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951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文昭帝看她,她愤愤的一跺脚,到底不敢言语了。

都不说话了,文昭帝才看噘着嘴怄气的小四,然后看头发都凌乱了的赵德丰,“说!怎么了?”

赵德丰的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舅舅,我看上冒度了。”

冒度?文昭帝看皇后,“就是冒家那个惹是生非的?”

嗯!

文昭帝问她:“冒度不乐意?”

“他不乐意就不乐意,何苦把左小八推出来。”

出息!文昭帝点着这一个两个的,“那人家不乐意,你们叫朕怎么办?”

五公主就说,“就该申斥!”

文昭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混账!”

这么一下,都给吓了一跳,一个个都给跪下了。萧贵妃也不敢哭,高贵妃也不敢看笑话了,都赶紧站了起来。

皇后这才道:“你们只想着你们看上人家了,可你们可有想过,人家是否能跟你们情投意合。你们是爹娘生养的,人家不是爹娘生养的?你们生在皇家,就能枉顾别人的想法?这是什么混账道理?”

她就问赵德丰,“你自来没跟冒度接触过,你是看上冒度这个人了,还是只看上冒国公府的条件了?找另一半,当然得看出身,得看条件,但不能只看出身,只看条件。你看上了国公府的条件,那冒度七尺男儿,他作何感想?”

桐桐心里叹气,问题不就是出在这里了吗?冒度不娶你,他是功勋之后,又人丁单薄,皇上也不会忌讳他家。那他就是颇得恩宠的后辈,可是说是受尽偏宠的后辈,受重用的日子在后头呢。

可娶了赵德丰,他不仅没得到更多的,反而要失去许多的优势,他只要不蠢,就不会乐意。

你看上他了,你约他,他怎么会入套?

他要是看上你的人了,为了你甘愿冒一些风险,愿意承担一些失去,那得是他的选择。

你非强压着牛头摁在水里,他当然会反抗。

回头去问,那小子也不怕,一句早有心上人了,其实就能推脱。

今儿,还是你赵德丰这事办的不对!

文昭帝指着小四和小五,“没顺眼的,不是非是觉得想嫁,那就别嫁。叫你们出去瞧瞧是否有合眼缘的,你们把事给办的。”他急的不住的拍桌子,“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连怎么……怎么跟人家小郎君相处都不会!”然后就指着桐桐,手指点啊点的,“你们好歹跟桐桐学学呀!你们看看人家……人家怎么跟四郎相处的?”

四公主和五公主对着桐桐开始死亡凝视。

文昭帝更生气了,“怎么?朕说的不对?说你们你们还不服气!”然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人家桐桐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跟四郎……这个……那个的……你们没看见呀?那话怎么说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桐桐:“……”理是这么个理,但话不好这么说的!

第1039章 天地情怀(57)

皇家的婚事难成。

这边才骂了公主们, 回头皇子们一个个的也回来了。

文昭帝一脸热切的问:“可有相中的女郎?”

大皇子就没去,那是前岳家,跑去干嘛?他出宫了, 然后找了个茶馆消遣了半日就回来了。又没见女郎君,上哪相中去?

因此他特坦诚:“儿去不合适。”

而二皇子呢?二皇子脚下不安的动了动,“承恩侯府养在庄子上的獒犬极好……”

所以,你放着女郎君们不看,跑去看獒犬去了?

嗯呐!

文昭帝朝后一仰,狠狠的捶了两下胸口,又指了指平王。

平王能说什么?“昨晚风大, 儿走了困了。今儿去了在观云亭上面歇着,想看来着, 谁知道太阳一晒,睡过去了。”

睡到宴席散了?

那……别人也不敢来叫醒儿呀?

真是太又道理了!文昭帝叫平王:“上一边去!”还是我家四郎省心呀!跳过乖孩子, 看老五,“你也没找见?”

“儿遇到几个太学的学生, 儿觉得他们很有见解……”太学又跑不了!想认识哪天不行?非得这种时候, 不看女郎君们弹琴作画, 跑去跟太学的学生论道去了,“六郎, 你呢?”

六郎一脸的迷茫:“儿上面有兄有姐, 儿的婚事最靠后……儿便不着急!”

所以呢?

“儿跟几个小郎君去池子边打水漂去了……”

嗯?打水漂去了?

