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486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而今,这位五福晋依旧在大金。连三福晋都改嫁了,这位五福晋,改嫁只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那么大福晋来信件,所谓何事呢?

林雨桐到底是伸手,把密信掏出来了,展开一看,微微有些愕然:大福晋派了人来,希望面见自己,说是有要事需得详谈。

翻来复去的看了,信上真就这个。

林雨桐把信给陆恒,“尽快的找出这个人,而后带来。”

是!

可林雨桐怎么也没想到,被带来的是卓礼克图。

此人是谁呢?此人是林丹汗身边的又一重臣,其分量跟锡尔呼呐克是一样的。不过此人,跟后金之间,一直就暧昧的很。此时出现在京城,还是被大福晋打发来的,这如何能不叫人惊诧?

还得叫四爷来吧?

林雨桐看了周宝一眼,周宝过来添茶的时候低声回了一句:“皇上召集了军机……”那就别打断了。她干脆抬脚往正殿里去,在里面果然见到了卓礼克图。此人之前见过,他一直是跟在林丹汗身边的。

“皇后娘娘殿下……”

林雨桐叫起,“卓礼克图台吉,又见面了。”

对方苦笑,“是!又见面了。”

彼此落座,林雨桐叫上了茶,这才问说,“大福晋可好?生意上的事,怎么派了你来了?着实意外的很。”

对方也不绕圈子,直言道:“皇后娘娘,蒙古而今……没有什么大福晋了!”

林雨桐端着茶叹气,“闹成这样,谁也没想到!但事情已然如此了,总归得想着以后怎么办。你说蒙古没有了大福晋,我却觉得,倒也不用那么悲观。八大福晋,手里的势力拧在一起,非同小可呀!”

可您也该知道,女人跟女人之间,哪里就能拧在一起了?“大福晋派人联络过各路福晋,但遗憾的是,没有得到该有的回复。”

“那大福晋叫台吉来,是想如何呢?”

“大福晋愿意归降大明,但却也有条件。”

林雨桐‘嗯’了一声,叫对方只管提。

“皇后该知道蒙古的规矩……哪怕没有结亲之实,也该有结亲之名!”

林雨桐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带着她的部族嫁过来吗?意思是哪怕只有名无实,也好过别的方式!她认为这样的方式是最保险的。

可带着部族嫁过来……嫁给谁呀?嫁给四爷呀?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了?

林雨桐直接将茶盏重重的放下了,“你可以回去了!回去之后,可以转告你们大福晋,就说,她若是还坚持如此,那对不住,所有的合作,到此为止。我……终究是高看她了。”

说完,直接就走!猫了个咪的,想啥呢!

这位台吉忙道:“……臣也知道,宫里还有一位道爷……”

这跟改嫁给谁没关系,就是这个事本身,它不对!

既然还想着退一步,跟朱由校结亲也成!那我要不要抬高你一辈,把你许给死了的朱常洛呀!你来给我当祖宗好了!

这就不是谈事的态度。能找到大明来,这必然是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你认为大金不是大明的对手,于是,想选个势强的一方做依仗。可以,没问题呀!但是你这个投靠方法,咱实在是接受不了。

林雨桐跟卓礼克图道,“你可以告诉你们福晋,以后是愿意做草原上自由自在的鹰,还是愿意做笼中的金丝雀,得好好掂量,掂量好了,再来说话。”

卓礼克图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是说如果投效大明,大明愿意叫大福晋依旧管着属于她的部民,成为草原上一支谁也无法忽视的力量。而如果投效大金,她的结局,很可能就是笼中的金丝雀。

端看怎么却决断了。

卓礼克图听懂了,便告辞出宫了。林雨桐看着外面漫天的雪,其实心中有点期翼的!像是大福晋那般有钱有权有势力的女人,大胆的活出个不一样的来,应该是可以的。

四爷却只笑,“你啊……”

不对?

不是不对,是你太想当然了。这数位福晋,她们的权利和胆气全来自于林丹汗,说到底,他们从没摆脱过两个字——依靠!

他们现在找寻的依旧是依靠!你觉得她们不同,只是你希望他们不同而已。

但其实,他们终究不是你!谁要敢把你男人怎么着,你想的是复仇,不惜代价,不死不休。可你看,便是跟林丹汗关系最为亲近的大福晋,第一时间,依旧是在寻找靠山。你跟四福晋联系最为密切,迄今为止,四福晋可有联系你?没有!那是因为她知道,联系你没用,你给不了她想要的!便是大金势弱,可只要能成为依靠,又为何不行呢?

真被四爷料到了,再有四福晋消息的时候,都已经是腊月了。

关于四福晋的消息,是混在关外的消息之中的。

首先,是皇太极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大清。四大贝勒面北而坐,共同理政。另外便是不少官员的升迁,很厚的一份册子,林雨桐还没顾得上详细的看。

其次呢,就是关于这个大清的其他消息。比如后宫里,册封了科尔沁出身的哲哲为皇后,同样科尔沁出身的侧福晋布木布泰为庄妃。除了这二人出身科尔沁之外,科尔沁还送一女,准备入宫。

林雨桐心说,这莫非就是海兰珠?

嗯!只怕是的!

再往下看,大福晋娜木钟被册封为贵妃,而林丹汗的四福晋,被册封为淑妃。

巧合的是,此时的大福晋,肚子里依旧有怀了林丹汗的遗腹子。

自己和四爷不能接受的,大金接受了,因此,大金转眼就有了可以跟锡尔呼呐克抗衡的原蒙古的力量。

把册子放下,桐桐就觉得心里老不得劲了,“感情我这几年忙忙叨叨的,跟她们生意往来,一个个的把部族都养的膘肥马壮的,这都不作数了呗?”那我忙了个嘚啊!

