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 第48章

作者:金波滟滟 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现代言情

  既然这样,那自己就再吃一份好了。

  鲁盼儿轻轻地舀了一勺,放到口中,甘甜的味道一直浸到心底里。

  顾铁山正低头倒酒,其实并没有听到什么,可是他还是敏锐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目光最后落在布丁上,取笑杨瑾,“你对媳妇太好了吧。”

  “那是当然。”杨瑾微笑着说:“你还没结婚,什么也不懂呢。不过,你比我大,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第81章 十里洋场

  这顿西餐吃了一个多小时。

  鲁盼儿听了许多杨瑾过去的事儿, 他上学早,在小学又跳了一级, 是同学中年纪最小的,却也是学习最好,最有才华的——他参加竞赛、主持晚会、打球……样样都十分出色。所以,在顾铁山看来,自己嫁给他实在太幸运了。

  鲁盼儿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她早知道杨老师是最好的人。

  但是,顾铁山隐隐还透出些自己配不上杨瑾的意思,鲁盼儿就不赞同了。

  杨瑾是非常好,可自己也不差呀!

  最重要的是, 自己和杨瑾情投意合,真心相爱!

  不过, 鲁盼儿不打算跟顾铁山一般见识,别看他比杨瑾和自己都大, 但还没有对象,根本不懂感情的事呢!

  大家一起回去后,看着顾铁山走进军营,鲁盼儿就对杨瑾说:“晚餐吃得太饱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也这么想——这里离外滩很近, 正好去看看夜景。”

  俩人就笑了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都不想带着顾铁山, 所以谁也没有开口邀请, 反而让他误以为俩人就要回招待所,才告别他们进了军营。

  杨瑾和鲁盼儿就想单独在一起。

  上海的冬天比东北温度高多了, 俩人沿着延安路向东走来,远远就见一片高楼,风格各异,有圆顶的,有尖顶的,还有带着钟楼的,在灯光的闪烁下越发雄伟壮丽。

  到了近前,又见江边防汛墙边站满了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他们面向江面,头靠头,手握手,细语绵绵。

  鲁盼儿不禁红了脸,她也很喜欢和杨瑾手拉着手,靠得近近的,但在人前总不好意思,上海人胆子可真大!

  “毕竟是曾经的十里洋场,就是与别处不同。”杨瑾轻声感慨着,却将鲁盼儿的手握住了。

  “这就是情人墙,上海的年轻人处对象最喜欢到这里来……”几个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话语飘了过来。

  原来是情人墙啊!

  有情人相聚的墙。

  他们相视一笑,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头挨着头在一起在外滩漫步,走得累了,就与上海年轻人一样,靠着防汛墙说说笑笑。

  黄浦江水从滔滔流过,楼上的灯光映在水上,有如繁星点点,忽尔,楼顶钟声响了,浑厚而悠远,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上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寒风飘过,带来一阵细雨,鲁盼儿惊奇地笑了,“这里冬天居然会下雨!”

  “听说也会下雪,不过很少,雪也不大。”

  “虽然是下雨,可却很冷呀!”鲁份儿帮杨瑾戴好帽子,自己也重新系紧围巾。

  “可是他们都不怕冷。”

  果然,防汛墙边一对对的人没有离开的,他们打开早就准备好的雨伞,躲在伞下依旧如故,而各种颜色的雨伞组成了一道长长的伞墙,又美丽又壮观。

  “可惜我们没有伞。”

  杨瑾解下外衣,与鲁盼儿每人拉住一片衣角,“你看,我们也有伞了!”

  于是,他们就留在了江边。

  这里虽然刮着风,下着雨,一片冰冷,可是他们却一点儿也不怕,因为可以光明正大地拉着手,亲亲热热靠在一起。

  “我知道大家为什么宁愿在江边也不回家了!”回到招待所后鲁盼儿突然说。

  “为什么?”

  “因为屋子里比外面还冷!”

