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从东海来 第9章

作者:不明眼 标签: 玄幻仙侠

  赵大有一愣,很快直接隔着桌子扑过来搂我的脖子:“默哥你真好!回去叫我哥给你办卡!”

  我心想赵无妄没事求我的时候指望他请我吃个抄手都困难,无奈道:“还是算了,你哥给我办卡下回指不定还要叫我忙活什么,你们这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还想多活两年。”

  赵大有松开我:“我们先从鱼开始查起吧,我现在觉得船上发生的事情很不正常,这些人如果是冲着我来的,没道理会突然自相残杀,我怀疑他们是吃了什么有毒的海味,后期出现了幻觉才会变成那样,这种方法很聪明,鱼类自带毒性,就算给发现,也可以说成是意外。”

  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是中毒了?如果是下毒,你也吃了啊。”

  “我没吃。”赵大有这次干脆地摇摇头。

  我一愣:“你不是说味道很鲜美吗?”

  赵大有叹了口气:“那是同船的其他人说的,第一天王昊给我们做鱼的时候,他拿的那条鱼很像是方脷,但是颜色又不太对,我印象很深,我当时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鱼,加上这两年因为环境污染,野生的方脷已经越来越少,我虽然没办法阻止他们吃,但是至少自己是不会碰的......到最后,所有人的精神都出现异常,就我没事,所以我觉得那条鱼肯定有鬼。”

  我心想赵大有是海洋学家,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依据,而从赵大有和杨光的描述来看,这些人是在出海之后精神才出现问题的,被下毒是最容易想到的答案。赵大有说她虽然是海洋学家,但是这片海域里究竟有什么,她的相关知识也只限于书本,如果想要知道确切的结果,我们最好还是能走一趟海边,问一问附近的渔民。

  折腾完这么多事,我们俩到港口的时候都快三点了,赵大有带着我一条船一条船地问,期间碰到不愿意说的会叫我塞烟和红包,我俩问了一圈,最后连海鲜大排档的老板都问了几家,得到的答案却都不尽如人意。

  没有人知道那种长的像是方脷的鱼是什么鱼,常在海边出海的渔民也知道几种有毒的鱼类,但大多吃了就死了。致幻鱼他们这儿见得少,虽说也有渔民听说过,甚至动过念头要养,但是在地中海一代很有名的致幻鱼进价非常昂贵,而且近年来也被管控的厉害,要是被发现了,只怕是要进号子。

  问完最后一家勇哥海鲜排挡,我和赵大有在路边抽烟,这个死丫头在他哥面前是断然不敢这么胡来的,但在我这儿就没这么多顾忌了,熟稔地点上火道:“他们说的那种鱼我也知道,但是在我们这儿确实没有,也长得和方脷一点都不像。叉牙鲷,古罗马人都把这种鱼当药嗑,在西班牙那一代很常见,因为吃有毒的浮游生物,所有头部有毒,吃完可以连蹦两天迪,我记得以前有个新闻,两个法国人吃完这个鱼,连着做了两个整天的噩梦,跟云南的蘑菇差不多,而且更猛,堪比世界上最猛的致幻药。”

  我想了想:“你是说这个鱼本身是没毒的,但是吃了有毒的东西所以才有毒性?”

  “很多鱼都是这样,甚至像是你经常吃的石斑鱼,吃了有毒的藻类也会带有毒性,海洋这么大,人类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

  赵大有说完,忽然后头有人叫了我们一声,是刚刚那个勇哥大排档的老板,赵大有为了让他开口,在他那边多买了两瓶饮料,老板看上去倒是个热心肠的,追上我们道:“我刚刚问了我老丈人,他说你们要想知道这种事情,去问前头那家十里白沙大排档的老板,他家老头经常在海边闲逛,神神叨叨的,你们在他那儿吃个饭,他肯定就会告诉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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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海吃人

  我和赵大有刚吃完沙县,现在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海鲜了,但是没办法,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俩不得已,按照老板说的进了那家十里白沙,要了一条鱼和五份花生米,老板娘看我俩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傻逼,我心里却想鱼因为有刺吃起来最慢,这才比较方便套话。

  我俩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个老头背着手从外头进来,一看皮肤黑的像碳就知道肯定是海边的老渔民了,我和赵大有对视一眼,她立马出声叫住老头:“爷爷,请问您是舟山人吗?”

