牛被处赀繇三旬,在服劳役期间,又去偷盗,后施以劓刑。

可见,单单只是偷盗牛并不会直接被残忍地处以死刑,而仅仅是被罚充苦役而已。袁庆考据之时只是选取了盗牛后杀牛的加重情形做注释,断章取义,导致后人一直将错误的版本奉为圭臬。

袁庆作为儒学大家,众人眼中的权威,原来也会干出这么哗众取宠的事情来。或许其他人会觉得幻灭,但许清元可一点也不惊讶,只要是人就会犯错,他又不是神仙。

眼看对方脸色不好,许清元佯装贴心地想要讲解一番。董学士为保颜面,不得不出声打断她,三言两语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只是底气到底不再如方才那般充足,草草看过剩下的内容便离开了。

众人都不是傻子,见此情况自然明白,许清元在与董学士的较量中居然技高一筹,将对方击的节节溃败而去。

许清元泰然自若地坐回座位上,周围十几号翰林官看她的眼神都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许清元心中却不如表面上那般轻松,对她来说,如果可以平平静静地做官,与上司相安无事地共处,哪怕受几句说教她也绝不会放在心上。可自打她入翰林院的第一天起,董学士明显对她意见颇大,这一番为难打的是浇灭她气焰的算盘。

作为皇帝钦点的状元,她不得不针尖对麦芒般应对董学士的刁难,否则她没面子不要紧,让别人议论皇上识人不明才叫难办。如非如此,谁愿意得罪上司啊,那面临的可是无休无止的穿小鞋。

预见到不太乐观的未来后,许清元有些发愁,但她目前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她的工作让对方挑不出错来,穿小鞋就穿吧,反正她本来也不指望一个男人文官中的精英会对她的到来有什么好脸色。

果不其然,没过三天,董学士没有让她跟其他编修一起勘校史书,而是继续命她独立承办其他书籍的订误事宜,不消多说,工作量依然大的可怕。

许清元只得又包好银子去拜托江氏,毕竟是读书人,她看的出来江氏还是更喜欢做这些工作。反正酒楼的差事已经泡汤,帮帮她的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许清元给的报酬要丰厚许多,与江氏自己的付出相匹配,江氏也没有多说其他。

闲来无事的时候,许清元倒是算过一笔账,她翰林编修的月俸是十五两银子,外加五两养廉银,一共二十两,可是买书、纸、笔,以及给江氏的报酬算下来早已超出这个数字,她简直是在赔钱做官。

要不是家中还有许长海任法人司郎中这个肥差,以及之前出书的分成款还有盈余,许清元说不定还要上街上卖字画维持生计。

翰林院这边,许清元的工作虽然繁重,但好在一切渐渐步入正轨。

时间很快来到八月,本月二十日乃是皇帝的诞辰,即百姓口中的万寿节。许清元作为翰林官,自然也要列席。

这阵子不光是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也都抓破了头皮研究自己该献上怎样一份祝寿大礼,才能令皇帝印象深刻。有这件大事挡在前头,连董学士折腾她的频率都大大下降,许清元稍微思考了几天,就想出自己应该送什么礼物了,因此最近倒是变得悠闲许多。

反观清珑公主这边便格外纠结,她年年给父皇祝寿,什么巧妙的心思都早已用尽,到最后干脆一封邀帖将许清元请到公主府上商量对策。

“本宫觉得万寿图太过俗气,就去求了妙禅大师一副“国泰民安”的字,还有天南海北的珍奇宝贝,许大人觉得如何?”清珑忐忑地问出口,并用希冀的眼光看向许清元,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然而许清元却不赞同:“不好,去岁寒冬祸事频发,到现在都余波未平,进献这样一副字,或许会适得其反。”

“是本宫疏忽,忘了这茬,”清珑顿时泄气,“妙禅大师可是齐朝书法第一人,这字我得的也十分不易,不能用它,那我还能用什么?”

公主作为皇帝唯一的后嗣,皇帝对她的态度却一直让许清元捉摸不透,万寿节正是大好的表孝心的机会,许清元也想借此摸摸皇帝的风向。她略一思忖,将自己准备的祝寿之礼道出,清珑听了连连拍手:“妙极!许大人不愧是状元出身,这么好的点子真是闻所未闻。”

这高帽子戴的,许清元十分费解:“公主是陛下的嫡亲血缘,无论您献上怎样的祝寿礼,只要用了心,陛下一定会满意的。”

清珑公主听出她的疑问,叹气:“对了,你进京不过三四年,还不知道其中内情。”

“愿闻其详。”许清元被勾起一点好奇心来,皇帝做寿不过就是排场、名声的事儿,怎么还有内情呢?

