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 第51章

作者:金波滟滟 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现代言情

  蔡颖把话说得如此绝决,且大家也眼见她伤得十分严重重,所以也就不再劝了,只纷纷说:“这些日子别想太多,总要先把身子养好——小豆还小呢,没有亲娘照顾哪里能行。”

  也有人告诉她追奶的法子,“用花生炖了猪蹄,喝上几天奶就回来了,也能比过去多。”

  小春婶儿便笑着说:“我奶水足,儿子吃不尽,小豆儿饿了你把她抱过来,我帮你喂。”

  正说着话,吴强推开门走进来,“小豆她妈,你跟我回去吧,我以后再不打你了。”

  小春婶儿恨恨地踹了他几脚,“牙齿还咬到舌头呢,两口子免不了吵嘴打架,就没见过你这么打媳妇的!要是我,我也不跟你过了!”

  又有几个妇女也跟着骂吴强,“媳妇给你烧火做饭,生儿育女,你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媳妇是看中了你才到你家的,除了你还有谁护着她?你只听爸妈的话,把媳妇打寒心了,将来谁能跟你过一辈子?”

  吴强不还手,也不反驳,只是恳求,“嫂子们,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

  妇女们便反过来劝蔡颖,“他已经认错了,你就跟着回去吧,以后和和气气地过日子。”

  蔡颖理也不理吴强,只冷冰冰地向大家说:“他不是第一次打我了,也不是第一次承认错误,诅咒发誓更不知道多少回,可还是打得一次比一次重。以前我只当家丑不能外扬,从来不对大家说,那是我太傻。别看他现在当着大家面前再三发誓,其实最多只能收敛几天,只要再有一点点儿矛盾,就又是一顿打——下次也许我真就被打死了。”

  “所以,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回吴家了!”

  吴强听了就跳起来,“给你脸你不要!我打不死你!”才要挥拳,却见大家都怒目相视,便道:“我不过吓唬吓唬她。”说了自己也觉得不信,便讪讪地走了。

  没一会儿,吴队长和媳妇一同过来劝蔡颖,又请了人来帮忙说情,只是蔡颖已经下定决心,谁劝也听。

  吴家人看软的不行,又想来硬的,一家人趁蔡颖带着小豆在知青点儿的时候想把人绑回去,没想到蔡颖随身带着一把菜刀,拿出来就要拼命,倒把人都吓了回去。

  消息传了出去,又有许多知青前来看望,吴家人倒不敢过来了。

  有一天吴强出门办事,一早走了,半夜才被人抬回来。原来他正在走路时被人从头上套了个麻袋,然后就是一顿打——打得十分严重,比蔡颖还要重几分,动也不能动的被扔在路边,后来还是路过的人发现了告诉了吴队长将人弄回来的。

  这一顿打,加上在外面冻了半天,吴强在炕上躺了好久,再没力气去找蔡颖的麻烦了。

  吴队长自然暴跳如雷,找到了公社万书记,调了各生产队的民兵找凶手。

  其实谁打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

  鲁盼儿在家里悄悄问杨瑾,“陈大为用的什么办法?怎么查不到他们?”

  陈大为也是北京的知青,现在在红旗七队插队,人长得眉清目秀的,可脾气火爆,打起架来不要命,是知青的头,向来没人敢惹。

  “陈大为、钱进几个策划了好几天,当然要做到天衣无缝。打人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还有啊,送吴强回来的那个人也是陈大为安排的,目的是混淆打人的时间地点,让他们什么也查不到。”

  “噗,”鲁盼儿也没想到,捂着嘴笑,“吴队长还特别感谢那人呢。”

  吴队长率领民兵们闹了大半个月,最后什么也没查到,只得不了了之。忽然有一天,被人提醒了想起来,自己经常去公社的,若是真与知青们结了仇,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在路上被套了麻袋打个半死,竟又害怕了。

  于是他便同意把蔡颖和小豆的口粮分了出来,又退回了蔡家送的嫁妆等财物,知青们又帮着置办些日常用品,蔡颖就带着小豆在正式在知青点儿住下了。

  会计账本到底还是交了,吴队长本来想让亲戚接下,可大家都反对,最后由小春婶儿接了过去。

  只是离婚究竟没有离成,公社的万书记与吴队长是亲家,硬是卡着不给蔡颖办手续,谁也无可奈何。

第87章 我会识人

  蔡颖的事情过去了, 鲁盼儿才有机会出门,她要把从上海带来的东西给田翠翠送去。

  田翠翠自然听到蔡颖被打的事儿, 见了面便先打听情况,叹息了一会儿说:“这些日子我爸妈一直催我赶紧相亲结婚,我就说嫁人有什么意思呢,蔡知青是北京人,长得又好看,脾气又温柔,还不是被夫家欺负,想离婚都离不了。我还是在娘家住着好。”

  鲁盼儿笑了, “蔡颖是没挑对人,其实结婚挺好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当初还是我让你对杨老师好的,”但田翠翠并不服气, “不管是你们生产队,还是我们八队,嫁得好的女子才有几个?倒了婆家当媳妇不容易,还是在娘家舒服。”

  田翠翠在娘家果然更舒服自在, 她田家上学最多的, 也最有见识的, 早当起家做起主了。若是嫁人, 哪里能找到这样的?

