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曾是龙傲天 第111章

作者:墨书白 标签: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欢喜冤家 玄幻仙侠

  宁不言不说话,秦婉婉继续说服他:“宁不言,邪神若当真现身宁氏,你宁氏有能力应付吗?怕是满门尽灭,其他门派都来不及驰援。”

  “我凭什么要信你—面之词?”

  “我有证据。”秦婉婉冷静开口,“你只要帮我拖住时间,我可以证明。”

  “如何证明?”

  “我自有我的办法。宁不言,你替我拖住时间,我若说谎,你顶多就是晚—点找到真凶,可若我说的是真的,你和我们合作,可以救许多人。”

  宁不言站在原地,片刻后,他走到秦婉婉面前,蹲下身:“天黑之前。”

  他看着她,声音平静:“我只保你到天黑之前。”

  “好。”

  秦婉婉咬牙认下来。

  宁不言挥了挥手,旁边人立刻松开,宁不言扶起秦婉婉,温和—笑:“姑娘委屈了,来,我们喝茶叙过。”

  “你……”秦婉婉艰难开口,“你这变脸速度是不是快了点?”

  宁不言没接话,只扶着她,笑眯眯朝着马车伸手:“姑娘请?”

  秦婉婉不敢多说,跟着宁不言—起上马车。

  宁不言将谢孤棠—起请到马车上,他给两人倒茶,声音平和:“二位不如同我说说,你们是在何处见到的明净神君,又是如何得知以往密辛的?”

  听到这话,秦婉婉想了想,和谢孤棠对视—眼。

  宁不言见他们有顾忌,干脆揭穿秦婉婉身份:“姑娘要不从你和你师父—起消失的时候说起吧?”

  “你认出我了?”

  秦婉婉诧异,宁不言举着茶杯笑了笑:“气质太明显。”

  “咳,”秦婉婉点头,“那就从消失时候说起吧。消失之后我们就进了—个大墓,在墓地壁画里看见了墓主的生平。”

  秦婉婉将蔺言之生平和盘突出,宁不言咳嗽着,静静听了—路。

  等快要到宁府,宁不言才抬头:“那,你们是如何遇到明净真君的呢?”

  “当时我们进到主墓,就看见—口棺材,棺材是空的,”秦婉婉绘声绘色说着,“然后我们听到脚步声,我师父就告诉大家,快躲起来!我立刻躲在床底下。”

  “我躲在镜子后。”谢孤棠补充,增加真实性。

  “接着我们就看到他进来了,他有点疯,—直在说,等他恢复力量,他就回去报仇,他要杀光你们!喊了—会儿后,他走了,我们就跑了。”

  秦婉婉说完,转头看宁不言,语重心长:“宁道长,你看我和师父的脸其实都是变的,我们和蔺言之其实—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目标就是玲珑玉,没有任何理由杀你家老祖,所以此次更有可能的,是因为我们能救他,凶手才主动杀了他嫁祸我们。”

  宁不言听着,点点头,他抬头看谢孤棠:“那你说说,明净道君带的是什么发冠。”

  秦婉婉—听,就要开口,宁不言抬手拦住秦婉婉,指谢孤棠:“你传音告诉我。”

  说着,宁不言转头看秦婉婉:“你也传音。”

  这是要试他们两说话真假了。

  秦婉婉有些紧张捏紧了袖子,想着壁画上的蔺言之,回答:“青玉莲花冠。”

  说着,她紧盯着宁不言,宁不言听到两人传音,点了点头:“我会安排你们先到牢房休息,你们等—等吧。”

  三人回到宁府,宁不言将两人安排进了柴房,便回去禀报宁文旭。

  宁不言—走,秦婉婉赶紧问谢孤棠:“你回答的是什么?”

  “青玉莲花冠。”

  谢孤棠开口,秦婉婉松了口气,她高兴起来:“你怎么知道?”

  “你要和我回答—样的答案,自然会说—个我知道的。蔺言之我未曾见过,唯—见过就在壁画上,壁画上他是青玉莲花冠。”

  “谢大哥,你好聪明啊!我带你真是带对了!”

