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想和离 第17章

作者:小鱼卷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重生 穿越重生

  景佑陵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并未作答。

  “哦,我知道了,你心虚了。”谢妧见他不答,接着道:“因为你不想让我养面首?”

  她啧了一声,“所以我之前对楚月珑胡诌的话,该不会是真的吧?”

  “殿下若是这样想,”景佑陵顿了顿,“也不是不可以。”

  谢妧还未答,就闻到突如其来的一阵脂粉味,夹杂着有些听不清的娇俏笑声。

  她撩起帘子往外看去,就看到街景和之前浑然不同,大多都是些精雕细琢的阁楼,檐上挂了刻画的灯笼,而阁楼上面还飘着些欲说还休的帐帘。

  这就是陇邺城中大多人提到都会相视一笑的,楚水巷。

  花娘三三两两地站在门口,堕马髻只松松垮垮地挽着,一朵芍药斜斜插在上面,洁白的手臂上还套着几个足金的臂钏。

  时不时传来几声娇俏的笑声。

  谢妧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忍不住将帘子撩得更开了些。以前她只听说过燕绥和她说过这里,在他的描述里只说这里是个销金窟,是个好去处。

  楚水巷已经是个风月场,而望春楼当算得上是其中风月之最。

  马车稳稳停了下来,谢妧就看到一座远胜之前的楼阁,这座楼阁装点极为精致,就连门前的柱子都是镂了花的纹路的。

  站在门口的花娘想来也是没见到过带着姑娘家来逛花楼的,原本倚着门沿站着,然后惊讶的站直了身子。

  这位花娘也算是在陇邺城中见多识广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两位。

  她挑着眉毛看着走近的两个人,心中啧了一声。

  那位身穿白袍的公子看着就面生,气度冷清矜贵,长得还这般出挑,若是从前有过这么一位贵客来过望春楼,她定然不会不记得。

  而那位身穿芝兰紫衣裙的姑娘……

  花娘眯了眯眼睛,这么多年的阅历让她下意识觉得,这位姑娘,只怕是比她身边的那位公子的来头要更大些。

  这……怕不是来捉夫婿的吧?

  花娘心中惊疑不定,望春楼屹立在陇邺城中始终不倒,自然是经历过不少前来捉寻欢的夫婿的贵妇的,但是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哪里来过这么个岁数的。

  这个年纪的姑娘家大多要面子,就算是夫婿出去寻欢作乐,也只会在家中默默垂泪。

  花娘扶了扶髻边摇摇欲坠的步摇,迎上去道:“两位这是来……”

  谢妧看着这位身姿绰约的花娘,笑着道:“我是来找人的。”

  果然。 依譁

  花娘心中咯噔一下,怕是自己猜得对了,但是也有些拿不准,这位姑娘家怎么还带着一位前来捉夫婿,实在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花娘笑着答道:“是这样的,姑娘应当是知道我们这里是做什么生意的,所以寻常也是不做姑娘家的生意的。我们这里是风月场,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等那人出了望春楼再谈。”

  言下之意,就是拦着谢妧了。

  “望春楼既然是开门做生意的,就没有现在把我拦在门外的道理。”

  谢妧侧头,“就算是风月场,只要律法之内,就没有我不能进的地方。再说了,姑娘家来望春楼听曲看舞,应当也不是什么犯禁的事情吧?”

  花娘还要再说些什么,但还是堪堪住了口。她思忖片刻,再次开口道:“那,不知道姑娘你要找的人,是谁?”

