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的剑离家出走了 第44章

作者:二两清红汤 标签: 江湖恩怨 爽文 东方玄幻 轻松 玄幻仙侠

  三个人?,足足看了有约三个时?辰。

  也好在这些尸体?不曾被完全掩埋,或者也有同他们一样来寻人?的,不少地方曾有翻动的痕迹,土也是送的,故而找起来还算轻松。陈澍心中有数,怎奈沈诘先有交代,不方便同那两位全盘托出,因此只有她?找的最快,只顾着?寻那些瞧起来像囚犯的,若是认定了一个,就扒开那尸体?的背、腰瞧上?一瞧,看看有没有似曾相识的图案。

  严骥虽不知前情,但他脑子可比正艰难抗拒本能的李畴要灵光多了,一看陈澍这样子,也有样学样,边翻找,边同陈澍搭话,试探地问此事是不是她?早有头绪。

  陈澍不会搪塞,只拿老实话回:“我?也正在找呢!”

  话音刚落,严骥还没来得?及再问,不远处的李畴却出了声,仿佛忍无可忍:“这究竟有什么?好找的——我?把话递给你,可是想同你去查一查事情,那也是和活人?打交道?!要我?说,你若实在好奇,我?帮你,现在就杀回那衙门,把剑架在刘茂的脖子上?,我?就不信他不说!”

  严骥抬眉,啧啧称奇,道?:“真是狗逼急了要跳墙,人?逼急了,也能杀去衙——”

  “——等等,衙门!”陈澍道?,猛地恍然,惊声道?,“衙门!他是要守株待兔没错!可是以此人?的性子,必不可能真把查到的线索供手让人?,必然做了两个打算,城外这边摆出迷魂阵,真正的尸首必定不会藏在这城外,因为?太不保险了,衙门……他镇日都呆在衙门中!”

  李畴一愣,竟也忘记了胆怯,一拍身边的尸首,直道?:“是了!这刘都护往日从来不曾如此的……但是这点苍关大水,把衙门整个都淹了,他还能把这一具人?尸藏在哪里呢?”

  陈澍抽了一口气,一怔之?后,竟出奇地沉默了起来,只是双目圆瞪,仿佛在同自己较劲,仿佛有什么?想法,在她?脑子里转悠,但她?仍旧不敢相信。

  衙门的小院里,沈诘走之?前堆起的那个土堆,是被人?动过的。

第七十四章

  又是一日的日出日落,一白?昼的?忙碌过后?,临近傍晚,霞光泛着赤色,显得格外温暖,教人忍不住伫足,哪怕眼睛耐不住那刺眼的光芒,也仍不禁要去追随着这光线,瞧上一瞧。

  点苍关的?官衙,仍是照常,在大难之后?成为了这一城的心脏,来往众人,川流不息。

  这一城的?百姓之中,抛开因论剑大会到访点苍关的?那些看客,也不算那些近些年,因为生计,甚至因为家人亲友迁至点苍关的居民,或许有那么几个,在这关中住了许久,也多少了解些点苍关内驻军的?规矩。

  刘茂虽为都?护,按理,不仅统领军务,也要管这一城中的?大小政务,这衙门?的?主人确实是他。但哪怕是皇帝每日批阅奏章,也有个喜好,有的?就?惯于?在书房里,有的?乐意在那宣政大颠上,还有的?,荒唐又无人管的?昏君,甚至在那温柔乡里才能提起些许做正事的兴致。刘茂不至于?同那些遗臭万年的?荒唐帝王相提并论,但他确实也是个富贵人家里养出的?纨绔子弟,在京时就?是爱之欲其生,很之欲其死的?性子,到了点苍关,就?算有所收敛,难免仍是不乐意到那衙门点卯,更别提日日宿在这闹市之中的官府里了。

