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屯垦生活 第8章

作者:琉光飞舞 标签: 种田 青梅竹马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林早早迷惑。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妈妈还想给我生个你这样的妹妹呢,不过,妹妹倒是没生出来,弟弟却有了一个,真讨厌,男孩如是想,笑容也淡了,望着她摇了摇脖子上挂着的钥匙。

  看见钥匙林早早顿时想起来,这不就是爸爸高中同学蓝叔叔的儿子蓝天吗:“是你啊。”她伸手指着男孩,刚好是擦伤的那根指头。

  男孩一瞧蹙起了眉头:“烂了——”他瞥见林早早胳膊上挂着的水瓶,“赶紧用水冲一下,上头都是灰。”

  去年昆岗团部前那条主干道边修建了一栋两层的商场,有许多新鲜的东西卖,上个星期她跟爸爸妈妈进去逛,央求爸爸买了一瓶橘子汽水,汽水瓶是塑料的,二十多厘米高,底子直径将近十厘米,上半部是椎型,盖子是个半圆球,上头挂了个长带子,拧开能当杯子,拧上能挂在身上,林早早喝完汽水舍不得扔瓶子,宝贝似的用瓶子带水上学,别提多洋气了。

  林早早将画卷起来塞进书包侧兜,拧开水瓶盖子,慢慢冲洗手指头,洗干净瞧着红兮兮烂乎乎的,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伤口,就是擦的那一瞬疼,也不见流血。

  “你也是一中的学生?”林早早见他背着书包问道。

  “我原来在昆岗中学,这学期刚转到团部一中。”

  “你从这条路回家,家也住修造厂?”

  “不是,我住在我奶奶家,值班一连。”

  值班一连在修造厂后头,难怪从这走,林早早微微颔首,“你上几年级?六年级吗?”

  “四年级,比你高一个年级。”男孩解释。

  “你这么高个头才上四年级?”林早早用手从自己头顶比划到蓝天的高度,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呢。

  “我从小就高,你忘了,一年级的时候你才到我这儿。”他使手在胸前比划了下。

  “哪有。”林早早早产,所以比同龄人矮。

  “你怎么总是喜欢在路上玩?”蓝天去看墙上林早早画的花仙子,一步一步慢慢朝前走,走到最前头一副时露出嫌弃的表情,“真难看,你画的?”

  林早早顿时脸发烫,心中不服气,小声嘀咕道:“好像你画得多好看似的。”

  声音不大,奈何蓝天离得近,听得真真切切,朝她摊开手:“还有粉笔吗?给我。”

  “干什么?”林早早没好气。

  “让你瞧瞧画得好是什么样。”蓝天始终笑嘻嘻的。

  “给你!”林早早从书包中掏出所剩不多的粉笔放在蓝天手中,心道:我不给你图,看你怎么画。

  蓝天绕过林早早走到墙面上没有画图写字的地方,沉思片刻,拿起粉笔在墙面上认真画了起来。

  林早早强忍着好奇不去看,直到蓝天画完才过去,一瞧愣了,画得可真好,还涂了颜色,大约是粉笔颜色的缘故,涂得和原图颜色有些出入,可瞧着也很漂亮。

  “怎么样?”蓝天将剩下的两三个粉笔头扔在地上,“现在承认你画得难看了吧。”

  “你画的也不怎么样啊,得意什么。”?林早早羡慕的情绪顿时因为他这句话荡然无存,扔下话从蓝天身前径直走过,头也不回。

  蓝天见林早早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等他的意思连忙追上去:“我画得那么好你即然说不好?你瞎了吧。”

  “你才眼瞎呢!”这个人真讨厌,林早早加快了脚步。

  “我画得真不好?”蓝天也加快速度,“你喜欢画画?”

  林早早权当没听见。

  “你要是喜欢画画我可以教你。”

  “谁要你教!”林早早突然停下脚步,“你画得又不好。”

  蓝天连忙回身,真不好吗?不能啊,这个花仙子他画过一两回,怎么可能不好。

  “哼!”林早早继续朝前走,和蓝天擦身而过时,书包里露出一半的画让蓝天抽了出来:“这个,不是你画的吧。”

  “谁让你随便拿我东西的,还给我——”林早早回头一瞧,几步上前抽他手里的画,哪知蓝天拿得太紧,画直接扯烂了。

  林早早顿时红了眼眶:“你,你赔我的画,赔我的画!”

