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蜀中大巫 第70章

作者:青丘一梦 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爽文 玄幻仙侠

第71章 . 山里不干净 和师撸袖子。

  说实话, 听到那句话的第一瞬间,和仪心里不悲不喜,甚至毫无波动。

  这就是如今的现状, 普济寺可以说是佛教界内当之无愧的TOP1, 也有人在山门前大放厥词,其余地方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惠岸方丈对上大家暗含激动的眼神, 神情毫无波动,只缓缓抽出了背在身后的一只手。

  要动手了!

  好几个人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更有甚者拿出了手机, 打算把传说中的‘暴力美学’拍照留念, 传给后人。

  然而惠岸大师到让他们失望了, 但见他抽出的那只手上只挽着一串念珠,双手合十, 念了声:“阿弥陀佛。众生恶言骂辱时,彼菩萨心无恼害。法会尚未开始,前头山脚摆了市集, 大家若有意,可以去逛逛。和师, 有几位客人托我说想与您见一面, 不知您可乐意。”

  和仪一拢披风, 笑了:“您都开口了, 我哪里有不答应的呢?”

  “那就请吧。”惠岸大师笑容慈和, 转身前稍稍看了为慈一眼, 为慈便明白了, 笑着一手立起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那出言不逊的本是看不起这些,又是跟着团来的, 身边好几个小姑娘,迟迟不得意,想出个风头罢了。

  为慈多年习武身材健硕,走过去的时候面上没个笑意,那人已然怂了,为慈路过时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竟有些怒目金刚相,然后忽地神情变幻,好像有些可惜的样子,叹一声“阿弥陀佛”,端着世外高人的架势走了,倒让那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些和仪一概不知,随着惠岸大师走在寺里,身上深蓝绣彼岸的斗篷被柔和的春风吹得微动,她垂手按了一下,忽然问:“您不生气吗?”

  “何气之有?不过愚人罢了。”惠岸大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笑容仍旧温和慈悲。

  和仪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也笑了:“是晏书痴了。”

  惠岸大师所谓的‘客’都不是身份简单的人物,这圈子就这样大,信这些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互通有无也不是没有,和仪早几年在南边就名声不小,今年出了这样的事,更是风头大盛。

  不过她历来深居简出,低调的很,上京里请她不是走肖越齐他们那边的路子,就是走林家的路子,外地人就艰难些了。

  这会见到真佛,态度倒也拿捏的刚刚好,没因和仪年轻而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来,纷纷递了名片,简单介绍一下身份,算是留个面熟。

  这是有真本事的,谁知道日后有没有用上的那一天呢?

  和仪把名片都笑着收了,又临时向惠岸大师借了纸笔,把溯尘斋的地址写下递过去,道:“这是我在上京的铺子,有什么事儿去那边找我就好。”

  惠岸大师在旁边笑道:“和师刁钻,做生意还要看个眼缘,等闲人也拿不到这地址。”

  那到手的那几个人知道大约是虚话,却也不免有些欢喜,大家笑着交谈几句,就出去了。

  惠岸大师在寺里自然是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刚才已经有小沙弥把茶炉端了进来,这会他刚要动手,和仪连忙截过茶壶,给二人都添了茶。

  惠岸大师笑了:“这几人心性还好,也算虔诚,我才替他们引见,做生意自然是看你的意思,若是不合眼缘,打发了就是了。”

  “我虽不普度众生,但到了手的钱,可没有推出去的份。”和仪笑眯眯道:“除了伤天害理的事儿,我都干。”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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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大蒙山法会惠岸大师并未亲自主持,相为玉换了身僧袍袈裟走了上去,倒是让不少老香客又惊又喜。

  同学们看着他倒没有十分惊讶,只是有点小羡慕,陆慢和齐修远看着他,忍不住道:“这大概就是和尚的人生巅峰吧。好帅,我现在出家还来不来得及?”

  “他是天生佛骨,当代佛子,惠岸大师的关门弟子,自会说话开始学的就是佛经,二三岁上就随着研读佛经晨钟暮鼓早晚修习,即使如此也苦修十余年,才有了上台主持法会的资格。而更多的出家人,苦修二十年、三十年,也没有资格站在普济寺的大殿中主持法会。”

  陆离玉难得多言,看了他们一眼,眼中带着明晃晃的嫌弃:“而你们的根骨……”

  他没再多说,叹了口气,微微摇着头。

  陆慢和齐修远都知道他的性子,这半年多大家也混得不错,倒没生气,只是抱在一起哭唧唧:“老路!”“老齐!”“咱们这是被人嫌弃了啊!”

