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529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现在叫刘舟。”

意思是招赘了就随了人家的姓了。

能耐上,肯定有!陆恒颇为推崇,就证明能力没毛病。

品行上,对三房知道手下留情,对别人,知恩图报。

客观上,他是赘婿,确实是不得志。

而他恰好还有一姐姐,是割舍不下的亲人。此人留在京城,是有一定的牵制作用的。

林雨桐就道,“那你安排,我得亲自见见。”

这事就不用四爷出面了,她去安排就行。

于是,没两天就见到了刘舟。这是个看起来并没有比陆恒小多少的人,三十郎当岁的样子,看起来是极其精明的长相,其实人家确实很聪明精明。陆恒没给提前说,这事不敲定,跟谁都不能提的。私下见面的地方是陆家的产业,很方便。一见坐着的人,刘舟愣了一下。这是女子,但他没见过。先是看陆恒,陆恒没坐。刘舟更明显的怔愣了一下,立马就跪下了,“给您请安。”

“起来说话。”

刘舟起来垂手站着,“您有什么吩咐就只管言语。”

林雨桐看他,“事关重大,我不确定你能不能用。事你要听吗?听了,可就没那么自由了。”

“您来了,草民就知道事关重大。”刘舟低着头,不敢打量坐着的人,“草民……草民是外室所生私生子,又招赘给了别人家做了赘婿……您能听堂兄说了,亲自见草民,给草民这个无机会出头的人一个机会,草民感激不尽。”

是啊!一个什么都不却的男人,却真的无出人头地的机会,林雨桐相信,他的话是有几分真诚的。

她坐着没动,只看他,“那你猜猜,找你是什么事?”

刘舟稍微顿了一下,就道:“您微服出宫,在陆家的地方见的草民。这说明这件事,在于一个‘密’。这是一件不能叫人知道的事!臣猜测,该是跟蒙古、大清、或是安南有关。草民曾帮着堂兄出路过蒙古的事务,但如今的蒙古跟之前的蒙古不一样了,做生意不用那么小心谨慎。便是派人,也很不必忌讳太多。所以,蒙古……只怕不是!回事安南吗?也不是!陆家的生意里跟海运有关的不少,但是,跟安南打交道,没有基础会叫人觉得突兀。便是真有事,在两广找,也不会找草民这样的……陆家的根在山西,这地界跟安南,太远了,没瓜葛。所以,草民斗胆一猜,此事该跟大清有关。大清的后宫里还有早前蒙古的福晋……而陆家早前的生意恰恰是跟这些福晋相关的……”

这可当真不是一个一般的聪明人。

她看向对方,有些沉吟,“此事,事关重大。”

刘舟跪下,“娘娘,草民生来卑贱,幼年坎坷……长恨命运不公。草民知道,所行之事必然有风险。草民除了一个姐姐,可以说已经是了无牵挂了。草民入赘刘家,是为私仇。可复仇之后,草民并不高兴。有时候回头去想,这半生过的是否值得。刘家二老,与草民有恩。草民那妻子,也不过是一可怜人罢了。嗣子的选择上,草民知道,草民在刘家终究是一外人。但哪怕是一外人,草民亦感激刘家给草民机会。草民把林家的产业翻了几番,还给了刘家。防着那嗣子将来对刘家二老和刘氏不好,草民私下里藏匿了钱财,那钱财足够他们能好好的过活。草民便是有个意外,只求朝廷给姐姐以保障,求朝廷看顾,叫刘家二老和刘氏不被人欺辱虐待……”他说完,就郑重的叩头,“自懂事以来,草民为糊□□,为复仇活,从没为自己个活过一回。这差事,便是上刀山下油锅,草民也去,草民想为自己个活一回。”

可你要知道,许是十年、二十年,你都得隐姓埋名,不能叫人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刘舟点头,“这世上,关心草民的人没几个,衣锦还乡是好,可草民便是一身锦绣,也不知道要给谁瞧。草民对此没有执念,不过是……想活的像个人。”

