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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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军区大院。
邹家这几日?都?喜气洋洋的,邹家解除禁制,冯筠也一改这几日?的低调,在京市办了一场音乐会,以示扬眉吐气。
已经?是下班时间,邹越也下班回到家中,家里的佣人?也早做好了晚饭,不过两?夫妻也不急着吃晚饭,打算等儿子回来一起吃饭。
这会,两?夫妻就在房里说些体己话。
冯筠抱怨起前几天举办音乐会遇到的糟心事:“那位官职没老爷子高,还?明里暗里暗示明明娶他家外甥女。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
音乐会后,那个沪市大佬的夫人?明里暗里拉着她的手给儿子做媒,她不太?看得?上那家的外甥女,自然推脱。但那夫人?不依不饶,冯筠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应付了几日?后,心里已经?把这家人?拉黑了。
此时和?老公说起,自然是对这户人?家没什么好感。
邹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老婆说要等儿子回来,但是他上了一天班累了,先喝点红酒垫垫肚,一边品茗美?酒,一边回复老婆的疑惑,
他说:“那是因为明明马上要升任秘组局长之位了,上头消息已经?下来了,那些人?都?按耐不住了。要不说将门虎子,虎父无犬子,我们明明尽得?我真传,那老谭酸菜要进去了,都?是我们明明的功劳。那老谭酸菜疯得?不轻,他那老婆多好一个人?,他也下得?去手。”
冯筠见不得?他这嘴里没个遮拦的口癖,提醒他道:“你少瞎给别人?取外号。”停了会,又发出?感慨,“不过人?真不可貌相,完全看不出?来谭局是这种?升官发财死老婆的那种?货色。”
邹越又喝了一大口酒,说嘴老婆的不是:“你这眼光一直不怎么样,那谭国强一直是个老阴比,我早看出?来了。他这人?……”
一顿数落谭国强的缺点,见妻子不搭腔,也自觉没趣,开始夸起自己的儿子,他老婆就爱听别人?夸这宝贝儿子,反正这次明明确实做得?好,夸就完事。不然惹怒了老婆,晚上要被关在客厅,不许进屋。
邹越识相道:“还?是咱明明做得?好,这次老爷子都?忍不住一个劲夸赞不愧是我邹家的人?,说个没完了。那可不,我邹越的儿子能不厉害,我和?老婆的基因也生不出?不厉害的人?啊。”
一副求老婆夸赞的模样。
冯筠皱眉睨他一眼,拧了他一把:“一把年纪也没个正经?,还?当自己小年轻吗?公告出?了没?”
邹越皮糙肉厚,倒也不疼,不过被老婆拧了,也知道不能油嘴滑舌,遂一脸正经?说起大事来:“你还?没看吗?新闻都?出?来了,谭国强严重违纪违规,滥用职权,已经?被开除出?组织,上面在调查了。他那个觊觎我们明明局长之位的未来儿媳的哥哥薛嘉运也被清理出?了秘组。整个秘组的成员都?是从军部通过选拔考核才能进去,就薛家那位都?没去部队基层锻炼过,进入秘组简直害群之马。官场就是被这些人?搞烂的。”
邹越越说越义愤填膺,邹越自己当年就是从部队最底层做起,他老子邹屿可不惯着他,他家也不是像有的人?家一样开后门闲领官职,他是一步步坐上如?今这个位置的。
所以很?是看不起薛家和?谭家这样的做派。
他家明雩也是先进军部,通过军部考核才进的秘组,可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样靠关系。
“这样一来对我们明明也是好事,我听明明说这个薛嘉运对他恶意很?大。”冯筠说道。
“就是看中了秘组局长这个位置,想做局长,不过没有能力的害群之马现在已经?被三?代禁止进入官场了。明明这次是做得?真好。”
楼下警卫员老婆王婶已经?在和?进门的邹明雩打招呼了:“明明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邹越和?冯筠两?人?才从楼上下来,去到餐厅等着开饭。
饭桌上,冯筠给儿子夹菜,试探地问道:“明雩啊,妈咪听说你这几天想去云溪市?还?是放不下那个女孩吗?”