  哪怕是因为巨洪,是事出有因,这的?的?确确也是头?一回。

  但这些寻常百姓心下再犯嘀咕,毕竟不知刘茂一反常态是出自什么原因,也猜不出其根据,顶多在寻常攀谈时,把此当作谈资,提上几句。因为不知道沈诘离开前同刘茂的?力争,说的?也大多是这都?护虽然?素日跋扈,可真到了大难临头?,饿殍遍野时,也是体恤民情,能堪大任的?。

  故而,就?算有所察觉,所有人都?不曾把这一个异常当

  依哗

  作是什么要紧的?事,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刘茂成功地掩盖住了他想要掩饰的?事,不费吹灰之力。

  正是下午,烈日昭昭,又有许多士兵和官差来来往往,陈澍回来之后?第三回 造访点苍关官衙,这一番忙碌景象,说起来是与前几日无异,三人反而愈加小心——不为别的?,是因为,此番他们三人重回点苍关官衙,是偷偷摸摸地回来了。

  也好在这是白?日里,李畴方才才擦拭干净的?面容才得以保住。

  三人又当了回“墙上君子”,这次,是顶着烈日,从这些被洪水冲得破败的?屋檐上悄然?翻过,慢慢摸索至那官府衙门?。

  也亏得这三人,从严骥到李畴,再到陈澍,一个比一个功夫好,才不会在这闹市一般的?衙门?外就?被人发觉。

  但这不过是第一步。

  官衙里来往的?官差,站在书房门?口看守的?士兵,还有时不时朝窗外瞟一眼的?刘茂本人,就?仿佛一座巍峨高山,横在他们的?面前。就?算轻功再好,脚上功夫再熟,也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潜进?去,把那土堆掘开,再把它原模原样地填好,最后?,还要把尸体运出来,再好好地搜查一番。

  三个人在那房梁上爬了好一会,见?那些兵士当真是恪尽职守,更别提刘茂本人,那可是叫一个兢兢业业,恐怕这个纨绔,一年到头?,也不曾有过几日像这样的?勤奋。

  于?是,这个前一日因缘巧合才凑成的?三人小队,又生出了分歧,并且再一次,颇有些不看场合地争执起来。

  陈澍自是心中有数,她身后?两个人就?不那么确信了,尤其是又被拽来衙门?的?李畴,又是头?一个出声,问她究竟在找的?是什么。严骥虽不确信,但见?李畴这样质疑,便又对着干一样唱起反调来。

  说来也是好笑,大抵是对比出真知,这三人中,平日里最不稳重的?陈澍,反而成了那个拿主意的?人。

  她不说话,那两人吵得无趣又自觉地静了下来,只李畴默了半响,又压着声音,主动冲着陈澍道:“究竟还在等?什么?等?这半日,就?不提这屋顶是否难挨了,单说这干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对不对?你总得同我们说个清楚,究竟是想做什么——我是情愿陪你等?下去的?,但是碧阳谷那么多弟子,俱都?嗷嗷待……俱都?在院里等?着我,再有几日,我们也要回门?派了,收拾行装,打?理兵刃装备,都?是需要我看着的?!”

  “看不出来啊,”严骥插话,笑道,“你还是个大忙人?”

  李畴轻哼了一声,似是又想同他吵嘴,只是见?陈澍开口,便又忍下了。

  “我在想……”陈澍道,用手指着那不远处,院落中的?那个土包,又转了转手指,道,“我在想,若是阿姐……沈大人在,她会怎么办?她会想怎样的?办法,不声不响地把这土堆刨开,查到想查的?事情?”

  “那不就?是沈右监自己堆的?土么?”李畴奇道。

  陈澍一愣,虽然?整个身子贴在屋檐之上,却仍旧险些整个人蹿起来,把脸朝向李畴。

  “——你怎么知道是她自己堆的?土?”

