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想和离 第62章

作者:小鱼卷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重生 穿越重生

  也像极他的那个诨名,陇邺燕世美。

  只是一直到了燕府,燕绥脸上原本还有着的笑意才冷了下来,他不笑的时候周遭就会染上一点儿冷冽,就算是今日也不例外。小厮看到燕绥手上的盒子还拿在手上,自然也是明白了自家公子今日缘何如此心情不佳,恐怕是因为此次的无功而返。

  这颗夜明珠燕绥说着是随手收得的,但是这些随着他一同出去的人哪里不知道到底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得到这么一颗夜明珠,要知道之前滦州打捞到之前的那颗,是要进宫上贡的。

  虽然现在燕绥手上的这颗不及之前上贡的那颗大,但是就算是如此,也是废了不少周折的。

  先是从渔民的手中收,又是从当地富商的口中套话,钱财倒是小事,只是这些人大多都是想要套出最大的油水,左一个右一个的支支吾吾,光是和这些人打交道就让燕绥那几日气血上涌。

  让燕绥这样的人虚与委蛇实在是太过难为他了。

  就算是这样,最后能买到这么一颗夜明珠,也是依然要问了滦州当地的州牧才找到办法的,燕绥原本不想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是那些富商信口开河,当他是个见识短的待宰肥羊,也只能露出来了自己的身份。

  燕绥虽然并不缺钱,但是之前那些滦州富商始终含糊其辞的样子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生厌,但就算是如此,到了最后还是忍着自己将这些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心思,同一个家中存了一颗的富商做了这笔交易。

  他和谢妧交情匪浅,自然是知道谢妧最喜欢这些物件,所以从一开始就是打算是要送给谢妧的。

  其实别说是别人,就算是燕府上下的人,之前也一直都觉得自己家未来的女主人,恐怕就是长公主殿下。

  毕竟虽然圣上有意为公主赐婚于景大将军,但是景大将军向来都不近女色,燕绥又和谢妧关系甚笃,日后成亲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大概是谁也没想到,这临门一脚的事情,到了最后,景大将军居然就这么欣然同意了赐婚。

  也不怪这件事情在当时几乎是引起了陇邺上下所有人的议论。

  尤其是在八方客当中,那段时间成日里就是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这些玩笑话燕绥自己也是知道的,但是凡是让他听到诋毁谢妧的的言论,也都是会被他一一抓起来狠狠教训一顿的。

  这其中,也包括当年被他一脚踹出望春楼外的林行舟。

  所以,到底是哪里来的不沾身。

  燕绥姿态懒散地倚坐在椅子上,一只手随意地叩击在这个木盒的表面,发出了有点儿沉闷的声响。

  然后唤道:“来人。”

  一直跟在燕绥身边的小厮从门外走进来,觑着燕绥的神色,“公子?”

  燕绥随手将自己手上的木盒递给小厮,漫不经心道:“这个,扔了。”

  府中上下对于家中小侯爷基本上都是言听计从,但是今日这个小厮听到燕绥的话还是略微一个犹豫,没有接,“公子……这,这个给扔了?”

  燕绥似乎是有些倦怠,仰在后面揉了一下自己的脊骨,嗯了一声,重复道:“扔了。我看着就心烦。”

  他重复第二遍的时候,小厮就知道燕绥必然不是在开玩笑话,但是一想到这么一件价值千金的奇珍居然要被这么丢了,实在是觉得有点儿心疼。

  不过还是循了燕绥的意思。

  “是,公子。”

  一直到小厮走后,偌大的厅堂之中只剩下燕绥一个人。

  他原本有些阖上的双眼才豁然睁开,随即略微动了一下手指,然后苦笑了一声。

  “啧,”燕绥轻声喟叹,“……怎么就绝情至此。”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的柚柚应该,也许,大概要吃醋了!

  今晚会有二更,时间应该是在十二点左右,我会尽量早点,啾咪。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汤显祖《牡丹亭》

第74章 · ?