“其实,今年还有宗室子弟会来。”对方的话让许清元眉心一跳,公主有些出神地看着桌上杯盏,缓缓开口,“父皇的亲兄弟虽然只有礼亲王皇叔,但再往上数却又不止他一人,如今这些宗室在各地守着基业过日子,爵位虽然不甚高,但总还是有血缘的,以往每过十年父皇都会恩准他们回京一次,今年他们便会前来祝寿。”

“那公主为何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许清元猜到一些原因,但还是装作不明白地问。

“你猜也该猜到了,”清珑公主十分无奈,“有位宗室的孩子特别得父皇喜欢,上次他来我还小,可父皇待他的亲热场景本宫到现在都还记得。”

许清元若有所思:“所以公主想要在祝寿礼上赢过对方?”

“没错。”公主点头,然后又颇有信心地笑道,“有了许状元的奇招,本宫一定不会落于人后的。”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八月初, 宗室纷纷抵京,本次到来的宗室竟有十数家。他们早就已经远离权力中心多年, 最高的不过是顶着侯的爵位, 袭爵之人兼领的都是闲散官职,来到京城一个个都须得夹起尾巴做人,就连面对朝廷官员都十分殷勤。

这样的举动也让许多人在背后嘲笑他们是乡下来的乡巴佬。

不过, 宗室之中的承乡侯府却意外的高调。入京第一天,承乡侯便大胆地向皇宫递交见圣的请求,而一向对这些宗室没什么好脸色皇帝却出人意料地立刻召见了他们父子两人。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这天晚上皇帝居然恩赏承乡侯世子张登留宿宫中,此举惊掉众人下巴, 也让京中百官骚动起来。

许清元和晋晴波难得在休沐之日都未加班,两人相约来到锦沙江上的客船中, 谈论着最近宗室的事情。

“承乡侯在锡南县盘踞多年, 与其他宗室不同,仍保有一定的兵权, 地位不凡。”许清元拿出蒋怀玉给她寄来的信件, 慢慢读道, “其妻育有一子,名张登。一表人才,气度非凡,学问十分出色,已于两年前考中秀才, 今年年方才十八岁,不过听闻张公子为人脾气不好, 暴躁易怒, 这其中或许也有承乡侯夫妇太过溺爱的缘故。”

她将念完的信件递给晋晴波, 对方略略浏览几眼,又递还给她:“想必这张登就是圣上甚为喜爱的那位后辈。”

“公主同我说过,承乡侯的祖父是圣上的堂叔祖,说是宗室,其实血缘远得很。”许清元将信收起,话中意有所指,“有这么一尊大佛在,看来蒋怀玉这个县令也当得也不轻松嘛。”

“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将情况这么详尽地跟你说,是因为他别有所图?”晋晴波问道。

“人心隔肚皮,我怎么知道他的想法。”许清元笑,“好了,还是回归正题吧,据你观那位近日的态度言行,是不是有点太过反常,难道他存着那种心思?”

晋晴波微探身子向外看去,发现胡船娘站在不远处,正低着头认真划船,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她没发现对方有偷听消息的举止,这才压低声音道:“说不好,君心难测。”

“放心吧,这画舫的东家是你我之前在辛鹿遇到过的周举人家的,不会有事的。”周举人那天那么急切地向她打探蒋怀玉的事情,而且满脸尽是担忧之色,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必定非同一般,所以她才敢在这里论及政事。她方才的言语间还涉及到蒋怀玉,就算有不妥,周举人也会帮她隐下来。

“是给你我看过面相的那位周举人?”晋晴波显然还记得这个人,她有些诧异,“据你所言,他不但来了京城,还真的在乐坊当乐师么?”

“差不多吧。”许清元含糊过去,转而再次强调:“正题正题。”

晋晴波双臂后撑,抬头仰望繁星点缀的夜空,声音也显得飘渺起来:“他如今已经四十有余,怎么会没想过后事。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再清楚不过,如今这样做,倒像是要将继承人一事提上台面一般。”

晋晴波的话有一点非常有道理,以古人的平均寿命来看,说四十多岁已经步入老年一点也不夸张。清珑公主出嫁后,百官也有胆大不怕死的向皇帝奏请过储君事宜,但每次皇帝都一脸寒色地驳了回去。虽说如此,可以文人的胆量和皇帝的年龄来看,这样的事一定会越来越多。

不过在这件事上许清元总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与皇帝接触不多,但她总觉得对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无论是清珑公主还是临安郡主,他在对你好的同时,大概率是要从你身上攫取利益。不过涉及到继位者这种大事,许清元也不好就此断言。

因为明日还要上值,两人没聊太晚便各自回了家。许清元第二天下值回家时意外接到临安的信函,信上说她将会在本月六号回京。许清元虽然没空去迎接,却在当天下午去了礼亲王府一趟。

