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 第10章

作者:荣槿 标签: 甜文 现代言情

  “我可舍不得看你难过。”

  这话乔颂说的特别真心实意,两个人在一起不仅要合适,还需要磨合,可是就沈弋那种性子,磨合起来只会让姜予漾受委屈,他还浑然不知似的。

  姜予漾阖着眼,嗓音里透着沉重的疲累:“我的顶头上司说总部那边需要人过去,她引荐了我,说是下个月飞法国。”

  “这么突然?”乔颂提高了音调,将车停在了商场后头。

  “还没给准信,但差不离。”

  “漾漾,虽然我舍不得你走,但是事关你的前程,考虑清楚了我肯定也不会拦你的。”乔颂不遗余力地安抚她,一张嘴叭叭叭个不停:“至于沈弋,不就是个狗男人么?我可不允许我的姐妹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去鸭店点个头牌都比他香,又乖又听话,享受当富婆的快乐可太幸福了。”

  姜予漾被乔颂的骂人功力逗乐,接着随同这位主一起征战了一遍商场,大部分战利品都是乔颂的,她只挑了两件应季的衣服和味道相当柔和的香氛。

  接下来一周,两人见面的屈指可数,沈弋在行业峰会后事务繁多,很少回泛海国际,恨不得睡在公司加班加点。

  投资的东医医疗本来是行业看好的大爆,有人预测AI与医疗的结合将会是未来研究前景里最受青睐的人工智能应用之一。

  可东医医疗最近闹出了不小的岔子,目前医患关系紧张也不是一天两天,患者家属报复医生的例子比比皆是。

  就算是AI治疗也不能避免,有位患者家属在父亲治疗效果越来越差后直接上网编造东医黑料,这件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直接导致东医声誉受损。

  作为东医背后的投资人,沈弋同样脱不了干系,他第一时间对东医那边的相关人员进行对接,了解到不是治疗的问题,而是患者不配合,导致病情加重,家属供不起费用,反而倒打一耙,对东医进行抹黑。

  最终,沈弋花了一笔费用安抚患者家属,让东医召开发布会,对上述内容澄清,这才挽回了一轮口碑。

  既然能用钱解决,就绝对不要闹到舆论上。

  沈弋的眼底浮着淡淡的青色,这几天他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他拿出打火机抽了口烟,却被呛了好几口,奶白的烟雾缥缈升腾。

  “漾漾最近怎么样?”他眸色幽深,单手枕在脑后。

  司机汇报说:“姜小姐还是一样,去上班然后买菜回家做饭,期间就见过乔小姐一个朋友。”

  “乔颂啊。”沈弋淡淡应了声,继续靠着小睡。

  姜予漾觉得最近真挺水逆的,本来想拿东西,结果不小心把玻璃杯碰倒,玻璃碎片碎了一地,有一片锋利地划伤了脚踝。

  猩红的血液映入眼帘。

  她蹲下来,收拾着残局,可一抬眼,就是周身气场凌冽的沈弋。

  他蹙眉,快步走过来,语意里没有指责,反而是很轻的温情:“怎么弄的?我不在家,就把自己弄受伤了,嗯?”

  “不要你管。”她咬着下唇,义正辞严地说出这四个字。

  “漾漾,别跟我闹。”沈弋强撑着揽过她,娴熟地拉开抽屉,将医用酒精、棉签一一拿出来,相当轻柔地给她划开的伤口上药。

  刚准备说话,他就瞧见了小姑娘睫毛上湿-漉的水珠,看上去可怜极了。

  “哭什么?”这般情形下,沈弋还有闲心开玩笑调侃她:“不会是想我想的吧?”

  明明知道他这人是故意激她,可姜予漾还是没忍住掉入他设好的圈套,“你想得美,我才不会喜欢歪脖子树呢。”

  沈弋有那么一刹那怀疑自己的听力,小鹌鹑长本事了,居然敢说他是歪脖子树?!

  话一脱口而出,姜予漾自己都震惊了,好像再多的挽救都没有用,她自暴自弃般放弃辩解。

  他握着小姑娘柔软的腿肚,接着往上一抬,干燥的手掌不断游移。

  她慌了神,耳朵染成绯色,顷刻间想要挣脱。

  “沈弋,你别耍流氓。”

  吴侬软语倒是多了几分调-情的感觉。

  沈弋忽略不了那点反应,气息混乱道:“你别乱动,再动我就忍不住耍流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出门了一趟,来晚了,四十个红包!

  今天是比不上鸭店头牌的歪脖子树.沈狗感谢在2020-04-06 20:58:41~2020-04-07 22:5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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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她知晓沈弋在这件事上一向很坦诚,从不藏着掖着,所以只能僵直了身子,由着他把药涂抹上去。

  沈弋将医用棉签扔进垃圾桶,又察看了一眼她的伤势,幸好划伤的不深,不至于在美玉般的肌肤上留疤。

  “药上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姜予漾语气很冷,又刻意跟他拉远了距离。

  两个人待在同一空间里,却分坐在沙发两端。

  初见少年,她只是小心翼翼地逆来顺受,扮演好乖顺的角色。

  可沈弋的光芒是耀眼的,七年来,他的名字成为了她青春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大学时的姜予漾刚学着打扮,素颜好看,上妆更是一绝,隔三差五就有男生用各种方式表白,奈何室友说她活的跟个菩萨一样,清心寡欲地看都不看那群躁动的男生们一眼。

  其实她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只是见过了最好了,其他的那些于她而言就成了宇宙里的尘埃。

