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1018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那么其他地方呢?

他猛的站了起来,这事只靠自己好似有点难。

这么一想,他直接出门,进宫去了。

东宫里,桐桐正在听青芽说宫外的消息。

“世孙说,外面的事不用殿下操心。林家回京城了,谁想指手画脚,他这做兄长的就把谁的指头给剁了。西域那边都准备好了,世孙说他已经去信了!”

明白!有些事大人不好办,但西北多的是能闹腾的小妖,那可太会折腾了。

“世子夫人干咱家世孙夫人,这些日子出去做客了。见了那些人家的夫人娘子,就‘夸’人家贤惠……”

就是在圈子里排揎对方呗!你贤惠,必然就要求儿媳妇贤惠。这给儿子纳妾,给儿子房里放人,想来也是正常的事!如此之下,哪个疼闺女的好人肯跟你们结亲?闺女倒是有人求娶,可要不是打着三妻四妾的主意,干什么追捧你们家的家风?

“夫人说,叫殿下只管安心过日子。林家没别的,谁想动刀子割咱的骨肉,那都不成。”

桐桐焉能不怅然?

自来都是自己给别人庇护,又何曾有过这么多人给自己以庇护。

正说着话呢,外面禀报说:“世子爷来了。”

“快请。”桐桐自己也起身往出迎,“二兄今儿怎么得闲了?”

韩嗣源没进院子,只说:“听说你养了许多小鱼,带我去瞧瞧。”

水面都冻结实了,怎么可能瞧得见?这还是有话要私下说。

桐桐立马就应了,“走啊!我还叫人留了一网子的鲜鱼在水瓮里养着呢,今儿咱吃烤鱼片。”

烤鱼片怕是吃不成了!

站在池塘的边上,水面冻了厚厚的一层冰。风大的很,两人裹着大氅,带着斗篷的帽面对面站着,伺候的人都在数十米之外。此时,韩嗣源才看桐桐:“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韩嗣源看桐桐,“你去看了义仓,那个时候,你是否就有怀疑?”

桐桐:“……”没想到叫韩嗣源给起了疑心了。

她缓缓的点头:“是!心里有疑虑。”

果然!韩嗣源深深的吸一口气,这才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我跟四郎知道!便是我爹爹,我也只是为了关于□□的事。”桐桐就说,“这事告诉你,你又能怎么办?而今不是都好了吗?人养在庄子里,庄子……有陈掌柜派人看着呢况且,你该看出来了,他胆怯了。”

韩嗣源就道:“胆怯了……就无忧了吗?还是你觉得我并无大义灭亲的勇气。”

“自然不是!”桐桐低声道,“不挑明那是有不挑明的道理的!西南与西北不同。西南乃多民族,这边杀了他……你知道他后面勾连着什么?真要是一个个的都反了,朝廷得花费二十年的时间,再征伐平定治理,这也就意味着老王爷这几十年的时间和精力全白费了。这要付出多少人命多少钱财去!他活着的价值,比死了的价值大,仅此而已。”

韩嗣源沉默了,“可他在京城未必就肯消停!就如此这次牵扯到你,这流言要是无人引导才奇怪呢。看起来,他只是叫世人为他鸣冤。可其实呢?这次的事处理不好,不只是涉及东宫,涉及你,更会涉及朝堂!朝堂上再针对太祖的旧政起争执,分个新党旧党,这又何必?”

话不是这么说的!朝堂上有争论这种事,自来都是利弊两端。

文昭帝对太祖的一些政策不好明着支持,像是纳妾侧室这些事,□□反对,他也未必支持。可只要态度明确了,或者强行推行,这都是要起乱子的。而今顾不上这个。因此,文昭帝对此事的态度就是我不支持,但你要坚持纳妾了,也不算你有罪。他在淡化这件事,想先处理民生。

事有轻重缓急,这是他的态度。

但是因此再起争执,其实也不怕!因为朝廷有了新生力量,那便是诰命夫人。当然了,不是说她们都反对纳妾,这可不一定。有些女人的道德要求里就有贤淑,不善妒,那人家觉得可以接受,奈何?