  我上次听赵大有用这么乖巧的声音说话还是过年问她哥要红包,重庆姑娘就这点好,不管脾气再爆炸,头发再短,长得也还是足够水灵,认真卖萌的时候很少有人抗拒的了。老头的脸一秒就慈祥了起来,用地方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道:“你们要出海?”

  赵大有不愧是高材生,编起瞎话张口就来:“爷爷,我们俩是四川大学的学生,马上要写论文了,是关于浙东这边的民俗传说的,现在也在找这边的老人家问一些情况,刚好碰上您,能行个方便吗?”

  我一看大爷眼睛都亮了,心知老头都闲的每天要去海边闲逛,明显就是缺人唠嗑的类型,赵大有这么一问,老头二话不说便拉了把椅子坐下,拍着胸脯道:“我在这儿住了六十年了,这片海熟得很。”

  我看老头眼睛瞄着我们桌上的啤酒瓶,又点了瓶牛栏山给老爷子满上,道:“老爷子,看这个点正好没人,您多给我们讲讲呗,我们这个论文主题主要是说海上的一些风俗怪谈,您在这海边住了六十年,以前有没有在海上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比如说......”

  我看了赵大有一眼,她立刻就把话接了过去:“比如说我们之前听说,有人在海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会产生幻觉?”

  老头咪了两口酒,舒坦的眼睛都眯成缝了,咂咂嘴道:“这个事儿我听过,就是大鱼肚子里吃不下的那些,漏出来之后给人吃了,邪门儿的很,吃完就铁定疯,咱们这儿以前至少疯过三四个,都是吃那东西吃的。”

  “大鱼?”赵大有一怔,“这跟大鱼有什么关系?”

  “小姑娘你是不知道大鱼的厉害啊,我见过的,大鱼吐出来的那种罐子,铜的,我们这边冬天的时候时不时就能捞出来,一般来说都是碎的,还有人专门收。一开始,他们都说这罐头要是完整的,里头还会有鱼虾,那些鱼虾都活了几百年了,吃了能延年益寿,结果呢,后头真有人吃了,没几天就变得跟夜猫子一样,晚上不睡觉到处跑,跟着就疯了,到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住着呢。”

  海罐头。

  我想起赵大有之前和我说的,如果大鱼是墓,那吐出来的东西就是陪葬品,老爷子描述的这种症状和龙女号上的人最后的样子很像,失眠,紧跟着就发疯,这么看来,龙女号上的人如果中毒,可能中的还不是一般的东西。

  “这片海啊也就是看着太平,其实这么多年吃了不少人的,有些小船运气不好碰上台风天,翻在海里,就算报了警,尸体也捞不回来,算不上死了。”老爷子几口酒下肚,慢慢上了脸,看着远处的大海感慨,“还有人说,这些冤死了的人都变成海鬼啰,要是一不留神在海上碰上,不死也得疯。”

  老爷子说到这儿,赵大有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不屑,我知道她从来不信这些,但是这个话里却有一个我很在意的信息,我问道:“老爷子,你说这海里的海鬼长什么样啊?”

  老头摇摇头:“以前有侥幸活下来的,说的也都不一样,有人说是泡浮囊了的人,在海里只能看到很白的一团,还有人说这东西看不得,看一眼人就疯了,人在海上发疯那还得了,船都开不回来,弄不好直接跳海里了,一条人命就只能听个响。”

  赵大有皱起眉:“泡浮囊的人......”

  “就是海漂子,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孩子肯定是没见过海漂子的吧。我就年轻的时候看过一眼,就一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家两个月连鱼肉都吃不下去,一看就想到那个白白的身子,拉上岸的时候都已经开始烂了。”

  大爷说着我看向盘子里的鱼肉,渐渐有点没胃口,又问到:“那这种海鬼还有什么特征没有?比如说指甲特别长之类?”

  老爷子想了想:“这个说法我倒是没听过,不过海里的古怪东西可多了去了,就那个海鬼,以前我一个同乡和我说,他在海里看到过有个东西在海底下直勾勾盯着他,惨白惨白的,他说可能是海和尚,那个东西浑身一点毛发都没有,仔细看的话脸长得和人不太一样,看多了会发疯。”

  赵大有不信这个,忍不住道:“海和尚的传说在沿海城市传了很久了,还有很多网络小说拿这个胡扯,但它的原形可能就是海龟或者是儒艮。长时间在海上捕鱼,因为一些心理因素,人会将想象和事实混为一谈,加上这些海洋动物在海里,因为光线折射,从船上看可能会觉得面目全非。”

  我心想这个死丫头说了没两句就忘记自己的伪装了,赶忙又给老爷子杯子里倒了点酒:“之前您提到那个大鱼,跟大鱼有关的说法,这边还有什么?”

