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1020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嗯!

韩冒允来的极快,“养着便是,怎么还起身了?”

韩宗敏朝外指了指,“叔父,咱们爷俩出去转转。”

好!

韩冒允扶着韩宗敏,韩宗敏叹气,“叔父呀,咱们爷俩投缘!我跟您相处的时间比跟父亲相处的时间多的多……”

“怎的说起这个了。不要多思多想,你容叔父想想办法。”

“叔父呀,原以为儿能为您披麻戴孝,可如今怕是不成了。”韩宗敏就道,“嗣源那孩子昨儿来了一趟,这孩子很灵性……怕是闻到什么味儿了。儿刚得的消息,说是那位储妃才从监狱出来,嗣源就去皇陵了,你们是走到两岔里了,才没能碰面。你说,嗣源这孩子是去皇陵是去找谁的?一找到叔父,侄儿的命休矣!再想想那储妃弑杀了亲生母亲,那一个侄儿杀了伯父,又有什么奇怪的?儿等着呢,不定哪一日,就被侄儿一把刀给杀了。一想起这个,侄儿就想见见您。见一面,少一面,许是今儿一别,便是永别。”

这说的是什么话?莫要胡思乱想。

韩宗敏便不说了,爷俩又去书房了下了棋,临走了韩宗敏取了一瓶药,“这是止疼的,才配好,您拿回去用吧!方子我记不住,回头叫人给您送去,若是儿不在了,您得记得提前叫人配药……”

这孩子,竟是说些不吉利的话。韩冒允接了,说了许多话才告辞,“回头叔父就回来看你!”

好!

依依惜别,韩宗敏临行前还暖袖套在韩冒允的手上,“叔父一路慢行。”

嗯!回去吧,多冷呀。

韩冒允上了马走远了,一拐弯看见庄子门口,侄儿还在那里跪着呢,一直不起身。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手就不由的伸向怀里了,然后将药瓶取出来打开闻了闻,味道跟以往的有些不同。

这一刻,他懂了!

他攥着瓶子,怅然了许久,苦笑了一声。前面便是河流了,他下了马,叫亲随看着马:“我去方便方便。”

亲随不放心,“小的跟着吧。”

跟着做什么?你跟着爷小解不出来。等着吧!一刻钟之后,爷不出来,你再进去找。

是!

韩冒允走进了林子,用匕首砸开了冰面,将药倒进水里,而后将瓷瓶也扔进去:敏儿啊!叔父若是死于你给的药,你父亲会杀了你的。

他站在河边,看着鱼顺着冰面蹦出来,于是,便折了枝条将鱼给串起来,放在边上。这才狠狠的闭上眼,纵身跳进了冰窟窿。

一个钟之后,亲随找到了串起来的鱼,再一看那冰窟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是弄鲜鱼的时候掉冰窟窿里了。

这冰天雪地的,也没有行人,赶紧骑马去报信,找了人来打捞,尸身都被冲到冰面下几里之外了。

结论就是——死于意外!

韩宗敏的得到消息的时候愣住了,而后直直的朝后倒去:“叔父啊——叔父啊——你要疼死儿啊——你要生生疼死儿呀——”

杨氏扶住韩宗敏:“爷,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呀!”

韩宗敏大口的喘息着,“看不出来吗?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怀疑了,却跟猫戏耗子一般,在戏弄我!他们不杀我,留着我有用!但却逼着我,要叫我自己动手,亲自砍断我的臂膀!狠呀!毒呀!那林家女,果然是非同一般的恶……”

杨氏皱眉,“爷,别这样。”

“叔父……为我而死!义弟……为我而死!”韩宗敏眼泪长流:“不值呀!不值呀!我恨不能代他们而死呀!”

刘先生站在外面,心里泛起一股股寒意。

那瓶药,他知道!

主公原就是要杀韩冒允的,是韩冒允临死都在保主公。

这次是韩冒允,那下次是谁?

他不由的朝皇宫的方向看去:主公比之林家女郎,手段尚且都欠缺……筹备的再好,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第1104章 天地情怀(122)

说实话,很失望。

是一种冲破桐桐认知的失望。

虽然从他办事的手法隐隐觉察出此人的品性了,可当真这么做出来了,还真是叫人心理上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这样的人物,他若不是韩冒劼的嫡长子,谁搭理他呀。

乱世里那些枭雄是有过不少无耻的,但如他这般膈应的,桐桐还真就想不起来。

突然就意兴阑珊起来,跟这种无胆鼠辈耗着,纯属浪费时间。

桐桐召见了太医院的太医,问韩宗敏的脉案,“本就天冷,在加上家里有丧事,这位老爷子跟韩家大伯的关系很亲近,忧思过度,恐伤身子呀!”

这个?“有些思虑过度,别的倒是罢了。”

“既然养,自然还是要养的。”桐桐就道,“您看若是用药调理,用哪些药好?”太医马上说了几味药材出来,“以您之间,这么用可对症?”

桐桐点头,“极好!那就这么调吧!怎么用药,你们要叮嘱好。”

是!

