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930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这事做的极有决断,事实上,叫圣上和皇后这么养着,免了孩子们的尴尬,解了子孙后代之危。而且,出家了就是出家了,不掺和皇家事务。对儿子的事真就不管,皇上是打是骂,病了伤了,都一盖不言。一切都交给帝后来打理!

是个不尽职的母亲吗?不是!唯爱子才会为其长远计。

四爷站在宫门口,看着三辆华盖马车缓缓的近了宫门。跟平王和圣荣一起,先往第一辆马车跟前去了。

一个中年道姑笑着撩开车帘子,从车里出来一个姿容中等的女子,她长了一副端正的容貌,神态端庄,姿态娴雅,看过来的眼神温和慈爱。

见四爷伸出手了,她也就伸手扶住,下来之后打量平王和圣荣,两人口称‘仙姑’,她便朝后指了指,“去后面接两位真人吧。”

两位真人是平王和圣荣的生母。

等人走了,她才上下打量四爷,然后眼神落在四爷的左手上,“伤可好了?”

“已然无碍了。”四爷扶着人下来,换了宫里的凤辇往宫里去。在路上,四爷就问说,“您身体还好吗?山里寂寞,等儿子分府了,接您回来。”刘南德只浅笑了一下,“以后分府了,常去看我就是了,又何必住回府里呢。我住在山里挺好的,怎么能算是寂寞呢。”说着,就伸手从仆从要,“把匣子递给我。”

是!

边上跟着的仆从果然是带着匣子的,递过来之后她又递给四爷:“这是送你的,瞧瞧。”

什么?

四爷伸手打开,里面像是一册书。但这锦缎做的封面一个字都没有,他将书取出来,将其翻开,映入眼帘的是画。画中是一个少年,一身短葛,背着箭囊,看样子像是在山里。画中人一手水囊,一手弓箭,他的头仰着,像是在专注的看树上的鸟儿。

看画中人的长相眉眼,看表情神态,看的出来这是个英俊又阳光的少年。

刘南德轻声道:“这是你父亲!我知道,你看过你父亲的画像,在奉先殿里。但是……那是做了帝王的你父亲,不是真正的你的父亲!”她的手伸过来,轻轻的从画册上划过,“这……才是你父亲的样子。”

四爷翻到下一页,是少年叼着狗尾巴草,躺在树杈上睡着的画像。

再往下翻,是少年骑在墙头,一边是举着棍棒的家丁,一边是冲着他汪汪叫的狗子。

不用往下看都知道,这曾经是个活泼到淘气的少年。

刘南德不好意思笑笑,“我也想着,你父亲没的时候你才那么一丁点大,还不会说话……我想叫你记住你的父亲!可父亲是什么样的,是古板的,是板着脸的……你父亲从不古板,也从不会板着脸……我给你画不出那样的父亲……但我想,你的父亲是他,他本来是什么样子的,就该叫你记住他是什么样的。他……还没来得及变的古板,也没人给他时间叫他慢慢学会板着脸……就被人给害了。但他若是活着,一定是个好父亲。你想去爬树,他会带你去爬树;你想去玩耍,他能带着你一起玩耍……他自幼丧父,太|祖将他当幼子一般宠爱,惯着的时候多,苛责的时候少……”

四爷能说什么呢?此人去的时候是个刚度过少年期的青年,他永远留在了最好的年华里。在宫里为什么少有人谈呢?因为太心疼了。不论是贵太后还是太后,亦或者帝后,都绝口不提。

不是不怀念,而是提一次,疼一次。

四爷就说,“都没忘!没人敢忘,也没人能忘。”他就说,“您放心,父亲还有我,还有我们,杀父仇人,儿子必手刃之!”

