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代嫁[民国] 第44章

作者:小谢娘 标签: 现代言情

  Amberzj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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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经过一下午的尝试与学习, 月儿对于骑马不抵触了, 甚至有那么一点爱上了这个运动。

  韩江雪:“你若是喜欢, 回了东北,我倒是可以为你修建场地, 平日里闲来无事, 去骑一骑。”

  他对她骄纵,月儿却没昏了头, 赶紧摇头拒绝。一旁的玛丽仍旧撇嘴:“韩, 你真是偏心过了头, 甚至有了双标的嫌疑。刚才还说马场不是好地方呢, 这会就要为娇妻建场地了。”

  韩江雪可不在意她的揶揄,正面回应道:“我说的是给我夫人一人建的场地,只许她去, 与这些赌场怎么能一样呢?”

  玛丽带着庄一梦好一番起哄,月儿面上挂不住, 两颊几乎能滴出血来, 赶忙转移话题:“好了,不说回家去试衣服么?还走不走了?”

  月儿在庄一梦的指导下,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那条连体裤穿上。

  在穿的过程中,庄一梦时刻发现艰涩之处,让玛丽及时记了下来,“下一部还需要改进。”

  连体裤才用了上窄下宽的设计,上身收紧,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凹凸有致的曲线, 而腰线有所提高,微微外扩的裤腿更显得双腿匀称长直。

  月儿站在镜前仔细端详,不得不说,这条连体裤的剪裁比马术服更能展现身材的优势。

  有了方才外穿裤子的经历,月儿这一次反而不觉得那么抵触了,甚至主动在镜前转了一圈,将成果展现给大家看。

  韩江雪抱胸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欣赏着妻子的美,并没有过多言语。

  庄一梦:“真漂亮,既能柔情似水,又能英姿飒爽,‘淡妆浓抹总相宜’是不是就是形容少夫人这种千面女郎的?”

  已经是第三次有人这么夸赞月儿了,但月儿仍旧有自知之明,即便略有些姿色,但可比西子,她还是没那个信心的。

  千百年前邹忌就能咂摸明白的道理,或出于功利,或出于私心,或出于爱恋,夸赞从来都不值得人反复回味的,一说一笑就好。

  庄一梦继续趁热打铁:“如果这款连体裤面试,那么把它推广给大众的人就应该是少夫人您。”

  月儿仍旧犹豫:“其实你大可以去寻一些电影明星来,她们容颜姣好,身材匀称,又颇有影响力。”

  “不不不,”庄一梦摇头,“我和你解释过了,大众需要的不是精美绝伦的花瓶,她们需要的是可以给她们指引的,有故事的鲜活人类。”

  庄一梦最终,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做慈善,救丈夫,抗强权的女中豪杰,才更适合这款中性化的产品。”

  月儿仍旧不想太过于出风头,但对于庄一梦所言的,通过塑造形象而产生经济效益,她还是颇有些动心的。

  想到这,月儿转头来看向一旁无言的韩江雪,眼神中带着征询的意味。

  韩江雪只轻哂:“夫人如果喜欢,觉得这是一门事业,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人活一世,不就是来体验的么?”

  韩江雪的理解支持成了彻底消除了月儿的所有顾虑,她暗暗庆幸又感激,自己的丈夫是这样一位新潮且开明的绅士。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月儿便随着庄一梦前往照相馆,拍摄了一组宣传照。

  面对镜头,月儿端庄秀雅,亭亭而立。然而这样优雅从容的名媛范却不是庄一梦想要的。她更想要的,是朝气蓬勃,充满了烂漫与活力的新女性。

  所以近乎一上午的拍摄下来,庄一梦站在旁边,一直紧锁眉头,不甚满意。

  大家闺秀笔笔皆是,如果这般中规中矩,她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去请少帅夫人了。

  庄一梦坐在沙发上,指尖轻拈一根细长的女士烟,一面神游太虚,一面无意识地点烟,深吸一口气。

  月儿看在眼里,有所愧疚,她这人并不喜欢包揽事宜,但既然点头允诺,便没有不尽心竭力的道理。

  “抱歉,让您失望了,庄小姐。”

  庄一梦赶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是您的问题,也不必灰心,我觉得是我们的场景布置本身出现了问题。这么中规中矩地坐着或者站着,本来就没有表现力,调动不来您的情绪。”

  说到这,摄影师从幕布后走了出来:“没错,想要展现青春洋溢,还是得动起来。”

  动起来……月儿除了舞蹈也不会什么其他运动。这连体裤又着实不适合舞蹈。

  “对了,骑马!”月儿灵光一现,惊呼了一声,“不如我们就去骑马,在马场来拍照片!”