昂!可好玩了。

文昭帝指着一个个的,“朕能指着你们干什么?你们一个个的, 要不是皇子皇女,就等着孤独终老吧!”然后抬手, 跟扇苍蝇似得,“滚滚滚!都给朕滚回去反省去。”

四爷就说, “那……儿先送桐桐出宫。”

文昭帝马上喊:“学学!学学!都好好的学学!”

四爷:“……”这事学的来么?人不对,教也不会。人对了,拦也没用。

桐桐一拽四爷:走!赶紧走。没瞧见正在气头上呢吗?

小手指一勾,然后两人十指相扣,真走了。

瞧见了吗?瞧见了吗?就得找这么一个,小手指一勾,你就会跟着走的,懂不?

高贵妃就觉得,这种的要求,那自家的孩子得打一辈子的光棍。婚姻之事这么着是不行的!

等孩子们出去了,萧贵妃就跪下了,跟文昭帝和皇后说:“臣妾觉得还是赐婚吧,选了性情合适的,大差不差,总也走不了大样子。可孩子们在外面找,总也有别有用心的人!这么着……不被人左右,其实是好的!真遇上一个别有用心的,偏一个个的情窦初开陷进去了,那才是要坏了大事的。”这话客观的说,有没有道理呢?

其实是很有道理的!儿女婚事,想做到尽善尽美,那是痴人说梦。能叫两口子合适,能把日子过下去就不错了。

公主们……若是不合适可以不嫁,可儿子们若是不成亲,朝臣们就该说话了。这向来也不止是家事。况且,成家立业,一个男丁算不算成人,能不能独当一面,出门在外叫人觉得他是个大人,成家真是个大前提。

皇后叹气,就说萧贵妃:“起来吧,自家说话何必跪来跪去!这么着吧,若是谁家再宴客,你们出去瞧瞧,可有瞧的上眼的。若是瞧着好了,我再看……再叫陛下查查……之后问问孩子们的意见再看。”

也好!

皇后抬手把两人也打发了,这等大殿里只剩下她跟圣上了,她这才说:“父母总是盼着孩子们能琴瑟和鸣,可夫妻一路走到底,谁也不能保证走着走着就变成什么样。这是最难安排的!只能说,尊重孩子们的意思,你说呢?”

文昭帝攥着皇后的手,低声道:“本来了,冒度那小子,朕想配给圣荣。”

配三公主?很合适的婚事。若是配给三公主,冒度又不蠢,岂会不乐意?

皇后叹气:“而今……德丰说他瞧上了,别管这婚事成不成,圣荣跟冒度都不合适了。”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将圣荣嫁回承恩侯府如何?”

皇后愣了一下,“配给伯存?”她有些犹豫,“伯存不如冒度能干。”

文昭帝摇头,“不是伯存不如冒度能干,是伯存以外戚自居,从来都恪守本分,丝毫也不逾越,这是身份所限。他不想冒头,不好冒头,不是他本身不如冒度。况且,这孩子性情宽厚稳重,又比冒度这个性鲜明好了太多了。圣荣求的是一平,一稳,一安心,这些冒度给不了她,但是伯存可以。”

皇后‘嗯’了一声,“那……我回头跟嫂子通个气,平时没事了,叫圣荣帮我给嫂子送个东西传个话,叫俩孩子私下多接触接触。接触一段时之后,圣荣觉得行,再叫弟妹瞧瞧,而后再赐婚。”

嗳!就是这么着。

“四郎咱是不用操心的,只三郎,这婚事也难。”皇后就说,“三郎……我想了再想,倒是属意一家……那家的女郎前几年还见过一面,彼时那孩子年岁小,还瞧不出什么来,而今倒不知道是何模样了。我想瞧瞧,若是合适,倒也合适。”哦?谁家?

皇后便笑:“是伏牛山的安道先生,他家的孙女。”

啊!是他呀!此人是当年平乱时遇上的布衣文士,他在伏牛山给寒门子弟讲学,从不收束脩。他家的地都是周围的百姓争相帮着种的。他教孩子们念书,大家帮他种地,乃是一奇人。

此人在民间声望颇高,又实无功利之心。

文昭帝果然一拍手,“不若朕打发三郎前去瞧瞧先生,叫他在伏牛山小住些时日也是可以的。叫先生瞧瞧三郎,也叫三郎跟人家女郎见见……”

皇后不住的点头,这才说起了嗣源,“这小子的婚事,二弟专门拜托了。这几日我这心里把能想起来的都翻腾了一个遍……你说刘家如何?”

