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想和离 第63章

作者:小鱼卷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重生 穿越重生

  谢妧看到景佑陵喉间的突起处略微滑动了一下,其实连他脸上的神色都不是能看得特别清晰。

  但是能看到他的眼睫,漂亮得惊人。

  “殿下觉得,”景佑陵略微顿了一下,“我应?如何处置于你?”

  谢妧直觉自己之前?真是把人给惹狠了,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就已经俯身吻了下来。

  景佑陵还是一如既往地将自己的手垫在谢妧的脑后,毕竟已经入秋,所以其实气候实在是有点儿冷,但是在靠近景佑陵的这一侧,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冷意。

  而脊背抵着门的那一侧,就因为门外透进来的风,带来了一点清醒。

  他们此刻算得上是在一个角落之中,谢妧想到之前剪翠说的话,怕是过了不久剪翠就要前来送餐食,手抵了一下景佑陵俯下来的身子,却发现他此时撑在门上,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根本不为外物所扰。

  景佑陵将手垫在谢妧脑后,不多时谢妧就听到了门外似乎是有脚步声传来,谢妧挣扎地想让景佑陵松开手,却不想就是这么一番动作,他反而趁机而入。

  在这场隐秘之中,这只关乎他们两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剪翠大概是看到了厅堂之中无人,便想着来叩一叩寝屋的门。

  谢妧霎时间连声响都不敢发出,景佑陵也从之前的大举进攻变成了啄吻,随着剪翠叩门的声响渐次响起,惹得景佑陵怀中的谢妧猛地一颤,手指也不自觉攀附上了景佑陵的肩侧。

  而自己面前的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是眼睫低垂,就这么看着谢妧。

  他其实本不该是这样的矜贵神色,以至于每次谢妧都很想将他现在的模样拉下凡尘。

  剪翠距离谢妧不过半丈之遥,谢妧屏住呼吸,而剪翠也没听到之前细碎的声响,有点疑惑地朝着里面试探喊道:“殿下?”

  所幸剪翠在外面并没停留多久,看到寝屋之中没有烛光,只是自言自语道:“诶,殿下和将军两人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厅堂和寝屋之中都不见了人影?”

  她这么说着,这才发现在寝屋外面不远处的耳雪,耳雪朝着剪翠一通乱叫。

  剪翠嫌它吵,直接上手将它的嘴巴给合上了。

  虽然不过是一门之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谢妧还是觉得这些声响仿佛来自很远以外,从她的感知之中,最为被放大的,是她此刻的心如擂鼓。

  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远去,谢妧才终于放下心来,只是大概还是有点儿气不过,所以看着景佑陵的时候,眼睫一瞬不瞬。

  可是谢妧还未开口,景佑陵却又压了下来。

  “殿下不是问到处置吗,”他的声音有哑,“现在……应?是清楚的了。”

  而在谢妧却在这个时候手指收紧,拉低他的身子,“既然你的处置我已经清楚了,那我心中还有一事并未明了。”

  她顿了一下,“所以大将军之前,到底是不是吃味了?”

  景佑陵像是突然觉得有点儿好笑一般,轻声笑了一下。

  窗外月色粼粼,飘过来照在他的脸上,带上了一点儿银霜,冷意的光更加照得他气质冷清。

  谢妧倚着的是木门,门外的冷意就这么飘了过来,她哪里是肯认输的人,之前景佑陵反将一军,就必然也要在这个时候重新找回之前的胜场。

  景佑陵现在的样子,和之前在马车上那般冷冽的模样倒是?真一点儿都不一样。

  “殿下,”景佑陵手指轻拨动了一下谢妧耳上的珊瑚耳坠,“是觉得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嗯?”

  作者有话要说:

  耳雪:我是舔狗TvT

第75章 · ?

  珊瑚耳坠在晃动之下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而景佑陵最后的那一声反问好像是带着些蛊人的意味,甚至是尾调都轻微的上扬。

  谢妧被他抵在这样的方寸之地之中,只觉得刚刚被他一触即离后的耳垂仿佛是滚烫一般的知觉, 就连带着耳后就是让人觉得熨帖的灼热。

  谢妧撑住了身子, “所以大将军之前在马车中避让开了视线,是怕我看出端倪吗?”

