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蜀中大巫 第18章

作者:青丘一梦 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爽文 玄幻仙侠

  小纸人儿上附着她的一抹灵念,在她掐诀之后能够把看到的景象一五一十传达过来,她也能随时远程操纵,一个挺好玩的小法术,但是因为好多年没有实际应用,就忘到脑后了。

  还是今天和振德拿纸身代替自己上班的骚操作点醒了和仪。

  这法术平常人用当然是需要灵力的,但和仪随身佩戴的银铃也算是如今玄术界难得的法器,虽然阴气浓重,常人碰了要走霉运,但在锻造之出却是用灵力锻造的,故而看起来虽然阴气森森,其实灵气也同样浓郁。

  她得银铃认主,仅凭心念一动,便可调动银铃上的灵气,为她所用,虽然不能纳入自身,如今灵脉已封也不能使什么法术,但附上一缕灵气在纸人上还是能做到的。

  云鹤霄的店面地点和仪昨天听了一嘴,后来灵娘又摸过去探查了,灵娘的灵力之源是和仪输过去的,小纸人上则附着和仪随身法器的灵气,二者同出一源,小纸人儿能够感受到灵娘的鬼息,摸过去很容易。

  云鹤霄的店面就没有余庆堂气派了,但也布置得古香古色的,有几件古玩撑场面,布置高端大气上档次。

  但不同于余庆堂的,这一间店面称得上空空荡荡,半点人气没有,大白天店门紧关,丝毫不像开门待客的样子。

  凡人肉眼是看不到小纸人的,不然只怕会引起恐慌,明天港城小报的头条就被它给霸占了,和仪也要挨处分。云鹤霄也看不到小纸人,和仪的术法自然不是旁人能破的,她当年玩这东西最牛叉的时候,和振德当面也看不出小纸人的踪迹,只能说天赋异禀,凡人望之不可及。

  感慨回顾了一番自己的辉煌岁月,和仪操纵小纸人在云鹤霄店里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又仔仔细细搜查一遍,最后凭借小纸人身躯优势,发现了屏风的不对劲,成功进入了地下室。

  小纸人一进入地下室,和仪身上倏地一冷,然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对她这种八字全阴又修习御鬼之术、根骨都发凉的人来说,阴气大补,不过为了能活得跟个正常人一样,和仪一直克制着阴气的吸入,再虚弱的时候也没想过拿阴气来补一补神魂。

  毕竟她还不想活成行尸走肉。

  地下室里十分阴暗,纸人向光源小心翼翼地飞着,狭窄的甬道里静悄悄的,凉意阴森。

  甬道的尽头是个小屋子,没点电灯,大红纱罩将灯光映成红色,空气中异味弥漫。

  地面中央是一口水晶棺,里头躺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肌肤苍白无血色,面孔已经微微发青,眼睛睁着泛红却没红透,是险些炼成僵,又被终止的表现。

  ——面孔与云鹤霄有几分相似,八成是云鹤霄的妹妹,那个被渣男玩弄感情早死的妹妹。

  云鹤霄应该是做过把妹妹炼成僵的打算,也落实开始行动了,但是什么让他停止了炼僵呢?

  和仪拧了拧眉,继续感受。

  那小姑娘手腕上系着红线,连着地上血红的大阵,遍地撒着炉灰,阵法怪异。

  和仪从未见过,但其上阴气森森又暗含生机,很不寻常。一看到那血红的印记,和仪心倏地快跳了两下,心里暗骂:真是个疯子!