  庄一梦回想起月儿在马场时英姿勃发的样子,觉得确实是好办法,转头征询摄影师的意见,但摄影师却并不同意。

  “在马场拍摄,光线太足,马又是动物,乱动的话无法保证曝光成像时间,效果不会很理想的。”

  月儿不解:“我之前几次上报纸,都是靠很小巧的照相机拍的,也是在室外。”

  摄影师:“这不一样。之前您几次上报,您是焦点,确切的说,故事是焦点。但今天不同,您需要青春洋溢美丽动人,但真正的重点,是这身衣服。如果不能很好将衣服的细节呈现出来,拍摄就是毫无意义的。”

  如此一来,这条路也被阻断了。

  “马进不了摄影棚……”庄一梦低语呢喃,“我们可以寻找替代品。我们到哪里能买到假的马?”

  正在喝水的摄影师被这句话惊得呛到,狠狠咳了半晌,抬头看向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小姐:“寿衣店倒是有的是,您敢用么?”

  庄一梦饶是再有好脾气,也不觉得这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面上略有愠色,双眉微微蹙起,不似往常一般柔和。

  转瞬间,颇具亲和力的姑娘变成了颇有威严的女董事长,摄影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忙闭了嘴,坐到一边去了。

  “对了,马不能进摄影棚,但自行车可以!这和骑马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月儿一听,看似有点道理,但实际苦难是,她不会骑自行车啊!

  “你不必会骑,只需要坐上去,天真烂漫一笑就好。”

  就这样,几经周折,道具到位了。月儿在众人的搀扶下上了自行车,靠着趴在地上并不入镜的几位学徒的扶持,月儿保持了平衡,不至于跌倒。

  但一面对镜头,月儿又找不到感觉了。

  疲于应付平衡敢的月儿周身都在僵硬着,面上的表情也就跟着不自然了。

  一旁的庄一梦倒是不急不愠,温柔地说:“夫人,您闭上眼睛。”

  月儿双脚踩在木盒上,之称号身体,半信半疑地听了庄一梦的话,闭上了眼睛。

  “您想象一下,此刻您不是在摄影棚里,而是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天蓝如洗,草场一望无尽。您骑着马,在旷野上狂奔,耳边有温和的风吹过,世界都被你甩在脑后。你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地,便是穿过这个草场,跨过下一个山丘,那里有少帅在等您。”

  少帅……韩江雪……

  月儿静如止水的内心突然被骤然撩起无尽波澜,即便日夜相处,已经习惯了彼此带给对方的温暖。但月儿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仍旧能如少女第一次敞开春心,怦然间新房颤动。

  月儿恰在此时睁开了眼睛,她突然挺起了胸膛,略略起身,一只手握住车把,另一只手拽开庄一梦为她系好的点缀丝巾,着力间丝织品恰向后飘动一点,她的眼中闪烁着喜悦与希望的火光。

  摄影师很专业,恰在这感情无需增减,恰到好处之时按下了快门键。

  少女感十足,摩登现代,充满了无尽活力的形象定格在了胶片之上。

  庄一梦站在旁边,欣赏着自己循循善诱的结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发自肺腑地为她叫了好。

  接下来的工作就要交给摄影师和报社了,庄一梦趁着此时胜利的喜悦还未散去,乘胜追击邀请月儿一起吃了个便饭。

  月儿自然无心吃饭,但她还是想和庄一梦探讨一番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二人一拍即合,又加上性情相投,聊得十分投机。她们从很多细节上规划了接下来的商业计划,月儿也从这位“老前辈”身上真真切切学到了不少实用的经验。

  二人一直聊到了傍晚时分,副官进来催促了几遍,才依依不舍就此告别。

  月儿回到韩家的时候,刚一下车,便看见近乎整个韩家的佣人都挤在了花园当中,里三层外三层地簇拥着什么。

  月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飞奔过去。众人见少奶奶回来了,让出一条路来,让月儿能够凑上前去。

  结果乍一着眼,月儿差点惊叫出来,她赶忙别过脸去不敢看人群中的男人。

  是木旦甲,赤着上身,身后还不知道背了个什么东西,单膝跪在门口,双手抱拳,眼神定定地望向门内。

  月儿不知这个二百五又起什么幺蛾子,仍旧看着别处,不肯望向木旦甲:“你要做什么?”