  既然拦不住这位看着就身份尊贵的姑娘,那也只能知会一声楼中的公子,莫要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谢妧朝着望春楼中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答道:“燕小侯爷,燕绥。”

  花娘笑着应声,然后让开了身子。谢妧刚准备朝着里面走去,景佑陵却突然走到了乌使的身边说了几句话,她顿步站在原地,所幸景佑陵说话的时间很短,只片刻就回到了谢妧身边。

  望春楼中别有洞天,从外面看着望春楼就是处处可见的精致,等到了里面就更能发现其中的别出心裁。

  只见毯子一直铺到门口处,而中央处是一个用玉石做成的台子,纱帘自上而下,而在玉石台的旁边则是室内的水池。

  水池之中载种着睡莲和锦鲤,就连水池之上的汀步,都是玉石所作而成,反射着池水的粼粼波光。

  玉石台上的花瓣散落了一地,望春楼中的香味不像是楚水巷那般浓郁,反而是一种芙蓉花香,就这么飘散在空中。

  时近未时,此时的望春楼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看着样子各个都是阔绰子弟,身边站着几个姑娘,正在低声调笑着什么。

  这么青天白日地进来了人,原本懒散坐在隔间之中的富家子弟循声朝着那边望去,也是奇得有些咂舌,这来风月场,怎么还自己带上个姑娘家的?

  况且……有人心中思忖,这个姑娘家看穿着用度,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姑娘,只是这陇邺城就这么大,倒是也从来都没看到过这个姑娘。

  这几个阔绰子弟家中都没有人从仕,自然不知道现在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惠禾长公主,一个则是声名在外的少年将军。

  一个身穿靛青衣袍的少年眯着眼睛瞧了瞧,玉骨扇在桌案上轻叩了一下,奇道:“望春楼中什么时候还招待过女客了,这个姑娘家居然青天白日里来望春楼,实在是件稀罕事。”

  旁边的人也诶了一声,附和道:“哪有人来望春楼还带上自个儿家中的媳妇的?啧,不过这个姑娘当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我家中要是有个这样的娇妻,我也不稀罕来着望春楼。”

  旁边站着的姑娘笑着捶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嗔道:“是阿茹平日里还不够讨人喜欢?李公子说出这样的话,阿茹可不依。”

  这个唤作阿茹的姑娘一边调笑,一边抬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景佑陵,心中奇道这个公子长得这般出众,倒是个面生的,还带着个姑娘来望春楼,可真是怪人。

  ……

  望春楼中向来为燕绥这位贵客留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全都是由着这位贵客的喜好布置的,就算是比起侯府,估计也并不差到哪里去。

  这位贵客虽然有些喜怒无常,但是时常一掷千金,所以楼中的姑娘也是赶着想去伺候着。

  只是寻常的姑娘想来燕绥的这间屋子,还是有些不够资格。

  望春楼共有二十四阁,阁中的姑娘个个都是千娇百媚,婀娜多姿,也唯有这二十四位姑娘才有资格进入燕绥的这件房间。

  燕绥敞着衣袍斜躺在榻上,旁边一个姑娘捻了颗葡萄喂到嘴边,还有一个姑娘半跪在地上为他轻轻捶着肩。

  光是这些还不够,在燕绥面前的台子上,还有四个姑娘,或是抱着琵琶,或是坐着弹琴,琵琶声清冽,琴声空灵,弹得是一首扬州慢。

  燕绥倒也没看着面前的这些莺莺燕燕,耷拉着眼皮,他向来连生气的时候都是带笑的,但是近些天来却是很少笑过了。这屋中都是伺候惯了燕绥的姑娘,自然是知道这位贵客此刻心中不快。

  只是原因,没有人知道。

  她们心中惶恐,却也没有人敢揣度这位贵客的心思。

  “啧。”燕绥手指在额头上点了点,“怎么,弹的都是些什么?知道的这是在弹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给我唱丧呢。”

  几位花娘听到他这么说,连忙跪地,一时之间,刚刚还弥漫着靡靡之音的屋内,一丝声响也无。

  众人惶恐之时,就听到外面有叩门声。

  燕绥神色不耐,手上拿着片金箔,在桌案上叩了一下,“进。”

  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小厮进来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燕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金箔,瞧着他道:“你最好是真的有些事情要禀告。”

  谁不知道这是这位贵客即将要发难的前兆,小厮吓得脸色惨白,哆嗦着说道:“侯、侯爷,刚刚嬷嬷让我来知会你一声,刚刚门外来了位姑娘,说是要找您的。嬷嬷说那位姑娘看着非富即贵,说您要不要还是……避着些?”