  这绝不是什么鸡血狗血,是人血!以人血画就的阵法,她要是认不出来,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无论云鹤霄是拿旁人放血画了阵,还是自己放血画的,都可以证明这人问题不小。

  若是拿旁人放血画的,以这量来看,云鹤霄八成是杀人了;要是自己放血画的,云鹤霄现在还活着,而且活蹦乱跳的,那就更有问题了。

  和仪眉头越皱越紧,继续凝神感受。

  小姑娘的水晶棺旁边红线牵着一圈的黄色小纸人,不同于和仪这个A4纸粗糙烂制的,那小纸人可是正正经经老手艺人制成的黄纸裁出来的,其上流光浮动,是如意云纹,实乃上品。

  角落里,云鹤霄面对着一个丹炉盘膝而坐,神情温柔地,一会看看妹妹,一会看看点着火的丹炉,一会笑着,一会儿又不知想起什么,发狠地勾勾唇角。

  丹炉下熊熊烈火燃烧着,和仪能感觉到丹炉内的阴气和生机,两种绝然相反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和仪搅破脑汁也想象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

  纸人与和仪五感相通,和仪能够闻到那边的怪味,又腥又臭又香,腥臭的应该是尸体和地上人血,香的……和仪面色愈沉,这回直接脱口骂出声了:“这个疯子!”

  那是尸油灯!

  和仪一手攥拳,闭眼最后仔细探了一遍,那丹炉旁摆着一盏灯,这就不是纱灯了,而是琉璃的,灯上用颜料绘制出花草来,纸人目力有限,和仪看不清楚,只能瞧见大概凑在一起的两种。这灯也是一件古物,泛出的却不是炽热火光,而是盈盈绿意,是那种让人一看了就想亲近的绿意。

  灯下同样是鲜血绘制而成的阵法,又有一条红线,却是把灯和丹炉连在了一起。

  和鬼物打交道的人最是感官敏锐,和仪纵然自得于小纸人的隐蔽,也不得不小心,看得差不多了,就控制着小纸人飞了出来。

  一个刻钟后,小纸人重新落在和仪的桌上,啪叽一下瘫倒在桌,和仪收回灵念,小纸人儿也没了灵性,漂浮至半空,未点自燃,最后化为一撮纸灰,倒是显了形,落在了和仪早就准备好的A4纸上。

  这小纸人的尸体最后被冲进了水池子里,和仪盘膝坐在床上,慢慢整理思绪,现在她所能接触到的疑点就是:云鹤霄想要他妹妹复活,本来打算炼成僵尸,但后来应该得到了别的复活死人的方法,停止炼僵,现在进行得就是那一种方法,但这方法到底是什么呢?应该和阴气与生机有关。

  那一盏绿色灯里盛放着的应该就是生机,但和仪只听说过有的法器蕴含生机,或者那一处宝地生机浓郁,可从没听过生机还能被盛放的。

  而且这生机又是从哪里来得呢?丹炉里练得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林家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今天看林毓昭和林毓望那一眼,冷得瘆人,绝对不对劲!林三太太和林亦婉对他又格外的热情,病得蹊跷的林毓龙……

  她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又什么都没摸到,最后着急的就差挠头了,重重出了口气,往后头一趟,挺尸一样放松思考着。

  到底是疏漏了哪里呢?

  这样揪着脑袋想着,又暗恨自己现在没了灵力,若是有灵力,一双天眼瞄一瞄,什么差错不能看出来?

  昨天第一眼见面的时候就能觉出云鹤霄的不对劲,然后使手段底摸清!哪用今天这么费劲,还得做小纸人、放血!

  一想到放血手指头就疼!

  和仪心有戚戚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指头,决定等灵娘带着林毓龙和云鹤霄妹妹男友的消息回来再想吧,她现在这么胡乱猜下去,头发迟早要被揪秃了。

  寻找云妹妹男友可是个大工作量,灵娘在港城又鬼生地不熟,一点点打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消息。

  倒是林毓龙那边好办些。

  按规矩,灵娘第二天早上不管有没有消息都得来回话,和仪一看,那家伙,眼圈乌黑的,怨念颇深,看来是被找男友这件事磨得够呛。

  灵娘给和仪带来了一个能够让她继续往下推测的线索,彼时,林家大宅里正兵荒马乱着。

第24章 . 和师眉头一皱 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灵娘来回话的时候, 和仪正打着哈欠洗脸刷牙,听到灵娘说:“林毓龙魂魄离体,已有衰竭萎顿之相, 但病房中无人, 也没用什么药,单子我看了, 就是些普通的营养液。”

  “呵,我就说这里头有鬼。”和仪语气凶狠地……吐了一口漱口水, 拿洁面巾擦了一下, 又问灵娘:“云鹤霄他妹呢?”

