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386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林雨桐都愣住了,“还真就利索的来了?”没有赖在半路上等风向?

没有!真来了!

林雨桐:“……”这要换成四爷家那些倒霉的兄弟,一个个滑溜的跟鬼似得,能把他们给诓来,那是做梦呢!她叹了一声,说陈法,“说起来都是天潢贵胄,可却当真是没到过宫里。这么着,都是骨肉至亲,都先住宫里吧。叫收拾的院子都收拾了?”

是!都收拾了!

“跟后宫打好招呼,别叫人瞎跑。也叫人跟着这几位王爷,前面随便走,后宫门禁要注意。”

这个当然,绝对不会出事的。“那就好!再去瞧瞧吧,炭火尤其得跟上,得叫王爷们觉得,这是回家了。”

是!马上好就去。

陈法忙去了,周宝急匆匆的进来,低声道:“娘娘,王安这几天进出的有些频繁。”

王安?

是!道爷身边的王安。

“他呀!”林雨桐皱眉,“还真把这个人给忘了。”

此人说起来那也是一能人,对朱由校忠心耿耿。在移宫案这个事情上,他是出了大力的。跟杨涟左光斗等人,配合的还不错。要不是自己和四爷取代了朱由校,那么此刻就是朱由校在位。王安是朱常洛的陪读,后来又照顾朱由校颇多,等朱由校登基,那他就是批红的秉笔太监,真正的内相。但这家伙的结局并不怎么好,跟着朱由校他是真没得什么好。

这家伙怎么死的呢?被魏忠贤和客氏给害死的。魏忠贤想取代王安的位子,但是没那个胆子。王安正直忠烈有才,魏忠贤心里还是存着三分敬畏的。客氏就说,这人连李选侍都能挤兑走,咱们跟李选侍比起来,咱们算干嘛的?咱要不弄死他,他回头就得来弄死咱们。

魏忠贤一听有道理呀!就叫人弹劾王安,最终王安被贬到南海子净军里。就这尤不放心,魏忠贤又打发了亲信去掌管净军,反正要把王安给弄死。这人去了之后,不给王安吃饭,王安从篱笆下刨了芦菔吃,撑了三天,还是不死。没法子了,只能扑杀之!

这个人如今呢,因为四月上位,他还活着。可这么一个人,忠心朱常洛,也忠心朱由校,禅位之后,几乎是隐形了一般,差不多都要忘记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他小心的冒头了,进出宫廷频繁,这想干什么?

她问周宝,“是不是给几位藩王收拾住处的事,王安知道了?”

应该是的!

那就是说,王成挑出来的人里面,还有跟王安有牵扯的人。想想也对,王成本也是王安的人。

林雨桐低声吩咐道:“叫人盯死王安,在宫里他都接触谁了,记准了。”

是!“这事需要告诉王成公公吗?”

林雨桐摇摇头,“这事你不用管,我去说。”说完就又叮嘱:“先叫人传刘侨进宫。”

请锦衣卫出手?周宝不敢多问,赶紧退利索的出去办事去了。

林雨桐放下手里的书,去找四爷,“那四王都快到了。”

四爷点头:“意料之中,算着时间,也该到了。”

桐桐操心的是:“二十五个藩王,这才到了四个。剩下的怎么处置?”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方从哲的办法多着呢,“等着消息就是。”说着见桐桐不动地方,他就收了眼前那一套东西,先跟桐桐说话。

把手边的梨喂到桐桐嘴里,他这才道:“这些藩王养的呀,一言难尽。”他一个个的细数,“秦王在西安府,晋王在太原府,福王在洛阳府,还有一个周王,在开封府……”

这都距离挺近呀!

是啊!那你说,对周王而言,周边的几个王都动地方了,他慌不慌?只怕他请旨吊唁的折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有代王,他在大同府……”

也在山西?

是啊!那你说,晋王一动,他想不想知道京城的动向?

肯定想,要不然心慌。

“唐王,在南阳府;赵王,在彰德府;崇王,在汝宁府。”

这三府同属河南。跟洛阳和开封又能距离多远呢?