刘南德笑了笑,没再言语。

到地方了,皇后站在外面亲自接了出来。刘南德搭着皇后的手跳下来,“嫂嫂。”

“嗳!”皇后上下打量她,“看你气色好,我心里就踏实了。”

刘南德抱着皇后的胳膊,“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过好每一日,然后再将外面的事都一件一件记下来。等将来到了那头,我好跟济世说这些热闹呀!”

皇后的眼圈马上就红了,她抬左手攥住抱住她右臂的妯娌的手,“走!随我去大殿。”说着回头又看李、王两位真人,“都跟上!老三、圣荣扶好你们母亲。”

这两位都清瘦的很,也沉默的很,由两个孩子搀扶着,进了大殿。

这一行一进来,大殿里比刚才更安静。

刘南德看到了韩宗道,韩宗道鼻子一酸,跟刘南德互相见礼。

一转脸又看见林克用,林克用的眼泪一下子便下来了。两人一个拱手,一个福身,一如当年年少。

等刘南德看见韩林两位国公,什么话都没说,却走过去,缓缓的跪在两人身前,额头抵着两人的膝盖,哭道:“叔父……叔父……你们当日要在京城该多好……你们当日要在京城该多好……叔父,再没有济世了……再没有济世了……”

韩冒劼拍了拍刘南德的头,可能说什么呢?那个孩子没了呀!

皇后将人扶起来,“莫哭了,事总要水落石出的。”

大殿之上,满朝文武位列两班,在丰宁押解回来的重犯和参与京城谋反之案的,都被押解了上来。帝后端坐中央,两边分别坐着贵太后和太后,刘南德陪着太后,长公主陪着贵太后。再其次,两边分别安置了座椅,坐的是韩、林两位国公,韩宗道和林克用站在各自父亲的身侧。

而桐桐和韩嗣源,则跟着皇子皇女连同长公主的三个子女,侧向而立,能看清楚大殿里的情形。

大理寺卿左传典站出来,就问说,“陛下,此案谁审?”

“是啊!谁审呢?”文昭帝摇头,“事发在皇宫大内,你们都怕呢!怕审出什么来,是吧?行!今儿朕找个不怕的来,来审理这件案子。”说着,就顿了一下,扬声道:“永康郡主林楚恒,你上前来。”

桐桐愣了一下,再抬起头,都朝她这边看。

林重威一扭脸就看见一个哈口气都能吹走的女郎君,见她先是愕然,而后一步一步从侧面走了出来,拱手对着上位,“儿在。”看着跟没吃饱饭似得,但好歹气度天成。

他皱眉,陛下是想叫这个孩子来审这个案子?成吗?

文昭帝就说,“因牵扯内宫,大臣不敢审!而朕是既得利益者,朕不能亲自审!且朕和在坐的人,都有嫌疑,也都是苦主。嗣源呢,他随他父亲的时日也不少,是否受了他父亲的一些影响,对一些事有偏见,也未可知。唯独你,你在宫里的时日短,你父亲久病在床不清醒,过往的事你一盖不知。所以,这个案子你来问,可敢?”

桐桐看向贵太后,贵太后点头。

她又看向皇后,皇后还是点头。

再一瞟,四爷微微颔首,她便端正的站好,而后缓缓的跪下,“儿敢!”

好!“今儿这就是大堂,大殿内外,不管何人,你都问得!”说着就看刑部和大理寺以及秘书丞,“记录!”

是!

于是,大殿两侧,又设置了桌案,有书吏跽坐在大殿上,手里抓起了笔。

桐桐转过身来,视线从大殿里的群臣中挨个扫过,而后才将视线落在卢度世身上,这才缓缓的走过去,蹲在卢度世面前,跟他视线相平,“老人家,按照年纪算,您该比我祖父和太|祖还年长一辈,可对?”

卢度世看向这个小小的女郎君,而后颔首,“当然!老夫年长。”

“听说您是老柱国公的知己密友?”桐桐一脸好奇的看对方,“是真的吧?”