  上海的冬天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室内果然比外面还冷,“不错,所以他们都舍不得分开。”

  “我们就在一张床上睡吧,还能暖和些。”

  屋子里摆着两张单人床,中间隔着一张桌子,虽然可以把床挪到一起,但经历了新婚,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一张床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睡得正香。

  “当!当!当!”有人来敲门,“你们起来了吗?”

  是顾铁山。

  鲁盼儿赶紧起来穿衣服,回头见杨瑾正努力地叠被子,可怎么也不能叠成昨天方方正正的样子。

  原来昨晚他们住在一张床上,也只盖了一床被子,另一床根本没有动,现在两张床完全不一样,很容易被发现的。

  虽然也没什么,但鲁盼儿明白杨瑾不想让顾铁山知道。

  当然,自己也一样。

  鲁盼儿便接过被子叠了起来,可也不成,索性放弃,转身将另一张床的被子揭开弄乱,随意扯了扯床单,再随便叠上,两边就差不多了。

  “聪明。”杨瑾向她比了个口型,转身将门打开了,“你还真早。”

  “我赶在早操前出来的。”顾铁山带着一股冷气进来了,“昨天有点喝多了,忘记把热水壶给你们送来,白天带着喝水方便,晚上还可以当热水袋用——上海冬天屋子里特别冷。你们没冻着吧?”

  杨瑾摇摇头,“没有。”

  “也不算太冷,”鲁盼儿也笑着说:“我们毕竟是从东北来的。”

  “虽然都说东北冷,可东北有热炕呀!南方的冷又不一样,湿气入骨,北方人也受不了,就比如我我到上海的第一个冬天脚上生了冻疮,真是又痒又痛,我在东北插队几年可没有生过……”顾铁山说着话把军绿色的水壶随手放在桌上,直奔两张床过去,“你们先到椅子那边坐,我帮你们重新叠被。”三下五除二把被子叠得跟木头块一样方正。

  接着他又将床单拉得像水泥地面一样平整,然后直直站在一旁说:“招待所一楼有食堂,吃饭比外面便宜,还收外省的粮票,你们可以过去吃饭。”

  “知道了。”杨瑾点点头,“你坐吧。”

  “我不坐——铺好的床不能再坐,坐了就不平整了。”顾铁山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我们在军营里除了睡觉从来都不会坐在床上,更不会靠在床上。”

  杨瑾和鲁盼儿也不好再坐,都站了起来,三个人面对着面,似乎有点尴尬,想了想找了个话题,“一会儿一起去吃早饭吧。”

  可这时嘹亮的军号声响了,顾铁山眨眼间已经到了门口,“我得立即回去训练——昨天已经请了半天假,今天不能再陪你们了。”

  杨瑾和鲁盼儿赶紧送了过去,“没关系的,你别耽误训练,我们自己去就好了。”

  “还有,别担心回去的火车票,部队可以提前预定火车票,我已经帮你们预定了。”顾铁山说着,从楼梯上跑了下去,话音才落人已经没影了。

  “他还真是个热心人。”鲁盼儿笑了,不再嫌顾铁山一早将他们吵醒。

  “过去在学校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一起出来插队后感情更深了。”这也是他见到上海的火

  车票毫不犹豫买下来的原因。

  “是这样的。”鲁盼儿点头,她与许琴、田翠翠虽然不在一起上学了,但却成了很好的朋友。

第82章 熨斗烫发

  顾铁山走了, 杨瑾看看时间,“现在太早, 各处都还没上班呢,我们不如再躺一会儿。”顺便再做点别的。

  时间是早,不过鲁盼儿有点犹豫,“顾铁山刚刚把被子叠得这么平整……再躺一会儿起床可怎么办呢?”她做家务很厉害的,却不能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像一块木头。

  “不管了!”杨瑾提起被子一抖,“我们是新婚旅游,又不在军营接受训练。”

