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679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四爷叹气,“剁椒鱼头,要是再拌点扯面,是不是会特别香?”

上哪弄剁椒去?如今用茱萸替代辣椒,可茱萸辣的不纯正,带着一些苦味,“剁椒鱼头拌面肯定没有,酸菜鱼拌面是可以的。”

而今最常见的就是菹菜,菹菜就是酸菜。用菘,也就没现代培育过的白菜做的酸菜,口感跟现代很接近。

这一顿饭愣是折腾到了晚上,酸菜鱼、红烧肉、蒜泥羊肉、熊掌。再来一个凉拌豆腐丝、醋溜白菜,凉拌萝卜,清炒一个冬瓜,这就八个菜了。

主食有面条,有烧饼。

请了一家子来用饭,男在外,女在内。两熊掌一个桌上一个。

林雨桐是说了三次免礼,这才在一个桌上落座了。

刘氏不拘谨,用烧饼夹了蒜泥羊肉,香的呀,“肉食不腻,这般的清爽……”

王氏就说,“殿下,这些菜色该有菜谱,不可再外传……”

林雨桐愣了一下,干嘛不外传?

哦!世家是这样的,谁家有独家的做菜酿酒技巧,都要藏着掖着,一代一代的传下去。有传承的才是世家。

林雨桐就摇头,“要传的!要吃的就该叫更多的人吃到。而今,像是这样烹饪的到底是少数。为何呢?因为厨具的问题。用热油烹炒,有一个东西不能少,那便铁锅。铁锅导热快,有瓦罐陶瓷没有的优点。导热太慢的,该高温烹炒出锅的,所耗费时间一长,这就成了炖菜,也就不再是这个味道了。石锅也可以,但是不是所有的石头都适合做石锅的……”因为因热而缓慢释放的矿物质对人体是有害的,“最好还是铁锅!驸马掌管百工,我觉得不仅叫更多的读书人有书读是好事。还得在铁的炼制上下工夫!铁的炼制,往小了说,能叫百姓的餐桌上有更多的美味。往大了说,这是强兵之策。有利器,能叫战场少些伤亡,这是大事。”

王氏便不再说话了,小刘氏忙打岔,“只是要公主亲自下厨,怎么敢当?”

“偶尔为之,不打紧。”林雨桐就道,“长辈们若是想吃什么,打发人来说便是了。这边东西齐全,宫里出来的御厨看几次也都会做了,并不麻烦。这两日,我听了一些府里的旧事,这也才知道,家里的老姑奶奶但凡病了,国公爷便会亲自熬粥侍奉。国公爷看重亲人,这是英国公府的家风呀!如此家风,更该好好传承才是。”

刘氏心里点头,这位公主是不一样。她说的老姑奶奶,说是国公爷的姐姐!国公爷贵为国公,确实是亲自下厨给姐姐熬粥。

当年徐家出身不高,姐弟之间也是从贫寒里来的。他们感情深厚,府里不管谁说起来,都说这是当年的患难之情。只这位公主说:这是家风。

家风得看中手足,得重视手足亲人。

家里人丁不旺,到了漓儿和湘儿那一代,都第四代了。便是敬业他们兄弟,跟二房也都是堂兄弟了。一代比一代疏远,这也就是国公爷和自己活着呢,很亲昵。可等将来呢?就是得把家族往一块整合,守望相助才好过日子呀。

所以,这位公主做宗妇,是合适的。

这顿饭吃的,刘氏很满意,她回去就寻思,过了年,等新婚满三个月,公主去祠堂拜了祖先,就该把府里的中馈教给她打理。陪了她三十年的秋娘就道,“公主之上还有两重婆婆,这么绕过去,合适吗?”

合适!这事谁都不要多言,就这么定了。

总的来说,这一年还不错,顺利的到了年底。

要过年了,宫里也很忙。嫁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年,她得在家里过年。四爷亲手做了俩个面具,一个扣在桐桐的脸上,一个自己带上,谁也不带,就两人一起,上街去了。长安城宵禁,可一年中夜里能出门的日子也就那么几个。其一就是除夕晚上。除夕晚上满城的人都上了街一样,各种带着面具的人在长安的大街小巷里游走,这叫驱傩。年是一种怪兽,大家戴着各种的面具游走着,有傩翁和傩母带着护僮辰子,一队一队的人一边唱一边跳着,行人有加入的,有在边上起哄的,到处都是欢闹的声音。