  “那有很多。”老爷子喝到兴头上一开话匣子简直收不住,“我们这儿要是在海上碰上大鱼,那基本就回不来了,就刚刚说到的那个海鬼,大鱼身边跟了一群,专门挑那种海上孤零零的船下手,要是让他们爬上船,会把人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就二十多年前,我们这儿就出过这种事,一船的人,全都没了。”

  听到这儿,赵大有的神情也凝重起来:“是那个鬼船吗?”

  “对,就是鬼船,当时我就在海边,那个船漂回来的时候是几个小孩先发现的,然后我就去看了,那个惨啊,满船都是血,都臭了,踩在上头黏脚,后来公安来了上船都差点没吐。”

  老爷子摇摇头:“他们那个船就是什么考古队,要去找大鱼墓的,要我说,这不就找死吗?我们这些活在海边的,出海之前都要求神拜佛,希望自己别碰上大鱼,结果还有人专门去找大鱼,弄得触了霉头,整船人一个都没活,这就算了,这伙人还连累了别人,就那两年,咱们这儿特别不太平,不但收成都变差了,连渔船都经常出事儿,人人都说是大鱼吃了人肉开了胃,到处吞人呢......”

  我眼睁睁地看着在我对面的赵大有脸色越来越难看,心知这种言论在她听起来恐怕都是万恶的封建迷信,更别说她现在也是考古队幸存者,不等大爷说完赶紧把话头接了过来:“那有没有碰见过大鱼的人说,这些跟着大鱼的海鬼还会挠船底啊?”

  我有心想知道当时赵大有他们在海上听到的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那应该算是整件事里最不科学的部分,然而老爷子想了想,却又摇头:“见过大鱼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就算活下来也都疯了,魂叫海里的东西给吃没了,人回到岸上就剩个皮囊,讲的都是疯话,不能信。”

  我表面附和着,心里却想这年头妖怪都流氓成这样,看一眼就疯,这他妈得长什么样?本来还想问问大爷一些其他海上的事,但没想到就在这时,从外头突然进来一个精干的老太太,老爷子见着她就把手里的牛栏山往我手里塞,然后人一下就窜进更里头的房间去,老太太过来闻了一下他座位四周的酒味,很快骂骂咧咧地进了里屋,不久那里头便传来老两口摔盆吵架的声音。

  我心想再坐着保不好一会儿火就得烧到我们这儿来,见状赶紧拉了赵大有把饭钱付了,火速开溜,我俩走出一段,赵大有终于忍不住对刚刚老爷子那套说法嗤之以鼻:“这问了也白问,冯默,你不会真相信那天在我们船底的是什么海鬼吧?你信这个还不如信海王呢,人那个还讲点科学依据。”

  “在咱们这儿要真有海王海鬼或者跟船一样大的鱼,早就该给吃了,还能让它活到今天?”

  我叹了口气,老爷子毕竟上了年纪,许多话说的都神神叨叨,然而即便如此,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的,我看向赵大有:“虽然海鬼这些不可信,但是他不是也说了一点很重要的线索吗?”

  “海罐头。”赵大有明白我的意思,“吃了海罐头里的东西,正常的鱼虾可能会变得具有致幻性,我来之前也看过一些过去民间走访的材料,确实有一两例说,海罐头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偶尔会发现里头有游进去的鱼虾,一开始人们都以为这些鱼虾是海罐头里养着的的宝贝,但是真正吃了的人却都会得病,变得神志溃散,最终疯掉......我之前还没和龙女号联系在一起。”

  我笑了笑:“这就很有意思了,这个沈聪带下海的陪葬品,为什么会是一堆毒药呢?他总不能生前是个绝命毒师吧?”

  “有什么好奇怪的?”赵大有却像是不怎么意外,“就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些神性呗,罐子里是致幻药,鱼虾吃了就会具有致幻性,紧跟着人吃了就会疯掉,这种本身非常科学的事情传到民间肯定就会变成什么大鱼的诅咒,还会说这些人是被祭鱼的怨鬼缠上了——”

  她说完,自己却像是也意识到什么,喃喃道:“给龙女号上的人下海罐头,这些人疯掉就会变成大鱼的诅咒,达到耸人听闻的目的,或许,就没人会往凶杀那个方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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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狐狸乌那格二连弹!