  “嗯,正是呢。”鲁盼儿便理所当然地躺了上去。

  两人在被窝里又腻了半晌。再重新起来时, 鲁盼儿已经有了经验,直接把另外一张床上的被子掀开弄乱, 再重新叠好——刚刚顾铁山的功夫全部白费了。

  “好了,我们可以去洗漱了。”

  招待所专门的洗漱间里有自来水, 用起来特别方便。

  洗好了,鲁盼儿回来梳头发。

  她的头发打成辫子正好及腰,散开时还要更长,梳起来很费时间。

  杨瑾接过木梳, 一点点地帮她把头发梳通顺, “这头发可真好, 又黑又亮。”

  鲁盼儿轻轻摸了摸, “舍不得剪呢。”

  红旗九队那边结了婚的女人就不再梳辫子, 年纪大的在脑后挽一个发髻,而年轻人则是剪成齐耳的短发, 杨瑾是知道的,“留了十几年了,剪了是可惜,要么你还留着,不必管别人怎么说。”

  “就是再多留些时候,迟早也要剪的,总不能一直留着长辫子——只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大家剪的齐耳短发,”鲁盼儿纠结着,“还有,我发现上海很少有人留长辫子。”

  杨瑾并没有注意,但是他想了想,“上海轻工业在全国最有名,有很多纱厂,也许那里不让留长辫子吧。”

  “留着长辫子干活儿是有些碍事……”不过,鲁盼儿觉得上海姑娘并不完全因为这个理由才剪短发的。虽然才到上海没多久,她已经觉出来上海的女子很会打扮——乍看与并没有多特别的衣饰,可就是格外精致。

  在招待所吃了早饭,再到街上,鲁盼儿便特别留心看上海姑娘的头发——上海女子留短发的确特别多,都是齐耳的短发,但细看起来与红旗九队常见的还是不同:额前垂下几缕刘海儿,而两侧短发的发稍略带卷曲,只差这么一点点,效果却完全不一样,立即将人显得又美丽又精神。

  鲁盼儿立即就认定,这样的短发,自己梳了也会很漂亮。

  公交车站侯车的一个姑娘的头发剪得尤其好看,流海和发稍都活泼地弯起来,人就显得更加灵动,她便笑着上前打听,“你的头发在哪里剪的?”

  那姑娘回手指了指一条小弄堂,飞快地说了一句上海话。

  鲁盼儿只听懂了“孙老师傅”几个字,明白就在弄堂里面找孙老师傅,道了一声谢拉着杨瑾,“我们去看看。”

  杨瑾这一会儿也看懂了,含笑看着她,“要是能剪新式样的头发,你就心甘情愿不留长辫子——还真爱美。”

  鲁盼儿一直爱美的,只是从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在杨瑾面前,她一跺脚,毫无顾及,“我就是要剪好看的短发!”

  “好好好,我们就去剪好看的短发。”

  鲁盼儿笑了,心里越发急切,脚步也加快了。

  弄堂窄而深,两旁皆是三层的小楼,一幢挨着一幢,中间的小路只有两三米宽,偏又摆了许多杂物,上面晾晒的衣服随着风飘摇,阳光根本照不进来,更觉得阴暗逼仄。鲁盼儿小心地走着,几百米后才看见一个小小的店,门上用红漆歪歪扭扭地写着“理发”二字,狭小的店里只有一位老师傅,头发花白,后背佝偻着,她迟疑了一下,“孙老师傅?”

  孙老师傅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门口的两个人,脸上便展开了笑容,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问:“想剪发吧?”

  “嗯,我想剪这个样式的,”鲁盼儿用手比着,“前面有流海,两侧的头发向里面弯……”

  “我知道啦。”孙老师傅就竖起两根手指,“两元钱。”

  鲁盼儿最初看到孙老师的手势,只当是两角钱,这已经不少了,到红旗九队剪发的师傅每人才收五分钱,就这样还有许多人舍不得花,只自己动手。待听了剪一次发要两元钱,很是吃了一惊。

  杨瑾就在后面轻轻推了她一下,“还是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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