卢度世看了贵太后一眼,而后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们乃是同窗,相交莫逆。”

桐桐叹气,“所以,你们便是主谋,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只有谋还不行呀,你们缺一个动手的人!你能告诉我,是谁亲自动的手吗?皇宫大内,任何饮食都有专人验看亲尝……是谁的手送到太|祖和先帝的嘴里,才不需要宫人验查的?”

这话一出,满大殿都屏住了呼吸:这小小一女郎君,一开口可就问在了最要紧的地方了!就差没明说,宫里有内应,地位非同一般!

第1022章 天地情怀(40)

桐桐看着这个老者, “你们一定非常了解太|祖的习惯和先帝的习惯!先说太|祖是怎么没的?首先,不可能慢性毒药,为何呢?因为太|祖与老国公一起中/毒, 太/祖暴毙,老国公当时一定毒发了,只是被发现及时救过来了而已。这要是慢性毒药,不会都在那一刻爆发,因而,这必是一种烈性毒药。

可巧的是,我父亲曾昏睡了十数年, 我自来体弱,钻在医书里的时间不长, 但还算有所得。瞧病这个事,我没试过!但自问药上, 我还是有几分独到之处的。我看了当年刑部、大理寺、以及太医对中毒一事的记载,如果判断没错的话, 这该是一种蛇毒。此蛇生活在东南山里!而恰好, 南唐彼时正在东南。我就想, 这药跟南唐是否有瓜葛呢?”

说着,朝外喊了一声, “将宋皇后请上来了。”

大殿里一静, 宋皇后不是丢了吗?这是又从哪给找出来了。

然后果然就见宋皇后被带上来了,看不出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刘云摁住宋皇后的肩膀狠劲一压, 对方吃力不住,噗通一声给跪下了。

林雨桐这才去看宋皇后, “你是个不甘平庸的女人!大陈崛起,南唐偏安一隅, 你没有颓废,宋家这样的家族在乱局里追杀我父亲这件事,就足以说明,你连同宋家一直在寻求机会,想要恢复大唐的荣光。但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在南唐的局势眼看不好的时候,你将你的儿子果断的藏了起来,以防不测;在南唐的局势已经到了末路的时候,你果断的毒杀了你的丈夫,南唐末帝,以求自保;到了大陈之后,发现大陈内部依旧是暗潮涌动,于是,你跟世家本就没断的联系又有了。他们扶持你的儿子,你手里有大笔的财富,你们有合作的基础。这些选择,以你的立场来看,都不算是错的!那么而今,我想你依旧不会选错的!大陈没有什么世家了,你除了前朝末代皇后这个身份可以依仗,再无其他了。大陈两位帝王,死于南唐所产之毒,你若还是保持缄默,那么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找了一条死路!不仅仅是你,就连你的女儿,你那儿子,都一样,都得死!别觉得把你儿子藏起来就万事无忧了。世家都能找到你藏起来的人,那你猜,我能不能找出来!树倒猕猴散,世家若不在了,谁还会替他们保守秘密?供出南唐太子便可获得荣华富贵,那你猜知情人会不会用你儿子来换富贵前程。”

宋皇后抬起眼睑,看了林雨桐一眼,“你不用管威胁我,到了这个份上,我自是会说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讲!”

“第一,得保证我们好好的活着。我要去安乐候府,做太夫人,我要照样享受前朝皇室待遇。”

文昭帝点头:“可!”

“第二,我得接我儿子回来,安乐侯这个爵位是他的!”

文昭帝还是点头:“可!”宋皇后便不再求其他了,只颔首,“十五年前,确实有人从南唐求过宫中秘药,那药叫碧青,从蛇毒中提取而来。此种药有一别的药没有的优点,那便是有浓烈的竹香味!”

贵太后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碧青!竹香味?”