  “怎么一下子就烂了,这纸可真不结实,”蓝天抱怨,其实倒不是纸不结实,而是赵园园画的时候来来回回擦了画,画了擦,改的次数太多,纸已经脆了,“我回去给你画一副成不?你别哭别哭,都三年级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这可是赵园园特意给她画的,还没涂颜色呢,她忍着不让眼泪留出来,三年级了,哭确实让她感觉不好意思,可心里就是难受,忍不住。

  “要不,我给你画两幅,三幅,你除了喜欢花仙子还喜欢什么?我都给你画。”蓝天哄道。

  林早早一听这话不哭了:“你真都给我画?”

  “真的,我不骗你,骗你是小狗。”蓝天又逗她。

  “那我除了要花仙子,还要《红楼梦》里的那些人,还要《新白娘子传奇》里的白娘子,小青。”林早早一口气说了一堆。

  蓝天傻眼了,这得画多少张啊。

  “你画好了还要涂颜色。”林早早又叮嘱他,“要画好看些,就像刚才墙上画的那个一样好,不,要比那个还好。”

  不是说那个画得不好吗?蓝天偷笑,却不敢说出口,怕再惹恼了她。

第12章 小表妹出生

  林早早自己上下学回家已经快三年了,今天赵国兴即然破天荒来接她,推着车子等在校门口的马路边,她一出门就瞧见了:“妈妈——”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冲到妈妈身边,“你怎么来了?”

  “你爸爸今天晚上加班,你妗子住院了,你跟妈妈去看看她,顺便去你外婆家吃饭。”赵国兴为她梳理了额头前因跑得太急被风吹乱的刘海,“上车吧。”

  “妗子怎么了?”林早早跨坐在自行车后座,“她不是一直在二营吗?”林早早的舅舅一家一直在二营种地,平常很少来团部。

  “你妗子生小宝宝了。”赵国兴解释道。

  “为什么还生小宝宝?不是有赵霞表妹了吗?”林早早不理解,她看到过自己的独生子女证,还问过爸爸,爸爸说国家规定一家只能生一个孩子,生一个孩子才会发独生子女证,还给发钱,但是生两个孩子会罚款。

  “你舅舅和妗子想再要一个孩子。”赵国兴想了想给林早早解释。

  “那妈妈你和爸爸还想要一个孩子吗?”

  林早早将赵国兴问住了,她想要吗?林卫国想要吗?这个问题真是从来没想过,一家只能生一个孩子,厂里人基本都是这样,很少有生两个孩子的:“那早早还想要个弟弟吗?”

  “不要!”林早早拒绝,“我想要哥哥,可以保护我。”

  “可你都出生了,妈妈怎么再给你生个哥哥?”赵国兴笑了,“给你生个弟弟吧。”

  “为什么是弟弟?”林早早不解,“我想要妹妹陪我玩,像周玲一样。”

  赵国兴哑然,父母重男轻女,她难免受些影响,哥哥也是因此才会和嫂子再生一个,如今大妹妹赵国荣也怀孕了,都是想要个儿子,那么林卫国想要吗?她即从来也没问过,是不是该问问呢?让女儿这一问她冒出了这个念头。

  “妈妈,你能给我生个妹妹吗?”林早早拉了拉赵国荣的衣服,央求道,“生一个吧,生一个吧,我想要个小妹妹。”她想到厂里她认得的人家似乎都是一个孩子,怕妈妈不生。

  赵国兴不知该如何回答,敷衍道:“妈妈问问爸爸再说。”

  “为什么要问爸爸,又不是爸爸生孩子。”

  赵国兴突然说不出话来,还好团部卫生队离学校不远,卫生队大门前又有一段下坡路,她连忙岔开话题:“你扶好,要下坡了。”

  “哦——”林早早双手抱住赵国兴的腰,正要继续追问却听赵国兴又叮嘱她:“一会儿到了病房一定要小声说话,要安静。”

  “嗯,我知道了。”林早早点了点头,“是怕吵着小宝宝吗?”

