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温
这是顒鸟的进食地。
宋南时在这山中四处游荡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小河似乎围绕了整座山转了一圈,那也就是说,无论他们从哪里下山,都得过这条河。
整座山的顒鸟出动,相应的,作为进食地的小河旁到处都是顒鸟。
比如此时。
宋南时看着小河旁少说几十只的顒鸟,深吸了一口气,明白对于他们来说,真正强闯的时候到了。
宋南时低声道:“闯!”
云止风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剑挥了过去。
和剑光一起出现的是小河上突然燃起的冲天大火。
顒鸟受惊,发出尖利的鸣叫。
宋南时知道,这鸣叫声一出,只要他们没有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些顒鸟转移,面临的就会是源源不断的包围。
但是短时间内解决几十只顒鸟根本是不可能的。
只看他们这次能不能闯出去。
几人顿时犹如一把尖刀,锋利的撕进了顒鸟群中。
“离为火。”
“巽为风。”
风带着火势,席卷了整个河流,将所有顒鸟包裹在其中。
刀光、剑光。
云止风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动作已然很快了,但是当宋南时抬起头看到远处听到鸣叫不断飞来的顒鸟时,就知道今天免不了苦战了。
猎人有了眼睛。
那他们只能做最凶猛的猎物。
此时此刻,中州城中的人抬头看,便只能看到四藏山冲天的火光,和那被他们列为禁地的四藏山一声又一声嘶鸣惨叫。
而宋南时他们则已经陷入了苦战。
顒鸟,源源不断、密密麻麻的顒鸟,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那只平日里隐形人似的黑兔已经变成了巨大的犼兔挡在了实力最弱的郁椒椒身前,但是妖族太子此刻的实力也抵挡不住不臣服于妖族的凶兽。
甚至连云止风身上都添上了伤,更别说其他人。
宋南时的灵力在卜算和战斗中飞速消耗。
但她丝毫不敢懈怠,她在寻找破局的办法。
必须要找到一个破绽,否则的话,他们只能被这群顒鸟拖进苦战的深渊,最后哪怕是胜了,怕也只是傪胜。
宋南时精神高度集中,险些没看到一只偷袭的顒鸟,直到被云止风拉了一把:“躲开!”
宋南时一个踉跄。
但这时候她甚至来不及道声谢,因为她突然看到了云止风手上那只能装活物的储物戒。
那只储物戒里都有什么?
两个杀手。
但那两个杀手放出来也只是送菜。
那除此之外就是……
宋南时突然道:“云止风!把驴兄放出来!”
云止风听从宋南时的命令几乎成了本能,闻言二话不说,放出了储物戒里的驴兄。
驴兄睡得正好,一下子直接落在了战场上,见状大惊。
宋南时都没给它思考的时间,直接扑了上去:“快想办法!”
江寂见状险些以为自己师妹疯了。
一头驴……
可宋南时却眯起眼睛飞快道:“我知道你肯定有点儿能耐,你既然都能在顒鸟的迷惑下比我先清醒,那就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能耐!”
于是驴兄也觉得宋南时疯了。
它不过一头驴,它能有什么能耐!
而正在此时,一只顒鸟突然冲了过来,宋南时却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生死之间,驴兄猛然尖叫出声。
可是这次却不是那嘶哑的驴叫。
宋南时恍惚间似听到了悠长的鹿鸣。
四周疯狂攻击的顒鸟突然顿了一瞬。
只这么一瞬。
宋南时立时大声道:“走!”
离火瞬间凝成一个屏障,宋南时再无顾忌,扔起命盘拽着驴兄爬了上去。
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御剑跟上。
只不过一瞬。
他们逃出生天。
宋南时回头看到被离火挡住的顒鸟,突然哈哈大笑。
她道:“驴兄,干得漂亮。”
驴兄满脸的迷茫。
它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云止风跳上宋南时的命盘,欲言又止:“这头驴……”
宋南时:“请对你的救命恩人尊重一些。”
云止风顿了顿。
然后他道:“这位驴?”
宋南时:“……”
好的,很尊重了。
第56章
宋南时带着“这位驴”一口气飞过了两座山,等完全听不到那些顒鸟的叫声了,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宋南时下了命盘,松了口气:“呼。”
驴兄晕乎乎地跟着下了命盘,也松了口气;“呃——”
然后便见众人闻声转头,齐刷刷地盯着它,视线齐齐落在了它的驴嘴上。
驴兄:“!”
它一惊,叫到了一半的声音直接卡壳,险些没一口气把自己噎死。
两拨人大眼瞪驴眼。
宋南时还目光灼灼地催促道:“继续叫啊,别听。”
众人顿时想起方才那让所有顒鸟都停顿了一瞬、帮助他们摆脱追击的鸣叫声,顿时连连点头,纷纷道:“对!别停!别停!”
他们还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两步,给驴兄发挥的空间。
叶秦州甚至还面色严肃地掏出了一块压箱底的留影石,一番操作之后,礼貌性地冲驴兄点了点头,道:“你可以叫了。”
思忖到宋南时方才的“尊重”一说,改口道:“您可以叫了。”
驴兄:“……”
给它整不会了。
它或许不是驴,但这群人八成也不是人吧。
否则怎么就能狗的这么天衣无缝,这么炉火纯青?
它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这群人围着一头驴极尽不当人之能事,唯一觉得自己约莫还是个人的云止风不由得出面说了两句。
“你们这么围着一头驴……”
宋南时的视线“刷”地一下就看了过来。
其他人也纷纷报以不赞同的目光。
云止风:“……”
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改口:“你们这么围着一位驴……”
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沉默良久,往后一退,直接摆烂:“挺好,不错,继续。”
宋南时还催促道:“叫吧,现在可以叫了。”
驴兄:“……”
它差点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叫的了。
好半晌,它才憋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叫声:“啊呃?”
平平无奇一驴叫。
和方才那只一声就令所有顒鸟都顿了一瞬的叫声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宋南时登时大失所望。
叶秦州也不由得收回了留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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