  “负棍请罪。”他的声音坚定,毫无游移,却在出口瞬间引来哄堂大笑。

  月儿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然后纠正道:“那是负荆请罪。”

  “没找着荆,就找着棍子了。所以是负棍请罪。”

  月儿对他彻底无奈了,转头问佣人:“少帅呢?”

  “回少夫人,少帅还没回来呢。”

  月儿心里噌地生起一股明火来:“我和邵帅都不在家,你在这跟谁请罪呢?再说你干什么了?杀人放火了,请什么罪?”

  月儿话音一落,便觉得身侧一股热浪传来,无需放眼看,就知道是木旦甲站了起来。

  他走近月儿,月儿自然而然向后退了一步,一脸嫌弃地说:“你离我远点,把衣服穿上,成什么样子?”

  木旦甲倒不以为然,“穿上衣服算什么负荆请罪了?我这是先演练一番,等少帅回来再来真的。”

  月儿不想理这个傻子,抬腿便要上楼,却被木旦甲叫住了:“哎,你进了院就没睁眼看过我一眼,干什么啊?明儿就要分别了,以后能不能见面都不知道了,好歹和我说几句话啊。”

  “你穿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拿正眼看你!”

  木旦甲挠挠头:“你做义工的时候什么样的身体没见过?你还给我换过药呢,这会有什么不能看的?”

  木旦甲心思单纯,加上西南本就民风淳朴,他并不觉得男人打着赤膊有什么不好。甚至略有得意之色,想要炫耀一番自己健壮结实的肌肉。

  结果,月儿看都不看一眼。明月登时照了沟渠了。

  就在木旦甲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人群呼啦一下撤开,一个颀长笔挺的身影翩翩而至。皮质的马靴咯噔噔踩地的声音锵锵然十分有力,站定之后,韩江雪看见的场景,是自己的小娇妻羞红了脸,别开头看向别处。而赤着上身的木旦甲却在往前凑近,让月儿倒有些无路可走的境地。

  韩江雪大为光火,冲上去一把遏住木旦甲的腕子,木旦甲骤然受袭,本能地用力对抗,骤然间惊觉自己竟然挣脱不了对方的束缚。

  看起来绅士又文质彬彬的韩江雪,竟然有这般韧劲与耐力。

  “少帅,误会。我……我这不是在这负荆请罪么?”

  韩江雪仍旧没有松开手上的钳制,但力道小了一些,警惕地问道:“请什么罪?”

  “你先……你先松开我。”

  韩江雪将信将疑,但还是松开了他。毕竟他有自信有实力,木旦甲倘若妄动,他定然打到他亲娘都不认识。

  木旦甲挣脱了束缚,深吸一口气,好整以暇,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此一拜,谢少帅救命之恩。也请少帅原谅,木旦甲不知情,在宴席上对令堂不敬。特地负荆请罪。”

  月儿突然想起昨天他所说的在他们临走前有一件事要办,原来就是这件事。

  说到底,木旦甲仍旧是位性情中的热血汉子。

  “从今往后,少帅就是我木旦甲的大哥,大哥所指之处,木旦甲万死不辞。月儿就是我大嫂,大嫂想弄死谁,木旦甲……”

  “行了行了行了……”韩江雪把他扶了起来,“赶紧穿上衣服去。别像个登徒子似的。”

  木旦甲喜出望外:“大哥,那你原谅我了?”

  对于宋小冬的身份,当时的木旦甲本就不知情,又何来怪罪?韩江雪从未放在心上过。

  木旦甲大喇喇一笑:“你原谅我了,我特地去买了好酒,在天津的最后一晚,我们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