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之下 第12章

作者:桃禾枝 标签: 破镜重圆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好喝吗?”尤念摩挲着他的唇,轻声问。

  “你不是问我喝了多少吗?”尤念的唇移到他的耳边,声音被酒泡得微醺,“我喝的酒叫‘情书’,说是初恋的味道。”

  尤念轻哼一声,“神踏马初恋的味道,酸得我牙都快掉了。”

  说话间,女生醉人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如同羽毛在陆清泽的心尖轻挠。

  “想想也还挺贴切的是不是?”尤念自嘲地笑笑,松开陆清泽,踢掉高跟鞋往里走。

  陆清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进卧室的时候,她已经脱下大衣躺在床上了。黑色布料贴着身体,她姣好的身材曲线一览无余。

  “尤念,你这是做什么?”他沉声问,声线有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刚刚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回吻过去。

  “想和你买可乐啊。”尤念的声音越来越小,拉过被子随意地盖在身上,她的一只手搁在额头,眼睛阖上,唇线紧抿。

  买可乐?

  陆清泽皱眉,她喝了酒又想喝可乐?

  见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他拧着眉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收进被子里放好。

  她的手臂冰凉,和陆清泽干燥温热的手心形成了鲜明对比。

  把被子掖好,陆清泽抬脚打算离开。

  闭着眼睛的人突然出声:“卿卿。”

  陆清泽的脚步一顿,转头看过去。

  “卿卿”是尤念给他起的小名,取他名字的谐音。她说古代的人都这么称呼亲爱的,这样叫亲密又独一无二。

  尤念大概是做梦了,睡得不踏实,嘴里呓语不断。

  陆清泽凑近,听到她说:“没卸妆……”

  尤念爱美,他是知道的。

  陆清泽叹口气,环顾四周,目光精准地定位到了她的梳妆台。

  帮尤念卸好妆,陆清泽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和柜子看了看,果然食物贫瘠。

  他挽起袖子,拿出罐子里的小米,熟练地淘米,放水,在电饭锅上预约好第二天的时间。

  做好这一切,他走回尤念的卧室。

  尤念已经睡熟了,胳膊也老老实实地放在被子里。

  她素颜的样子和大学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潋滟的眼睛闭上,那股妖艳的气息就弱了几分,看上去多了些可爱温顺。

  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尤念的睡颜,陆清泽想起她亲吻时说的话。

  “你觉得我们的过去很酸吗?”他轻声反问。

  房间很安静,没有人回答。

  半晌,他苦笑着开口。

  “可是我觉得很甜。”

  即使知道结果,十年前的他肯定也无法拒绝那个闪闪发光奔赴自己的少女。

第8章

  陆清泽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了,留给孤儿寡母的,是一笔笔未还清的债务。

  为了儿子的学业和丈夫的债务,陆母不得不一个人打几份工。

  她没有护肤品化妆品,也没有漂亮衣服。本来貌美的女人被生活所迫,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老上好几岁。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儿子陆清泽的成绩非常好,几乎每次都是班级第一。

  有段时间,债主频频上门,看到母子俩的情况也只有叹气。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会还的。”妈妈经常对着来人低声下气地恳求。

  小小的陆清泽坐在小凳子上写作业,面上没有表情,笔尖却用力地几乎戳破纸张。

  这讨债的场景是在太常见了,常见到他可以面不改色地继续做功课。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必须努力学习,以后才能赚钱,帮家里改善生活。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陆母经常这样说。

  中考之后,陆母将房子卖了,大部分的钱还了债。

  还剩下一点,她带着陆清泽搬去了平城,那里是陆母的老家。

  陆清泽的外婆在乡下,为了方便陆清泽上学,陆母在长安巷租了一个房子。

  老式的楼梯房,60多平米,两室一厅。

  安顿好儿子后,陆母又匆匆踏上了打工的行程。

  当时的陆清泽16岁,已经可以完全独立照顾自己了。

  对于陆清泽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只是换一个地方读书而已。

  他的人生是一列只能精准前进的列车,容不得任何的意外和差错,当然也包括了早恋。

  高一,他是老师任命的班长。

  一次体育课,他被叫回去发作业。

  路过教室的后门时,里面有两个借口不去上课的女生。

  ——尤念和她的朋友。

  他本想直接经过,可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止住了脚步。

  尤念的朋友惊讶道:“你真的要追班长啊?”

  尤念坐在桌上,校服外套搭在一旁,白皙纤细的手臂撑着桌面,笔直的小腿晃啊晃。

  她笑眯眯地点头:“有没有什么建议?”

  朋友想了想:“要不然你送班长东西吧?拿钱砸就完事了。”

  陆清泽抿着唇,低头看了眼自己洗得发白的球鞋。

  十几岁的年纪,自尊心和自卑心都很重,压得他难受。

  下一秒,只见坐在桌上的少女皱起了好看的眉,嫌弃不已:“这好俗啊。”

  陆清泽愣了下,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5点多,陆清泽照常在公交站台等车。

  尤念竟然也出现了。

  她穿着秋季校服,拉链敞开,长发束起,露出干净明艳的脸。

  “早啊!班长!”她神采奕奕地打招呼,明亮眼睛弯得像月牙。

  陆清泽对她的行为不以为意。

  她这么一个娇小姐,习惯了私家车接送,能坚持几天早起呢?

  可谁知,她愣是从秋天坚持到了冬天。

  每天早上精神饱满地和他打招呼,上了车就坐在他的旁边开始打瞌睡。

  “班长到了叫我。”

  她的脑袋如小鸡啄米,马尾的发梢被风吹着拂过他的脸颊。

  陆清泽没由来地心烦意乱:“困就坐自己家的车。”

  尤念一口回绝,“不要。”

  表情坦荡极了,“我还在追你呢。”

  陆清泽于是不再说话,随她去了。

  后来有一天,她迟迟未来。

  陆清泽看着旁边空荡荡的站台,松了口气。

  放弃了吗?

  这样最好。

  公交车按时到了,他上了车。

  车子发动前,后面传来些许声响。

  他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跟在车后面跑,尤念清脆的声音也随之而来:“师傅等等我!”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甚至来不及阻止自己上扬的嘴角。

  司机是认得这两个相貌出众的学生的,随即停下来等她。

  她气喘吁吁地上了车,赶到他身边不由分说地坐下。

  “天啊,累死我了。”

  陆清泽动了动唇,听见她委屈巴巴的声音:“我十五年都没起这么早过呢……”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怎么那么难追啊?

  陆清泽侧头,看向她皱着的脸,胸口震了一下,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心疼。

  *

  陆清泽前十六年的生命如同电视上放映的黑白电影,规规矩矩,陈旧中伴着喧哗的噪音。

  不是没有女生追他,他的抽屉里常有别人送来的早餐、零食或是情书卡片之类的小东西。

  可只有尤念,追得这么明目张胆又肆无忌惮。

  她长得美,做事高调,朋友很多,兴趣也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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