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502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对对对!请个太医去瞧瞧,也算是朝廷的关怀了。

请谁呢?这事得叫个知情识趣,嘴还严,且十分乐意干这事的人去干。

对了!王肯堂!先当官后从医,当官能当的不错,不想当官了,学医还能学出来,太医也当的很好!曾一出言就废了阁老的那位大能。

就他了!他亲自去请人,就把折子的事提了一句,话没说完呢,这人秒懂,“走!”

礼部:“……”这人不当官真可惜了!

这人出门前还叫了人,“凡是参加典礼仪式的,包括朝廷诰命在内,年五十以上,都过一遍。”官员也有自己的专职太医的,每个太医手里都有名单,各自去找自己负责的官员去吧,只要过五十的,再给检查一遍,年纪大的人嘛,突发疾病晕在那样的场合算怎么回事?

合情合理!

能被称为耆老的,肯定在年过五十的范围之内,去给他们检查,一点也不突兀。

检查的时候,他面色温和,问了许多,“是不是夜里尿多?”

是啊!

礼部被派去跟着的心说,这个年岁了,夜里尿不多才奇怪。

“天不亮就睡不踏实了,晌午又乏的没精神?”

可不!老了呀!

“也不全是老了……”

那是?

“嗯…………没大事,但是呢,能歇着还是先歇着……”说着,就起身,拉了礼部被派来的小官小吏,‘小声’提醒,“你们办事也太不靠谱了……怎么把人家给折腾来了……这要是出事了算谁的?不行啊……作为大夫我坚决不同意叫老人家去那么折腾两三天的……你们赶紧想办法再请人,老先生这身子……不成!”

里面的人听的真真的,心说我这是啥病呀!

这太医一进来,他就忙问:“不知老夫这身体……”

“没事!您老放宽心,能有啥事呢!安心呆着,朝廷给您看诊用药的费用还是有的,只管安心养着……药的事您不用管,太医院打发专人来照看!您是皇上的客人,照顾您是应该的……”

然后各种的安排,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什么时候用药,打发了学徒专门伺候。

这人心里就跟装了一只老虎似得,这得是多大的病呀,这个阵仗。

想去串个门子,问问其他人,结果门口还多了禁卫军,“您老怎么不歇着呢?歇着吧。”

这怎么护卫都有了?

“各国的使臣也住在这里,您得体谅。”

哦哦哦!虽然不知道使臣住在这里,你守在我的院子门口是啥意思,但是,这么大的典礼,下面人宁肯枉了,也不敢误了,他倒是也没纠结。

人家守卫还说,“这会子我们正在清点,半个时辰之后,您再出来,成吗?配合配合。”

成!

这一回去,进了一碗粥。这是要喝药了,不能空腹呀!喝了粥,喝了药,就觉得困了。这一觉睡的可踏实了,再醒来,都是晚上了。

晚上睡不着了,但晚上也不适合串门子了。

整个的,昼夜颠倒了。

礼部得到信儿的时候,对大夫这种东西就有点惧怕,尤其是底线比较低的大夫,更惧怕了!你说他得多损呀,倒是不给人瞎用药,一点点安神的汤药用在不该用的时间,这不就把事情给办了吗?

这些耆老用不成了,现在上哪找别的耆老去?

这回他不自己拿主意,去问皇上吧!时间真不够了,再要请来的人再出幺蛾子,自己得自挂东南枝了。

结果去的时候,皇后也在御书房。他这个那个一说,皇后觉得:“耆老这么难找吗?你去每个村里问问,哪个村里没有话事的老人呀?你去商会问问,哪个商会没有扛把子?你去码头问问,那力巴里派活的,哪个是没威信的?耆老嘛,受人尊敬的就是耆老。”

谁规定他一定得是秀才举人,家里出过什么人了不起的人物,家里的家产有几何?

他们算毛呀!

出了京城,随便拎去,茶寮的小老板都能给你指出十个八个在方圆一片有威信的人来。

另外,耆老一定得是老头吗?老太太不行吗?

“我记得城西那个军垦里,有一位姓耿的老大娘,今年快七十了,九个儿子,全在戍边,而今已经战死了四个了,她寡妇人家,一个人抚养了九个儿子,儿子都从军了,她当不得耆老?还有朱字营的谷大娘,照管那么些孤儿,她当不得耆老?秦良玉将军能上武楼,高桂英将军能上武楼,那这样的大娘以耆老的身份上文楼,又怎么着了呢?”