遭遇了太多的不拿他当个人的事,他才会有如此的执念。

回来的时候,林雨桐跟四爷商量,“我觉得,此人可行。”但是,“我想叫仇六经再打发个人,暗中看着。”

是保护也好,是盯着也好,得有个人才能安心。就这么办吧。

在出发之前,先叫刘舟和柳自华熟悉熟悉,刘舟当着林雨桐的面,跟柳自华结义为姐弟。柳自华按照两人的年纪选孩子,孩子没选太小的,说起来大的都十二了,小的也都九岁了。这俩虽没跟着启明进宫,但却出自童子军,跟启明一起训练的。大的这个叫朱达,启明的马是他照料的。小的这个叫朱候,管着启明在朱字营院子里的书房。

俩人都知道是去干啥的,朱候还笑嘻嘻的问林雨桐,“娘娘,殿下说,等我回来,就是真正的朱候了。”

对!等你回来,就是真正的大明侯爷了!

“要乖,机灵点,什么事都没自己个要紧。”林雨桐叮嘱了再叮嘱。

俩孩子倒是贼胆大,反正自他们有记忆以来,柳先生就一直在的。太熟悉了,到哪里有熟悉的人,都不会觉得害怕吧。

现在他们是走不了的,还得以改变之后的身份,在大明生活一段时间,而后,在明年开春之后,再走也不迟。

于是,京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宅子里,就多了一户人家。

而同样的,在一处不起眼的院子里,也有着不能叫人知道的谈话。

石羊跟着李延庚拜访的是谁呢?是张溥。

最近这几日,学社里乱糟糟的,什么样的声音都有。那样的会馆,张溥是住不成了。总有人盯着账目,算着账目。张溥为了清净,租到了这么一个院子,雇了个粗使的婆子。曾经的他,是不缺知己的。如今没有风月场所,但总也有一些打着各种名目做一些跟卖笑差不多的营生。

这是朝廷禁不住的!

这些女人常出入会所,说是为了弹琴唱曲助兴的,但其实,花银子是能带回家春风一度的。自打来了京城,他缺过自荐枕席的女子吗?没有!都是红颜,都是知己!

可到了如今,愿意跟着他出来住小院的红颜知己没有了。

大冬天的,这边冷的很。炭盆点着,火炕烧着,还是冷。没有带地龙的屋子住,没有檀香萦绕,没有小厮服侍,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寒酸的小家。

可江南的冬不是这个滋味的呀!

才搬来两日,手上都起了冻疮了,鼓起来一个包包,有些青紫的印记,这叫他想起了小时候,为了读书满手都是冻疮的经历。

来了陌生的客人,客人戴着貂皮帽子,他一看是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想着来着是客,他本身干的就是不停的接纳陌生人的事儿,最不介意的就是见见陌生人。

客气的把人迎进门,屋里的不暖和,客人没有摘下帽子,坐在炕上,这才说起了话。

可这说着说着,他发现味儿好像有点不对。

就听这个年轻的说,“……先生,大明这场变法,就是冲着读书人来的!皇上更喜欢务实,任事之人。务实是说什么呢?是说能踏踏实实的干事的人……做官首先得会做事。先生,你的长处不在任事,所以,在大明,注定是没有先生的用武之地的。你想想安南那些官员,去那么远,给的待遇很好,但无一不是儒生。这是重用吗?是!谁也不敢说不是重用。这是为了安南更好的融入大明,但对皇上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举两得,把碍手碍脚的人给打发了呢?先生,皇上才把朝中的儒生安排出去,可是先生你,却又带着人闹起来了!你不为官了,可危害比在朝为官还可怕!你怎么就知道,皇上不杀人呢?