太打击人了!四爷觉得桐桐这脾气发的莫名其妙,“你就是盼着多几个硬邦邦的女人,特爷们的那种,啥事一肩扛,是吧?”

也不是!就是哪哪都觉得别扭!

别扭不别扭的,人家都选了有利于她们自身的,“我这正有事要跟你商量。”

嗯!你说。

“过了年启明都三岁了,该开蒙了。这个先生怎么定?”

三岁了,该启蒙了!还真是!先生的话……林家不行,其他的人……又怕死板限制了孩子。但像是宋先生、李信之流,他们不死板,但纯属江湖派,不是受过正统教育的。将皇长子交给他们教,别说四爷了,她都不放心。

脑子里过了一遍,“耿淑明……如何?”

也是外戚,是孩子的姨丈。

四爷没点头,“过完年,多找几个人来先试试……”

如今这状况,怎么教养启明,当真是不敢马虎的大事!

第585章 明月清风(161)

泰平七年, 在一片祥和中来到了。

人是健忘的,塌了一角的京城才建起来几天呀?那般的天灾就只剩下谈资了。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越是去年一年过的惊险, 越是得放起鞭炮, 把一年的晦气全给驱逐了。

宫宴从简,忙了一年了, 都回去好好跟家里人过个年吧。

四爷呢, 也难得的清闲起来。桐桐带着孩子在投壶,四爷靠在边上,手里拿着书在看。

消遣消遣呗, 老是抱着书, 干啥呢?

四爷把书的封面亮给桐桐看,“下面进上来的, 若是可以,来年刊印。”

林雨桐一瞧,是一本《奇器图说》,好像听过这本书。

四爷点头, “王徴翻译的!是一个叫邓玉函的德国传教士口授的……”

机械类的书!

嗯!四爷将书递给桐桐,“只刊印怕不行, 得把一些东西系统化,列入教材才行。”桐桐扫了几眼,这书里涉及的还挺广,还有这些示意图, 画的也还行,但想要更直观, 还得要更大的改进。

她把书还给四爷,而后问, “这个邓玉函人在哪?聘了来修书也是可以的。”

嗯!人就在京城,过完年就叫人去办。

这么一搅和,四爷也看不成书了,启明喊着爹爹爹爹的,叫他爹去投壶。傻小子,这样的好日子过不了几天了!

可不!才一过三周岁的生日,先生就被请来了。

第一个被请来的是耿淑明,他特盼着给启明做先生。一听叫他去试试,那可不得提前准备吗?甚至跑去专门问岳父,您看看,这给大皇子上课,咱第一节课该讲什么呢?

能讲什么呢?

自然是仁了。

于是,第一天,他跑来跟启明讲‘仁’。

他还知道三岁的娃娃听不懂大道理,于是,他跑来讲故事来了。

启明坐在那里,喜欢听故事呢。他卡巴着眼睛看着,一本正经的等着先生说话。

耿淑明站着呢,就跟孩子说这个宋仁宗如何的仁德:“……殿下可知道苏辙?”

知道!我娘给我念过他的文章。

那就好办了!他立马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这个苏辙啊,在科举的时候,竟然在试卷上说,他听说宫中多美人,数以千计,而皇帝好色,好享受,从不理政。如此大胆放肆,当即就有考官要拿人。这事传到仁宗皇帝耳中,殿下觉得仁宗会如何?”

启明坐着没动,只听着他往下说。

耿淑明就一脸感慨的说,“便是有人这么说臣,臣也要不高兴的。可这么说了皇上,皇上竟是说,科举就是要选拔敢说话的官员,苏辙就是这样的人,再加上他文采确实是不错,给他个功名吧。如此仁德宽厚之君,哪怕过去数百年,说起这位君王,这样的轶事依旧能说上不少。除了对直言者宽容,他对犯错的官员,处罚也相对温和。第一,绝不因怒而杀人。第二,不会枉自加罪,第三,绝不牵连亲属。”

启明马上举起了手,“先生!”

耿淑明点头,“殿下可有疑问?”

启明点头,把右手伸出来,再掰扯出一根手指来,“第一,苏辙在卷子上写什么,那是他的考卷,他写什么都行。我没懂的是,为什么考官可以下令拿人?考官不是只有考察科举的权利吗?若是有考生作弊,那自有考监来管,考官下令拿人……这是对的吗?”

耿淑明:“……”

“第二,宋仁宗破格提拔苏辙……这不公平。若是人人以口出狂言以博取关注,次次都有特例,选拔出的人都是好的吗?苏辙是好的,这是巧了。谁能保证各个都是苏辙?”

是的!不能保证。

“第三,先生说仁君不以怒而杀人……学生觉得这话对,也不对!林丹汗被父皇杀了,那父皇因怒而杀人,便不是仁君了吗?”“第四,先生说仁君不会枉自加罪,这话又错了!我娘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法就比天大。既然法大,君王都不能给定罪……那更不能加罪了呀!”“第五,先生说仁君绝不牵连家属……若是这是对的,那请问先生,有些罪犯直系三代不许进官办学堂,不许为官,是为仁还是不仁?”

一只巴掌的五个手指都被他被扒拉出来了,他仰着小脸,看着先生,等着先生给他解惑。

然后耿淑明:“……”殿下您先歇歇,今儿就到这里吧。

能去玩了吗?

能!玩吧!

“哦哦哦——”这孩子立马窜起来,撒丫子就往出跑。

林雨桐放下手里的折子,看了看大座钟,“这才过去多久呀?课就上完了?”

周宝急匆匆的进来,“耿大人在御书房门口跪着呢……课怕是上不成了。”

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