  灵娘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看向和仪, 有气无力地一叹:“只打听到是个家里很有底蕴的富家公子, 竟然还有跟我扯是c国女王她表亲!”

  “噗嗤——”和仪忍不住笑了:“这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八卦呀,行了, 我也不太着急,你慢慢查吧,什么时候消息靠谱了再告诉我就好。”

  灵娘答应了一声, 又飘出去了,和仪拿梳子顺了顺头发, 忽然一拧眉, 是楼下乱了起来。

  “怎么了?”她大步走到卧室门前推开, 问路过的阿姨。

  阿姨神情慌乱:“太太晕倒了。”

  和仪一惊, 往出没走两步, 林毓昭过来了, 按住她说:“已经让家庭医生过来了, 应该是低血压或低血糖……”

  话没说完,又有个女佣及匆匆赶过来,对林毓昭说:“大小姐, 夫人醒了,但哭得厉害。”

  “怎么说?”林毓昭狠狠拧眉,女佣也解释不清楚,只能说:“大小姐您下去看看吧,我也说不去清楚,就是说少爷受苦了,少爷哄也不管用。”

  和仪听着一拧眉,拉住了抬脚要走的林毓昭:“我和你去看看。”

  林毓昭迟疑一下,点了点头,和仪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针织外衫披上,跟着林毓昭下了楼。

  林家夫妇的主卧里现在正兵荒马乱着,林太太满脸泪痕地坐在床上,不停说着“阿成受苦了,阿成受苦了”,林毓成就在一旁,使尽百般解数安慰林太太,也没管用。

  林毓昭敏锐地察觉到林毓成神情中一丝丝的不耐,眉头皱得愈深,大步过去对林毓成道:“你下楼给妈妈倒杯水。”

  然后坐在床上,放柔了神情语气,一边慢慢抚着林太太的脊背,喊着:“妈妈?妈妈?”

  林太太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林毓昭的手,近乎哀求地哭着说:“毓昭,你要救救阿成啊,救救阿成啊!”

  林毓昭似乎鲜少得到林太太这样的依赖新任,脸上挂满了惊奇,柔声安慰:“阿成不就在下面呢吗?他去给你倒水了,马上回来。”

  “阿成、阿成……”林太太这样念了两遍,神情平复下来,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化妆换衣服了,今天是你妹妹的大日子,耽误不得。”

  “说得跟晏晏要结婚了似的。”林正华松开眉头,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对众人道:“都下楼吧。”

  和仪转身之前忽然回头看了卧室的小阳台一眼,目光凌厉如刀,透着寒意。

  林正允注意到了,问:“怎么了?”

  “没什么。”和仪摇了摇头,咽下了后半句话:我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这里。

  想起云鹤霄,和仪面色微凉,快步下楼,正好撞上林毓成在客厅倒水,和仪握着腕上的铃铛强行引灵力开了天眼,却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在灵脉封闭的情况下强行开天眼对身体有害无益,顷刻之间和仪已经脸色发白,安慰了林太太两句走下楼来的杜鹃连忙扶住她,有些着急:“这是怎么了?”

  和仪吐出一口浊气,压下紊乱的气息,笑了一下:“早起猛了,有点头晕。”

  “那肯定是低血压了。”杜鹃扶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上一杯温牛奶来,加点蜂蜜。”

  “是。”佣人答应了一声,没一会儿端着牛奶走了过来,杜鹃伸手一摸,温温热的正好,递给和仪让她喝下去,叹了口气,面带哀愁:“这大早上的都怎么了。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顾姨啊,帮我约‘济世堂’的号,晏晏,听妈妈的,明天咱们去看看。”

  和仪忍不住一笑:“给我开药的还在呢,妈妈你这么说好吗?”

