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炒小黄瓜
以往她这么读报纸,周围人都会十分兴奋地凑过来,跟她一起看一起讨论,今天却好奇怪,她们都面色僵硬地望着她,还有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似乎在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们都怎么了?不好奇今晚的新闻吗?”齐刘海用手指弹了弹报纸,“过了今晚,我们剧院就会变成一个笑话呀,我劝大家还是赶紧找好下家吧,去马戏团表演都比在这里混强!”
话落,她身后传来一个冷淡却动听的声音:“你想去马戏团,没人拦着。”
埃里克出现在练舞房门口,还是那副极其平凡的相貌,身姿却修长挺拔,他穿着黑色大衣,双排扣衬衫,下半身是深棕长裤和皮鞋,气场强烈到竟把五官更为出色的休伯特比了下去。他看了看腕表,对白兰芝勾勾手指:“过来,找你半天了。”
第10章 Chapter 10
白兰芝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等她回过神时,已走到埃里克的身边。
他似乎看了她一眼。她根本不知道他看的哪里,心弦就轻颤了一下,手心也浸出热热的细汗。一想到他会看到她刻意修饰过的五官,她就无法克制羞涩,下意识地想扭头避开他的目光,然而当他真的移开视线时,她心里又说不出的怅然。
怎么会这样……
她这是怎么了。
她又是心跳加速,又是怅然若失,紧张得指尖都在发颤,埃里克却始终神色淡然,还低头问她:“歌练到什么程度了。”
他说话声音不大,音色却似低音提琴拨弦般,磁性、低沉、充满厚重典雅的美感。她的耳廓一定红透了,心跳也在这一刻彻底紊乱:“……不、不知道。”说完有些懊恼,怎么能这么回答呢,他听了肯定觉得她没认真练习。
果不其然,他轻皱了皱眉,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不知是否走廊壁灯是暖色的缘故,他的双颊、下巴被映照得像雕塑一样冷峻分明,轮廓、脖颈看不见丝毫赘肉。如果他的五官再俊美一点,一定是个魅力十足的男性……不,现在的他已经魅力十足了。
他转身大步朝演出厅走去,撂下一句:“跟我过来。”
她连忙跟了上去。
周围人面面相觑片刻,也按捺不住好奇跟了过去。剩下齐刘海愣在原地,满脸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报纸。她没看错啊,剧院经理确实是让一个新人跟奥黛尔打擂台。奥黛尔是谁?当世赫赫有名的女高音。剧院经理此举简直不自量力。上流社会流传消息的速度极快,今晚过后,肯定有不少贵族、乐评人讥嘲他们剧院以卵击石,他们今后的日子说不定还比不上马戏团呢,埃里克凭什么那么说她?
想到这里,她拽住一个走得慢的女孩,试图劝对方跟她一起离开剧院。好巧不巧,她拽的正是林德。林德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掰开她的手,匆匆赶上了大部队。
这个眼神宛如一个巴掌重重甩在齐刘海的脸上,令她羞愤难当。不管了!反正今晚过后,他们就会明白谁对谁错,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跟那个新人一起后悔、难堪。
*** ***
演出厅后台,林德找到正在更衣的白兰芝,小声地好奇问:“你跟埃里克是什么关系呀?”
埃里克虽是剧院的钢琴手,却不受达珞珈管束,也不领薪资,但他的吃穿用度却是极尽奢侈,光是手上那块腕表,就足以令普通人一辈子不愁吃喝。剧院有些心思不纯的女孩探听到以后,不是没想过接近他,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林德差点以为他不近女色,是教堂神父一般的存在。
见到他看白兰芝的眼神后,林德才明白过来,哪里是不近女色,只是不近平庸艳俗的女色罢了。虽然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疏冷、那么淡漠,林德却看见他的视线极其明显地在白兰芝的唇上停留了两秒。
白兰芝转过身,指了指束腰系带,若无其事地说道:“能有什么关系,我和他才认识一天。”
“好吧。”林德不疑有他,用力帮她扯紧束腰的带子。想想也是,一个美丽得像脆弱的花蕾,一个冷漠得像坚硬的石雕,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可能发生什么。一定是她看错了或是想太多。
帮白兰芝换好舞裙后,林德就离开了后台。直到这时,白兰芝才敢回过头,露出粉红的脸颊和耳朵尖。她已经不正常到连林德都看出她心里有鬼了吗?
埃里克……会怎么想?
不对,她为什么要管他怎么想。
心里是这么想,上台之前,她还是像做贼一样在眼角、双颊涂上粉色的脂粉,直到看不出原本的脸色才罢手。
普通人沾上一点都会显黑、变得俗气的粉色脂粉,涂在白兰芝的脸上,却瞬间化为花瓣一样水嫩的颜色,配上蓬松的真丝舞裙,白丝袜,足尖鞋,她刚一走上舞台,就令在场所有人安静下来。
倘若美貌能杀人,她一定是刃尖上最锋利的部分。
白兰芝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她只想知道……他会不会看她一眼,抬头望去,却见他正在专心地调试钢琴,对她引起的喧哗不关心、也不在意。
她不由有些沮丧。
这首歌讲述的是一只夜莺为换取举世无双的歌声,而与魔王做交易的故事。到间奏结束,都是夜莺在炫耀自己的歌声,得意地小跳、旋转;第二段开始,曲调急转直下,夜莺发现自己被魔王拿走了飞翔的能力,自得、轻快的歌声变成泣血般的悲鸣。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歌的主旋律从头到尾都没有较大的变动,只是改变了和弦,就达到了情感大幅度转变的效果,不得不让人佩服作曲者的才华。
昨天他们讨论编舞时,只敲定了间奏的舞姿,开头、结尾的舞姿并没有提及,可能是怕她体力不支。
其实只跳中间那段舞蹈,就已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想要吸引……那个人,还远远不够。
她想在他的面前,跳完整首歌。
想让他的视线……像其他人一样停驻在她的身上。
至于为什么,她没敢深想。
与此同时,埃里克调完音准和钢琴上的配器,对她一扬下巴:“站到中间去,准备开始。”
说完,他把手臂搭在琴身上,目光淡淡地看她动作,时不时出声指挥一下她的站位。
他的视线直接而迫人,却毫无暧.昧之感,看她就像是在看舞台上的摆件。
“摆件”不太高兴,却暂时只能乖乖当个摆件。
几分钟过去,就在台下渐渐喧闹、起哄时,埃里克终于满意她的站姿、站位,坐下来准备演奏了。
钢琴声响起。
白兰芝知道这首歌的旋律,可知道旋律,和听见他的演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很多细节如琴音的强弱、节奏、情感的把控,他都处理得比她的想象还要完美。
前奏结束,她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台下一些好事者就开始喝倒彩。
白兰芝没怎么在意。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在他的伴奏下,她的声音似乎比以往更空灵、更纯净了。
不过,第一节唱段都快结束了,他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是她唱得不够好么……
唱到“我的歌声,为何如此动人”时,后面每一句唱词结束后,都要接一段婉转的花腔吟唱,钢琴声也变得像钢片琴般清脆、圆润。她灵机一动,干脆立起左足尖,右脚绷直抵住左腿膝盖,小鸟一般轻盈地朝他蹦去。
只见白兰芝双臂舒展,足尖精准而柔软地踩着音符,每一个“单腿跳”都极其标准、自然,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歌声竟毫不受舞姿的影响,吐字清晰而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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