这件事叫那些大人们去吵去争,那就不如引导着女人们去吵去争。

吵一吵争一争,再有个十年二十年的,自然就有效果了。

理不辩不明嘛!

这才是四爷将折子递交到自己手里的原因。要不是这件事有深挖可利用的价值,他抬手就处理了,为何不压着要转到自己手里呢?

可自己和四爷这份默契,这个想法,别人是不能知道的。

于是,家里人都护着她,压根就没给她发挥的空间,就这么给弹压下去了。

这还不算,韩嗣源还在背后往深的挖呢。

可这些想法又怎么跟韩嗣源说呢?说没事,叫他蹦跶吧,我看他想怎么蹦。

没法说呀!

桐桐就说,“可实际上,兵来将迎水来土堰,咱们这么些人,还防不住他?咱们光明正大,他得偷偷摸摸。花费这点时间和精力,总比真杀了他,叫西南起乱子再来一次好的多吧!有时候就是这样过,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话也对!韩嗣源就说,“但此时却不能不差!有件事,我觉得更重视。”

你说。

韩嗣源这才把田广帛是韩宗敏的结义兄弟的事说了,“……我亲眼见了他的左臂,说是被火烧的……按照杨氏说的时间,这伤得有十七八年了。十七八年的烫伤,从臂膀一直烧到手肘下面,大面积烧伤。再加上给义仓里提前埋的钉子……我就怕呀!这是背后筹谋了二十年了。那这到底埋了多少钉子,敢想吗?太祖是怎么没的?先帝是怎么死的?每想一次,我心里就害怕!他可以活着,也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去审他!但他背后的事,得查。”

这话很有道理!

桐桐就说:“这么着吧,如今天晚了,先算了。明儿吧,明儿一早我就出宫,咱们牢里见。”

成!

对韩嗣源来说,今儿这个发现闹心的很。那是他的嫡亲大伯,因着没一起生活,自来无甚感情。但这里面有他的祖父,他的父亲,他怕伤了玉瓶。

这种情况下哪里有心情留下来吃饭,说完话,直接走人了。

晚上躺下了,桐桐才跟四爷提这个事,“韩嗣源说的很有道理。有结义兄弟是粮商,那有没有结义兄弟是哪个统领将军呢?是某一个地方大员呢?说的准吗?”

四爷皱眉,“怎么都是这么一个路数?!”现在听见‘结义’两个字就刺挠,“想那赵匡胤登基为帝,靠的什么?义社十兄弟。”

桐桐就笑出声来了。

是的!历史上,赵匡胤、杨广义、石守信、李继勋、王审琦、刘庆义、刘守忠、刘廷让、韩重赟、王政忠,这十个人在还都是低级军官的时候,就结义为兄弟了。后来,陈桥兵变,其他九个人就是主力,给结义的兄弟赵匡胤来了一出‘黄袍加身’的戏码。

朱元璋那会子也差不多,称兄道弟的不说,义子一大堆。

后来到了大清,结义过十人不就违法了吗?

对这个东西,四爷心里都逆反了!可更叫四爷逆反的是,世人特别吃这一套。一个个恨不能以义当先,脑子跟抽了似得。

不是为了大义,不是为了忠君爱民,甚至都不是为了父母妻儿,然后耗费了一生,无怨无悔!在四爷看来,这就是有病——得治!

第1102章 天地情怀(120)

桐桐一早起来,冒着雪出宫了。出去就换了一辆低调的马车,从宫里出去的车架直接去了林家,在林家等着呢。

监狱这地方,平时都没什么人靠近,更何况是这样的天。

桐桐大斗篷遮的严严实实的,这才进了监狱。

地牢里要比地上暖和,一进去就解了大氅,“二兄。”

韩嗣源将手里的暖炉递过去,然后就点了点桌上的名单,“这是田大给的,但是从头看到尾,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是正常的生意往来,并无特别之处。”

桐桐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而后问韩嗣源:“醉春楼的女人呢?”