  谢妧从燕绥身边回来以后, 就看到了景佑陵站在马车旁,淡色的瞳仁颜色略微深沉了一些,虽然他的面色和平日里比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但是谢妧还是直觉地感觉到了——

  景佑陵现在, 应?说不上是开心。

  甚至是从谢妧登上马车以后,整个车厢之中都再无声响, 景佑陵坐姿端方地假寐, 没有再同谢妧说上一句话。

  谢妧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手,轻声唤道:“景佑陵。”

  她顿了顿,正巧对上他略微掀开的眼睑,根本就没有怕他现在实在说得上是有点儿冷淡的神色,接着问道——

  “你是不是吃味了?”

  谢妧问得直白,而在她问完这句话以后,马车正好颠簸了一下。

  景佑陵先是用手垫在了谢妧的脑后,然后等到马车平稳以后才收回了手,掩饰一般地低咳一声, 甚至都没有再看她, “殿下说笑了。”

  谢妧一只手撑在马车上, 挑了挑眉毛, “?真?”

  她凑得有点儿近,以至于在这静默的空间里面霎时间只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谢妧一只手勾着景佑陵发间的那条银链, 虽然是没有什么逼问的意思, 但是也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就在这么等着景佑陵回答。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谢妧差点儿耐心告罄的时候, 刚想开口,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乌使在帘外道:“公子, 殿下,已经到了。”

  谢妧自然不会是轻言放弃的人,刚准备再问上一句,却不想在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本没有出声的景佑陵却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下了马车以后就一路急行。

  甚至连在门口迎接他们的一些人都没有打声招呼,这对于景佑陵来说,实在是有些失礼的行为。

  景佑陵所居的院子有点儿远,但是景佑陵步伐极快,不多时就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

  谢妧不急不缓,接着问道:“怎么,景大将军,刚刚的问题还没有回答我呢。”

  景佑陵步伐稍缓,腰间那枚坠着穗子的玉佩随着晃荡了一下子。

  却一言不发。

  不多时,就终于到了他们所在的院子。

  耳雪大概是老早就闻到了谢妧的味道,它身上穿了一件新的小褂子,迈着小短腿就朝着谢妧这边跑过来,而在院门外的灯笼下,剪翠看到谢妧和景佑陵相携而来的时候,也忍不住唤声道:“殿下,景将军。”

  耳雪身后的尾巴摇得像小孩儿喜欢的拨浪鼓一般,口中还发出了嘤咛声,原本生得湿润的眼睛就更加显得圆润,使劲地用自己有点儿圆的身子蹭着谢妧。

  它这段时间长大了一点,但是也不过刚刚到谢妧的脚踝处,耳雪用脑袋蹭了蹭谢妧的裙摆,开心的在她脚畔跑来跑去。

  谢妧蹲下身摸了摸耳雪的脑袋,然后双手将它的脸捧起来,揉了一番才将它放开。

  虽然不过是因为不想让谢策性情生变才养了耳雪,但是谢妧本身也很喜欢它。

  这么一段日子不见,忍不住多摸了几把。

  剪翠也在这时站到了谢妧的身边,仔细将她上下看了一番,“奴婢瞧着殿下这些日子恐怕是清减了一些。”

  她说着还有点儿后怕,“殿下你是不知道,之前梧州传信过来说?地有了瘟疫,奴婢在陇邺到底是有多担心殿下的安危。所幸殿下今日平安归来,也不枉我在白云寺的佛龛前替殿下好好求了平安。”

  梧州有瘟疫的这件事确实在陇邺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此次赈灾大臣里面有两位皇子,还有两位举足轻重的朝中重臣。

  后来传信以后就得知他们已经进城,谢东流甚至还亲去佛寺为他们此行祈福。

  到底还是平安归来了。

  耳雪用爪子扒在景佑陵的脚边玩,像条癞皮狗一样缠着他不放。

  它好像之前就极为喜欢景佑陵,刚刚才朝着谢妧摇完尾巴以后,又哒哒哒地跑到了景佑陵的身边。

  谢妧蹲下身子,用手指弹了一下耳雪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站得不够稳,所以直接就被她给弹倒了。

  耳雪就这么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四条生得实在是有点儿短的腿在空中晃荡半天也起不来,叫唤了两声才侧着起了身。

  谢妧看着耳雪道:“怎么到现在了你还记得你这个便宜娘?你看看他什么时候搭理过你?嗯?”