  “发大水当天?,她在衙门?里堆了这一个小土堆。”李畴道,大抵还以为陈澍是在等?着什么,不曾料到她如此大费周章,为的?竟是这一个小土堆,面上不禁有些茫然?,他一面回忆,一面迟疑地开口,“不止我见?到了,那日她在堆这土的?时候,许多官差士兵都?在一旁。你若单单就?为了这一个小土堆这样劳师动众的?……不如早同我说!这土堆里确实什么也不曾有——”

  “是沈大人堆时,什么也不曾有,对吧。”陈澍道,“既然?你知道了,那兵士也知道了,当然?刘茂也就?得知了……这偌大的?官府衙门?,每一间房都?有人走动,每一间房都?可能闯进?来人,不止是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更是无数张嘴、无数对耳朵,无数人在交头?接耳。那刘茂要藏东西,要藏这样一具尸首,怎么可能瞒过这一院子、一城的?人?只有这个土堆……

  “人再好奇、再怎么探查,但凡有些良心,也不会龌龊到去掘一个‘衣冠冢’!”

  此话一出,李畴还未曾明白?过来,严骥却是当即反应过来了,倒吸一口冷气,接话道:“难不成……灯下黑、灯下黑啊!李茂竟敢把那尸首塞进?土堆里!”

  “什么?怎么可能?”李畴方才明白?,从屋檐上撑起一截身子,朝那土堆望去,又被陈澍连扯带拽地拉回了这一侧,这回,哪怕匆忙之间脸颊上上又沾染了些瓦上的?细灰,他也不顾了,回头?过来,面色震惊地朝着二人,道,“似乎真是……这土堆较之那日,似乎是松了一些,也鼓了一些,只是上面摆着些东西……”

  “而且那土,较之一旁的?土,颜色要深上几分,明显是又翻过的?新土。”陈澍说完,咬着下唇又想了一会,挠挠头?,道,“只是,我们就?算猜到了刘茂的?伎俩,那土堆也正在面前,触手可及了,却终究没法真正挖开那土,看个清楚明白?——”

  “这好说。”严骥笑道,“刘茂既是秘密行事,这院里的?守卫必然?并不知其详情,那只需使个障眼法,调虎离山,只消把刘茂吸引走了,剩下的?守卫,没几个会尽心看守这院落里的?小角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事,那是轻而易举。”

  “什么叫‘障眼法’,什么又叫‘调虎离山’?你别又出什么馊点子。”李畴皱着眉道。

  严骥眼珠子一转,还真往李畴这边瞧了一眼,看着他,计上心头?一般,道:“只要能用,你管那点子馊不馊呢?咱们支一个人过去,把刘茂叫出这衙门?,理由?也是现成的?,就?说白?日里去那城外找人时真抓到了,叫他赶紧带人去,晚了恐怕就?跑了——”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李畴道,撑起半边身体,摸着下巴,细细地思量了一番,“不仅能把刘茂引走,能骗他带上不少兵士,且还是个阳谋。哪怕被他识破了,这刘茂,为了自己的?意图,也必然?会先去城外探一探。只是……谁去?”

  最后?两个字一落下,那屋檐上的?灰尘仿佛也一同落下了。

  三人所攀着的?这个屋檐,是正对着日光,已经日落时分,那漫天?的?晚霞披在这灾后?的?点苍关之上,从那房檐上看去,当真是一派金光,恍若旭日初升一般,人们交谈与远方的?烟火相辉映,满是蓬勃的?生气。李畴摸着他那下巴,又闲适地欣赏了一会,才转头?来看。

  没人答话,倒不是他们二人都?不曾听进?入李畴的?话,只是陈澍和严骥二人,都?睁着眼睛,不约而同地噤声,看着李畴。

  李畴脸上的?笑意褪去了。

  “……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去吧?”