人一走,桐桐就去了药房,东宫的药库存的都是最好的。

将药取出来端详了一番,在药房里折腾了两天,第三天,就收拾出来十多份药材,都在匣子里放着呢,各自上面都贴着标签。

“年节了,该送年礼了,每一份年礼里再添一份药材吧。”说着,叮嘱青芽,“这是礼单,都收好了。别的东西大差不差,但药材都不同。鸣翠山上,仙姑和两位真人在山里,山里稍微有些潮,给的药草多是去湿祛风;林家,有老太太,又有大嫂刚生产完,需要调理;韩家呢,老王爷的,世子的,二伯的,还有庄子上韩家大伯的,别弄混了。另有东宫属官,各家有老人,这药材都是对症的。”

青芽一样样的都记号了,然后带着人挨个的送礼去了。

尤其是韩家的,一个韩家,得送四份礼,当然是不能弄错了。

杨氏守在床榻边,韩宗敏去了一趟灵堂前,不知道是心里怄气了,还是吃了凉气了,越发的咳嗽起来,今儿竟是不能去了。

正叫靠着喂着热汤压压咳嗽呢,说是东宫送年礼来了。

杨氏重重的放下汤碗:“猫哭耗子。”

韩宗敏摆手,“很不必如此!年礼是大面上要过的,人家怎会失礼。去接待吧,客气些。”

杨氏就道:“很该快些接了奢家姐姐来,这些事我是应付不来的。”

韩宗敏便笑:“你呀!快去吧。”

杨氏果然就去接待了青芽,青芽奉上了礼单:“除非叫奴婢代问大爷好,听说又病了,储妃还特意叫了太医问询。除非说,她也懂些岐黄之术,若是方便,她出宫来瞧瞧。”

“那怎么敢惊动呢?”杨氏就道:“也无碍,就是西南四季如春,冬日里一件夹衣便可过冬,哪里见过这般的阵势?养养就好了。”

青芽便指了一箱子药材,“储妃听闻大爷有咳症,便将东宫库里存着的百年黄精找了出来。说是叫太医瞧着配药,该是对症的。”

谢储妃恩典。

青芽便不耽搁,直接告辞。

杨氏将匣子打开了,果然见到了很大个的黄精。她是知道的,这个林家女郎医术确实高明。现在林家药坊出的药,在军中极受欢迎,说是极其好用。也因着如此,好些人都从她讨要成药药丸。给自家郎君瞧病的太医说,而今圣上和娘娘除了请平安脉基本都不用吃药了,这储妃是个很孝顺的人,圣上和娘娘的身体,她亲自负责。宫里的人都不忌讳吃储妃配的药,据说是极好的。

要是送来的丸药,自家还真就不敢吃。

可送来的都是炮制好的药材,且一瞧都是上上品的药材,这还能害人?

这得从太医的手里过的。

一一都瞧过了,从这赏赐的东西上来,当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人家对自家不满。

是不是自家郎君想多了?

叫人将东西都给收了,拿了礼单进去递给韩宗敏,“都是都是好的,比宫里往年送到西南的不仅不差,还好了许多。”

韩宗敏瞧了,这给的不是好了很多,而是有些不便长途运输的如今都能送了,还有根据家里的情况,送贴心的东西来。像是这一味一味的药材,都是适症状的。

“药材都是完整的!且是上了年份,炮制的极好的药材。家里存的黄精只有二十年份的了,这百年的,实属难得。”杨氏说着就又低声道,“只是不止敢不敢用?”

怕什么?想多了,“朝廷不会叫自己死的!安心的用吧。”

好!

于是,便用了!宫里的太医,一直带着西南在家里养着的大夫,一起给瞧的,方子商量着拟定的。几个大夫不假他人之后,亲自给药材切片,配药,熬药,盛放在银碗里,杨氏亲手端了,送到韩宗敏手里的。

病去如抽丝,确实是好的慢了一些。

不过随着年关的将近,身子真的是一日好似一日了。不咳嗽了,整晚安枕不说,连夜里起夜的毛病都好了。饭食按时吃,特别有胃口。一天三顿,还能带上宵夜。

所以,赶在年前回来祭祖的韩宗道见到的大兄红光满面,人看上去精神昂扬,说话的声音还是不大,但却当真是中气十足。

不是说族叔去了,大兄悲伤过度,病了吗?

这是养好?

养好了就好!哥俩客套的说话,很亲热。一点也看不出来大兄对不做世子有什么不满。

祭祖了,也是大事。家里好些年没这么团圆过了。

虽韩冒允去世了,不好过分的喧闹,但是一起喝点素酒还是能的。

兄弟三个,韩嗣源和韩成颂执壶,老王爷不在,祭祖完又回皇陵,老哥俩过年去了。

挺好的日子,女眷也不去打搅。

酒菜摆好了,韩嗣源就敬酒,先从韩宗敏敬起,说了许多亲近的话。

韩宗敏一一都接了,大有我家有麒麟儿心怀大慰的样子。

接下来得韩成颂敬酒了,又是三个。

侄儿敬酒之后,两个弟弟一人有三杯。

这就十二杯酒了。

紧跟着韩宗敬又说:“这个事……我这弟弟的惭愧的很,都不好见大兄。借着这个机会,容弟弟给您陪个罪……”说着,起身就跪下了。

兄弟们之间你谦我让的,韩嗣源将酒壶递下去,已经换了四次酒壶了。

一壶酒三两重,这可不少了。

今儿这酒是烧酒,二锅的烧酒,是太祖早年自己烧造的。这玩意三两下肚就有了醉意了。

这都一斤多的量了,基本全被这老哥仨喝了。

第四壶喝完了,他将空酒壶递下去,低声吩咐道:“换成清水。不能再给喝了。”

韩宗道几乎不往醉的喝,今儿也确实是喝了不少了,便也道:“今儿喝好了,咱们兄弟聚在一起了,想什么时候喝,便能什么时候喝!”

韩宗敬忙道:“听二兄的!咱都听二兄的。”

这话才落下,就见韩宗敏‘啪’的一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杯碟跳了跳,然后就见他瞪着眼睛,指着韩宗道:“对!都听你二兄的!你二兄是谁呀?那是太祖养子,打小养在太祖膝下,是准备给长公主做驸马继承天下的……听你二兄的还能有错?”

这话一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