  星及正好端着一碗银耳粥走了过来,听到这话表示:“去看看也好,换个大夫没准有点新思路。”

  这事就这样拍板定下了,家庭医生来得很快,给林太太看了一下,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病者本人倒是精神不少,摆摆手表示:“我没事儿,就是心口有点发堵,回头再去医院看看吧,麻烦杜医生走一趟了。”

  早餐时林太太走下来,已经是光彩照人的了,一身绛紫银线绣牡丹的旗袍,耳边是颜色殷红惊艳的红宝石耳环,妆容精致、明艳端庄。

  然而和仪却看得出,林太太的状态只怕不如这妆容所展示出来的。

  她心里有了点头绪,却还差一些佐证,于是暂且压下,低头吃早餐。

  餐后上楼换衣服,旗袍合身,发髻挽起,星及却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皱着眉表示:“那一串菩提子挂珠怎么不见了?”

  和仪一惊:“不见了?”

  杜鹃也连忙跟着找,林毓晴:“这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不见了,是不是挪动了又忘了?”

  杜鹃找了两圈也没找到,问和仪:“能不能把你手腕上那一串挂到领口?这样大的场合,压襟少了不好。毓晴,你去我房间里,是不是有一块平安牌……”

  她这边说着,和仪见确实找不到了,外头又催着,就随手打开匣子,拿出了周存普老先生送的那一串玉珠挂上。若是让她把串着银铃的配珠解下来挂到领口,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和氏一族串银铃的配珠历来都选取槐木打磨,又经多年蕴养,几乎与银铃融为一体,能够帮助银铃发挥出最大效用,也能蕴养银铃中的鬼魂。

  这东西以前都是腰间挂着,一扯就能用,后来放到手腕上,用着也方便,但挂在胸口就不一样了,又是旗袍这种难缠的琵琶扣,等到了真章上要用,光解这玩意就不知道要用多久,谈何动手了?

  杜鹃也是一时着急没想起来这个,看到和仪把这一串挂上了就送了口气:“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好了,下去吧,那边的人都来了。”

  和仪点点头,林毓晴扶了她一把,娘仨出了门往楼下走。

  大厅里已经是人声鼎沸的了,杜鹃拉着和仪认识了一圈的人,有人叫她,她叮嘱和仪两句,就抬步过去了。

  和仪灵脉紊乱那一茬刚过,还有些不适,坐在椅子上慢慢闭目调息,忽然听到有人说:“摆什么谱啊!果然不是在正经家里长大的,看着过得去,其实待人接物都差远了!”

  “就是就是,见了长辈叫了人就不说话,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高跟鞋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和仪一睁眼睛,看到林伯母站在灯下,颈上珍珠串着红宝石的项链熠熠生辉,她面对着那说话的两个人,不说趾高气昂,但也是高高在上:“不过仗着公婆辈的脸面进来,也有脸在这议论我们晏晏?”

  那二人说话的地方离和仪不远,林伯母看向和仪,眉眼倨傲:“就让她们这么说着?伶牙俐齿都去哪了?你就是把天捅破了,你爸爸妈妈也能圆上!何况这又是自己家里,只有你嚣张跋扈,没有人踩到你头上的份儿!”

  “是是是。”和仪忍不住一笑:“有些不舒服,在这儿歇会,就碰上不长脸的了。”

  那二人本是仗着杜鹃不在,和仪又是个年纪小的,觉得她脸皮薄,自恃身份来说两句,谅她也不好意思告诉家里人,但先是被林伯母冷嘲热讽,现在又被小辈这样一说,一时面色青青白白,很不好看。

  林伯母笑容却绽开了,轻哼一声,施舍般地挽住了和仪的手:“走,带你见见人去。你妈也是的,就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坐着,你那个‘护法’呢?没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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