半年未见,临安郡主变得更加精干利落,她说本来照例自己是不用回京的,但:“为显伯侄和乐,我怎么可以不来。”

不过没过多久,清珑公主也来府中相见,两人自然收起方才不合适的话题,开始聊些无关紧要的近况。

有点奇怪的是,三人说话的时候,临安郡主偶尔会偷偷地盯着清珑公主,时不时还会发会儿呆,许清元也看向公主几次,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公主,寿礼准备的如何了?”谈到一半,许清元想起这件要紧事,忙问。

对方自信回道:“放心吧,已经差不多了。”

许清元放下心来,没坐多久便主动告辞,给姐妹两人留下叙旧的时间。

许府,许长海听说女儿回到家后,立刻着人将她带到书房。许清元看见他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大红烫金的帖子,示意她看。

许清元拿过来一瞧,意外地挑眉道:“这是承乡侯府的宴请帖?”

“醉翁之意不在酒。”许长海面色沉重,他实在不想去凑这份热闹,但张登入京以后多受皇帝看重是谁人都看得出来的,万一以后真的是他荣登大宝,现在可不好把人给得罪了。

“不年不节不祝寿的,承乡侯以赏花的由头邀请百官去侯府,看他那荒了十年的园子么?”许清元忍不住戳穿对方这显而易见的蹩脚借口。

不过,话是这么说,即便是为摸清情况,许清元最终决定去看看。

承乡侯府位于内城皇宫西面,占地十亩左右,虽然比不上礼亲王府气派,但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已属不易。许清元递上帖子后,不是仆役将她领进去,而是一个头戴方巾,身穿衫裙的女文士迎上前来,引她入内。

一路上,这名女子自称姓刘,乃是锡南县的秀才,言语之间对她颇有敬仰之意。

许清元却暗自皱眉:这承乡侯是不是过于得意忘形了,他在边陲持兵本就十分敏感,居然还积蓄谋士门客,即便如此也不要紧,你倒是藏着点啊,这么光明正大地将人带到京城待客,到底是怎么想的?

进入园内,不出许清元的预料,整个侯府为迎接侯爷的到来早已被清理的光秃秃的,半点园林雅致都没有,或许是为了应景,侯府只凑活摆出几盆名贵花种,那花开的虽然不错,但一想就知道是现买来的。

对于承乡侯府如此拙劣粗鄙的宴会,到场百官或多或少都面露几分嘲笑。承乡侯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倒像是看不出来众人的不屑一般,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海碗那么大的酒杯到处找人喝酒。

许清元纵观诸宾客,突然意识到一个细节,在场文武百官全部是五品以上的官阶,当然翰林院的官员地位超然,即便像许清元这样的六七品官员也被邀请在列。

眼看承乡侯敬酒就要到她这边,许清元连忙谎称自己需要更衣,跟着丫鬟去解决了一下私人问题,出来的时候,她故意说想逛逛,实际上只是想晚点过去,侯府丫鬟桃花便带着她绕远路,没想到来到一处幽僻院子的时候却不小心看到了令人尴尬的一幕。

一位头戴金冠,脚踩云履,一身宝蓝色绸缎华服的年轻公子正在与一个梳着堕马髻的丫鬟调笑,两人动手动脚,十分暧昧。

两人中的女子率先发现了许清元,她脸上浮现惊慌,一手推开对面的公子,咬着唇拿手帕捂住双脸小跑离开,留下站原地的那位公子一脸不善地转头望着许清元,他皱眉问:“桃花,你是怎么做事的,为何领着客人走这么偏僻的道路。”

她身后的丫鬟唯唯诺诺地不敢反驳,许清元解释道:“是我刚才吃了几杯酒,出来透透气,不是桃花姑娘的错。”

话说完,许清元看着对方的一张脸,突然开始思索出神,那公子见她这副呆呆的样子,以为她是被自己的翩翩风度迷倒,颇露出些无奈困扰的神色,也不再追究,忙不迭地摇头逃离。

而在原地出神的许清元片刻后才低下头小声自言自语道:“好像是他,看来传闻还是有些夸大的。”

丫鬟桃花没听清,小声问:“大人您说什么?奴婢方才没听仔细。”

“哦,没什么,”许清元回头冲她笑道,“咱们走吧。”

许清元回到园中之时,发现临安郡主也已来到,承乡侯正在给她敬酒,临安虽然不苟言笑,但面子还是给了,她举杯一饮而尽,承乡侯竖拇指大赞。

不久后宴会开席,许清元跟临安等女官坐在一桌,承乡侯说完几句场面话后,隆重请出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并大加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