  “难不成,你还想让陈姑娘去趟这道雷吗?”严骥反问。

  李畴哑然?,在这万丈的?霞光之中侧头?,和陈澍饱含感情的?圆眼对上了,然?后?看着她缓慢地,期待地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

  金贵的?李畴、李大侠如何抛开那张薄脸,面不改色地在这衙门?口扯出弥天?大谎,暂且按下不表。总之这檐上二位,不仅是稳坐钓鱼台,还看了一场好戏,下面李畴那应付刘茂途中时不时飘上来,暗含恼意的?眼神,更是让这份檐上的?宁静显得愈发珍贵。

  果如他们所料,刘茂没说几句话,便沉不住气,急冲冲地唤了一堆官衙里的?官差,加上他自己带来守卫的?兵士,一齐往城边奔去。

  那原本繁忙得脚不沾地的?官衙,一眨眼,就?走了大半,还留着一两个看门?的?,做事的?,也都?各自有活干,别说注意到那小土堆了,就?是这些人想起来巡察一番,那土堆也在他们的?视野死角当中,一点也瞧不见?。

  于?是,陈澍与严骥二人,可谓是一改原先谨慎的?动作,从屋檐上一前一后?地落下,大摇大摆地走到这土堆面前,甚至还随手捞了这院里闲置的?两把铲子。

  拂去了表面上的?七八杂物,陈澍又小心翼翼地把沈诘的?那条素布收起来,想了想,就?这么系在了自己的?头?顶,把长?发又紧了紧。

  接着,严骥冲她无声地抬抬下巴,她扬了扬眉,也不推辞,先下了第一铲。

  这一铲,真给她铲到了东西。

  她那膂力自然?不必赘述,也是这不过两日,刘茂又如何埋得深呢?半个铲子还没进?土里,便遇上了阻塞,再也下不去了。

  陈澍再轻轻一斜,把大半个铲子的?松软泥土都?稳稳地抬了起来,举重若轻,也不曾发出什么声响,便让这泥土掩埋的?尸首露了出来。

  先是那人的?左胸,然?后?慢慢地,一铲接着一铲,他身上的?泥土大都?被陈澍铲去了,整个身体也终于?完整地暴露出来。

  身着囚服,躯体扭曲,皮肤泡发,待陈澍终于?小心翼翼地拨开他面上那些淤泥,把这个人从坑里拔出来,还能看见?他身上缠着些许明显是由?洪水冲过留下的?河藻。

  陈澍搬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那严骥撑着顺来的?铁铲,就?在一旁干看着,也不吱声,出了神一般盯着这具尸首。她眉头?一皱,一面把手里的?尸体再往上提了提,甩掉一些碍事的?污泥,一面正要开口唤严骥的?名字,便听见?他先开了口。

  “等?等?——”严骥说,他已沉默了许久,对于?他这样同陈澍一样急性子的?人来说,这不同寻常的?沉默似乎昭示着什么,只听见?他先是喊了一声,等?陈澍的?动作缓了下来,他却并不接着把话续下去了,呼吸一滞,仿佛又艰难地跨过了一道坎,尔后?吸了一口气,方道,“这人……是我临波府的?人。”

第七十五章

  此人?,陈澍是不曾见过的。

  严骥来寻何誉的几次,都是?只身前来,哪怕那日,在论剑台的门派比试之中,陈澍偶然得见的那一次,也是?隔着众人?,看不清那些临波府的弟子的面容,自然更不会?记得。

  但?严骥,既是?带那些临波府弟子来参与论剑大会的领队人?,就算再?散漫,再?不务正?业,怎么可?能不记得每一个弟子的长相?从陈澍下去的第一铲,他便神情一震,只是?一直默声,直到泥土被陈澍拂去,完整地看过了那人的长相,才敢真正?确定下来。

  在洪水到来前,大?部分,不,可?以说?是?所有临波府弟子,原本都随会着严骥连夜出城。

  只除了一人?。

  一个被沈诘关押在衙门的人?。

  这一人?,也许正?是?牵起一切的那一条脉络。

  大?江倒流,循着那线索往回溯源,从点苍关,到孟城,再?到丈林村,那间小小的客栈,不正?是?陈澍、云慎及何誉相遇的那一夜?客栈被劫,三人?夙夜寻至山野间,碰巧相遇,也许正?因?此,漏掉了那个从群山之中逃离的马匪。