这一日,天子与百姓同乐。这驱傩的人群朝着皇宫涌去,年纪小的孩子跟着能去宫里转一圈,皇宫里有各种打赏。

林雨桐满耳都是各种的乐器声,人群的欢闹声,领队的唱诗声。她紧紧的拉着四爷,在这样的人群里,一不小心就被冲散了。

跟了半晌,看了半晌的热闹,人家往宫里去了,两人往回走。很多人跟两人一样,都不选择继续跟了。时间也不早了,都往回折返了。这就有些乱了,有些人继续往下,有些人折返,来来回回的碰撞就多了起来。

林雨桐不敢放开四爷的手,四爷指了指路边,意思往边上站一站,等人都过的差不多了,再继续走也不迟。林雨桐一看,也行!拉着四爷就往边上去。

才站在边上,正要跟四爷说话。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这是一种近似于本能的危险知觉。来了大唐,一直没真正的跟危险走的这么近过。

她一把推了四爷,身体朝后一倒,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贴着林雨桐,刺空了,但是狐皮外袍的绑带被划开了。这一刀是对准心窝来的,林雨桐拿住对方对方的手腕,伸手就去掀对方的面具,可后面随即出来俩带着面具的大汉,拉着这人就走。

才要追,就听到有人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那么多的人,瞬间乱成一团。那几个人混入人群,再也找不见了。

林雨桐去看四爷,只是摔了一下,幸而是最边上,撞疼了,没倒在人群里被踩踏。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还能遇到刺杀!谁干的?只为了刺杀自己?还是也顺带的刺杀四爷呢?

说不好的!李绩在带兵,未必没有别的可能。至于说谁来刺杀?

林雨桐看四爷,四爷就道,“不是没有人!长安城各国的人都有。”别说是使臣,商队,更有卖身为奴的:胡姬、新罗婢、昆仑奴,这都是!更有求学来的留学生,各种的僧侣,还有传教而来的胡人宗教。成分很杂。

并不是所有人都怀着善意的!

两人没急着走,乱了一阵之后,很多人发现这是瞎喊呢,当时那动作太快,真就是一瞬间的事。便是近处的人因为变故起的突然,都无法确定刚才的到底是发生了碰撞还是其他。

见都没吵没喊,然后人家也没人在意。

这个好处是,乱了几下之后,再没乱。

这事不能喊,要不然人一慌乱,发生踩踏的话,死的绝对不是一两个。两人尽量往最边上让,等到一拨人都过去了,这才回家。

大唐的长安城是没有路灯的,只有天上的月光和没融化的积雪映射出来的光给两人照亮脚下的路。

四爷寻思的是,家里的部曲得从李敬业的手里拿过来。

而桐桐想的是:要不要先去探一探武敏之的底子!是不是别人不好说,但对武敏之,绝对不能大意!

第771章盛唐风华(23)

回府的时候, 各个挺院里正忙着呢。讲柴火摞起来,点一把火,看着火少起来, 火焰比房都要高一般。这叫做庭燎。

李钦载在李敬业这一辈儿行五, 是二房的庶子,今年才十八。

这位五叔父也没比四爷打多少, 所以很能玩到一起。一见两人回来了, 先给林雨桐见了礼才说四爷:“怎敢不带人就出去?出了事怎么办?”

五叔说的事。

正说着呢,李湘而来,手里抱着许多竹子, 也没法给林雨桐见礼。

林雨桐忙到,“免了吧!”

谢公主。

他把竹子往火堆里扔,瞬间霹雳啪啦的便响起了爆竹声!爆竹声响起的瞬间, 许多的小红火星子蹦起来了,往上直窜,这便是烟花了。

也幸而大唐的庭院阔朗,又一直进进出出的有人守着。

正堂里, 外间是守夜的男人,里间是守夜的女人。两人谁都没说遇到刺杀的事, 没破坏着过节的气氛。

跟女眷们坐在里面,小刘氏喊着人来给林雨桐温酒,“快喝一杯来暖暖身。”

一口温酒入口,什么感觉呢?这醪糟味道……还不错!

所以, 太白斗酒诗百篇那是因为他喝了十扎跟啤酒度数差不多的酒吗?她这会子脑子里想的是,太白是哪一年生的呢?会见到吗?我打算酿点白酒, 斗酒之后他还能做出诗来算我输!

一口将这酒给闷掉了。

完了!这闷掉之后,小五婶嚷着闹行酒令。

一说行这玩意, 林雨桐就想跑。这东西就是红楼里那个特别文雅的那个‘女儿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那种级别的。一个闹不好,就成了刘姥姥的,‘一个萝卜一头蒜’了。

四爷进来给长辈请安,路过的时候低声跟桐桐说,“在家里,学吧!出门做客饮宴做不了这个,不成。”

桐桐睁大了眼睛:闹呢吧!