“没有的事,妈。”邹明雩垂下眼眸,安静吃饭。
“云溪的案子什么时候结案?”邹越在一旁询问儿子。
“再过个十来天吧,事情都?差不多了,只是正常走个流程。”邹明雩面无表情地回答老父亲。
一旁的冯筠也没再说话,儿子最近一直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就造孽。
去了一趟云溪,魂落在那了。
“那女孩的事情上头怎么说?”邹越和?自己这个儿子说话也是表情严肃。没办法,儿子最近只有对公事有反应,其他不太?正经?的询问他都?装作听不见。
邹越作为父亲,感觉自己是越来越管不动这个儿子了。
“爸你说谁?”邹明雩面不改色地抬头询问老父亲。
邹越额头青筋肉跳:“你不要跟老子装傻,就你那前女友的案子。”
“我没有前女友。”邹明雩把筷子放下,淡淡道。
“我吃饱了。”邹明雩不理会身后父母不敢置信的眼神,顶着他爸吃人?的眼神回房了。
邹越气得?摔筷子:“这狗东西?像谁?”
冯筠淡定?从座位上起身,把手套进一旁的外套中,表情淡淡冲老公道:“那还?能像谁?总不像我。我脾气可没这么硬。”
冯筠身姿翩跹地离开餐厅。
留自己老公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差点气吐血,他拍着长桌给自己顺气:“这兔崽子是要造反吗?这个家是没有我说话的地方了吗?”
无人?回答他的咆哮,只有楼下挂着的钟滴答滴答似乎在无声应和?他的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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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云溪市某高档餐厅。
莫方榭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了贵宾包厢。
包厢里,宋庭寐正端坐在上方姿态优雅地切着牛排,听到动静,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也没抬头便道:“你要的邀请函就在这桌上,你这次的事做得?不错,这邀请函就当添头送给你了。祝我们第一次合作愉快。”
“宋总真是爽快之人?,我心生欢喜……”
宋庭寐皮相不错,温文尔雅,又多金有能力,莫方榭瞧着忽然有些嫉妒江茗茶的好命,怎么什么男人?都?喜欢江茗茶?她寻思着自己长得?也不差。怎么就没这个命?
宋庭寐也没暗示她该离开了,像宋庭寐这样的男人?每天跟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也不少,或许她也可以试试?
江茗茶和?陈风暖是怎么和?京市太?子爷谈上的?男女那点事,除去你勾引我我勾引你还?能怎么成事?
也就电光石火的功夫,莫方榭心底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靠近宋庭寐依附在他身边坐下,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只手更是大胆地滑向宋庭寐的大腿:“宋总你看我长得?美?吗?”
宋庭寐眉头微跳,抓住她乱动的一只手,这个时候他终于舍得?抬起头来,笑容似霜雪消融,他望着被自己扣住手腕的女人?。
这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也没什么底线。他对这种?人?说不上多讨厌,当然更谈不上喜欢了。
所以面对她的冒犯,他的语气不自觉就加重了。
他明明是在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长得?美?不美?我不知道,但想得?美?有时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握住女人?的手腕手劲一点都?不轻柔,甚至是加了力道的。
只一下,莫方榭就“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宋总轻点轻点,我不敢想了。”
莫方榭很?明显感觉到自己手腕都?要被捏碎了,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来推拒宋庭寐铁钳一样的手。
“没有下次。”宋庭寐的手还?捏在她的手腕上。
男人?的动作丝毫没有男女之分,无任何怜惜。
莫方榭瞧着这表里不一的男人?点头如?捣蒜:“我马上走马上走,绝不贪恋不属于我的东西?。宋总你别介意我这种?小人?行径,我就是手欠,我不该妄想,你别动怒,不值得?不值得?。”