本朝是没有以言获罪的先例,可朝廷不治罪,只以毁掉先生的名誉入手,就能叫先生在大明无立足之地。先生其实心里也有疑虑,到底是谁要这么针对您,是吧?您叫人打听了,但就是没打听出来,是吧?这京城说大也大,说小其实也真想象的那么大。哪里就能突然冒出来两个人,还就翻不出来呢?我不妨告诉先生,张采张先生那副画,在宫里,被宫里收藏了。”

张溥大吃一惊,“你是谁?这样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延庚笑了笑没说话,这个消息跟石羊有关。石羊去林家拜访了,他的随从无意间听林家的小辈说了一耳朵,说是皇后开始收集画了,花了一百两银子收藏的,但是那画画的并不好。那些小辈商量着弄些好画给皇后送去。

这事石羊并不知道,那随从并不是石羊的人,他是皇上放在石羊身边的人。消息自然不过石羊的手,递到自己的手里。

石羊这会子讶异的看他,他只保持神秘,叫他知道咱有消息渠道就行。

这会子张溥问了,一副不说不肯罢休的样子,他才敷衍了一句:“我敢这么说,必是笃定的。先生,人家打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张采才是人家选出来的,控制这些读书人的人。一旦跟张采达成一致,便是先生的死期。是!朝廷不一言获罪,但是想叫一个人死,却太容易了。比如,这夜里生炉子,窗户封死,敢问先生能活吗?死了跟朝廷有关吗?再比如,先生夜里饮酒,许是出去上了茅房就醉倒在了户外,这样的天,冻死了又干朝廷什么事?或是叫酒楼送来的酒菜里,这边是螃蟹,那边的菜里不定什么就相克了,这般死了,谁敢说是有人蓄意要你的命?所以我才说,要真想活,带着一家老小,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越是想活的好,活成人上人,活的位高权重,富贵荣华,那就带着一家老小,跟我走!我能叫你一展抱负,我能叫你位列朝堂,我能叫你位高权重,我也能叫你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张溥看向来人,上下的打量,“位列朝堂,位高权重,富贵荣华……你说皇上要杀我,却又说什么朝堂不朝堂……这朝堂,究竟是哪里的朝堂?”

李延庚摘了帽子,露出光溜溜的脑袋,还有那么一截辫子……

第639章 明月清风(215)

张溥看着那光溜溜的脑门, 还有那一截辫子,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了,“你是关外来的!”

李承庚朝他笑了笑, “怎么?意外吗?”

张溥脸色变的及其难看:“出去!我这里就不留二位了。”

李承庚没动地方, 轻笑了一声才道:“张先生,有些事情, 你得仔细想想。你的声名如今不说毁了吧, 可也差不多。你要是不走,那么大明基本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当然了,你要是不走, 我们也能帮你, 能叫你尽快把银钱还上去。你就是挪用了——而已!如此,你便还是学社里叫人尊敬的张溥张先生。可你要知道, 谎言这个东西,是经不住查的!你要是拿这个钱用在这个地方了,人又不走,那你就得跟朝廷解释, 跟天下人解释,你这么大笔的钱财, 是从哪里来的。账目这个东西,我相信,你见识过你们大明的这位皇后的算账能耐,就不会再心存侥幸。等查出这银钱是我们拿的, 那你可真活不成了!这叫通敌。不说是你,你一家老老小小只怕都活不了了。”

张溥冷哼一声, “我张溥还是有几两傲骨的!我宁肯承受世间无数的谩骂,也休想叫我叛国。”

李承庚叹气, “我钦佩张先生对大明的忠心,但是,大明还是大明吗?我虽近日才来大明,但却也听说了,更改国号的事情,吵的沸沸扬扬。林家更是因此上了折子。那你觉得,以林家这低调的态度,这次突然跳出来,是为了什么呢?要不是从皇后那里知道,皇上的态度坚决,他们又何须出这个头?大明若不是大明了,张先生,你便是失了国的人。失了国的谈什么忠诚呢?谁能叫你恢复大明的江山,谁才是朋友。”

