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有点怂 第165章

作者:罗青梅 标签: 穿越重生

  钱兴的人到处探查一番,没有找到罗云瑾的破绽,其中一人还是怀疑罗云瑾,趁他夜里熟睡时偷袭,想抓住他的把柄,被他一刀砍了脑袋。

  剩下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地逃出河间府。

  近侍禀报完,躬身退出去。

  扫墨倒了一盏热茶送到朱瑄手边。

  朱瑄放下折子,喝了口茶,道:“圣上已经知道内库的事情了,告诉给事中,从明天开始他们可以开始弹劾钱兴。”

  扫墨应是,心中隐隐佩服朱瑄。

  一环扣一环,逼皇子出京就藩只是顺手罢了。

  他小声问:“既然罗云瑾及时赶回河间府,他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扳倒钱兴?只要钱兴被抓,不愁他不开口。罗云瑾擅长审讯,他亲自审问,钱兴一定会老老实实交代薛侍郎是被谁逼死的。”

  朱瑄摇摇头:“钱兴不足为虑,抓了钱兴,逼他供出实情,不会改变什么。”

  钱兴只是奉命行事,抓了他没用,只要嘉平帝压着薛家的案子不让别人查,薛侍郎就不可能雪冤。

  朱瑄拿起另一封折子:“这事必须另外找一个人……一个可以揭开薛家旧案,把这事公布天下的人……”

  扫墨皱眉思索了片刻:“您是说谢太傅?”

  朱瑄点点头。

  说起来,谢太傅是薛侍郎的旧相识,两家还是亲戚,由谢太傅翻出薛家旧案,应该不会引起嘉平帝的怀疑。

  ……

  在礼部官员的百般催促之下,德王和庆王启程离开京师,分别就藩山东、河南。

  赵王试图做最后一搏,奈何没有人敢接他的茬,周太后和郑贵妃袖手旁观,他终日上跳下窜,结果连嘉平帝都嫌他多事,怒斥他浮躁偏执。

  这年端午,赵王没能看到西苑跑马走解的盛大场面,灰溜溜地携妻带女南下就藩。

  赵王妃离宫之前,抱着小郡主求见金兰。

  朱瑄早就吩咐过了,东宫的人不敢放她进内殿。

  赵王妃在长廊外等了很久,小郡主趴在她怀里哇哇大哭。

  金兰在内殿书房看书,对宫门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赵王妃一直等到天黑,赵王派人催她回去:“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

  她一脸麻木,抱着小郡主,转身离开。

  离京的那一天,赵王妃坐在摇摇晃晃的轿辇里,想起自己嫁给赵王的那一天,处处张灯结彩,婚宴盛大隆重,十里红妆,人人称羡。

  宫里的人却都在讨论东宫:前些天皇太子和太子妃大婚,那才叫热闹呢!

  赵王妃当时眉尖轻轻皱了一下,心想:她不比太子妃差什么,凭什么沦为太子妃的陪衬?

  原来早在入宫的第一天,她心里就埋下了不甘的种子,所以刚进宫她就迫不及待地试探太子妃。

  而皇太子和太子妃至始至终都没把他们夫妻当成对手。

  赵王妃掀开帘子,回望远处巍峨恢弘的大内宫城,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曲终人散,人人欢喜,只有她满腹苦水。