刘家?

皇后点头,“刘家……可成?这事得弟妹出面,若是家中有合适的女郎,先接来,放在弟妹身边一段时间,叫弟妹看着些。”

这刘家是贵太后的娘家,也是弟妹刘南德的娘家。这刘家呀,当年在老家乃是一富户。恰逢乱世,刘家的宗旨就是,子弟不管从何业,不论贵贱,只要活着。当年正好赶上老家遭灾,又时有兵匪为患,刘家当时的当家之人,给家中的女郎许亲,便不论门第家资,只找有能为的儿郎。当年,刘家女,有嫁于胥吏之家的,有嫁于镖局武行的……舅母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嫁给了虽穷,但一瞧便是轩昂男儿的舅舅的。

也正是因着当时这么个决定,后来才知道,刘家女不论贫富贵贱,在乱世里都安身立命了。

后来,舅母成了皇后了,本是要册封娘家的。但是舅母的祖父祖母没了,亲生父母也没了,只一个亲兄长,可也病逝了。她兄长只留下一个孤女,便是弟妹刘南德。

刘南德在见到皇嫂带着桐桐到了道观,说起小辈婚事的时候,跟桐桐也说起刘家,“……当年,我是跟着伯祖父过活的。我跟贵太后都出自二房,二房已然是没有男丁了。承恩公赐给了我的曾祖父,承恩侯赐给了我的祖父……我父亲早亡故,这爵位给谁呢?当时,贵太后只长公主一个女儿,太祖没有因为无皇子而纳妾,也不曾因为无皇子而过继子嗣……我那伯祖父便说,刘家能出一贵女,已然是侥天之幸,又安敢为了爵位,再给二房过继子嗣?”

是舍了家族的爵位,也力挺贵太后的。

“所以,刘家虽是外戚,但却并无爵位在身。”刘南德就说,“每年也送一些东西来,都是家中的子侄带一些土特产,再无其他。当年我一孤女,哪怕是世道不好,可跟着伯祖父,堂叔伯们,也未曾受到过苛待。这些年来,刘家在老家当然是谁都得给几分薄面,但……未曾听闻有过什么劣迹。家中许嫁女儿也是跟当年一般,不求门第,只看儿郎有多大本事。因此,刘家……被很多人家诟病,很多不愿意攀附的高门大户,都不太乐意跟刘家结亲,就是因着刘家姻亲的出身太驳杂了。”

尤其是世家那时候还很兴盛的时候,别瞧着出了两位皇后,可一样被人瞧不上。

而攀附之辈,刘家又看不上。

刘南德的意思就是:要是跟刘家结亲,得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皇后却觉得极好,她看中的正是刘家这一点,“嗣源跟别个孩子不同,若是不能安顿好,咱对不住他娘呀。”

刘南德叹气,也好!自家儿子不用操心,庶子庶女也不用操心,但为了这个孩子,还真得费些心思:“回头我就打发人去。”

说着就打发桐桐:“林子边上有几株枯木,年年都长木耳。今年的雨水多,木耳长的尤其好,你去摘了来,回去给你带上。你爹爹最喜柞树、桦树上的木耳,我瞧了,那枯木是桦树。”

是吗?这个还真不知道!不光穿的那么讲究,便是吃也这么讲究吗?

桐桐真就去了。

这一走,刘南德才说:“四郎和桐桐这婚事……现在能提吗?老三会不会不乐意?”

皇后就笑,“俩孩子好着呢……老三别扭是有的,又不会硬给拆了,急什么?”

那倒也是!

桐桐知道人家把咱打发出来了,不过她还就爱干这个活。这个木耳长的又肥又厚,那么大的朵,她把能摘的都摘了,再抬头一看天,感觉再不走,这雨落下来就更不好走了。

“要下雨了?”皇后听到桐桐的喊声,她也就起身,跟刘南德告辞,“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把那姑娘送来了,我再见见。”

好!

从鸣翠山下去,桐桐觉得皇后浑身都轻松了。桐桐说送皇后先回宫,可皇后哪里答应,“先送你回府,听话。”

于是,马车先停在林家门前。

雨不小了,桐桐不敢耽搁,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催促郭公公:“赶紧回宫,这雨怕是还得大。”

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