  “避着?”燕绥嗤笑一声,“我倒是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望春楼找我的晦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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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你见我如江月」

  沈江月一直觉得,她和骆平川不该走到后来那般地步。

  骆平川天生长了一张薄情脸,眉眼略微上扬,还有颗眼下痣,唇薄,遑论他还从来都不笑。

  所以沈江月跟在他身后跑了十几年,也没有把他捂热。

  大学舍友劝她,“白白浪费时间,你这又是何苦。”

  沈江月没吭声,她向来是个拎得清的,唯独在骆平川这件事上,她却一直执迷不悟。

  直到有日,沈江月看到他会对叶蓁笑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那样薄情的人,笑起来的时候,也会漂亮得熠熠生辉,如同春风过冰原。

  万物生春。

  沈江月想,她这迢迢远远十年之久的暗恋,或许,也该迷途知返了。

第23章 · ?

  燕绥并未娶妻, 也没有婚配,家中长辈也管不到他,所以他时常宿在望春楼中, 哪有人敢来找燕绥这位爷的晦气。

  小厮连连应是, 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道:“不过侯爷也应当是知道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那位姑娘家看着就是个出身不凡的, 我们也不敢得罪, 所以自然也拦不住……”

  “我们这望春楼说穿了,也只是个风月场所,这些贵客我们也都得罪不起,所以也是不敢拦,还请侯爷多多见谅。”

  燕绥近些日子心情向来说不上好,正巧这个时候还有人偏偏来找他的晦气。

  他挑了挑眉梢,啧了一声,手上拿着把玩的金箔随手搁在桌案上,“拦什么?不用拦。有人赶着上来送死, 我可没有不成全的道理。”

  燕绥说这话的时候尾调略微上扬了些, 听得人心中发紧。小厮心中暗暗叫苦, 怎么会有人来找这位喜怒无常的爷, 望春楼中谁不知道燕绥听曲的时候最不喜欢旁人打扰。

  要不是被嬷嬷千叮万嘱,小厮也不敢打扰到燕绥的雅兴。

  毕竟燕绥可是能笑着直接将新科状元郎踹下楼的人,对上那些寻常小厮, 就更是像对待蝼蚁一般了。

  房内寂静无声, 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是这间?看这外面就装点得花里胡哨的,确实是燕绥那玩意儿的喜好。啧, 怎么都来逛花楼了,还把这地方给弄成这幅模样。”

  小厮听得骤然一惊, 趴在地上都不敢看燕绥此刻的表情。

  那几位花娘更是这样,匐匍在地,身子微微颤抖。她们都是伺候惯了燕绥的人,自然也都知道这位爷的脾气,所以也在心中为这位姑娘哀念了声。

  众人心中大多都是一个念头,这个姑娘实在是太胆大了些,居然敢当着燕小侯爷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燕绥可是连新科状元都能说踹就踹的人——

  这姑娘,触了他的霉头,只怕是……

  众人心中不敢再想下去。

  燕绥原本正在支着下巴,手指轻点在桌案上,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愣了愣,霎时停下了手。

  他愣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把自己敞着的领口给拢好,咬牙低声道:“你们,先给我出去。”

  跪着的花娘还没听明白燕绥的意思,一个头戴璎珞的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郎君。

  有个胆大些的花娘悄悄抬眼往上看去,才知道嬷嬷果然所言不虚,这个姑娘确实一看上去就是非富即贵,定然是陇邺贵女才能有的气度。

  说来,望春楼十二阁的姑娘的吃穿用度也都是相当不凡,但是和真正的贵女比起来,难免多了几分风尘味。

  也有人不免幸灾乐祸地想,就算是这个姑娘是贵女又如何,燕家这样的簪缨世家,再加上燕绥又一向都是个行事毫无忌惮的,就算是贵女,也不一定会给这个面子。

  谢妧斜倚在门沿上,“你让她们出去干什么,啧,我难得出来一次,不得给你的这些美人也给我弹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