没闹!以后你见的多了就懂了,唐诗能兴是有原因的。

四爷一走,人家就开始了!王氏身边一个婢女是令官,时间短,林雨桐也不知道叫什么。只听她说:“飞花纷纷满城春……”而后指了指太夫人刘氏,刘氏脱口就道,“春光盈盈溢妆台……”说完满饮一杯。

王氏端着杯子,漫不经心的对了一句:“台上重重宫阙峻……”说完端着杯子看林雨桐。

该我了吗?

峻什么呀?

刘氏很不快的看了王氏一眼,这般生僻的‘抬头’,对于一个念着佛经长得孩子来说,叫她怎么对呀?

“峻峭辚辚遗尘埃。”顺着吗?管它呢?大概顺着呢吧!

王氏那一挑眉的动作叫她知道,还不算太差。

果然,在她端了杯子喝酒的时候,又论别人往下续了。这多是诗词演化来的,可要在瞬间把这些都想起来,且还得改动一二叫它顺情顺景和韵律,其实挺不容易的。

谁再说跑到大唐来,先把礼拜和杜甫和那谁谁谁的诗词给用了,羞煞旁人被人追捧云云,那可想的太简单了!这玩意成了日常交际里不能少了的东西,你试试就知道了!不能你一写诗,就叫人惊为天人,可平时一玩,一句都续不上,那不用问大家都知道:这家伙花了大价钱找人给捉刀了。

林雨桐觉得,她以后得尽量的‘孤僻’一点,像是这样的游玩饮宴,不是咱不爱玩,是真的不会这么玩。

晚了这一轮之后,刘氏先说:“不玩这个了,没意思!掷骰子怎么样?玩吗?”

对嘛!这个咱就很可以了嘛!

想想宴会上还能玩这个,那我也不是什么宴会都不能去的!我是公主,主人得照顾我的感受对吧?玩就玩,做的什么诗嘛,好烦!

熬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是元日了。元日得给家里换桃符,而后去宫里拜年。

这个时候还没有压祟钱,只是去长辈说一句:福延新日,庆寿无疆。

宫里又赐了屠苏酒和椒柏酒,至于好喝不好喝的,呵呵!尝过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宫里很忙,林雨桐和四爷直接回家,补觉,谁也别打搅。真就是睡了大半个初一,一个元日的晚上才好点。

大年初二,林雨桐本来打算用公主的护卫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自己的护卫得规整之后才能用,他们远没有李家的部曲好用。

四爷直接去找李敬业,跟李敬业要部曲。

李敬业宿醉还没醒:“你要什么?”

部曲!

李敬业搓了一把脸,“小子,我就是想给,也得给的了你呀!那些人可不是等闲之辈,最老的一拨,都是跟着你曾祖父上过瓦岗的。你想用他们?哼哼!就跟你老子不想用似得!”

四爷是这么说的,“儿子想习武……”

你可拉倒吧!活着就挺好!养的白白净净的去当你的驸马去吧!有公主呢,你少护卫吗?别闹!

“公主也想习武!”四爷干脆这么说,所以,给不给吧,“您觉得叫公主带个武师傅进府会更好?还是叫公主把整个侍卫营给带到府里?”

如今府里不是没有公主的侍卫,但都是一个小队!城外公主有陪嫁的庄园,侍卫和赐下来的奴仆,都在城外养着呢,还没来得及梳理。带几个人,这能看住!可要是带着人多了,这就跟府里的眼睛一样。

咱只能把公主哄的心向着自家,却不能弄那么些人来给李家下钉子。

李敬业扔了腰牌,“找宋奎,部曲的事他在照管。我也不问你要部曲到底要干什么,反正……你说的宋奎也不一定听。他除了听你祖父的,谁的也不听。”

四爷拿了腰牌直接出来了,然后找到了宋奎。

宋奎是个身形中等长相中等的汉子,四爷一亮腰牌,对方就躬身站着。四爷低声道,“家里的斥候能用吗?”

能!

“我和公主除夕夜出门,遇到刺客了。”

宋奎愕然了一瞬,才道,“郎君不该瞒着宫里!”

“大过节的,公主不想扰了圣人和皇后,想等等再说。”四爷说着就低声道,“何况,这有些事,咱得心里有数才成。倒是冲着公主去的?还是冲着我来的?我暂时分辨不清楚。若是冲着公主,那多半是因为皇后惹来的麻烦;若是冲着我,那便跟祖父那边牵着呢。这该不该查?”

宋奎领命,“奴这就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