说着就指了指石羊,“知道他是谁吗?他跟徐阶的弟子,人称秋山先生。自打你们的皇帝开始变法,他就觉得大明不是他的大明了,带着家小在大清已经十年了。你不要觉得他是在大明没有出仕的机会才去了大清的,那就错了!他跟承恩侯相交莫逆,是极好的朋友。但是,私交归私交,大事上石羊先生却很明白。他的样子跟我一般无二,也剃了头发了,但就是这副尊荣去了林家,林家并不曾慢待。为何呢?因为他是大清的臣子。只要两国还交好,他回来就自如。林家鄙薄他了吗?没有!因为他忠心的是他心中的那个大明。

有时候这忠奸看你怎么去想了?我读的书不多,但也知道,唐时的名臣魏征。魏征,何许人也?不也寒门出身。早年上过瓦岗,追随过李密。后来,归降李唐,追随了李建成。玄武门宫变之后,这才归于唐太宗麾下。敢问,此人可算是忠义?一身侍三主,算的哪门子忠义。别说什么择明主,别说什么汉呀满呀,大唐之所以兴盛,那不就是包容吗?这话不是你们的皇帝说的吗?你们的皇帝知道这个道理,难道我们的皇帝不知道?我们知道呀!所以,我们从不慢待蒙古兄弟。同理,我们又怎么会慢待汉人兄弟了!要论起民族,那李唐皇室还是鲜卑血统呢?石羊先生曾跟我们的皇帝陛下说,血统、民族是最不该成为阻碍的东西呢。人应该怎么划分呢?石羊先生说,有一种东西叫‘认知’,只要认知相同,那就是一样的人。这个认知里,当然包括念一样的书,学一样的话,吃一样的饭,一样的生活习惯和习性。我们能用蒙古文改后为自己所用,我们也想学学汉人……所以,张先生,这次我们是来请先生的。

一则,我们治下的百姓,一半是汉人。我们当然得学汉人的一切,以便治理。二则,满人治理汉人,难免粗暴。我们的陛下觉得,满汉该是同等重要,再加上数位汉臣屡次提到该以汉人来治理汉人。陛下以为然也!可汉臣实在是太少,能干的汉臣就更少了。

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告诉张先生,其一,所谓叛国啊忠心呀,这些不是障碍。国不是你的国了,换个君王尽忠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今无人说魏征曾事过三主的事,都只道,此人是名臣。为何?因为他选择的君王开创了盛世!我想,在当年,他也一定受过许多非议。但是,时过境迁之后,怎么样了呢?到底是给了他一个公正的评价。那么张先生,你是否有胆量像是魏征一样做选择呢?其二,辽东的汉人百姓,需要先生这样的官员。先生应该叫天下人都知道,大明抛弃的百姓,大明励志为官的读书人却不曾抛弃。你们此去,跟汉官去治理安南是一样的,是替大明的君王去治理他抛弃的百姓去的。顶着骂名做着大明皇帝做不到事,不是你们对不住君王,而是君王对不住你们。”

说完,就起身,从怀里掏出个小匣子往桌上一放,“张先生,何去何从,你再思量。在下是做不出强人所难的事,先生要应承呢,盒子里有地址,在下恭候大驾。先生要不应承呢,里面的东西就只当是在下上门带的见面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说着,就把帽子戴在头上,起身直接出去了。

石羊跟着起身,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跟着李承庚。

出了门就直接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两人对面而坐。

李承庚问石羊说,“你觉得如何?此人会就范吗?”

石羊轻哼一声,“虚伪之人罢了!你把借口递到他的手里,给他把台阶都铺在脚底下了,他又怎么会不就范。”

是啊!虚伪之人罢了!

李承庚就笑,“说实话,秋山先生,好些满大臣都很喜欢你,为何呢?因为你耿直。好也罢,坏也罢,你总能直指要害,辛辣的很。这一点,跟汉大臣区别很大。”石羊点头,“无欲无求罢了!”