礼部的脸都吓白了,他急着看四爷,“皇上,这真不成呀!秦将军和高将军上武楼可以!但是耆老真不能选……”老太太呀!本来娘娘说的那些村里的话事人之类的,都不行的!但现在他不敢说了!他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有点威信的,男的,就行!要不然,他没法对下交代呀!礼部并不是那么好做的,真敢这么干,御史台非喷死自己不可。便是御史弹劾了,皇上护了自己,可外面那些读书人呢?自家的府门口天天得被扔臭鸡蛋信不信?

他不敢冒这个大不韪!而且,典礼就在跟前了,咱求个平稳,成吗?

现在这不是大家要找事,这是娘娘要生事呀!

四爷拦着这位礼部的老大人,这人脑子是不咋活泛呀!桐桐生事不是为了事一定成的,她生事是为了用事牵制住其他人,一个个的都应付她生出来的事了,也就顾不上再生其他事了!她亲儿子的册封典礼,她不知道先求稳的道理?

因此,他就道:“有谁觉得请的耆老不行,你就说要本要请女耆老的……”

礼部:“……”哦!这个意思呀!就跟做生意似得,等着还价呢。也就是说,女耆老就是说说?

不是!四爷特认真的说,“娘娘既然说出口了,就没落到地上的道理。像是娘娘说的那两位老妇人,都该请来!叫他们随诰命一起,去后殿参加大殿。”

礼部:“……”就是以后别招惹娘娘的意思!娘娘惯爱狮子大张口,常出些叫人瞠目结舌的难题出来。但凡出口就得接住,这还得了?臣这次懂了,真懂了,一定给办的好好的。

特别麻溜的,再不说不会办事了。

这其实是好处理的!还有一部分,其实才是四爷和桐桐担心的,那就是僧、道。

方外之人,不能摒弃在外。可自家跟僧和道的关系都有点不怎么和谐。

尤其是跟道家,闹过相当大的不愉快。

佛家的话,皇家有皇家寺庙,从应天到京城,数座皇家寺庙,每年皇家都出一部分钱给寺庙。这次除了大喇嘛,就是皇家寺庙的主持了。

道家,怎么请?礼部这老儿至今能用,就是此人在有些事的处理上,其实也还行!他也是知道,闹不好就会出事。怎么办呢?早早的,他就请了武当。

武当跟大明皇室关系有多和谐呢?这老儿在奏明请的是武当的时候说明了情况,林雨桐才知道。像是成祖皇帝,在位期间,给武当下了三十多道圣旨。武当的各种建筑他都亲自过问。还有世宗皇帝朱厚熜,他是求子的,为求子在武当做大醮,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十次,然后才得了一个儿子。他在位四十五年,一共给武当下了一百四十道圣旨。

你说这些事,林雨桐上哪记住去?人家这一说,她才恍然,然后还小声的跟四爷说,“你说那些武侠小说,也不都是瞎编乱造的。”那么编,必是有缘由的。

四爷说她闲的慌,趁着大典之前,得空见见这些主持吧!

又把朱由校拉出来,一起见见武当的人。

反正是,方方面面的都得安抚到。这边起了葫芦了,给摁下去了。吓的那边的瓢暂时不敢露头。

维稳嘛!

就在这么一种氛围之下,大典到底是来了。

三月十八,天气晴好,阳光普照,京城里处处张灯结彩,皇宫里处处都是礼乐之声。林雨桐和四爷端坐在上,看着启明一身太子礼服,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缓缓跪下。

礼官高唱:册长子朱启明为皇太子。

这个礼官唱完,另一赞者高唱:俯——伏——兴——平身!