  不愧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如此有默契。

  毛望舒心里感慨一番,然后开口:“别哭了,这确实是实话。而且当和尚还得吃素,你们两个——噫!”

  “头可断,血可流,兄弟可不要,荤腥不能断!”陆慢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推开了齐修远,对他道:“兄弟,我就牺牲了我,成全了你——”

  “你要出家?”齐修远做出一副感动极了的样子:“可真是我的好兄……”

  “谁说我要出家?”陆慢瞪大眼睛:“我是说,就由我替你在红尘中受苦吧,等你升入西方极乐位列佛菩萨之日,你一定要照顾照顾你兄弟我。”

  于是班里的同学们就见证了一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互殴的‘兄弟阋墙’。

  “行了,别闹了。”秦老师打断他们:“再闹期末通通不给你们过!”

  俩人瞬间消停了。

  其实大家都在最外围,声音又小,周遭也有窃窃私语声,并不会打扰到法会与虔诚的香客,但到底不大好,这会秦老师一开口,就都安静了。

  班里这群人站在这里还是很惹眼的,毕竟束着道髻的很多,虽然没穿道袍,但精通此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门道来,毛望舒甚至注意到有一位居士对着小沙弥叮嘱:“去找……大师……道士……祸端……”

  她嘴角微微抽搐,看着小沙弥对那位居士解释,心里莫名好笑。

  难道在民众心里,道佛争端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其实大家私下的关系还不错的,比如普济寺每年都会从茅山进口很多的油。

  他们给茅山奉献了多少的GDP啊。

  作为道教富n代,毛望舒如此感慨道。

  和仪站在惠岸大师身边看着相为玉主持法会,旁边的为慈微笑着操持,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对惠岸大师道:“得此一双佳徒,您有福气啊。”

  惠岸大师笑看她一眼,“你师父催你收徒了?”

  和仪苦笑着点点她的小脑瓜。

  “也是平常,你师父本来收徒就晚,当年多少人觉得你和氏一脉要断了传承呢?后来不还是收了你,如今鬼道可是光复有望啊。”惠岸大师浑身透着收徒成功的志得意满,又宽慰和仪:“收徒这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你还小呢,再等等也不迟。”

  “我倒是不着急,我师父总说我一天不收徒,他都没脸上京述职了。”

  惠岸略觉好笑,又道:“这也正常,你们家多少代单传的,虽在你师祖那一辈出了个例外,但最后也……都是命数吧。”

  和仪但笑不语。

  惠岸又道:“晏书丫头你是今晚的机票吗?明日谷雨祭,你得回蜀中吧?”

  “昨晚师父入梦,让我先别回去,跟着学校的行程走。”和仪摇摇头,也有些茫然:“或许是有些什么事儿吧。”

  惠岸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也道:“你师父特意告诉你,应该不是什么小事。身上带东西了吗?我那还有一匣朱砂,你先拿着用。”

  “让人送了,走顺丰,加急件,应该今晚之前能到。”

  “那就好,出门在外,短什么不能短了家伙事。”惠岸感慨道:“你师父当年最鸡贼……出门揣着一麻袋法器,打架永远出手最阔绰,要说有,还是你们家有。”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里还念着念珠一派高人风范,和仪不忍直视,哼哈答应着。

  当代高僧的形象啊,破灭了。

  来自蜀中的能量补给包来得很及时,天还没黑呢就到了。

  一个大箱子,除了两身行动轻便的换洗衣裳,一盒黄纸朱砂一类的东西,另外还塞了许多的零食。

  毛望舒在旁边看着她开箱,不由感慨:“真是生怕你在外头饿着了。”

  和仪看出这里头好多都是蜀中山里几位的手艺,会心一笑,把一袋抽了真空的泡椒藕带拿出来,又把卤好的香辣鸭脖鸭翅鸭锁骨拿了出来,道:“这可是正正经经的变态辣,你吃得了吗?……算了,还是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吃吧,素斋也是要把我吃赖了。”

  “只要好吃,有什么吃不了的?”毛望舒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道,看着那卤味的颜色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就到晚饭时分。

  普济寺的素斋不能说不好吃,师父的手艺不错,鲜香味美,但是吃素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太美好啊!