  真要放下沈弋,割舍的不止心头上一块肉,还有伴随他的影子将近七年的自己。

  但没有人能一直活在过去,也是时候该跟过去的自己告别。

  沈弋屏息凝神,揉着眉骨道:“让我抱一抱。”

  她被拉入他怀里,感受的到今晚的沈弋确实累极了。

  只不过他身上那种清醒的脆弱如同锐利的刀锋淬进她心脏。

  权当最后一个真诚的拥抱,献给曾经最爱的少年。

  一夜无梦。

  惯常来说,沈弋的作息很规律,自制的可怕,无论晚上多晚睡,第二天都能按时醒。

  但他今天早上没有,甚至在她醒来的时候还在沉睡,算是破了例。

  男人眉宇拧着,下颌微抬,就算睡着了也是极为规矩的,不会像她扭动的像条麻花一样。

  姜予漾早早地到了ICON,准备为陆朝野今天的外景拍摄布置下任务分配,喝咖啡的期间,她刷到了东医医疗的公关资讯,瞥过一眼就摁灭了屏幕。

  她将长发自然盘起,左耳一侧别了个镶嵌着碎钻的发卡,丝毫不显俗气,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减龄。

  还没到中午,天气就热的像个蒸笼。

  同事喊她下楼吃饭,她应了声然后婉拒了,用手头的两片面包饱腹,还算能撑得住。

  从到京城念书,姜予漾就意识到在这个盛大的城市里每个人的起跑线都不一样,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向母亲撒娇的女孩了,必须得坚强一点。

  来之不易的机会就要努力争取,因为很多东西从手头溜走就不会回来了。

  这次外景拍摄的主题是“盛夏·街头”,很符合陆朝野身上随性自由的气质。

  只不过杂志社负责陆朝野外景这期的工作人员就得受苦了,顶着外头将近四十度的高温拍摄,每个人都像晒蔫儿了的草。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到了约定时间,他们还得如同伺候祖宗一样等陆小姨将陆朝野带过来。

  姜予漾用杂志样刊顶在头顶遮挡阳光的暴晒,水润的杏眼微微眯着,细密的汗珠挂在鼻尖和锁骨上。

  她抿了抿唇,试图让嘴唇不那么干燥。

  小时候到了盛夏,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跳进满是荷花的池塘里游上两圈,很快能解暑,但现在她只能干站着,双腿微微麻木,暴-露在阳光下的部分肌肤被晒的通红。

  不远处,几个杂志社里与她一向不对付的人到阴凉地休息,眼神若有若无地瞥过来。

  “这陆大妈也太过分了,等人过来了,让他们在四十度高温下晒个个把小时角色互换一下。”

  “陆朝野挺有礼貌的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小姨?”

  “姜予漾不是负责联系陆朝野的么?上次看她讨好陆大妈点头哈腰的,也不显磕碜,自以为拿下来别人,结果呢,别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见姜予漾过来了,其中抱怨的几个才停了下来,她们知道谁是Klaire身边的“红人”,明面上不敢造次,可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她呢。

  人言可畏,可还没到足够强大前除了忍受现状也没有别的办法。

  “道具那边还需要人去看看。”姜予漾不卑不亢地交待着。

  谈论最欢的女生翻了个白眼,摆足了姑奶奶的架势:“谁爱看谁去看呗,今天能不能拍都是个问题,万一拍不了,耽误的也是大家的时间。”

  她嗓子被烤的近乎冒烟,忍着不适说:“陆朝野会过来的,我们能做的只是完成好手头的事情。”

  正在话头上,陆小姨摘下墨镜,姗姗来迟,轻轻拍了下姜予漾的肩膀:“姜编辑,我们可以开始了。”

  “谁说拍不了,那以后可以不用参与拍摄了。”

  陆小姨这种人背景强大,轻飘飘一句话就可以让人丢了饭碗。

  像ICON这种一线大牌杂志在与艺人方对接时,他们最好的姿态就是姜予漾那样,不至于得罪对方,但绝对能保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其他人顿时噤若寒蝉,赶紧拿衣服和道具上前去。

  拍摄的中场休息,陆小姨还自带了几把遮阳伞,让陆朝野回车上休息。

  姜予漾还在连轴转,恨不得像个陀螺到处配合各组的进度。

  陆朝野拉开车门,少年黑发微湿,眉峰上扬,眼皮形成一道深深的褶皱,桀骜中又透着股痞劲儿。

  少年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她面前,将一杯未启封的水递过去。

  姜予漾道谢的同时眼前突然眩晕了一阵,心慌的不行,脚软的几乎站不住,耳朵里像是灌入了过量的海水,嘈杂一片。

  幸好陆朝野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他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就这么打横抱起了暂时没了意识的姜予漾,快步把人放进了车里消暑。

  刚才还抬杠的女生愈发怒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说:“这姜予漾故意的吧,在陆朝野面前晕倒让人抱,要是把照片发到网上,估计他的女友粉要恨死了。”

  有人劝解道:“你也少说几句吧,予漾一直在帮忙,不小心中暑了,怎么就是故意了?”

  再醒来,她还坐在陆朝野的保姆车里,少年戴了一个耳朵的耳机,另外一个的白色耳机线掉落到她的手背上。

  “你醒了。”

  她眼神还是朦胧的,可少年的轮廓很清晰,能听见他清冽嗓音下关怀的话语。

  “不好意思,陆先生。”姜予漾自觉不好意思,只能跟他客客气气地道谢。

  “没事的,姐姐。”反差巨大的就是少年在私下一点不像在舞台上狂野,他很平和也足够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