第153章 长胖了

  德王妃、庆王妃们离开后,宫中冷清了不少。

  微雨连绵,万物华实,宫中茉莉、栀子兰、石榴、芙蓉一茬一茬接替盛放,微风拂过,落英缤纷,阶前满地娇红。

  无可奈何春去也,且将樱笋饯春归,樱桃红艳,黄杏肥熟,又到了吃银苗菜的好时节,新抽条的秧子雪白洁净,油盐清炒,细嫩脆爽,鲜美可口。

  金兰用完早膳,让人卸下暖阁向南面的槅扇,卷起纱帘,满院潋滟的繁盛春光顿时溢入前廊,丛丛花树争妍,新蕾满枝,云蒸霞蔚。

  花草绕阶,被宫人喂得胖乎乎一团滚圆的鸟雀时不时落在浓阴花影之间,啁啾啼鸣,蹦来蹦去。

  天气慢慢炎热起来,金兰头梳小髻,戴玉莲花冠,穿小骨朵云地翔凤牡丹纹盘领窄袖单袍,天水碧织金襕裙,腕上笼一对赤金嵌花丝宝镯,坐在黄花梨书案前给贺枝玉写信。赤色头须垂落在肩头,日光透过山水人物画帘漫进花窗,头须底下镶缀的珍珠散发着莹润光芒。

  宫人送来一盘洗净的樱桃,颗颗晶莹饱满,丰盈如玛瑙。

  金兰洗了手吃樱桃,上次贪吃之后,朱瑄不许膳房进樱桃煎、冰酪之类的寒凉之物,她只能吃点冰水湃过的新鲜樱桃。

  小满坐在廊外美人靠前的小杌子上扇风炉煮茶,手里打着蒲扇,笑眯眯地和金兰八卦:“殿下,老娘娘打发人送了几个宫女去服侍赵王。”

  金兰吃着樱桃,扬了扬眉。

  小满接着道:“这事等赵王他们离京以后才传出来,原来那天赵王妃突然发动,就是因为仁寿宫的宫女!”

  赵王时常去仁寿宫,和仁寿宫的宫女有了首尾,赵王妃那天和齐氏在园中赏花漫步,无意中撞见,一怒之下动了胎气,提前发动。周太后觉得脸面无光,不许宫人议论此事,把两个宫女关了起来。这次赵王就藩,周太后干脆放出两个宫女,送给赵王当侍妾。

  小满道:“老娘娘没有厚此薄彼,也赏了德王和庆王几个宫女,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

  金兰听得直皱眉。

  难怪那天陆瑛的夫人齐氏会吓成那样,原来里头还有这样的事。

  德王妃和庆王妃旅途劳顿,一面要担心就藩之后怎么安置人手,怎么打理王府,怎么和当地世家打交道,一面还得应付周太后赏赐的美人,肯定一肚子火,难怪她们写的信里隐隐对仁寿宫有怨愤之意。

  金兰问小满:“赏给东宫的美人呢?”

  既然周太后一视同仁,肯定也少不了东宫的份,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小满哈哈笑:“人刚送过来,掌事太监禀报千岁爷,千岁爷说知道了,正好詹事府詹事丧妻后一直未娶,内院无人主持中馈,千岁爷吩咐,让扫墨他们把人送到詹事家中去,左春坊的人都羡慕詹事,闹着要他请酒!”

  金兰失笑。

  这些麻烦事不等她知道,朱瑄早已经全打发了。东宫庶务有他亲自挑选的掌事太监料理,她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只要等掌事太监们商议出规程后点个头就行,当真是清闲安逸。

  她每天早上睡到日上三竿起,看看书,写写字,逛逛园子,万事不愁,被娇惯得越来越懒了。

  金兰叫宫女拿来苏州葵花小铜镜,揽镜自照,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好像又长胖了点。

  再这样下去朱瑄可能真的抱不动她了。

  内侍通传,掌事太监过来禀报事情,下个月荷花就该开了,宫中举办赏花宴,膳房预备了些新鲜花样,拟了单子请金兰先过目。

  小满接了单子送到金兰面前。

  金兰拿起来细看。

  曲廊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廊里忽然安静下来,宫人们纷纷朝来人行礼,悄悄退了出去。

  金兰看得入神,没有在意。

  “看什么呢?”