李承庚便笑了:“你不是无欲无求,你的欲,你的求,跟大部分人不一样罢了。”

石羊嗯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的欲望。

他全程闭着眼睛,思量着一件接着一件的事。皇上不想要这些裹乱的读书人,这些人在大明能乱起来,那是因为大明有这样的土壤。大清要这些读书人,不怕他们添乱,那是因为大清会说汉话的满人都少,更不要提认汉字那一套了!满八旗是大清的根基,他们手里有刀,他们怕什么。

杀不是好办法,但不顺了,杀确实好办法。

一些确有治理之能的读书人,是能得到任命的,也确实是需要这样的人来安定汉人的心。大清朝廷这是在跟关外的汉人说:看!大明的读书人都过去了,那大明真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么好,安安生生的呆着吧。

根子在这里呢!

而像是张溥这样的读书人,他的用处只有一个,那就是短时期之内的号召里。他能鼓动更多相对单纯的读书人过去,这就是他的用处。

至于到大清之后,不说别人,李承庚就得换一副面孔。其实别管是哪里,看重的都是忠贞二字。就像是自己,哪怕皇太极从未曾真正的信任自己,但却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尊重。这个尊重是哪里来的,是不曾损害丝毫大明的利益而来的。自己说皇太极因为防备,从不叫自己参与大明的事务。可叫皇太极自己说的话,他未必不会说,这是舍不得自己两难。

所以,从这里看,这个张溥呀,其实是很不必在意的。

他现在反而忧心的是,这些读书人到了大清,真的诽谤大明,败坏大明的名声怎么办?

他不知道皇上是否对此有预判,又对此有什么应对之策。他感觉改天还是该去林家,隐晦的传递了这个意思才行。

仇六经带着人看着马车离去,又打发个小子,指了指张溥家,叫他去瞧瞧。

这小子看门开着,就朝里面走,都要进屋子里,才喊了一声,“先生……在家吗?”张溥赶紧把银票放进匣子里,问说,“谁呀?”这小子就道:“我在隔壁住,借个火,火折子找不着了,炉子灭了,冻的不行!这风大,敲了几家门都没敲开……”

那是因为有人衣服脱了进被窝了,不想起来开门。

“就您家的门开着呢,在外面喊了几声,您没听见……”他进去看见那银票的一角,就看见收回视线,跟张溥道,“借个火折子用用……”

张溥刚来,并不认识周围的人。借个火而已,直接借了就是了。

这小子拿了火折子就告辞,回去就跟仇六经道:“……我瞧着,是银票。用匣子装着,想来数目不小……”

银票呀!

财帛动人心,他给宫里去消息,以他的推测,张溥过不了钱财这一关。

是的!张溥关了几层门,然后回屋,把匣子又打开,里面放着的是相当巨额的银票。除了堵上自己那个账目的窟窿,还能结余一大笔。

这个钱,以现在的自己来看,那真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数目。

他一晚上辗转反侧,一边是大明的朝廷要臭了自己的名声,叫自己无立足之地。一边是大清的朝廷给金银,承诺高官厚禄。一边是大明不需要自己,一边是大清的汉人……确实需要汉臣在朝堂上维护他们的利益。

那么,敢问,这怎么选呢?

自己的姨娘没了,自己的父亲也死了,至于那些兄弟,管他们是死是活。只要带着妻子儿女远走,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牵绊的。

前半夜是纠结,后半夜是畅想,他想着他一定真的要力争叫在大清的汉人过的好,哪怕活着的时候千人指万人骂的,可哪怕办一件好事,也总有人记着自己的好的。

他是这么想的。

结果早上起来了,昨晚的一切都好似远去了。真要下这样的决定,他又犹豫和胆怯了!这其实是违背自己所受的教育的!将心里那点念头压下去,他又想,先用这笔钱把这个窟窿填起来,而后在江南找两家支持自己的人。这点钱,对于江南富商而言,叫事吗?

这么一想,觉得很不必受昨晚事件的干扰。于是赶紧出门,在外面吃了顿饭,再到会馆的时候,众人都很热情,有些还带着几分惭愧。掌柜的一脸的笑意,“您看……早早的就打发人送那么些银子……这账目还没盘清呢,您也太多心了。”

是啊!是啊!太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