  谢妧教训完耳雪,站起身来,剪翠适时地将湿帕子递了过来。

  谢妧用帕子将自己的手指一一擦拭干净,“在外出行不便,我也有些时候没有好好用膳了。”

  剪翠将谢妧手上的帕子接回来,“连日舟车劳顿,必然是要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再歇息的。殿下和将军想要用点儿什么,我去吩咐下去。”

  谢妧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然后看了一下景佑陵,“就饺子吧。”

  她说着,顿了一下,“哦对了,只需一碟醋就够了。”

  剪翠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碟醋也要吩咐下去,但是谢妧既然这么说了,也是必有用意,所以也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只道:“那好,我去吩咐。殿下和将军在厅中稍等片刻。”

  剪翠说完就朝着他们两个人略微一个福身,转身去准备膳食了。

  谢妧之前说的话就很是意有所指,她知道景佑陵不可能听不出来,但还是站在他身前问道:“将军知道为什么只需一碟醋吗?”

  景佑陵略掀了一点儿眼睑,耳雪不依不饶地在他们周围打转,生得很短的腿就这么蹦来蹦去的,而景佑陵周身的气质则有点压抑,谢妧也在这个时候后知后觉的发觉——

  自己好像把人惹狠了。

  景佑陵拉着谢妧的手,抬步走到了寝屋之中,甚至在耳雪的不明所以之中,哐的一声将门阖上,连带着耳雪都关在了门外。

  耳雪在门外吠了两声,看到门内并没有开门的意思,倒是也很快就跑到了其他的地方。

  谢妧的反骨也在这个时候抽生了出来,她挑眉道:“嗯?恼羞——”

  她顿了顿,“成怒了?”

  他们两个人其实一直都有点儿天差地别,其实也无怪乎之前陇邺上下传言的这两人八字不合,天生不配的传闻,毕竟她这样的人肆意妄为,和这个端方守礼的景大将军,确实不堪为良配。

  可是风月相关二字,从来都没有什么天生不配。

  景佑陵端方守礼了二十年,为数不多的破戒次次都是因为她,在?年上书房之中处处退让也是她,后来生出来的心思,也都只是因为她一人。

  世间姻缘难得,他之前一直都以为谢妧心有所属,毕竟燕绥这人流连于楚水巷,风月场,实在是太会讨姑娘家的欢心。

  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辞,甚至朔北未定,所以最初的开始,他从未动过娶了谢妧的念头。

  所以其实对上燕绥的时候,哪怕知道谢妧对燕绥可能并无其他感情,但在看到燕绥碰了一下谢妧的头的时候。

  景佑陵还是难以抑制的,也无法受控的,产生了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过的占有欲。

  景佑陵垂眸,目光幽深地对上了谢妧的眼睛,“殿下知道景家家训众多,但是家中训诫大多只是对于家中子弟,其中只有两条是针对家中亲眷的。”

  “哪两条?”

  “其一,不可与燕姓子弟来往,其二,则是不可成亲后与他人私生情愫。”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有点儿低,谢妧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也不知道他哪里胡诌来的家训。

  而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背后就已经倚在了木门上,而景佑陵则将自己抵在了这方寸之地,困囿的状况之下。

  谢妧也丝毫不甘示弱地问道:“那如你所言,至少这其一我已经犯了,所以景大将军准备怎么处置我?”

  刚刚进屋的时候十分仓促,以至于房中的烛灯根本就没有点燃,在这昏暗而又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暧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