  一双手伸过来,抽走了金兰手里的单子。

  金兰抬起头,朱瑄站在她身后,刚刚下朝回来,翼善冠,玉革带,一袭玄色织金龙纹常服,俯身看她,离得近,清俊的眉眼近在咫尺,侧脸清秀,额边一层薄汗。

  艳阳高照,花香袭人,阶前鸟雀叽叽喳喳,画帘流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廊前笼了一层浮动的金光。

  朱瑄唇边含笑,神情温柔。

  金兰情不自禁地凑上去亲他脸颊,他轻轻笑了一下,捏住她下巴,吻落在她唇上。

  良久,唇分,金兰拉着朱瑄坐下,倒了盏温茶给他,他身体不好,溽暑天也不会喝凉茶。

  朱瑄一手接了茶盏,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腰,手指用力,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笑着问:“想我了?”

  他最近忙里忙外,早上天不亮就出去,晚上忙到深夜才回寝宫。

  金兰觉得自己分量不轻,小心翼翼地坐在朱瑄腿上,一动不动,反问:“你不想我?”

  朱瑄放下茶盏,低头亲她,吻得细密轻柔:“想。”

  金兰搂住他脖子,摸到他后颈微微汗湿的发根,手指在他发间摸索,解开系带,取下他头上的翼善冠,抽走束发的玉簪。

  朱瑄动作顿了一下,抱起她,抵在书案上,牙齿熟练地咬开盘领扣。

  画帘半卷,天光笼在窗前,鸟鸣啁啾声近在耳畔,金兰不由得红了脸,拽住朱瑄的胳膊:“你刚从外面回来,我看你热出汗了……”

  她只是想让他凉快一点。

  朱瑄垂眸看金兰,低笑了几声,胸膛震动,抱着她坐好,右手牢牢横在她腰上,左手端起茶盏。

  金兰依偎在他身上,帮他揭开杯盖,樱唇嘟起,对着杯口萦绕的热气吹了几口。

  “好了!喝吧。”她咬着唇,轻笑。

  朱瑄端起茶杯吃茶,眸光黑沉,视线一直停留在她微翘的唇珠上。

  金兰抽出掖在金镯里的帕子,拂去他鬓边的汗珠,解开他颈间的系带,抖开高丽扇,给他打扇,摸摸他手心。

  朱瑄喝了茶,拿起金兰刚才看的单子看:“下个月的赏荷宴?你不用烦心,照着章程做就是了,让掌事太监他们操持。”

  金兰笑道:“掌事太监精明沉稳,事事周到仔细,什么事都想在前头,我只要点个头就行,根本用不着烦心。”

  朱瑄嗯一声。

  金兰窝在他怀里,扯他盘领袍上的系带玩:“这样不好,我天天闲着,都长胖了。”

  朱瑄搂着她,笑着摸了摸:“哪里胖了?我觉得这样正好。”

  金兰翻一个白眼,他每次都这么说,真到抱不动她的时候,看他是什么反应。

  前晚他回寝殿,她装睡,然后趁他掀开锦被钻进来的时候突然扑到他身上,他被压得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抱在一起腻了好一会儿,用过膳,金兰挪到内殿看书。

  朱瑄去了书房,叫来掌事太监,敲打一番。

  几名掌事太监恭恭敬敬地跪拜行礼,保证他们会更加勤谨小心地侍奉太子妃,绝不会让太子妃劳累着。

  朱瑄问起下个月赏荷宴的事。

  负责此事的掌事太监吓得脸色发白,跪在帘子外,细细禀报宴会的具体安排。

  听他说完,朱瑄点点头,道:“让钟鼓司预备下水傀儡戏,太子妃没看过这个,先准备好剧目,等太子妃挑出喜欢的,再让他们预备排演。”

  掌事太监应喏,退出书房时身上衣衫已经汗湿了。

  ……

  千步廊前,三阙宫门高耸,飞檐崇脊,金黄琉璃瓦剪边,门前一对石狮子,日光照耀,戍守的卫士身披甲衣,手中长矛闪耀着锐利的寒光。

  谢家的马车在下马石前停了下来,谢骞拨开车帘,长靴还没踩着凳子,早有相熟的同僚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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