  今日有大法会,晚餐丰盛些,好些菜式自己选着添,煎豆腐和豆干炒笋都是经典菜式了,和仪秉持着不试不错的原则加了,又盛了一碗豆芽紫菜汤,没在寺庙里的饭堂开荤,端着回了房间里。

  毛望舒也是这样,江离看她们两个溜了就知道里头有鬼,快速吃完晚饭,就去敲她们两个的门,一下就撞上了偷偷开荤的二人组。

  和仪被撞破了,半点不局促,咽下嘴里一口鸭肉,招呼道:“来啊,蜀中那边送来的,再不进来没有了。”

  江离……江离毫无骨气地脚底抹油偷偷摸摸做贼心虚地溜了进来,进来之前不忘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东西进了嘴,他就没有立场谴责二人了,只能跟着狼狈为奸。

  不过吃着吃着也有点心虚,手里还捏着块鸭脖子,低声道:“咱们这样好吗?”

  “好不好你都吃了。”毛望舒一扬眉毛:“吃不吃吧,你就说。”

  “……我吃。”

  “那就闭嘴!”毛望舒轻哼一声,掷地有声。

  和仪看着觉得好笑,慢条斯理地抽了湿巾来擦嘴,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毛望舒在旁边道:“这天都多热了,晏姐你还喝热的?”

  “习惯了。”和仪叹了口气,“要是喝了冷的,让人知道了,不一定怎么念叨我呢。未免头疼,干脆从根源上掐掉。你俩快点吃,明天一早就要起来往边阳去吧?听说下了车还要坐大客,那村子正经挺偏僻呢。”

  两个小的哀叹不已,化悲愤为食欲,把桌上的东西扫荡一空。

  江离吃完了摸摸肚子,有点不好意思。

  和仪看出来了,道:“吃吧吃吧,正好帮我清清箱子,总不能蜀中寄过来的,我再拉回上京去吧?箱子里还有两包肉干,都是抽了真空的,你拿回去和大家分了吧。”

  孟叔是下了大力气往箱子里塞吃的,各种零食小点心,她掏出两包肉感递给江离,江离高高兴兴地,再三谢过才走了。

  毛望舒看着有一点羡慕,一是遗憾肉干没吃到,二是叹道:“还是晏晏姐你好啊,这要是我让我姐给我寄东西,她肯定下大力气往里塞典籍,然后打电话告诉我‘你要的东西姐姐都给你寄过去了,捎过去的书你记得看啊!也没多少,下周我再打视频考较你!’”

  “噗嗤——”和仪一时没认出,笑出声来,又在毛望舒带着谴责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勉强收起了笑意,道:“你姐也是为了你好嘛。”

  毛望舒还能怎么样呢?唉声叹气,蹲在那里自闭。

  和仪从小在学术法上就没愁过,自然不懂毛望舒,这会扒拉出一包菊花炒的瓜子,一边刷视频一边磕着。

  第二天一早,仍是被山中的晨钟唤醒的。

  大家在普济寺吃过早饭,拎着东西走了。

  惠岸来送,和仪对他行了一礼,“晚辈告辞了。”

  “常来玩儿,带着你家顾一鹤也来。”惠岸两手背在身后,笑眯眯道:“说来我还没正经见过他几面呢。”

  和仪点头答应着,秦老师、尚老师和周老师也走过来对惠岸道“叨扰”,又咱三感谢过。

  昨天法会之后,秦老师和周老师给学生们布置了任务,让大家随意逛,也是收获不小。

  又在人家的地盘上待了一天住了两宿,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不过行程也紧,并没多磨叽。为慈拉着相为玉的手殷殷嘱咐,又连连对和仪等人道:“我师弟自幼一心修行,不同俗物,如果有冒犯了的地方,还望海涵。”

  倒是比惠岸大师这个师父还像亲爹。

  相为玉仔细听着他的叮嘱,实在到时间了才道别上车,也是依依惜别。

  车子发动,渐渐的,山脚下的寺庙就失去了影踪。

  相为玉不禁叹着气,面上难得透出些愁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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