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 第110章

作者:何缱绻 标签: 天之骄子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她那时想,无论日后发生什么,她都不会与他分开的。

  他们都不要分开。

  思及此,怀兮勾着他肩颈的,双腿都几近支撑不住自己,如一只落不了地的鸟随风摇摆。睁开眼,在一片迷蒙之下,眼底不由地泛起了红。他深沉的眼眸攫住她,边啃咬她的唇,她都不知是从前的痛楚更痛,还是现在的痛楚让她如此红了眼。

  她眸光颤了颤,又缓缓地,闭上了眼。

  不由地,想到了黎佳音的告诫。

  管好你自己的心。

  情不自禁。

  迫不得已。

  按奈不住。

  不由自主。

  不都是在说,心动是没办法的事情吗。

  你看,古往今来,造字的,造词的,想爱的,不想爱的,人人都懂这个道理。

  天下本没有什么新鲜事。

  大家都一样。

  -

  雨很大了。

  立夏撑着伞站在不远,见蒋燃一脸颓丧地走出来,看起来酒劲儿没了,她才在心底松了口气。

  她也没上前迎他,只在不远淡淡注视着他。

  突然就注意到,他右手五指关节处,全是血。

  血肉模糊的。

  她不由地心惊一下。

  昨夜两人疯狂一晚,他们酒量都很不错,也喝了一晚的酒。蒋燃不易醉,昨夜都有了酒意,以至于今早他醒来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两人囫囵吃过午饭,蒋燃接了个电话,队员打来催他回去训练,附带着提及程宴北妹妹今天要走的事。

  他便想到了怀兮,匆匆又来了机场。

  立夏本想与他一夜之后各自两宽,一开始没想跟上他,但又怕他酒没醒路上出事,便打了辆车跟上他。

  就跟到了机场。

  蒋燃意外她会在这里,脚步顿了顿。

  立夏看着他还在流血的那只手,皱了皱眉头,又觉得讽刺,笑了一声:“你酒没醒不要命了跑来机场就是为了自残?何必呢,蒋燃?”

  蒋燃唇苍白地抿着,什么也没说。

  披着豆大的雨点,就朝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立夏叹了口气,撑着伞跟在他身后。

  不近也不远。

  她也没给他打伞,就这么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的车就在不远的地下停车场,立夏跟进去后收了伞。一个大斜坡,她高跟鞋声都跟着急促凌乱了一些。

  他的步伐也快了一些。

  立夏边跟着他走,边从包里翻找,有没有创可贴。

  他右手垂在身侧,血滴顺着手指蔓延下来,沿着他的轨迹,紧跟他脚步落了一路。触目惊心的。

  好在找到了,她便多走了几步,与他缩短着距离,清亮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相较刚才有点儿讥讽的语气,如此放缓了语调:

  “一会儿换我开车吧,你这样得先去医院包扎一下了,说不定还要缝针——你明天还要比赛吧,这样了怎么抓方向盘?”

  蒋燃走到自己车前,有些疲惫。

  他周身已湿透,上去了坐垫会湿掉,于是绕着车烦躁地走了两圈儿,立夏要上前来,他立刻制止了她。

  “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

  他说。

  有气无力的。

  立夏便在一边站定。

  蒋燃后背沉靠在车身,借由湿力往下滑了一段儿,跌坐在地的同时,刚才卫生间里的声音,又一次充胀在他的大脑里。

  他靠着车,疲惫无比地阖了阖眸,用手抚了下自己额前的湿发。

  嗓音闷沉沉的。

  “我做错事了。”

  立夏没说话。

  “我不知道错在哪儿,但好像哪里都错了,”他埋在自己臂弯,声音呜咽,“好像一开始就错了。”

  立夏眸光淡淡地,睨着他。

  还是没说话。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他抬起头,素来一双温柔的桃花眼,却不够温柔了。

  立夏默了一会儿,往前走了两小步。

  他没抗拒她,她才蹲了下来,手上边撕着创可贴,边淡声问:“怎么,是跟我上了床所以后悔了?”