  景佑陵垂着眼睫看她, “算是。不过更加确切的说, 是因为……”

  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刚刚在马车之中,不太方便。”

  谢妧刚刚想问这是怎么一个不太方便法,话刚刚只到了喉间又生生顿了下去,他说这话的意思早就已经是昭然若揭。

  谢妧默了一会儿,原本放在他肩侧的手动了一下,还是觉得有点儿疑惑道:“我与燕绥自幼就是玩伴,在我心中他和谢策一直都是一样的,我还以为大将军这样的人, 应当不会在意到这些事情。”

  毕竟, 恐怕在大多数人眼中, 景佑陵都不会是沾染一点儿世间情-欲的人。

  “我不是在意这些事情, 也并不是在意燕小侯爷,”景佑陵缓声,看着她, “我在意的, 是殿下。”

  谢妧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了起来从前在上书房的时候, 有书童在悄悄谈及景三公子,说他看着对什么都提不起什么兴趣, 多少有点无欲无求的意思,不像是个出身于将门世家的公子,反而像个修道的道士。

  又因为他身上总是常年带着一点儿松香味,以至于还在宫中传出来了一个荒谬的谣言,就是说景佑陵曾经被景家送过去当了一段时间的道士。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旮沓角冒出来的消息,不过反正是只在宫中那一片流传过一阵,并未传到宫外去,只是凑巧也被谢妧给听到了。

  甚至一度她还以为这件事是真的,毕竟因为从前的景佑陵当真是看着像个修道之人一般,连笑都吝惜,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点儿冷淡和无情的意味。

  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事,就算是战无不胜如景大将军,也会有甘拜下风的一天。

  谢妧嗯了一声,然后勾住他的脖颈往下拉,问道:“所以在这里,算得上是方便吗?”

  她其实之前也并非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来说其实算的上是得心应手,景佑陵的身量很高,一只手撑在门上,所以现在算是半弓着身子。

  昏暗而焦灼的秋日之中,隐晦又无人知晓的高悬明月,俯身吻了枝头的海棠。

  世间杂芜纷扰,明月却始终如一。

  谢妧顿住,开口问道:“景佑陵,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传言,从前你在上书房的时候,宫中曾经流传过一个传言,说你幼时曾经去修过道。”

  虽然这原本就是谣传,但是她确实也一直都觉得景佑陵身上的气质实在像极修道之人,今日既然想了起来,就索性再问了一遍。

  “其实我也觉得你长得确实挺像修过道的,”谢妧眨了一下眼,“所以我们现在,算不算是破戒了?”

  景佑陵没想到她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略微顿了一下。

  他的眼尾甚至还带着一点儿未散去的氤氲,眉骨挺直,瞳仁好像是被月色洗涤过的珀石,“我幼时随父亲前往朔北,在朔北的境地之上几乎没有道观。”

  景佑陵靠近了一点,“但是我当年在跟着章良弼先生的时候,确实曾经学过一点道家心法。”

  其实他俯身的时候,谢妧原本以为还要压下来,却不想他却停在了半空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有点儿好笑,连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就这么悬在这里,好整以暇地看着谢妧。

  谢妧掩饰一般地轻咳一声,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心法?”

  景佑陵静默了片刻,“……《静心咒》。”

  静心咒中所言“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他天生记性极好,就算是学那些极其繁冗的典籍也是一点就通,背得相当流利,那些道家心法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不过是短短过了一下,时到今日也能背得流畅。

  只是大概是景佑陵自己都没有想到,后来的自己在心中默念《静心咒》的时候,大多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在晦暗的门板后,在困顿的角落之中。

  谢妧应了一声,然后在他脊骨处的手略微一个收紧,“那我知道了,其实刚刚应当说不上是破戒。”

  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顺着向下勾住了他腰间的玉带,然后抬眼看向他,“……这样才算。”

  谢妧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稍微顿了下,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算不算是僵持,只是她直觉自己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景佑陵的眼瞳瞬间暗了下来。

  就算是念千千万万遍的《静心咒》,恐怕也做不到其中道法所言的“无痴无嗔,无欲无求”。

  欲念一旦滋生,就很快会如燎原的火势一般蔓延开来,再历经门外吹拂过来的风,霎时间就形成了难以概述其一的火势。

  他的手上有一层薄茧,碰到人的时候会有点儿粗粝的触感,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吻更深一点,只是在这恍惚之际,谢妧也依然能感觉到景佑陵原本放在腰后的手也顺着往上。

