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禁止钓鱼执法 第17章

作者:此后锦书休寄 标签: 现代言情

  “我也曾这样想过,但在日记里才知道我那时已经完成了一部分,只是由于当时流行的是全金属的弩,所以我又重新买了,这把蒸汽弩被我藏进了收纳盒里。”

  他不再开口,如同陷入了回忆的沼泽,拿起棕色圆桌上的香槟缓缓饮尽。

  温桐大概有了一些想法,下意识回头去寻江劭庭的背影。

  黑色欧式长桌上摆满了鲜花,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点点烛光摇晃,仿若梦境般遥远朦胧。

  他背靠着桌子,左手手臂懒懒搁在桌面,头顶是半米高的水晶灯,杯中的酒因动作一圈圈荡开,在光下如同晕开的金粉。

  温桐缩回步伐。

  现在过去肯定会打扰到他吧?说不定还会让他很尴尬,毕竟以她的身份,连参加这种宴会的资格都没有。

  Alger先生被前来寒暄的宾客缠得脱不开身,温桐知会他一声后独自走向露台。

  玻璃门隔绝了里面的交谈声和音乐,她的思绪瞬时清晰起来。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与其说是对物品的怀念,不如说是对物背后寄托的情感缅怀,Alger先生或许是在怀念年少的自己,也可能是那时轻易放弃内心喜好的惋惜。

  无论哪种想法,都是可确定的主题:自我。

  温桐扶着栏杆,伸手去够外面的风,感受风从指间溜走的畅快。

  目光触及不远处的青石板路,前不久陆初霁搂着另一个人从那里经过,宁静绵长,仿佛一切都被他们置身事外。

  那个人是陈依棠。

  她从没有怪过陆初霁,直到今天亲眼目睹他和陈依棠不顾场合的忘我纠缠,她第一次对这个除温杨外最亲近的男人产生了厌恶和恨意。

  他用伤害过她的刀再一次狠狠刺向她,甚至能够在亲吻陈依棠后面不改色地提及平川那天。

  那天陆初霁向她再三保证他和陈依棠没有任何关系。

  就像一个只对她而说的笑话。

  温桐枕着手趴在扶杆旁,眼眶里像进了一阵烟,酸疼难忍。

  “喝醉了?”

  江劭庭余光看到了她在自己附近走来走去,一幅有求于人的样子,等他掐断对话,扭头人就不见了。

  现在趴在栏杆上念念有词,活脱脱醉鬼模样。

  他的呼吸坠落在后颈带来一阵酥麻,温桐僵硬转身,摆摆脑袋。

  江劭庭斜睨了一眼她那不知道往哪放的手,神情放松:“刚才找我?”

  温桐闷头“嗯”了一句,也许是意外于他关注到了自己,压抑的情绪像泄洪一般无法控制。

  刚开始只是哽咽,接着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小孩,掩面啜泣。

  心脏的阵阵钝痛提醒她,她很在意陆初霁。

  那种情感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缠绵悱恻,而是两年相伴的依靠感,让她有一方落脚之地,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都是假的。

  露台相当安静,除了她的声音没有其他的了,江劭庭莫名感觉有点头晕。

  像一层精心布置的网,慢慢地,缓缓地,笼罩下来。

  他却不想反抗分毫,反而希望它下落得再快一些,收得再紧一些,让他再也逃不出去。

  他确定他今晚喝多了。

  温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江劭庭面前哭了,羞耻感混着伤心愈发难堪,她揩掉溢出来的泪珠低声道歉:“对不起,打扰您了。”

  说完她灰溜溜起身打算离开。

  温桐刚走了两步,脚下倏地悬空,她还没来及做出反应,整个人被横抱起来。

  即使怀里抱着个人,江劭庭的步子依旧十分平稳。

  滚烫的温度灼烧着她的肌肤,面料之间摩擦的声音极为暧昧,温桐双手缩在胸前,脑海里有许多疑问,全部呈现在惊魂未定的小脸上。

  江劭庭将她放在露台栏杆上,问:“因为陆初霁?”

  温桐的眼泪在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动作里早就被吓干了,他单臂环在她背后,虽不至于会掉下去,但坐在栏杆上的悬空状态实在太没安全感。

  她本能地倾身扶住对面男人的肩膀。

第16章 秋雨

  由于重心不稳,温桐向前滑了一下。

  江劭庭制止她的胡乱折腾,大掌扣着温桐的后脑勺轻轻摁在自己肩膀上,

  他低头凑近了些,继续问:“是因为他吗?”

  温桐大脑空白,像被强行贴上去的橡皮泥伏在他的肩头,鼻尖隐约嗅到一缕偏甜的果香,是葡萄酒的气味。

  他喝了酒。

  “您喝醉了?”她试探性地问了句。

  醉酒的人有些出格举动也属正常,不然温桐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自己架在栏杆上。

  “我也不知道。”江劭庭垂睫看她,眼神像蒙了一团雾,朦胧不清,“你看看。”

  他双手撑在温桐腿侧,略微俯下身子,将她禁锢在圈出来的一小块区域,与她平视。

  面前漆黑明亮的双眸紧攫住她的目光,温桐彻底懵了。

  这怎么看啊?