  

第21章 。 噩梦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过多,我回到酒店的时候也难得感觉到累,进了房间,乌那格的东西还在。我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没有花言巧语骗前台给他开门拿东西,简直见了鬼,不过这样一来正好,明天一早我就去换个房间,到时候入住人上没他的名字,我看他怎么进来。

  第二天还要和赵大有去港口继续调查鬼船的事,我早早地洗了澡,给家里打了电话之后便睡下了。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生活作息极好,从小给我爸磨炼的,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练功,晚上基本上沾枕头就着,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失眠是什么滋味。

  照例我躺下很快便不省人事,谁料想床还没睡热,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越来越响,我给弄醒的时候可谓极其不爽,给我爸搞得,早上几点把我搞起来都没事,但要是晚上还不让我睡觉我就操他大爷。我气冲冲去了门口,本以为多半是赵大有这个死丫头大半夜闲的没事干来骚扰我,谁知一开门,门外却没人,只是在门口的地毯上掉着一张小卡片,上面是一张皮肤雪白的美女泳照。

  我捡起来一看,花里胡哨的卡片上印着手机号,然后居然还他妈能开发票,我简直给气笑了,想现在仙人跳的真是越来越敢搞,塞卡片就算了,还要敲门,生怕我不上当,我越想越来火,随后把小卡片捏成一团,回来正要再躺下,要死不死,浴室里又传来了一阵水声。

  这次的声音非常清楚,我这下终于彻底醒了,敲门好歹是在房间外头,但花洒突然开了就不一样了。我起身轻手轻脚地向浴室走去,借着镜子的反光,我看到淋浴房里隐约有影子在动,身材凹凸有致,竟然还是个女人。

  我简直目瞪狗呆,上一回看到这种火爆场面,浴室里的人还是我妈,之后我给我爸骂的狗血淋头,导致我一度对浴室里的女人有心理阴影。如今这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田螺姑娘忽然在我房间洗澡就更他妈可怕了,我纠结了半天都没敢进去,最后只能喊了一声:“美女,你看楼上那个总统套房的大浴缸它不香吗,要不您上去洗吧,那边还能泡澡。”

  我说完,浴室里的水声居然立刻停下了,我心想这年头的女鬼也是蛮讲道理的,刚松了口气,却听里头那个女人娇滴滴道:“你进来呀,别傻站在门口。”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毕竟武功只能打人不能打鬼,碰到恐怖片里的情况还是跑比较靠谱,我转身要溜,一步还没迈出去,一双湿淋淋的手便倏然环住了我的颈子,女人的身体又冰又软:“别走啊,不是要进来吗?”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低头看到她身上的泳装,和之前小卡片上的一模一样,他妈当真是坟头约炮,我一咬牙:“美女,你找我我连纸钱都烧不起,你多上几楼,上头的老板能给你烧保时捷,傍他不亏。”

  女人在我耳边咯咯发笑,手顺着我的身子慢慢往下,胳膊却是越来越粗,等抱到我腰上的时候已经肿成了原来的一倍粗细,就像是个被泡发的面团一样。我想起白天老爷子说的海漂子,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想要把女人的胳膊强行松开,但手轻轻一捏,她的皮肤就烂了。

  “阿默,你别走。”

  女人在我耳边叫了一声,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我一下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才发现我还睡在床上,墙上的钟正在滴答滴答响着,时针指向凌晨一点。

  我起身去浴室看,没有女人,没有小卡片,更没有水声,我意识到刚刚是场噩梦,心里觉得奇怪,因为这种事情对我来说非常罕见,甚至上一次还是在我成年之前。

  我心里琢磨大概是白天听到的事情太离奇,到底还是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又睡回去,然而就在我伸手去关灯的时候,门外居然又有人敲门,我想起之前梦里的事下意识便咽了口唾沫:“谁啊?”

  “冯大哥,是我。”

  还好这一次终于有人说话,我之前也知道这个死小孩的声音好听,但从来没觉得像是眼下这么悦耳,打开门,乌那格可怜巴巴地站在外头,要是有尾巴恐怕这一刻也已经垂了下来,委屈道:“冯大哥,我来拿东西。”

  我没想到他这个点来,笑道:“看来箱子里的东西挺值钱,我后悔没打开看看了。”

  乌那格瘪嘴:“都是一些师父给我的东西,还有我要给师父带的土特产,冯大哥,我拿了就走,不影响你休息。”

  我原本是有心想要让他不痛快的,结果他选择这个点来,想想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在这上头有些不值当,我去拿了箱子,却觉得箱子比我想的要沉很多,就算是以我的力气也好不容易才提到门口。我忍不住道:“你这里头装着什么,这么沉,不会是尸体吧?”

