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幼禾
草莓入口,浓郁的香甜弥漫唇齿间,她咬了一口,目光落在男人沾着汁水的手上,眼睛眨了眨。
他的手一向好看,骨节分?明,此刻沾了汁水,有些诱人。
许愿下?意识地凑过?去,咬住他的指尖。
入口的汁水果然清甜。
她抬眸,看向周聿白,目光无辜。
许愿生得清纯,可此刻,她的嘴角沾了草莓的红汁,楚楚可怜地看向人,像是在邀人品尝。
他的手指就在她的唇齿间,轻微咬动?,一阵酥麻传来。
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引起细微的颤动?。
周聿白冷静下?来,伸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嘴角的红汁。
他认真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落在她殷红的唇瓣。
许愿觉得唇瓣一阵酥麻,她咬了咬唇,往后退了退。
男人的目光,深沉又宁静,可许愿的脸却烧得滚烫,她不?自觉偏开视线。
空气中弥漫着草莓的清甜,却又像是下?一秒就能点燃团团烈火。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可此刻,却又像是隔着一座无形的山,谁也不?想开口,搅了这夜的宁静。
许愿想张嘴,可却觉得喉咙被人扼制,她只能这样?呆呆看向他。
周聿白叹了口气,眼眸里浮现出一抹无奈,他蹲下?,目光直视许愿的双眸,抓住她的手,“还紧张吗?”
许愿摇头?,“没有那么紧张了,你?放心,我会打起精神的。”
“嗯,我相?信你?,别有压力。”男人的眼眸深邃温柔,许愿仿佛看见藏在瞳孔后,那深深的爱意。
在这个夜晚璀璨又温暖,想了想,她开口道:
“周聿白,这个手术,我们已?经准备五年了,你?不?必担心,他们前阵子刚给阿姨做过?体检,没问题的。”
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嗯,我知道。”
他什?么也不?问,只是这样?静静看向她,片刻后,他开口,“饿了吗?”
许愿微微颔首,“有点饿了。”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伸手摸了摸他的下?颚,嘴角微勾,“你?可以亲亲我吗?”
男人看向她殷红诱人的唇瓣,轻声道,“等下?,你?先吃饭。”
说完他转身,朝厨房走?去。
两道菜做起来快,没过?一会儿,周聿白就端着两叠菜,外加几片吐司走?了过?来。
他将菜放在小桌上放好,抬头?望向还坐在沙发上的许愿,柔声道,“许愿,过?来吃饭。”
许愿正在沉思,听到他的声音,忙直起身,走?至餐桌。
这个VIP病房虽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六腑俱全,圆圆的小木桌上,还铺着白色蕾丝餐布,两叠一次性餐碟摆在其上。
男人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他看了眼配方表,这才放心地拿过?来,递给她,“喝瓶牛奶。”
许愿点头?。
她坐到餐桌前,拿起洋人的叉子,在看了眼做好的中式餐,笑了笑,“就挺......奇怪的。”
“不?适应叉子?”男人问。
许愿摇头?,“不?是的,就是觉得挺稀奇的,在洛杉矶这个繁华都市,我们坐在这里吃着青菜炒香菇。”
说完,她夹了块青菜放进?嘴里。
周聿白做菜,不?喜欢放调料,技巧都在火候,所以这道青菜香菇,被他炒的色香味俱全。
一口咬下?去,青菜的脆嫩与香菇的韧劲交织在舌尖,令人回味无穷。
许愿眼睛亮了亮,看向周聿白,“好吃哎!”
男人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静静注视着她,“对不?起,害你?这么晚,吃这么简陋。”
“不?简陋啊。”许愿想起刚才那句话,察觉到了里面的歧义?,忙摆摆手,“我没有嫌弃青菜香菇简陋。”
她有些惶恐,但转瞬便被男人抱在怀里,他轻拍着女人的后背,沉声道,“我知道。”
许愿手上还拿着刀叉,被他抱在怀里,有些无措,但她还是放松下?来,双手搂住男人的脖颈,将头?埋在男人颈窝里。
头?顶传来男人温热的呼吸,她觉得头?皮麻麻的,抓住周聿白的手,轻轻扯了扯,“周聿白,其实你?很?紧张是不?是?”