宋皇后点头,“是!就是竹香味。此药原本是宫中用于防蛇虫鼠蚁的,只需要微微一点剂量,混合在香料之中,点燃之后,便能杀虫。这是下面的人找来的,做主子自然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东南多山多蛇虫,人不在屋内的时候将这香料点燃,杀虫之后,屋内只留下淡淡的竹香味儿,散散就没了。这样的味道对人的危害不大,也从未曾有人想过,服用这种药会是什么效果!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宫内有碧青的,但是既然要了,我也没多想,只以为弄回去是配药的,便给了小小一瓷瓶,一两左右的量吧。”

林雨桐问她:“此药你给了谁?”

宋皇后摇头,“我在后宫,自然不能见外人。但是,我身边的嬷嬷说,她叫人留意了,他言说看见那位相公身边的随从,他身上的荷包上带着‘崔’字样。”

崔?

林雨桐转脸又去看在卢度世边上的一位老者,此人叫崔文宗,乃是清河崔氏的老家主的兄弟。

但她没问崔文宗,而是继续问宋皇后,“你们能合作,你能相信他们肯跟你合作,我想,你手里一定有什么东西。钱财?他们需要,但是这不是唯一?你儿子?这对你重要,但对人家并不重要!如果需要,他们能制造出十个八个的南唐太子来。所以,这两者都不是!你手里一定有他们跟南唐私下来往的把柄,可对?”

宋皇后沉默了半晌,这才从脖子上摘下一个木牌了。这牌子古朴,像是个老物件。就见宋皇后轻轻将其掰开,这木牌便分成两块,内里掉出一张薄极了的绢帕,帕子上用黑线绣的密密麻麻。宋皇后捡起来,递过去,“你要的是它吧。”

果然!

林雨桐拿起来扫了一遍,然后叫了吕城吕公公,请他把这个呈上去。

文昭帝的面色很难看,冷笑着看着下面这些人。

林雨桐这才看崔文宗,“老先生,药是你打发人从南唐带过来的。想的挺好的,万一事发了,往南唐身上一推,你们能洗刷的干干净净的,可对?”

崔文宗闭眼,一言不发。林雨桐轻笑一声,“老人家可以不说话,你只听我说的对不对。这药得从南唐要,其一,就是为了事发好推脱的,其二,便是这种药其性特别。这样的药,有苦味,但更浓烈的是竹香味。这种味道,极具欺骗性。药下在哪里合适呢?只能是竹叶茶里。凡是各种叶子做的茶,味道难免有苦有涩,泡一盏这样的茶送到嘴边,谁会戒备?太|祖简朴,在宫中又常在菜园子里住,也常在那边见亲近之人。那边的园里放着石桌石凳,石桌上放着瓦罐粗碗。那一日,石桌上的茶是竹叶茶,量很小。太|祖用大瓦罐泡茶,那么一点茶叶自然全扔到瓦罐里了。等茶泡好了,且得等瓦罐不烫手了,他才能抱起瓦罐给他自己倒了一碗,又给老国公倒了一碗。太|祖性格豪爽,自来也无品茶的习惯,倒出来茶不烫了,他必是一口饮尽了!而老国公又不同,他素来文雅,茶必要一口一口喝……这就是为何,当年一个暴毙,一个只是中毒的缘故。”说完就看向贵太后,“那么问题来了,太|祖自来不饮茶,看那瓦罐粗碗,想来那瓦罐里常年放的该是凉沸水才是……到底是谁送了太|祖竹茶?那个菜园子是掩映在竹林高墙中的,也就是说,这竹茶乃是有人就近取材了!太|祖不奢华,简朴的很,而今有人采了竹叶制茶,这便如同采了野菜做饭食一样,是惠而不费的东西。他必是会接受的!这个人需得满足两个条件,其一,她能靠近竹林,敢在竹林中采摘;其二,她送给太|祖之后,不拘是一片草还是一片树叶,太|祖都极为重视,甚至于想要炫耀……”

贵太后眼睛重重的闭上了,而边上的长公主已然是白了脸了。

林雨桐就看长公主,“要说公主有心谋害,我不信。公主得想想,是谁给你出主意,叫你制作竹叶茶!你的茶,每一步都是你做的,没借别人之手吗?”