  “找对象一定要好好挑, 先前我也遇过不合适的人,可千万不能着急, ”鲁盼儿传授了经验,便拿出了尼龙袜子、小镜子,还有织好的羊毛袜、羊毛围巾、新做的的确良衬衫,“都是从上海给你带回来的。”

  她选的东西,从来都十分对田翠翠的心思,田翠翠十分喜欢,却更好奇,“你们怎么想起来去上海的呢?”

  “原本他就想带我出去转转……”鲁盼儿就说:“其实,他就是心疼我,觉得我每天太辛苦了,想带我出去玩儿。”

  田翠翠啧啧几声,突然一把拉住鲁盼儿的手,“呀!你去上海换了一块表?”

  鲁盼儿年前托田翠翠买到了一块上海手表,这次去了上海又换了一块江诗丹顿,“只差一点儿就一千块钱,我不想换的,可是他非让我换,说这块表是坤表,更适合女人戴,还有我们夫妻带一样的表更好——那块上海牌的表就给跃进,他长大了有块表方便。”

  田翠翠仔细地看着江诗丹顿,想了想却说:“要么,我将来也嫁给有文化的人,就像杨老师一样。”

  “你呀!”鲁盼儿点了点她的额头,“有文化的人也不全是好人。”

  “我知道,”田翠翠就大声笑了,“我会识人,你放心吧。”

  田翠翠做了两年生意了,早见过许多人,经过许多事儿,鲁盼儿并不担心她,见屋里没有别人,便关上门拿出一件内衣,“这是穿在最里面的。”

  田翠翠一见脸就红了,“怎么还有这种衣服呢?好羞人!”

  “我原来也不知道,后来到妇女用品商店见到了才明白,上海女子都穿着,身形挺拔,听说还能防止下垂。”说着帮田翠翠换上,系好胸前的一排小扣子,“尺码还合适——因为布票不够,不能多买,不过我回家后已经琢磨明白了,等买了白棉布再给你做两件换着穿。”

  鲁盼儿这一次上海之行,把胸罩带回了红旗九队,从她和田翠翠开始,大家慢慢地都用了起来——不只穿起来好看,干活儿也便利。

  一转眼,就出正月了,阳历也将进入三月。

  鲁盼儿接到公社的通知,要求九队的民办教师到襄平县参加培训。

  杨瑾听了说:“这样的培训我也参加过,县教育局会带着老师们统一备课,还讲一些教学上的问题,还是很有用处的。正好,我们一起去襄平,我们去看看小郭,再带你见见师兄。”

  鲁盼儿曾经无意间听章丽雯说起公公有许多学生都当了领导干部,只要随便说句话就能帮杨瑾解决户口问题,可是杨瑾似乎很不屑,从没有提过那些人。

  眼下,他笑着说起的师兄显然并非那些人之一,她就着急地说:“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只给小郭从上海带了礼物,却没给师兄买!”

  “不用的,我前些时候在小郭那儿淘了几本旧书,他一定喜欢。”

  “我第一次上门,只带几本旧书,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师兄是个淡泊名利,不在意外物的人,这一点他最像我父亲。我们去看他,若是带了贵重的东西,他一定会生气,再让我们带回来。”

  鲁盼儿再三思忖,杨瑾并没有亲人,这位师兄也就是他的长辈了,总觉得第一次见面空手不大好,就准备了两斤葵花子,两斤花生,“自家种的,这样总行了吧?”

  “很好了。”杨瑾点点头,“师兄很有学问,我特别喜欢听他的教导,可是,他在县委的处境很不好,只能韬光养晦,我也就不方便经常过去看他。”

  杨瑾成分不好,不能上大学,不能参加招工;他的师兄在县委日子也很艰难;鲁盼儿感觉出他淡淡的伤感,赶紧说:“我想师兄一定希望你在红旗九队平平安安地生活吧。”

  “我之所以到红旗九队,就是师兄替我选的。果然,在这里我避开了外面的风波,还遇到了你。”

  “这么说,我很感谢师兄,他不只帮了你,还给了我们相互认识的机会。”

  “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两人到了襄平县,却先去了小郭家。

  原来杨瑾的师兄虽然任襄平县副县长,可一直被排挤,时常在下面的乡里搞调研,总要打听清楚才能上门。

  小郭和嫂子听了他们去了上海,又是惊讶又是羡慕,“我们俩一直想去上海看看,可商量了多少次,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去成,不想你们说走就走,现在已经回来了!”

  话题自然一直围绕着上海,听着他们一直在说豫园、外滩的景色和商店里的供应,小郭就问:“那边古钱市场是什么行情?”

  杨瑾摇摇头,“我们这次就是出去看看风景,再买些东西,并没有打听古钱的行情。”

  小郭就捶胸叹息,“你怎么不带一些钱币过去?那边的价一定更高,真是可惜了!”