  江劭庭静静注视着她,似乎并不着急答案,只是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温桐笃定他这是喝醉了开始耍酒疯的行为,回望他的眼睛佯装正色:“我看过了,你需要回家休息。”

  “你刚才哭了。”江劭庭再次把她揽进怀里,安抚一般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脑袋。

  他的肩膀很宽,冬日凛冽的松针香,不热烈也不过分疏离,将冷与暖的界限拿捏得相当分明。

  如同置身于飘着晨雾的松林,在清新的凉意中能嗅到晨光的温暖。

  “我已经没事了。”温桐仰起头小声解释,或许这晚两人共同经历了许多,对于他的动作并无反感。

  江劭庭正半阖着眼看向远处的山,眉心微微拧着,眼尾流露出一种陌生的情绪,似乎在回忆遥远的往事。

  末了,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轻声开口:“那我们一起回去。”

  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感,温桐赶紧从他怀里退出来,不好意思地抬抬眼:“您感觉怎么样?”

  江劭庭单臂搂她下来,等她站稳了温声答道:“我也没事了。”

  唇边掺着戏谑,温桐立即想到他不会是装的吧?

  她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只一眼便立刻掐灭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并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就好。”

  两人回到车上时接近10点,江劭庭合眼休息,但神色丝毫不见放松,眉间蹙紧。

  他也会有烦恼吗?温桐情不自禁看向旁边的男人。

  浓而微翘的眼睫,睡着后周身的凌厉感减轻很多,让人更加把重心放在完美无瑕的五官上。

  他并不是那种温润长相的人,眉宇锋利极具上位者的侵略性,正因为如此,在相处过程他的温柔妥帖反而让人格外安心。

  如果不是进入江岸集团,她恐怕这辈子也很难碰到江劭庭这样的男性,从各方面而言的人生赢家,也会有在梦里都觉得烦恼的事情吗?

  初秋的滨海渐有凉意,路过高架桥时钻进来一阵江面的寒风,温桐打了个冷噤。

  她倾身摇上江劭庭那边的车窗,接着解锁手机在备忘录记下关于Logic策划主题的灵感。

  屏幕的光在她脸上跳动,车内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身边的人动了动,温桐下意识熄灭手机,侧头询问:“我吵醒你了吗?”

  江劭庭刚醒,深邃的眸中水光潋滟,看人的目光分外有神,“没有,在忙工作?”

  温桐瞬时打了鸡血,眼睛亮晶晶的,向他的位置靠过去半个身子,重复了一遍Agler先生的话,以及她自己的理解。

  她越说心里就升起一股胜券在握的兴奋,语调也随之雀跃起来。

  驾驶座的林叙看向后视镜,愈加觉得这两人相处模式奇奇奇怪的,江总不用说,没见她对哪个女人这样过。

  主要是温小姐,总给他一种状况外的突兀感,比如现在,自家老板眼里的甜蜜都要溢出来了,她却像开会一样恨不得拿出个笔记本。

  “您觉得怎么样?”温桐解锁手机,正襟危坐准备记录。

  江劭庭靠窗支着脑袋,打量对面乖乖坐好听课的“学生”,唇角勾了勾:“嗯,让我想想。”

  温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无形中又挪近了一些,只等他张口。

  “还有些地方可以完善。”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果然旁边的小脸立刻垮了,仿佛一颗被咬开的青提。

  耳畔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温桐的心一下揪了起来,小心翼翼:“好的,您说。”

  江劭庭看她又跟个兔子似的开始抠衣角,不再唬她,“主题方向可以,但有没有想过和逻辑联系在一起呢?”

  温桐的思路忽地清晰,她只顾着挖掘Alger先生话里的含义,而忘记了珠宝的系列名。

  “抱歉,我没有考虑到。”她耳尖窜起一股热意,有点懊恼自己的冒冒失失。

  “往前推是一种逻辑,往后推也是一种逻辑。”江劭庭望向他,眼神柔和有力,“多尝试,不着急的。”

  四目相接,温桐和他的距离似乎近了很多。

  这番话不像是上下级,更像是师生,他提出大方向上的脉络,温桐将枝叶末节补充。

  她垂着脑袋仔细思索,之前按照时间顺序的推演是往前推的逻辑,往后推的话应该怎么定宣传核心?

  温桐暂时没有头绪,加之这一天状况频出,颅内如同缺氧了一般隐隐作痛。

  江劭庭和上次一样,把她送到公寓楼下后温温柔柔地说了句“晚安”,出于礼貌,温桐目送他的车离开。

  上楼、开门、锁门一气呵成,她踢开高跟鞋沉沉倒在床上,眼前闪过一幕幕的画面,最后定格在江劭庭那双漂亮专注的眼睛。

  深夜,滨海迎来了九月的第一场秋雨,急促的雨滴敲打着窗台,发出“沙沙”的声响,直至后半夜雨势才渐渐转小。

  一场秋雨一场寒,温桐起来时就觉得降温了,去公司的路上不少人穿起了针织衫,撑着伞行在雨中行走,像一朵朵移动的蘑菇。

  温桐到工位打开电脑,一堆工作任务等着处理,设计部发来两封邮件,一封是对接页面排期,另外一封抄送了运营,方便官网随时跟进策划进度。

  江劭庭虽然说不用着急,但实际工作流程里需要给执行部门留够充足的时间,才能保证新品按时按质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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