长公主的声音都在抖:“……是驸马带我去了一趟南山,南山有竹,竹沥、竹茹、竹根、竹实、竹菌、竹笋,这都是可用的。便是竹叶,也是能入药的。竹叶,只是微苦,但却无毒,不仅能做药粥,还能治失眠!父皇一夜一夜难以安枕……我想到驸马所说的,便采了竹叶回家,在家里做了竹叶茶。这竹叶茶做起来,我自然不可能总是盯着的。竹叶要用盐水浸泡,之后要晾着阴干,再之后还得放在锅里慢火炒茶,我怎么可能一直跟着呢。”

“长公主送了太|祖多少?”

“炒糊了不少,从里面挑出来完好的就一小瓷瓶。”她用手比划了一下,感觉瓷瓶只巴掌那么大。

林雨桐又看向贵太后,“当日发现太|祖暴毙之后,都谁进去过您那个院子?在封存的证物册子里,没有人提过那一罐子茶,也没有人提过有一个放置了茶叶的小瓷瓶。”

贵太后的眼睛没睁开,“当日,发现太|祖暴毙,公主指责济世谋害太|祖,要跟济世厮打,驸马抱住公主,公主挣扎……许多东西都乱了……当日,太|祖跟老柱国公是用了饭之后才喝的茶。饭不是在小院用的,而是在御书房用的是御膳房的饭菜。回来之后才喝的茶!沸水是我烧的,茶叶是长公主和驸马亲自做的,喝茶的是长公主的亲生父亲,是驸马的亲祖父……”

谁能往那里想?谁敢那里想?

“当时我顾着太|祖,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天下不能乱!”

她一下子就捂住了胸口,只觉得心被什么攥住了。

林雨桐看向卢度世,“你们之恶,实乃十恶不赦!你们处心积虑的拉赵敬下水,再利用驸马,继而通过了长公主的手,毒杀了亲生父亲。驸马不无辜!那瓷瓶只有驸马有机会藏起来,那一罐子茶,也只有在这种挣扎中,才会无意识的摔了瓦罐!”

事本身并不复杂,只是因着继位者是金匡民,才让事情变的更复杂了。

长公主咬定了金匡民篡位弑君,很多人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太|祖死了,新君继位了,很多人便不敢纠缠太/祖的死了。

林雨桐抬手看向卢度世:“老匹夫,始末是否如此,你说!”

卢度世看着林雨桐的眼神颇为惊讶,“你小小年纪,从一味药便能抽丝剥茧,还原事情的始末,也着实是难得。”说着,就抬头看向上面,“没错,事情就是如此的。当时,城防营,京郊三营,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只要一声令下,扶持驸马登基,便可成事。”说着,就看贵太后,“可谁能想到,贵太后反对长公主和驸马继位,她宁肯将江山给先帝……”

贵太后点头,“当日京城迅速戒严,我便知道事有不好!要乱只在瞬息!怎么办?皇宫大内被层层围住……那个时候我便觉得赵家有不妥当。彼时,我们敢信谁?老国公中毒了,一直就没清醒。可别人不知道老柱石公没清醒呀!赵家有昏迷的老柱国公,便如拿着尚方宝剑。老柱国公在军中何等威望?只要赵家说金匡民杀了先|帝,那谁都会信的!在他们看来,是有人要篡了太|祖的江山……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要维护的其实才是贼子。怎么办?匡稷在外领兵,不在京城,太|祖属意于他,可他连消息只怕都收不到!这还不算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已经有人上折子,说了,若是宫中再无懿旨,群臣可就要拥立新帝了!”

难怪呢!

一旦朝臣拥立了新帝,那这事就再无转圜的可能了。

朝臣败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