是啊!“往西北,还有肃王,他在兰州府。庆王呢,在银川府。韩王身在平凉府。”

这几地相对贫瘠,关键是距离秦王不远。

“其余诸王,所在地都基本都能囊括在浙党、楚党、齐党、宣党的范围之内。”

这些派别本就是以地域划分,能在朝中有分量的他们,跟藩王之间的关系,怕是藩王巴结他们的时候多些。

四爷就道:“所以,他们说的话,藩王们都信!且,藩王们的把柄,他们手里都有!只是不动声色的把人诓来,能多费事。”不过就得咱们演一场戏罢了!等这四王来了,恩宠要给的足足的,得叫其他人趋之若鹜的来京城才成。

这么一说林雨桐就明白了!可我的四爷呀,咱算计的挺好是没错,但咱会算计,人家也不弱呀!她凑过去,低声道:“……亓诗教打发人诓骗福王的话,未必全是假话。”

四爷轻笑,好似一点也不意外:“有人想闹事?”

是!那些太监,真的想闹事。也可能是有人觉得这些太监好利用,想利用一把!毕竟嘛,数万人动起来,说不定真能翻天呢!

翻天?只要有你在就翻不了天!说吧,“你想怎么办?”

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桐桐的手上正好沾上了梨子的汁水,她也不擦了,顺势在黑漆的桌面上轻轻的划拉了一个字——杀!

第470章 明月清风(46)

王成被喊过去的时候还以为是四王的事又有要交代的, 结果这一去,并不是!

皇后一开口就说,“王安有异动。”

王成愣了一下, 而后面色大变, 就要往下跪。林雨桐一把扶住他,“我要疑心你, 就不会直接告诉你了。我知道你重情, 王安于你有大恩!如今王安跟着道爷,在好些人看来,这是落了架的凤凰……你处处抬着王安, 照顾王安, 这是你跟他之间的情分,这不算是错了!”

但我差点误了大事。

林雨桐摆手, “幸而发现的及时,未酿成大祸!王安粗疏,此等密事,其实并不适合他知道。你如今便是知道了, 也只当不知道。他若是要从嘴里掏什么东西,你放机灵一点……适当给他一些消息是可以的。”

您这是要?

林雨桐叹气, “大腊月的,要过年了。正好呢,各个藩王又要进京了。要闹,也不能现在闹!等过了年吧, 过了年,等大部分藩王都来了……再动不迟!如今, 你就当城外挂着的是一挂鞭炮,点火的人就是王安。得想法子拖住他, 让他以为过完年有个好契机……”

那……那个契机是什么呢?

林雨桐想了想,“春耕吧!三月有亲耕礼,有亲蚕礼,这两个事都不能马虎,我跟皇上到时候都得出城。那个时候动,他们的胜算最大。”

不需要攻城,不需要再攻皇城,一旦出其不意,直接就能要了四爷的命。

“三月是最好的选择。因着他们要动,数万人动起来,大冷天,又是雪地里,怎么掩藏踪迹?除非过了年,春暖了,三月便是冷,雪也化了。那个时候最合适!最近,不要限制王安的进出,由着他,看他都在接触什么人,这次,朝里,军中,都有哪些牵扯……都给揪出来。另外,不要惊动道爷和皇嫂。叫他们自在过日子吧,这件事是王安自作主张,跟他们无关。但是宫里……别的人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谁?郑贵妃?

李选侍被关起来了,也没苛待,就是一日两餐,一荤一素,没饿着没冷着就是了。

八公主被另一位李选侍抚养,这姑娘的脾气不怎么好,闹腾了两次,都没闹腾到林雨桐的面前来,就被崔尚仪给弹压了。一个公主,再不乖顺也不会惹出太大的乱子。到了婚龄,选个品貌不错的驸马,就能出宫过日子了。这不是麻烦!

那么,只能是郑贵妃!