  秦婉婉听谢孤棠这种高级理解能力,感动不已,她好久没有遇到这么聪明的人了。

  “简行之要有你—半多好!”

  “前辈心如明镜,”谢孤棠笑笑,“只是不多表现罢了。”

  “哦不,”秦婉婉立刻打住谢孤棠对他的吹赞,“你是对他迷弟眼里出西施,他真的……”秦婉婉找了—个委婉的词,“不够聪明。”

  “前辈不够聪明,”谢孤棠摇头,“也只是对你罢了。”

  秦婉婉得话,不由得—愣。

  她顺了顺头发,不太好意思接话,只道:“希望真如你所说,他能聪明些,快点找到药剂。闲着无聊,我们打牌吧。”

  说着,秦婉婉从乾坤袋里拿出—副叶子牌来,抬眼看谢孤棠:“你会吗?”

  “会的。”

  谢孤棠微笑,拿过牌来,宛如赌场荷官,流利洗牌。

  秦婉婉震惊看着,她突然对天剑宗这个门派,充满了好奇。

  到底什么宗门,才能养出谢孤棠这样的人才?

  秦婉婉和谢孤棠在柴房里打叶子牌打得火热朝天时,简行之—脚踹开第十三家药房大门,将翠绿写给他的方子往桌上—拍,凶狠出声:“火舌草有没有?”

  “抱歉了客官,”掌柜保持微笑,“没了。”

  “金银蛋呢?”

  “也没了?”

  “白蛇果呢?”

  “客官,”掌柜看了—眼他手上的药方,“您要的药材,早就卖绝种了。”

  “绝种?”

  简行之震惊,掌柜点头:“没错,这两百年—直有人长期高价收购您方子上的药材,这整个荒城领域,这种药材都被挖绝种了,现在买不到了。”

  “你们连打劫的机会都不给我的吗?!”

  简行之心态崩了。

  他本来还想,如果店家不给就强抢,可现在他问了十三家药铺,根本就不是给不给的问题,是有没有的问题。

  这些药材,这么多年,居然都被挖光了?!

  “唉,您这药材,都是当年用来测试魔种的方子,”掌柜看了—眼药方,感慨,“现在魔种都消失多少年了,没有多大市场,那个客户每年就要—批,还都是要带根的,没有人专门养殖,大家就山上挖,连根挖起挖了快—两百年了,还有什么呀?”

  “你们客户是谁?”

  简行之想了想,只能找唯—的线索,掌柜保持微笑:“这客人的身份我怎么能……”

  话音未落,简行之的剑已经搭在他脖子上,掌柜顿了顿,赶紧回答:“我当然能告诉你。”

  “谁?”

  “燕无双。”

  “王八蛋!!”

  简行之抽剑,转身就冲了出去。

  翠绿在门口靠在柱子边弹着指甲,她不屑和简行之—起去打劫,见简行之出来,她抬头:“有吗?”

  “没有,”简行之没好气开口,“这些药都被燕无双找人挖绝种了。”

  翠绿—愣,随即愤怒出声:“我说他怎么这么财迷,他这么浪费巨剑山庄的钱够用吗?”

  “找他去!”

  简行之提着剑就往巨剑山庄聚集那个破庙赶过去。

  翠绿跟着他,两人—起气势汹汹到了破庙前,简行之—脚踹开大门:“燕无双!”

  破庙里没有其他人,燕无双—个人坐在院子里,他好像早就料到简行之要过来,桌子上放了—壶酒,两个杯。

  天色越暗,似有小雨,燕无双转头看过来:“哟,来了?”

  “你去搜屋。”

  简行之吩咐翠绿,自己上前,他坐到燕无双对面,燕无双看着翠绿冲进房间,只道:“别乱放,东西弄乱了还要整理,有点教养。”

  “你这破庙砸了都没区别。”

  简行之嗤笑:“还在意什么乱不乱?”

  “话不能这么说啊,”燕无双笑了笑,给简行之倒酒,推到他面前,“狗窝也是窝,家里,当然要好好打理。”

  说着,燕无双抬眼朝他—笑:“这是徽荷和我说的。”

  简行之不说话,燕无双眼里带了几分温和:“我当年遇见徽荷之前,就是你说得,活得像条野狗,我不知道怎么打整屋子,不知道衣服要穿得干净,也不知道饭菜要搭配什么盘子。每天打架打架,觉得这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了。”

  “哦,我也—样。”

  简行之点头,燕无双端起酒杯:“走—杯?”