要不说莫方榭也是个人?物,她是个顺杆子爬的,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宋庭寐不说不,她就能继续下去。
宋庭寐生气了,她又能卑躬屈膝让人?家把她当个屁放了。
宋庭寐见她这样,倒不好怎么发作,否则显得?他大惊小怪,于是放开钳制住对莫方榭的控制,他自西?裤口袋中优雅取出?白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嫌她脏似的,擦完就当着莫方榭的面把那方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之前他在自己家签合同的时候也擦手了,但那时擦完手,那块手帕他没扔掉。
现在却毫不犹豫地扔掉了。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在警告自己不要妄动念头。
莫方榭眼露惊异地扫了扫男人?那双美?丽不忍亵渎的手,想想这人?做过的事,又鄙视地想,就是个变态装模作样,还?当自己的手多干净似的。也就是她人?微言轻,今日?才遭到这人?这样的羞辱。
假以时日?她成了有钱人?,今日?就不是他人?羞辱自己,而是她高高在上用鞋尖踩人?。
人?生这条路,不到最后,谁又比谁更高贵。
莫方榭劝慰着此时狼狈的自己,心中不忿地抓着邀请函和?自己的包包,逃也似的离开餐厅。
她的身后,宋庭寐也很?快起身,他想回去把裤子换掉,脏了。
第74章
看守所里。
自那次被叫去处理病毒问题后?又过去了?两天,说是给记功,也就给她把每月生?活费额度提升到了?300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对,有然后?,上午会见的时候听说换了主审审讯的领导。
不过换谁对江茗茶来说都一样,反正就是去交代下入侵云山会馆网络犯罪细节,只是每个审讯员问的细节不同。
她有的时候有些怀疑上面是把她当做云山会馆做那?些贩mai女性活动勾当,提供涩情服务勾当的云山会馆那些犯罪分子同伙了?,所以主审的官员才会一而再三对她提审,生?怕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每当想?到这里,她都心生?恐惧。
冤案是一直客观存在?每个朝代的事,可别乱判啊,她只是入侵了?网络,并没有和云山会馆的歹徒一样做那?些十恶不赦的事,她跟这些犯罪分子可不是同伙。
可是这些声嘶力竭的话喊给谁听呢?
还是希望调查员能调查清楚,她真的和云山会馆的犯罪分子不认识啊,可别调查来调查去给她多安了?几个罪名。
惶惶不安中,她人都瘦了?好?几斤。
池京墨说得一点都没错,被关在?看守所的十多天里,她心事重重,还要面?对那?些狱友的搞事,人不瘦就怪了?。
江茗茶心情沉重地跟着狱警进?入每日审讯室。
今日的审讯室格外安静,审讯室里一共有三个人,左右两边的还是昨天那?两个专案组来的成员,中间这个——
冷艳秾丽的一张脸,下颚线条冷硬,嘴唇微抿,美?丽的琥珀色眼睛冰冷胁迫感?极重,只粗粗扫过来一眼,江茗茶就感?觉呼吸困难。
新的主审官竟然是邹明雩?
他没事了??恢复职位了??可以出京了??
“坐。”邹明雩的声音异常冷淡,他抬头看她的那?一眼也尤为漠然。
呵,亏她刚刚看到他的时候还在?惦念他的事情,他却一副极力和她撇清关系的铁面?无?私的模样。
至于吗?也对,他现?在?是官复原职了?,可不得多多表现?和她的关系到底有多清白,做给旁人看。
江茗茶的右手搭上左手腕上的那?根粗金手链。
这条手链是邹明雩送给她的,此刻是不是特别讽刺?她最近还天天戴着呢,笑死。
那?送手链的人如今巴不得和她原地划清界限。
“姓名、性别、年龄。”邹明雩的声音很冷淡,他除了?她进?入审讯室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之后?都没再看她。
“江茗茶,女,24岁。”江茗茶的视线落在?主位上,他对她的注视毫无?触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琥珀色的眼里除了?迫人的侵略感?,就是如斑斓色彩的毒蛇一般里面?涌动着危险瑰丽的色彩。
“十月十三号晚上七点的时候,你在?哪里?”他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她的脸上,这让人头皮发麻的盯人视线,江茗茶的后?背无?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