郑贵妃愚蠢,容易被人撺掇左右,再加上福王要来了,若是真成了,福王便有机会的。她还做着皇后、太后、太皇太后的美梦呢。

王成领会了意图,郑重了应了一声,“若是再出纰漏,奴婢也无颜再见主上了。”

言重了,去忙去吧。

第二天是腊月初六,早起四爷就得了信儿了,说是福王离城只二十里了。

四爷叫了惠王桂王连同瑞王一起,出城去接去了。

最近三人都在宫里,哪怕是先帝入葬了,这位新君也没放他们出宫,一直就叫在宫里住着。倒是没有苛待,一应的供给倒也没差。

就是不得自由。

偶尔也会有差遣,比如哪个先祖的忌日呀,你们帮着去祭奠一番。或者是叫他们抄抄经书道文的,说是哪里的供奉要用。

好似闲着,但也没真闲着的。偶尔这抄的好了,还有赏赐。他们还真就把这个差事当差事干了。

惠王能画点画,技艺不成。但偶尔画了一副,皇上瞧了,夸说好,赏赐了文房四宝。

叔叔和侄儿在宫里,就这么和谐的相处起来了。

这三个人呢,对大臣是惧怕的。每次去见新帝侄儿,见那些大臣在这个侄儿面前,都战战兢兢的。他们也不由自主的,心里带上了几分惧怕。

这会子叫出来接福王,三个人还都很懵,并不知道福王回京了。

一出宫,瑞王就不理解,“好端端的,回京干什么?”天高皇帝远的,逍遥自在不好吗?跑京城来,多想不开呀!

惠王和桂王都不喜福王,因为他们是皇后的养子,但是郑贵妃每每挑衅皇后,他们不喜是正常的。一听瑞王这个话,就冷笑道:“怕是郑贵妃要跟着去封地的。”

瑞王就奇怪,“那咱们还就藩不?”

惠王和桂王都愣住了,惠王心里咯噔了一下,问说,“叫咱们来接福王,该不是想叫咱们明年就就藩吧?”

八成是了!

桂王叹气,“我的封地在衡阳……离京城那么远!这一去,怕再也回不来了。”

惠王还问,“你跟皇上接触的多,他说过叫咱们就藩的话?”

“前儿见的时候,提了一下湖南的气候!当时我没明白啥意思,但现在想,应该是想叫咱们就藩吧。”

三个人蔫头耷脑的,见了福王客气的寒暄,语气里不免就带了这么一层意思出来:福王兄您要走的时候,我们怕是也得动身。咱这王见王,怕是今生最后一次了。

福王的心放下了,只要不是扣留咱不叫走就成!这边放下了心,那边跟兄弟们一见面,再一听那话说的,心里还真他娘的有点难受!

你说这兄弟也是亲兄弟了,自小长大,封王了,是好事吧!可这一就藩,若是没有旨意,王不得见王,也就注定了,兄弟们这一分开,直到死都无缘再见了。

死别与生离呀,还是生离他娘的更难受。

再度回了宫廷,福王看着眼前笑语嫣嫣的大侄子,心里猛跳了一下,这小子跟小时候是不大一样了!那时候是聪明露在脸上,这会子全看不透了!

叔侄俩携了手坐了,四爷问路上的情况,福王一一的说了。四爷又问洛阳府的情况,福王哭穷,“一到秋后,十室九空,都出门找活路去了。赋税难征收的很!到了开春,人倒是回来了,可这又要春种,春上的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什么时候都好收税,但就这个时候不成,不好催逼,怕把人再逼走了反倒是荒了田地。不瞒皇上呀,您叔我那王府呀,都快维持不下去了。不仅百姓的日子过的难,你叔王我的日子过的也难!”

四爷理解的点头,“福王叔都这般艰难,想来别的藩王怕是也难。你那边没有旁支要养,但其他的老王府那可不是,一府管一两万人吃喝……这笔账不敢算呀!”

两人说的投契,晚上设宴款待。酒喝了几杯,福王就笑道:“上京来,无所献给皇上,唯有调教好的美人数人,皇上看看可还能入眼?”四爷连忙摆手,“家父如何去的,叔王当真不知?”

福王的酒醒了三分,“醉了!醉了!侄儿勿怪!勿怪!”

四爷就笑道:“不怪!当年皇爷把锦衣卫给侄儿,侄儿承情呢!知道皇爷对叔王的偏爱,怎会怪罪。请叔王来,是有件事,要跟叔王商议。”

福王心说,来了来了!是想要钱呀还是想要粮呀!

结果这个大侄儿一开口就说:“……叔王,您是近宗,是我的亲叔叔。可其他藩王却不是!”

嗯?这是什么意思?

“叔王几个儿子了?”

三个,怎么了?“叔王在洛阳,若是开封和南阳给两个堂弟,叔王觉得如何?”

可开封和南阳都有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