男人没说话,反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许愿的手指纤细,握在手里,像是上好的冷玉,他抚了抚她的手背,又放在唇边亲了亲。
她很?乖,窝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
“许愿。”他喊她。
许愿抬眸,她的眼睛看见他,亮晶晶的,唇瓣上,还闪烁着青菜的汁水。
周聿白目光停在她的唇间,心里头?仿佛有把?火在燃烧。
两个孤寂的灵魂,在此刻相?拥,那种想要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的念头?,在此刻达到巅峰。
他轻轻抬手,拭去许愿嘴角的汁水,动?作轻柔。
许愿觉得他的手指仿佛有电流,让她的心头?一震酥麻。
“许愿,谢谢你?。”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带着独属于他的清冷,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许愿搂紧他的脖颈,目光落在他俊俏的脸上,眼中闪烁着迷茫和渴望。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
夜晚的风从窗的缝隙吹了起来,吹起女人柔顺的长发。
屋子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两人目光交织,危险一触即发。
许愿眨眨眼,想抬头?,但却还是将手松开,忙从他身上下?来。
她顺了顺自己的长发,低着头?拿起叉子,只可惜颤抖的手却还是出卖了她。
“怎么不?继续?”男人看向她。
许愿眨眨眼,清了清嗓子,“就......感觉还没到时候。”
说完,她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动?。
其实他们谁都知道,这个夜晚,该是神经紧张,可正因为太过?压抑,才想无助地发泄。
可谁也没跨出那一步。
因为他们都不?想把?对方,当成发泄的渠道。
-
翌日。
许愿一大早就去准备手术了,周聿白坐在沙发上发呆,手肘搁在腿上,双手交叉抵在额头?,他看向许愿脱在一旁的大衣,起身,拿起挂在衣架上。
忽然,一股熟悉的烟草气息传来,他抬眸,便撞见门口的周思钧。
周思钧穿着一身黑西装,面容冷峻,他目光落在空荡荡的病床,拧眉望向周聿白,“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周聿白冷冷看向他,“你?还知道关心她吗?”
周思钧走?上前,立体俊美的脸上染上阴郁,他双手握拳,目光直直落在周聿白身上,“快说!”
“这个世界上,你?最没资格知道!”周聿白站在那里,目光清冷暗沉。
年轻的男人,气质温雅,举手投足都散发着矜贵。
周思钧看着面前的儿子,有一瞬间好似看见了曾经的妻子。
她也曾这般抱着发烧的儿子,缩在医院病房,红着眼看向他,“周思钧,这个世界上,你?最没资格知道儿子的情?况!”
那个时候他天天夜不?归宿,花天酒地,黄莺一开始也曾埋怨,可后来她再?也不?问。
他想他们也曾有一段风花雪月,浪漫感人的爱情?。
可最终败给了时间。
周思钧走?向窗边,目光落在挂在衣架的大衣上,声音沉了沉,“听你?小姨说,你?和那个女孩子又有往来了?”
周聿白拳头?紧了紧,他凝眉,“我说过?,你?没资格管我的事?情?!”
周思钧转头?,厉声道,“周聿白,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父亲?”周聿白冷冷一笑,“从小到大,你?尽过?父亲的职责吗?”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别再?这碍眼,等会儿母亲醒了,看见你?,又不?想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点燃了周思钧,他突然皱起眉,拧住周聿白的领口,问道,“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
周聿白死死盯着他,也不?挣扎,淡淡道,“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别管。”
-
手术室,黄莺躺在手术台上,面容平静,仿佛在等待着一丝生机的降临。
许愿站在手术台,正低头?和托尼教授说着什?么,她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坚定而专注。
周围一群医生围绕,可却无一人窃窃私语。
屋子里格外安静,静到只剩下?仪器的声音。
许愿走?到黄莺身边,检查仪器和患者的状态,一切就绪,她转身看向托尼教授,“教授,所有一切都准备就绪。”
托尼教授点点头?,一双浅色瞳孔泛起暖意。
“好,手术开始。”托尼教授下?令。
手术正式开始。
患者戴上脑立体定向仪,检测数据。
托尼教授亲自操刀。
颅骨钻孔,听上去恐怖,但也仅仅0.8cm,和开颅手术还是有所区别。
立体定向下?,需要给患者植入套管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