  “冯大哥你想知道啊?”乌那格无辜地看了我一眼,“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一愣,心里本能地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个小骗子这么主动的时候通常来说都没好事,我看了他一眼,本来不想去拉那个拉链,但谁想乌那格的手非常快,他一下拉开了他的箱子,就见里头有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五官像人,但是细看又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

  箱子里的东西惨白异常,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一抬头,乌那格浑身都湿透了,五官流出黑色的血,他一张口就吐出更多,口中含糊不清道:“冯大哥,你不让我跟着你们,我会死的。”

  他说到最后,那些黑色的东西已经把他整个衣襟都浸透了,我头皮一阵发麻,乌那格向前一步,我便下意识后退,然后一下撞在了床角,我重心不稳地倒下去,却没有跌在床上,手掌所及之处都是粗糙的青草植被,而遍布黑云的阴沉天际下,远处的草坡上有个穿着戴恶鬼面具的人正在跳舞。他的动作幅度非常大,最夸张的时候,身体几乎被折成180度,而就像是注意到我,这个人忽然停下了动作,他朝着我的方向半摘下面具,后头是一张画着浓妆的脸,是乌那格。

  他冲我非常邪地笑了一下,一阵狂风吹来,荒原上无数草屑像是黑灰一样飘得洋洋洒洒,我看到他的嘴动了几下,背后瞬间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就像是给猛地推了出去,我在剧烈的惊恐中又一次睁开眼,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冯大哥。”

  这一回,乌那格的脸就在我眼前,准确的说他就像只动物一样地伏在我身上,离我非常近,我一时不知道这是不是梦境,墙上的钟还不到两点。

  乌那格手里拿着一杯黑色的东西,像是颜料,正在往我的脖子上抹,闻起来有股很刺鼻的味道。我试着想动身子,然而却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乌那格笑道:“别试了,你睡之前喝的水里我下了东西,白天就下了,你现在要能动那就见鬼了。”

  我就知道这个臭小子回来过,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在给我画什么?刚刚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是你搞的鬼?”

  乌那格抿嘴一笑,拿起床上一只很老的鼓冲我拍了两下:“我的技艺不精,应该是要让你做个美美的春梦的,结果倒像是让你见了鬼,冯大哥,你不满意的话要不再睡会儿,这回我争取让你在梦里舒服舒服。”

  我想到这小子用这种邪术阴我简直火冒三丈,骂道:“下次再让我遇见你,我他妈得让你在床上躺半年。”

  乌那格用手指在我脖子上画完,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看:“冯大哥,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一个真的萨满了吧,我看出来了,那个赵小姐对你来说很重要,她就住在另外一头的第二间,冯大哥,我们现在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冷冷看着他:“什么交易,你不会要我支付宝的密码吧?”

  乌那格笑道:“我哪有这么俗,我说了,我来这个地方的目的和你们是一样的,我也想要知道二十多年前的鬼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今天从医院离开之后狐狸说跟着你们会有好事,所以我想要加入你们,跟着你们一起行动。”

  我冷笑:“我要是不答应呢?”

  “可以但没必要,冯大哥,你要知道我不但可以让你做噩梦,还可以让你做些更糟糕的事情。”乌那格俯下身来盯着我,嘴巴虽然在笑,但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我看那个赵小姐身材也挺好的,冯大哥你很久没下火了吧,那天还叫我算桃花,不如自己动手怎么样?”

  我心里一寒:“你要干什么?”

  “我虽然活儿没有师父好,但是让你去她房间做些事还是可以的。”乌那格笑道,“放心,赵小姐是无辜的,我明白这样的事情对女孩子也很重要,所以不会等你真的做什么,中间我就会替赵小姐报警,不过,她之后会怎么看你,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乌那格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一种极其妖异的金色,我又试了一下,身体却还是不听使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的影响,我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发热,身体却是冷的,眼前一会儿是乌那格,一会儿又是另一张脸。黑暗里我能听到水滴低落在潮湿的水泥地上,乌那格的脸在瞬间和那个人重叠了,他揪着我的头发逼我仰起头:“考虑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