  来势汹汹,也没有一点儿克制的意思。

  谢妧知道剪翠还在外面,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只一声堪堪如细吟一般的声响,在她刚刚谈及破戒的时候,其实一直都是当真的。景佑陵在心中默念《静心咒》尚且不能遏制心中情动一二,更何况是谢妧。

  自年少起,她就从来没有再对过其他人动过心。

  只是现在外面还在传来声响,乌使在处理完后续的事情以后也回到了这里,剪翠看到乌使回来,也赶紧迎了上去,问道:“你可看到殿下和将军?刚刚他们才吩咐过我去准备餐食,谁成想我才一转眼,殿下和将军就不见了。”

  剪翠的声音甚至还有点急,毕竟之前谢妧就曾经遭遇过秋猎的事情,现在突然不见了人,就更加是有点儿着急。

  虽说是按照道理来说,在景家应当是出不了什么事情,但是毕竟这么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不见,剪翠必然还是会担心。

  随着一门之隔,其实声音听得不算是真切,只是在这个有点逼仄的环境之中,这样说话的声响好像是被放大了一般,谢妧听得连耳廓都有点发烫,景佑陵却丝毫不为其所扰,甚至还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细密的触感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谢妧用气音说道:“剪翠还在找我们,我们不出去吗?”

  明明是她先勾起的心思,现在缴械投降的人,也依然还是她。

  “殿下刚刚不是说到破戒吗,”景佑陵轻声,“怎么个破戒法?”

  说来他们两个人也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过后的,但是现在站在这个没有一点儿光亮,只能凭借着外面的月色照进来的光亮,才能勉强得以看清他的眼眉。

  甚至都不敢发出来什么声响。

  景佑陵见谢妧不答,换着问道:“还是说,殿下想着现在——”

  他看着她此时说得上是潋滟的眼睫,轻声笑了一下,“就这么出去?”

  外面的乌使显然也是不知道谢妧和景佑陵到底在哪里,对剪翠说道:“诶,公子不是一下了马车连景桓之都没打声招呼就往院子中来了吗?我也没看到公子和殿下啊,你先别急,想来是有点什么事情。有公子在,不会有贼人动得了殿下的。”

  耳雪像个小煤球一样在他们这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叫唤上两声。

  剪翠像是有点放下心来,“你说的也对,有将军在。只是实在是不知道他们两人现在到底在哪里,恐怕是刚刚出锅的饺子都要凉了,现在又不是夏日里,眼瞧着天就冷了,刚出锅的饺子根本放不了多久。”

  她说到这里,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问乌使道:“你们家公子吃饺子不蘸香醋吗?”

  乌使啊了一声,“哪个说的,我跟了公子这么多年,公子明明就是蘸醋的啊。”

  乌使这话说得义正言辞言之凿凿,毕竟他确实是跟在景佑陵身边多年,对于景佑陵的习惯也相当了解,现在有人对于景佑陵的习惯胡说八道,他自然是要出言反驳的。

  谢妧在门后听的,突然觉得有点儿好笑,看着景佑陵的神色道:“当真?”

  景佑陵将之间谢妧有点儿乱的头发拢好,然后将有点皱褶的衣物也给理好,用手指拂了一下谢妧的唇,听到她问这句话以后略微挑了一下眉,语调有点淡。

  “殿下若是多遇见几次燕小侯爷,恐怕以后就真的都不用蘸醋了。”

  ……

  谢妧和景佑陵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剪翠正在外面找了他们两人大半天,耳雪跟在剪翠的后面,也随着就这么跑来跑去的,乌使倒是说不上是什么着急,跟在剪翠后面就这么慢悠悠地走。

  两个人将这整个院子寻了一个遍,都没有看到谢妧和景佑陵的踪影。

  而剪翠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就听到了耳雪跟在自己脚后叫唤了两声,这才看到了站在寝屋走廊上的谢妧二人。

  谢妧刚刚在房中静了片刻,所以现在看上去和之前一般无二,只是若是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到她的眼睫其实带着一点儿水雾,只是月色朦胧之下,看得并算不上是真切。

  而景佑陵则是一如既往地,说不上是有什么表情。

  仿佛刚刚在房中商讨的,当真是什么佛偈和政务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