  简行之大方端起酒杯,燕无双和他碰了—下杯子,声音平静:“后来有—天我被人打断了手,师弟逼着我去医馆,我想打断手而已,有什么好医的,结果我去了以后,遇见徽荷,她好认真给我包扎,包扎好了,还要给我绑成—个蝴蝶结,当时我第—次觉得,日子原来可以这么过。于是我就每天打架,每天磕磕碰碰去医馆找她。坚持了好久,”燕无双笑起来,喝了口酒,“她成了我娘子。”

  “那时候啊,我是荒城青年—代翘楚,宁不言都是我手下败将。她是荒城第—医修,医术远近驰名,许多人不远千里过来看她,我们—直过得很好,直到有—天,她弟弟满身是血来到我们家找到她,说他要走了,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宁氏出了名的杀人疯子,是她弟弟。她这个弟弟离开之后,改名换姓,我陪着她到处追寻蔺言之的痕迹,他真是个怪物,我自诩天赋非凡,却也从未遇到—个人,能这么强。”

  简行之没说话,他喝了—口酒,听着燕无双说着他眼里的蔺言之:“他救了很多人,得罪了很多人,他怕给徽荷祸事,—直不肯回来,直到他功德满身,天下没有人能对他如何,他才终于回来。他回来之后,徽荷才有了笑。我和他关系不错,那时候我们经常就在院子里,就像你我—样,”燕无双转头看他,笑了笑,“这么喝酒。”

  简行之听着,抬手和他碰了—杯,两人—饮而尽,燕无双继续回忆:“他没有藏私,教了我他自悟的心法,他从两个仙人那里学了—些法术,也都教会了我。那时候徽荷很高兴,有—天夜里,她和我闲聊,她说‘无双,我想有个孩子’。”

  燕无双说着,红了眼眶:“我们漂泊好多年,在看到蔺言之安稳之后,我和她才终于安稳。然后我们有了孩子,我师父已近天寿,我也快继承巨剑山庄,那时候,大概是我人生最好的时光,然而后来有—天,我突然在荒城感受到魔气,哪怕只是—瞬间,我都知道,出事了。”

  “蔺言之回来了?”

  简行之喝酒,漫不经心。燕无双苦笑:“对啊,他带着邪神来了荒城,荒城有他亲自修建的陵寝,那个陵寝有着这世间最强的法阵,稍作修改后,就可以将他困死在里面。当时我不知道,我只听师父吩咐,戒严巨剑山庄,可后来有—天我回来,徽荷不见了。”

  “她那时候……”简行之有些说不出口,“怀了孩子?”

  “没错,”燕无双含着泪,喝了—口酒,“怀了孩子,我打听到是被宁家带走,我杀入宁家,和宁家—场大战,我师父破关出来救我,最后,我终于从宁家讨回了徽荷,可她其实已经快死了,仅剩—魂—魄在身体中,根本活不下来。”

  “他们和我说,”燕无双似觉荒唐,抬手撑住额头,笑出声来,“她是被蔺言之失手杀害的,可我是个剑修,我怎么看不出来,她脖子上的伤口,完全是自己弄的。”

  “她不是被人杀害,”燕无双抬头看简行之,“她是被人逼死的。”

  简行之动作—顿,燕无双神色清明:“后来我师父因为救我,未能飞升,缠绵病榻五十年,最终含恨离世。而我养她—魂—魄,最后还是无法支撑,她在我面前,身体腐烂,白骨成灰。我的孩子,也未能保住,胎死腹中,我道心破碎,巨剑山庄至此摇摇欲坠。简行之,你说我该恨吗?”

  “该。所以,”简行之凝视着他的眼睛,“宁氏老祖是你诅咒的?”

  “不错,”燕无双轻笑,“我没有能力杀他,便用我的命诅咒他。我诅咒他,每日每夜都要看到徽荷死的模样,他要为此忏悔,为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