  几个日夜的舟车劳顿,那马匪不仅不曾逃亡而去,反倒顺流而下,紧赶慢赶,同?陈澍三人?一齐进了城,且还有胆子来跟踪他们三人?,恰好被云慎、何誉二人?撞破,于是?又?锒铛入狱。

  早在陈澍抓住那马匪时,云慎便同?她提过——那马匪的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势力。

  否则,单单一个没?有依仗的小贼,前一刻见了陈澍那样足以震慑万民的法力,又?如何敢在下一刻便决定,前来点苍关,一路尾随,只为了把她的底细查个清楚?

  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兵,小卒。因?为无关紧要,所以哪怕被人?捉住了,也不碍事,毕竟沈诘审了数日,也不曾从他口中撬出什么来。

  直到此人?的出现。

  云慎的一个提议,严骥造访点苍关官衙,小小马匪的一声求饶,于是?一切都被此人?串了起来。

  好比那写好的一张大?字,编纂者?极为得意,就这样摆在案上,放了数日,只一日那过路人?,甚至是?仆从路过,左瞧右瞧,看?不大?懂,还以为是?废纸,于是?这一念之差,不过眨眼,这张纸便被揉捏成团,扔进了纸篓里。

  编纂者?再?回到案前,就只能瞧见这光秃秃的一张案板了。

  那马匪大?抵本就不知?自己是?依仗的什么门派,什么势力,只知?自己劫的这个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又?要送往何处。而这一切,没?有那临波府内的一根锲子,自然是?不行的。

  这一整个淯南的匪患,或许都需要经过此人?之手?。究其?根源,如何驯马,如何养马,又?如何运马,骑马,都是?一门门技术,哪里是?大?字不识的一群山匪能够精通的?总要有这一根楔子,仿佛定海神针一般,把数个棋子与执棋人?连起来。

  从那马匪,到这楔子,沈诘顺藤摸瓜,再?想往下查时,那“打草惊蛇”的一招,当真是?多余了。

  千里之外的临波府,若称得上是?蛇的话,那打草的人?,可?真不是?沈诘,而是?这个仿佛从马匪一入城被捉便警醒的执棋人?。

  一封信,赶在沈诘有所感知?、捉到那楔子之前,便送去了临波府,如今细想,其?意图是?暴露无遗!

  信经由临波府府主?,再?辗转至严骥手?中,已隔了数日,纵然他料事如神,却仍是?晚了一步——那虚空中操控一切的手?,送信给临波府,为的不是?旁的,就是?为了保住在一日前与严骥一同?前往官衙,被那马匪当场认出的楔子!

  这是?那执棋人?出的头一招。

  而沈诘真正?惊到的“蛇”,却是?更大?的,更可?怖的事物——

  既知?那楔子被沈诘捉了,不日便会?招供,那执棋人?,一招不成,竟全然不顾了,仿佛那极顽劣可?恶的稚童,一步走错,不如意了,便把手?往棋盘上一挥,将整个棋盘,万千百姓,尽数淹进了这漫漫的大?水之中!

  那林中自焚的火光是?其?一,这点苍关牢底被水生生淹死,又?被浪头卷走的无数细小气泡里不曾喊出的呼救,也是?其?一。

  院里不算安静,时不时有门外守卫踱步的声响,不远处的百姓,隔着好几堵院墙,急匆匆地奔走着,或是?去施粥处讨上最后一口热乎的稀粥,或是?仍在满街满巷地寻找着失散的亲人?好友,于是?那间或响起的对话也慢悠悠地被夕照晕开,飘至这个角落时,早已辨不清具体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