  杨瑾就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我遇到了古钱就都收藏起来,只有花钱的,却没有卖出去换钱的。”

  “收藏了东西就成了死物,只有卖出去才是钱呀!”

  “我们都是平常过日子的人,钱够用就行了,倒是东西留着还可以时常看看。”

  小郭就转过身,“鲁老师,你管管杨瑾,谁还会嫌钱多?偏他留着那些旧东西,不换成钱有什么用?”

  鲁盼儿就笑了,“他刚给我买了手表,还有留声机,家里日常用度也不缺,并不急着用钱,喜欢留就留着吧。”

  “你们真是一家人,说的话也一样!”

第88章 恭喜班长

  小郭一家四口人住着一个小院, 正屋三间,东厢西厢各两间, 杨瑾先前到小郭家时就住在东厢,现在还是依旧。

  晚上,鲁盼儿安置下来,免不了与杨瑾说些悄悄话,“你怎么能与小郭认识呢?”小郭是土生土长的襄平人,而杨瑾是北京的知青,看言谈举止,也不相像。

  “说起来也巧, 那次也是因为民办教师培训,我到了襄平县, 在街头遇到一个人推着平板车,上面有个西周的青铜小鼎没捆好摇摇欲坠, 就提醒他小心摔坏了,结果他说摔了也不要紧,反正要送到废品收购站。我想着东西被毁了太可惜,便买了下来, 正好被小郭的父亲看到, 便邀请我去家里鉴定一件文物……”

  “郭叔解放前曾在北京的当铺当过伙计, 耳濡目染, 喜欢上了这一行, 我们因此成了忘年交,时常在一起讨论文物方面的知识。”

  “时间久了, 我就认识了小郭。”

  “后来郭叔和郭婶搬到省城大儿子家,小郭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了。”

  鲁盼儿便问:“郭叔知道小郭卖古钱吗?”

  “当然是知道的,”杨瑾就说:“小郭的学问都是郭叔教的,可他却不是真心喜欢古物,更在意每样东西值多少钱,也靠着这个过上了好日子。”

  “郭叔以前生过气,后来慢慢想开了,对我说反正都在中国人手里,放在哪家收藏还不一样,儿孙日子过得好,他也高兴。”

  小郭家条件确实好,吃的都是大米白面,他和嫂子穿着毛料衣服,两个孩子的衣服都新新的,上面没有一块补丁;三间正屋专门有一间做客厅,摆着沙发、茶几、立柜等家具,收音机、照相机、录音机、留声机样样俱全,还有鲁盼儿第一次见到的暖气。

  每间屋子靠着墙都挂着一个暖气,用铁管子连到厨房的灶台下面,烧着火暖气片和管子里的水就热了,房间里特别温暖。

  鲁盼儿也就理解了,“老人都是这样的,盼着孩子好。”。

  杨瑾环视四周,“我们盖新房子时可以参考小郭家的格局,也安上暖气,好不好?”

  安了暖气屋子里又温暖又干净,可是暖气和管子都是铸铁的,一定很贵,而安暖气要在盖房子前先埋好管子,特别费工夫,鲁盼儿有些担心,“会不会花钱太多了?”

  “会多一些,可那是我们的新家呀,也许我们会住一辈子的。”

  鲁盼儿一下子就觉得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了,就靠在杨瑾的肩膀上点了点头,“我们一定要盖最好的房子!”

  想到他们的家,杨瑾也充满希冀,“等天气再暖和些,我们就盖房。”他们便怀着美好的憧憬,讨论新房子应该怎么盖,因说得兴奋,竟不困了,索性又起来找了纸笔画了下来。

  第二天的民办教师培训就在襄平高中,鲁盼儿见到了赵校长,他是教育局请来的培训老师。

  赵校长也认出了鲁盼儿,上课中间就点了她的名问:“小鲁老师,刚刚我讲的内容能听得懂吗?对民办教师实用吗?”

  鲁盼儿就笑着站起来回答:“能听懂的,大部分也很实用,可是,也有几一些在农村很难做到——比如定期进行集体备课,农村的学校分散在各生产队,而每个学校老师也少,就比如我们红旗九队,现在只有我一个老师。”

  赵校长又详细问了情况,“农村的情况的确不够正规——我会向教育局反应,还是要加大力度增加培训次数,适当增加民办教师的数量,改善教学环境。”

  课后,赵校长又单独留鲁盼儿谈话,“这一年来,你弟弟表现很好,可以称得上品学兼优,开学后,学校准备提前解除他的留校察看处分,你就放心吧。”

  鲁盼儿真是高兴极了,“谢谢赵校长,也谢谢学校的老师们。”

  “我们也要感谢你这个负责懂事的小‘家长’!”赵校长就笑了,又说:“其实,鲁跃进经历了这次处分并不是坏事,他成熟多了,也改掉了毛毛躁躁的坏习惯,对他将来的工作和学习都是莫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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