启明随着赞者的声音:俯身,伏地拜,仰头,平身。

随着承制官一声‘承制毕’,皇太子便正式的登上了历史舞台……

第607章 明月清风(183)

一趟大明之行, 索尼和范文程回去之后必是要详细禀报的。

索尼坐在御书房里,皇上和三大贝勒以及十四爷都在,他就说起了大明的情况, “……那位皇后确实非同一般, 然,成也此女, 危亦此女。女子干政, 民间士绅反对之声不绝。这是一层危;军中新旧势力对抗,皇后深陷其中,在旧有的势力心中, 埋下了不公的种子, 此为第二层危;大明文人,有革新的, 亦有守旧的,革新的拥簇皇后,而守旧的绝不接受皇后干政,此为第三层危。这三层危机若是大明渡不过去, 这便是咱们的机会。但以现在来看,碰撞还未曾开始, 那位皇帝还把的住局面。此时咱们贸然而动,大明便会搁置自身的矛盾,一致对着咱们来。那就不如不动,或者不能明着动。由着他们闹……适当的时候添一把火, 未尝不可。”

阿敏就不是很懂了,“这危也说不上是危吧!把皇后搁在宫里, 不叫干政就是了!纳几个妃嫔回去,再生几个皇子, 皇后的精力都在后宫了,都在维护太子身上了,前朝自然就顾不上了,这危机自然也就解开了。”

多尔衮嗤笑一声,“这有什么不懂的?不过是治国的理念不同而已!大明的那位皇帝能站稳用的是新势力,若是把皇后打回去,新势力何以依存呢?这是大明必由的一段路,要不往前走,它就得往回退。那何不往前走呢!至少新势力乖顺,而旧势力老毛病多!”

皇太极点头,是多尔衮说的这个道理。

阿敏哼了多尔衮一声,“那是觉得还能把控!若是不能把控,我的法子就是最好的法子。”

多尔衮撇嘴,就差没把不屑写在脸上。

皇太极只做看不见,问范文程,“范大人以为呢?”

范文程沉吟了片刻才道:“臣以为……大明的根基稳若磐石,已然动不得了。”

索尼点出了三危,同样去了一趟的范文程却说大明稳若磐石,不能动摇?何以两个人给出两个孑然不同的答案?

阿敏直接说了一句,“我早说过了,汉臣是信不得的。”

代善却道:“不要着急下结论嘛,听听范大人怎么说,听一听他的道理嘛!”

范文程沉声问阿敏道:“贝勒爷觉得,大明的士绅占了几成?大明的百姓又占了几成?”这不是废话吗?士绅属于千万人里才出那么一个半个的,自然是极少数一部分。

“是啊!百姓占了大多数,他们视皇后为神女,百姓不乱,大明何以能乱?还是贝勒爷觉得那些士绅的脑袋更硬?”

阿敏呵了一声,就道:“可你别忘了,士绅手里握着天下大部分的财……”

“那若是皇上纵民夺财呢?”

什么?

“纵民夺财!”索尼皱眉,“彻底平了老士绅?”

难道不行?难道百姓们会不支持?

财帛动人心,怎么会不支持?

范文程点头,“是啊!怎么会不支持?因此,第一危,便不能称之为危。而索大人所说的新军与旧军的对抗……此乃危机,可亦为转机。这证明大明的皇帝认识到了大明军制的问题……正好借着两边对抗,将打破新旧的壁垒,整合两部分。这对抗,新军必胜,旧军必败。原因有二,其一,君王支持新军。其二,新军乃是一个整体,上下一心,尤其是经历了这次的事件之后,叫他们更加抱团了。而与新军对立的旧军,他们内部之间,自身就矛盾重重,并非铁板一块,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因此臣才说,此第二危,亦难成危。”

都不言语了,范文程此话很有道理。

但说到第三危的时候,范文程沉吟了,“此危是真危,索大人并未说错。此危会长期存在于大明的朝堂之上,但是秀才造反,不成事的!危及不了社稷大统的危,于咱们来言,没有什么意义。”

这话很有道理,可这话说完,皇太极后背直冒汗。

因为范文程的底层根基论,是如此的有道理。以至于叫他瞬间意识到大清的根源危机——底层。

大明在求‘平等’,这就使得大明的帝王获得了最底层的支持。

大清一直在说‘主奴’,一切都建立在此之上。

不对比,其实没什么差别。可真要对比,事就会坏的!

自家坐在这里,谋算着给大明添堵的时候,大明那位帝王是不是也在御书房里坐着,谋算着怎么给自己添堵呢?

别的不说,若是真从‘主奴’入手,这将非常棘手。

皇太极跳过这个话题,问索尼说,“去了之后,可见了费扬果?”

“见了,见了郡王爷。”所以忙道,“郡王爷……很特别……”

特别?皇太极都想不起来那个弟弟长什么模样了,他只恍惚记得哲哲说过那孩子,说他倔强执拗,似乎是性格不怎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