什么?

“醉春楼的老鸨子和里面的女人,包括丫头、厨娘,凡是醉春楼里的人,都要见见。”

都在女牢里受监着呢,“主要是在审这些人跟烧义仓那四个人可有什么往来,因此,还都不曾释放。”

桐桐就将手里的名单还给韩嗣源,“走!去女监。”

“不审问田大了?”

“此人粗枝大叶,这怕是田广帛将此人留在身边近身伺候的原因。”林雨桐就说,“他想起点什么,再说吧!咱去找那些女人,她们身上的价值可能更大。”

她们的价值更大?

对!她们的价值更大。

女囚室里,韩嗣源没进去,在门口等着。

桐桐先朝里面去了。见除了老鸨子被单独关押之外,其他人都是三五个一间牢房。因着牢房不能不透气,也不能缺了监视窗,所以,这是无法做到叫她们彼此不说话的。

这么长时间了,她们之间又说了什么呢?

桐桐穿行在夹道之间,一个个囚室内,这些人要么彼此依偎着靠在一起,要么一人占据一个位置,或是警惕的,或是胆怯的看着她。

她从监视窗口看被关着的老鸨子,这是四十许岁的妇人,此时坐在床榻之上,用手不住的顺着披散下来的发丝。她身段姣好,面容倒只是中上之姿,只是坐在那里一派沉凝之色。

桐桐朝后退了一步,先走了。出来了才吩咐刘云:“将她带审讯室。”

是!

审讯室里,桐桐挨着炭盆坐着,韩嗣源给里面添柴火,又叫人拿了热茶来在边上热着,等犯人带来了,审讯室里都暖和起来了。桐桐指了指审讯你,跟着老鸨道:“还是给你锁上吧!倒是我惜命,怕你把我怎么着了。实在是出了一些意外,总有犯人自寻短见。”

这老鸨一笑,婀娜的走过去,自己坐了,“奴就就是个看着摊子的女人,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奴为甚要自寻短见?”说着,不耐烦的将胳膊伸出来,“锁吧!锁吧,锁住了都安心。”

青芽亲自给上了锁,呵斥道:“好好坐着。”跟蛇一样,将身体那么扭着,满身的妖气。

是的!这个老鸨子长的真不算是多美的美人,可只要一笑,只要那一动,浑身都像是带着妖气一般。是个很妖媚的女人。

就见她听话的换了个坐姿,可瞧着还是别扭。她不看青芽,也不看桐桐,只看韩嗣源:“哟!世子爷,您又要问话呀?问什么呀?该说的奴可都说了?要不,您将奴的衣衫解开,胸膛划开,将奴的心拿出来,您瞧瞧。”

这神态,这说话暧昧的语调,叫韩嗣源瞬间红了脸:“好好说话。”

“哎呀!”这女人咯咯一笑,“上次瞧世子爷是个雏儿,这次瞧世子爷怎么还是个雏儿……”

韩嗣源蹭的站起身来,甩了门直接出去了。

桐桐就看着她在那里笑,看的她再笑不下去了,这女人才轻咳一声,乖乖的坐好了。

“姓名?”

“就说瞧着您眼熟呢?这可不是储妃嘛!您看,奴这好卑贱之人,竟是劳您审问。奴给您见礼了……”

“姓名?”

“奴哪有什么姓名……”“姓名!”

“孟十娘。”

“年龄?”

“四十一。”

“籍贯?”

“邢州龙岗。”

邢州龙岗?这个地名有些熟悉呀。桐桐皱眉看她:“邢州龙岗,姓孟。孟知祥是你什么人?”

孟十娘一下子便抬起头来,那一瞬身上的妖媚之气也荡然无存。可只那么一瞬,紧跟着她就笑了,“孟知祥?奴可不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