  “对啊,”赵国兴松了口气,这孩子总算不追问生孩子的事了。

  进了团部卫生队大铁门,绕过一排门诊平房,后头是个圆形大花池,里头格桑花疯长,当中还有几株大丽花,虽已入秋,花依然开得旺盛,姹紫嫣红的,倒是这周围绿树围绕中里唯一的彩色。

  妇产科在花池东边,赵国兴将自行车放在产科大门口,锁了车牵着林早早走进产科大门。

  病房里极安静,若不是推门进去林早早以为里头没人,她外婆坐在一个特别小有围栏的小床边,舅舅站在病床边,听见推门声都回过头,“来了?”舅舅问了一句。

  “嗯——”赵国兴看了眼小床边脸色不悦的林外婆,朝病床走去。

  舅舅不高兴,林早早心想,他为什么不高兴?不想要小宝宝吗?她走到病床边一瞧,吃了一惊,因为夏春在二营工作,她并不常见,可即便如此也不是没见过,但此时躺在病床上的人还是她那个妗子吗?双眼紧闭,脸色惨白,鼻子上插着一根透明的塑料管,用白色的胶布固定在上嘴唇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整个人看着毫无生气。

  “妗子怎么了?”她疑惑不解,抬头望向舅舅。

  “你妗子身体不舒服,睡着了。”舅舅回答她。

  林早早将信将疑,又走到外婆前的小床边,床中躺着个小宝宝,真是太小了太丑了,头还没有爸爸的拳头大,脸皱皱巴巴又黑又红,戴着白色的帽子,露出几撮湿乎乎的头发,身上裹着白色的被子,又盖了个毯子,正斜着脑袋睡觉。

  “他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林早早看了片刻突然问外婆。

  “早早——”赵国兴连忙制止,奈何早早已经问出口了,果然,赵国兴瞧见早早外婆的脸色不更好看了。

  林早早不明白为何妈妈要叫她,转身望向赵国兴,“霞霞呢?早早你去找霞霞玩。”

  “霞霞让夏秋接走了。”赵国权答道,夏秋是夏春的妹妹。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是赵国丽来了,“大姨——”林早早叫道。

  “早早也来了?”赵国丽见弟弟妹妹脸色都不好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对林早早道:“早早出去玩会吧,外头花池子里的花开了,你去瞧瞧。”

  “好——”林早早看了看赵国兴,见她并不反对才跑出病房。

  花池有一圈铁围栏,林早早站在铁栏杆最下头的横杠上伸手拔了一些格桑花,大丽花都种在里头,她够不着。

  花池边的路旁有几棵垂柳,柳枝极地,她又垫着脚尖扯了几根柳枝,比着自己的头圈了个环,将格桑花枝绕在上头,做成了花环戴在头上,美滋滋地跑回病房,打算让赵国兴瞧一瞧。

  走到病房门口时,听见里头传来大姨惊讶的声音:“怎么能把子宫割了?”

  林早早的大姨素来大嗓门,说话声隔着门听得清清楚楚,林早早的手原本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听见这句话也不知怎么顿住了,鬼使神差地将手收回来,静悄悄站在门口听。

  “孩子生不下来难产,二营那边没法子才送过来,若是不割子宫只怕命就没了,现在好歹人保住了。”是舅舅赵国权的声音,听着十分沮丧。

  片刻沉默,“又生了个丫头,罚钱不说子宫割了还生什么生?”赵国丽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

  “行了——”是外婆,林早早连忙屏住呼吸,“生都生出来了还能塞回去不成,以后也生不出了,你们也就别想了,先把身子养好了吧,日子还得过,国丽,你回去弄些米汤来,夏春这样也没奶,别饿着孩子。

  “光喝米汤怎么行,得喝奶粉。”赵国丽说道。

  “我这就去买奶粉。”赵国权说着就往门边走。

  “你去什么去,留下,”赵国丽拉住赵国权,“我回去顺路买了带过来,米汤也得准备上,万一孩子不喝奶粉不怎么办?”

  “好好——”赵国权大约是受了打击,有些魂不守舍。

  “那娘我先走了。”赵国丽说完朝门走来。

  林早早一慌,不小心将门推来了,正好和赵国丽打了个照面,早早不过小孩,自然没人怀疑她会偷听,“早早跟我走吧?回去吃饭。”赵国丽问她。

  林早早摇头:“我跟妈妈一起走。”

  “真不走?你大姨夫可做了你最喜欢的千层饼。”

  “不走。”

  赵国丽笑了笑,没再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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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婆家吃过饭,回家时天基本已经黑了,林早早坐在车后座上抱着赵国兴,想着今日在病房外听见的话,终于忍不住问道:“妈妈,子宫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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