  他看着她,不说话。

  唇半抿着,显然肯认了她的说法。

  他今早态度大变,又来找怀兮,就是后悔了。

  他与她昨夜几乎是在互相发泄双方的失意,他还借着酒意,半开玩笑说让她去剪个短头发,这样能跟怀兮更像一些。

  她还说,让他去剪个寸头,或许跟程宴北更像一些。

  可他们好像又都知道,谁也没把谁当成谁的替身。

  他们心底都明白。

  蒋燃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一只手已经被她牵了过去。

  立夏先用纸巾将他手表面的血擦了擦,有一些已经凝在了伤口处,血粘着肉,很是难擦。

  她弯了弯唇,强压着心惊。语气不由地尖锐了一些,抬眸看他。

  “你可别说,是你昨晚喝醉了,酒后乱性?”

  “……”

  “你想报复他们,我也想,”立夏将创可贴撕开一个角,淡淡地说,“不是说发个视频就行吗?你怎么还p了张图给他发过去了?那么恨他,怎么不找他痛痛快快打一架,干嘛自残自己?”

  蒋燃警惕地要收回手,“你看我电脑了?”

  “你出门又没关,”立夏笑了下,半是赞赏半是讥讽地道,“我说你昨晚怎么让我画怀兮的纹身呢,我该夸我自己画得好吗?”

  蒋燃沉默下来。

  “你不该这样的。你越这样,他就越后悔,你以为他看到了误会了,就会主动放弃怀兮吗?”立夏也悠悠然地叹了口气,将创可贴贴在了他关节处,强压一下,引得他暗嘶一声。

  她却没放松力道,将创可贴重重地按平了,瞧着他一副难受的模样,只是笑笑。

  “也该放过你自己了吧。”

  -

  从机场出来,程宴北冒雨带着怀兮驾车回到市区。

  刚看到酒店,他与她下了车,在楼下自助贩卖机买了两盒避孕套,直奔楼上。

  雨天适合做.爱。

  他一进门,就将她压在了门后,循着彼此粗重的气息去吻她的唇,唇舌交绕,迫不及待地又一次进入她,肌肤厮磨,两人都仿佛要糅成一个人。

  怀兮攀着他,牛仔裙前襟纽扣被他撕扯而开,他像是有无边怒意要发泄一般,将她剥了个干净,边抱着她边向床的方向而去。

  想到刚才的那张亲密照片,程宴北满心就仿佛被汹汹怒火炙烤,撞得她花枝乱颤都红了眼眶,破碎的呜嘤自喉中溢出到无法辨识出,她紧紧抱住他,不知是还想要,还是要他停下。

  他毫不餍足地攻城掠地,又咬着她耳朵,偏挑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刺激着她。

  深蓝色的床单,如深黑色的海洋。

  浪头拍打而下激起玫瑰色的浪潮,将他们紧紧环拥。

  这一次比早晨与昨晚绵长,比刚在机场卫生间那次还要激烈,她双腿置于他腰身两侧,都快没了知觉。

  期间在神志不觉中,还听他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跟别人好我没意见,但最好别在我眼皮底下——你知不知道,一想到别的男人会在另一个地方操.你,我就浑身暴躁。”

  她闻言便笑了笑,表情很是享受,漫不经心又轻佻地说:“是么,那你就多暴躁一会儿吧。”

  他便停了一停,眸色在乱颤之下一点点深沉下去。

  好半天,才从刚才到现在的一片混乱中辨识出,刚才那句不经心的话,是她所说。

  她也缓缓睁开了眼,许是因为刚才的欢愉,如此目光散漫地瞧着他,见他满面燥怒,好笑地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突然停下真的很扫兴。”

  他看了她一会儿。

  不由地想到了那会儿在机场,她向他投来视线时,满眼满脸的漠然。

  他低笑一声,一字一顿克制地从嗓子眼儿磨出,问她。

  “你觉得我们在做什么?”

  “你说呢。”她也笑。

  “就不能跟蒋燃分手?”

  “不能。”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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